作者:三月麻竹
那米见呢?
带着这种心绪,杜双伶眼神悄无声息地在米见小腹停留几秒,整个人顿时黯然不少。
直觉也好,客观事实也好,或者理智也罢,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真相,自己男人最爱的是米见。
从高中到现在,自己看似赢了米见,却从未真正赢过。
这般想着,杜双伶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最后结果都取决于他的喜好。
米见这么漂亮,慧慧这么完美,陶歌能力这么强,但依旧放下一切来了柏林,都围绕他转。这一刹那,杜双伶猛地回想起了妈妈和姐姐灌输给自己的思想“不争乃争,乃大争”。
视线在米见、文慧身上掠过,最终停在了张宣脸上,杜双伶第三次动摇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杀手锏”。
感受自家媳妇的情绪波动,张宣侧头眨巴眼:“你老公脸上有花?”
一句“老公”,当着米见和文慧的面自称双伶老公,原本就比较安静的车内更加安静了。
此时,开车的赵蕾好想把自己双耳用棉花塞上,好想下车,这车内太窒息了。
杜双伶听得愣了愣,随即全身被这一声“惊喜”给包围了,相处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在情敌面前这样自称。
傻子都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他释放的信号!
这时这刻,杜双伶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哪怕就是当初他答应自己,答应做自己男朋友时,都没这么满足过。
哪怕当初“洞房花烛夜”,自己把身子交给他时,也没这么满足过。
因为那时候她心里始终有种“不确定性”,始终担忧,但现在她内心定了,安定了。
杜双伶微抬左手,在他脸上轻轻刮了刮,笑吟吟地说:“没花,但脸皮太厚了,我帮你刮一下。”
张宣嗯一声。
张宣和杜双伶之间的甜蜜打情骂俏,米见和文慧都选择视而不见,相反,两女心里隐隐有种解脱的感觉。
之所以这样,心怀“内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有孕在身的米见和自身实力非常强大的文慧心里互有欣赏,却又互相排斥。
对,就是排斥!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方高到天花板级别的属性,让米见和文慧内里都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
这丝变化的本质就是“没有安全感”。
米见的相貌,米见的气质,米见肚子里的孩子,米见在他心里的无无伦比地位,这让从小就无比自信的文慧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这种感觉文慧以前从未有过,但当见到米见的那刻起,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文慧如此,米见同样如此。
从小逢山开山、遇水架桥的米见,淡然惯了的米见,面对综合实力不下于自己的文慧、有一手钢琴绝技的文慧、能做一手好菜的文慧、有着强大家庭背景的文慧,米见纵使再佛系,内心也不免泛起波澜。
无它,她也是女人,她也需要爱,有文慧这么强大的敌人在,米见那种一览众山小的超然地位就会打折扣,自然而然地,张宣能分给自己的时间精力就会少一份。
当然了,这不是最重要的,身为准妈妈的米见,如今最在乎的肚子里的孩子,她个人可以强压住情绪不去争,但升起的母爱想要孩子未来更加顺畅,更加名正言顺,不受欺负,这就迫使她面对一切现实。
要是张宣最后迫于强大压力抛弃双伶娶了文慧,那对米见来说是不可以接受的。因为她不敢保证,文慧这种家庭背景出身的人,未来会不会使手段压迫自己孩子。
换一种说法,要是最终张宣娶了文慧,压迫自己孩子肯定是必然的。
米见和文慧双方不熟,以前没交情,更谈不上什么“歉疚”,却又无法否认对方的极大魅力。所以,不选择彻底闹僵的话,两女需要一个缓冲地带。
而这个缓冲地带,双伶无疑是最合适的。
最合适的理由有四:
一是在道德上,米见和文慧面对双伶天然“矮人一等”,双伶又跟两人都要好,长年累月下来取得了两女的信任。
二是就目前情况分析,不管米见和文慧怎么去刻意忽视,但一个问题始终客观存在,那就是双伶相对两女来说,个人条件形成不了压制。所以两女都放心。
不担心张宣娶了双伶后,会疏远俩人。
三是双伶家境虽然优渥,但威胁不够大,米见和文慧都能接受。
要是换成陶歌,那态度就不一样了。迫于压力,三女可能会联手。
第四点是最无解,也是最让米见和文慧无力的,尽管两女自身条件可以吊打双伶,但都无法取而代之。
这个无法取而代之,米见委婉试探过两次,文慧明着问了三次,张宣给的答案一直很硬:不可能!
两女至此都很清楚:他就算命没了,也不会对双伶放手。
而张宣不对双伶放手,那米见也好,文慧也好,就都无法独占他,只得熄了心思。
车子不紧不慢开着,在几女的思绪中,终于到达了选帝侯大街。
文慧问张宣:“先去吃饭,还是先逛一会?”
张宣把问题抛给双伶、米见和陶歌:“你们饿不饿?”
杜双伶抬起右手看了看表:“快7点了,米见应该饿了吧?”
米见微笑点头:“确实想吃东西了。”
这回答一点都没出乎老男人意料,米见如今不是一个人吃,是两个人吃,身体营养自然要比平时需求大,他刚才本想直接做决定的,但还是做摸做样问了,目的是在面子上尊重下双伶、文慧和陶歌而已。
陶歌冷眼瞅了瞅某个虚伪的男人,末了说:“走吧,姐知道这边有家中餐馆还不错,带你们过去。”
进了店,陶歌向老板要了两个挨着的包间,接着她进了一间包厢坐好,自顾自倒起了茶,全程对四人不管不问,一副你们不要管我、请忽视我的样子。
三女面面相觑,稍后齐齐看向了他。
张宣识趣:“我跟陶姐聊点公司的事,你们三个去隔壁吧。”
没想到杜双伶这时笑意盈盈地说:“我也有点事问下陶姐,米见、慧慧你们先进去点菜,我等会过来。”
米见和文慧再次相视一眼,微笑着进了隔壁包间。
待到杜双伶进来,喝着茶的陶歌情不自禁地对杜双伶竖起大拇指:“双伶,这一手打得漂亮。”
杜双伶看张宣一眼,抿笑着接过了陶歌递过来的茶。其实她现在突然这样做,是因为来路上张宣一声“老公”,彻底打消了她的忧虑,所以她放弃了对文慧使用杀手锏。
因为她和米见昨天私聊达成了一个不可明说的共识:要是无法彻底清除陶歌,那就得留着文慧。不然陶歌这身份这背景,将来完全可以推翻一切上位,哪怕就是她和米见都有了孩子,都不一定十分保险。
所以,杜双伶这些天在权衡一番后、在犹豫了3次要不要对文慧使用杀手锏后,今天张宣这一声自称“老公”,让她最终选择了容忍。
不过她这个容忍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她现在的地位不能动摇。
杜双伶和米见在顾忌的东西,陶歌其实早就洞若观火,所以她很早之前就对张宣说:文慧很优秀,但我还是更喜欢双伶和米见。
且在做法上,陶歌确实很亲近杜双伶和米见,和文慧仅仅只是点头之交。
陶歌这种说辞,这种做法,是有分寸有讲究的。
她自我审视过,张宣不敢碰自己,就是怕她的背景,怕碰了自己,陶家会逼迫他娶自己。
由此延伸,张宣怕睡了自己后,自己会逼迫他放弃双伶和米见。所以这些年两人暧昧不清,却始终停在了临门一脚。
陶歌很清晰一点,文慧就是另一个翻版的自己,或者说加强版的自己,要是她和文慧关系要好,和文慧表现的十分亲近,那张宣必定会慢慢远离自己。
理由是不可控!
她的个人能力和家里背景已经够强大了,要是再加上个人魅力无双、且家里背景同样强大的文慧,那就补足了张宣作为男人所有需要的全部要素,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要美色有美色,那还有其她女人什么事?
那其她女人不就只是点缀品了吗?
就算陶歌和文慧没往这方面深想,那能保证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不会这么想吗?
张宣如此偏袒双伶和米见,能保证他不会这么想吗?能保证他不顾忌害怕吗?
而且张宣做为一个雄性特征凸显的男人,都是控制欲强烈的动物,财富就是他的底气和命脉,自己一个人帮他保管财富他还能接受,要是自己再联手文慧,他会怎么想?
就算他现在十分信任自己,不怎么想?以后呢?能保证以后人心不变吗?
陶歌很早之前就把这一切看得透透的了。
以前曾不止一次怂恿张宣拿下文慧,目的是希望他成熟起来,希望他用文慧来牵制自己。
她也不是真的讨厌文慧,而是因为文慧太过强大,她不能表现得太过亲近,相反,她站在了双伶和米见这边。
或者说,她跟双伶和米见的关系也不是最融洽的,跟希捷才是。
因为双伶和米见在他心里的地位太过特殊,陶歌作为女人,心里无法保证时时刻刻拎得清,她偶尔会吃闷醋,于是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希捷做起了伴。
选择希捷做伴,陶歌同样是仔细分析过的。
在他心里,双伶、米见和文慧站第一排,紧随其次的就是希捷。
第二排只有希捷,第三排才是其她人。
所以她选择了地位低于三女、却又高于其她人的希捷,这也算是强强联合,报团取暖。
意外的是,她和希捷很合拍,性子完全契合,相处非常愉快,她在敦煌一呆就是几个月,不想动了。
这也是为了促使希捷更快抓牢他的心,好多次电话中催促过张宣来敦煌的缘由。
因为她实在太喜欢腹黑幽默的希捷了,希望希捷能更进一步。
第1017章 交手(上):真假柏林之约
包间内。
走在前面的文慧以东道主的姿态半侧身邀请米见落座:“来,请坐。”
米见没有拘束,随意选了一个座位,大大方方坐了下去。
见状,文慧走到她的对面,跟着落座。
只见文慧把菜单递给米见,说:“你知道吗,其实在机场,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米见微微一笑,接过菜单问:“为什么?”
文慧恬静说:“因为你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样,难怪你能抓住他的心。”
米见说了声谢谢,诚挚地开口:“你的钢琴弹得真好,我在下面观看时就在想,你要不是文慧,我们必定能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这时服务员跟了进来,送上茶水,非常客气地问:“请问两位小姐,你们需要点什么?”
米见看了会菜单,要了一个酸菜鱼,还要了一个醋溜土豆丝,随后把菜单还给文慧:“我这两个就够了,你来吧。”
文慧快速翻了翻菜单,同样快速地说了两个菜:“西红柿炖牛腩,酸萝卜乌鸡汤。”
服务员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怪异点菜,有些发懵,忍不住用闽南口音多问了一句:“四个菜都带酸味,两位小姐很喜欢吃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