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
吃完中饭,张宣一行人陪着阳永健去了南方医科大学。
南校区离医科大学并不远,大约15公里左右,两辆的士左拐右拐也用不了半小时。
花了三个小时,阳永健也是走完了报道流程,此时太阳已然西斜,空气少了几分燥热,变得温柔了起来。
吃晚餐的时候,杜克栋笑问孙俊:“你等会是跟我们回中大,还是就在这边过夜?”
这个问题可把蠢蠢欲动的孙俊难到了。
他下意识瞟向了阳永健。
只见阳永健土味笑笑,就道:“你还是跟张宣、双伶他们回中大吧,明天上午杜叔和艾姨就要坐火车回去了,你和他们一起有个伴。不要一个人折腾,还安全些。”
阳永健说完,想了想,又看着孙俊眼睛补充一句:“我听村里那些出过门的人说,外面比较乱,你一个人在在外面跑,第一次人生地不熟的,我还真的很担心。”
听着前半段话,孙俊内心稍稍有些泄气,但听完后半段,他立马笑嘻嘻地说:
“成,我听你的,那我跟张宣他们一起回中大,明天就直接坐火车了啊,没来看你了。”
“好。”阳永健对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吃完饭,散步的时候,阳永健找着机会问走在后面的张宣:“张宣,你是不是跟少婉还有联系?”
张宣看了她眼,蹙眉:“肖少婉?”
阳永健“嗯”一声。
张宣摇摇头:“没有啊,初二以后就没再说过话,私下也没再联系过。”
说着,他顺嘴问:“你为什么问这话,为什么突然跟我提她?”
阳永健沉吟一阵,许久才说:“这次我在镇上碰到少婉了,她请我吃了碗馄饨,中间聊天的时候有谈到你。”
张宣好奇:“聊到我什么了?”
阳永健想了想说:“她问我:你和双伶是不是在一起了?”
张宣问:“你如实告诉她了没?”
“我照实说了。”阳永健这么说着,接着又补充一句:“她听完后,让我给你带句话。”
张宣顺嘴问,“什么话?”
阳永健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张宣挥挥手,不以为然道:“怕甚啊,说。”
阳永健见不得他这个得意的样子,也是开口奚落:“我也不知道你这个流里流气的坏胚子是哪里好了,除了相貌生得好点,干得却尽不是人事,总喜欢人家闺蜜。”
张宣气结:“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了,背着双伶跟我提肖少婉。”
阳永健瞪眼反驳道:“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消息,怎么就胡乱说我对不起双伶了?难道你心虚?那行啊,我把双伶叫来,当着她面说。”
张宣语噎,但他有个优点,这个话题说不过了,就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换个话题。
于是眼珠一转,就指着她的羊角辫揶揄道:“别跟我龇牙咧嘴,去剪了吧啊,十多年一个发型我都看吐了。”
阳永健笑了,左手把辫子挽到胸前说:“我又不是留给你看的,你不爱看别看就是。”
哎哟!
这姑娘怎么就没点自知自明呢?
当即说:“你是想跟我炫耀孙俊爱看吧,行啊,我帮你问问。”
张宣不顾阳永健的白眼,喊:“孙俊!孙俊!”
“诶……”
前头的孙俊快乐地应一声,小跑回来笑嘻嘻问:“怎么了?”
连杜双伶都跟来了。
张宣对他说:“阳永健觉得辫子太丑了,想剪掉,征求我们的意见呢。我的意见也是剪掉,不然留着生虱子么。”
孙俊看看辫子,又看看辫子,末了张大嘴说:“永健,你这辫子不用剪吧,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阳永健笑了。
杜双伶跟着笑了。
只有张宣再次语塞,无言以对。
真的无言以对,奶奶个熊!这都是什么审美啊?大妈级别的审美啊?奶奶级别的审美啊?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为了眼不见为净,他撇撇嘴,直接推着自家媳妇的肩膀走了,临了临了叹口气道:“哎,这两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真的是一个伤感的季节。”
杜双伶笑盈盈地侧问:“你觉得辫子那么丑吗?”
张宣反问:“难道不丑吗?”
杜双伶说:“我觉得还好,学校里有蛮多女生扎辫子的啊。”
“……”
张宣不想说话了,感觉受了一万点暴击。
见他这副样子,杜双伶欢快地笑了,主动靠过去,伸手挽住他胳膊。
“你妈在呢。”某人没好气道。
“嗯。”
“你不怕她说了?”
闻言,杜双伶看着脚尖,笑而不语。
第133章 自个用吗?
如果说高考那一年是“蹲监狱”,那么上大学就是“刑满释放”。
但只有扛过神圣的军训蜕皮仪式,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刑满释放”。
1993年3月,由上面印发《关于研究新生军政训练问题的会议纪要》中明文规定:从这年秋季开始军训直接进入校园,军训时间由一年改为一月左右。
这个“一月左右”时间,一直延续到后世。
老式军训服很土,也很丑。
张宣摸着硬邦邦的解放鞋,再瞧瞧自己青筋毕露的粉嫩脚丫子。
甚是恓惶。
没得法,他决定偷偷摸摸跑到外面杂货店去买卫生巾。
可伤脑筋的是,卫生巾这个鬼东西他不懂啊?
自己42码的鞋配哪一种尺寸更合适?
面对陈列柜上一排排的卫生巾,心里还真的打鼓……
毕竟买短了隔应,硌脚。
买大了呢?有可能走正步,走着走着就从后面出来了。
那要是操场上突然出现一块卫生巾?
嚯!
在男男女女几十双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突然从自己身上掉出一块卫生巾,去想想那光景吧!
娘希匹的!
光想想就头皮发麻,说不得还要被人取个外号。
卫生哥?
巾哥?
呸!要不得,要不得!
眼巴巴望着各类各样的款式,张宣犹豫了一下下,最后决定随手拿两包尺寸大的走。
尺寸大了,大不了用剪刀裁剪裁剪。
嗯,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到,老夫真是个小天才!
主意已定,准备伸手去拿。
只是他刚拿到手的时候,旁边突然传出来了一个轻笑声。
张宣蹙眉,侧身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竟然还是个老熟人,小十一。
此刻,人家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他。
张宣下意识问:“你也来买这个的?”
小十一笑着点头,眼睛一闪,就糯糯地慢声开口:“你是买来自个用吗?”
“……”
这问题没毛病,老夫买来不就是自己用么?
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
怎么那么有歧义呢?
张宣老脸尬青,望着一幅正儿八经样、且微微带笑的矜持女人,差点吐口老血,他娘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呢?
见他一脸便秘表情的打望自己,小十一眼睛又一闪,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两包卫生巾,不动声色地问:
“你穿多少码的鞋?”
张宣回答说:“42。”
小十一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陈列柜上的卫生巾介绍说:
“240mm的等于38码鞋,245mm的等于39码鞋,250mm的等于40码鞋,像这种275mm的约等于45码鞋。”
张宣听懂了,但也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