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穹之鱼
两种食物迅速在大江南北传开,做法也很快具备了当地特色。
大兴城也渐渐变得如同一座熔炉一般,东南西北各种风格的东西在这里融合。
这几年大秦没有战乱,全国上下一心一意的种田放牧,饥饿问题终于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百姓总算能吃上一口饭。
杨峥特别在意地方上的天灾人祸,但凡有饿死人的现象发生,都会对当地官吏的政绩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相反,如果地方人口增加,则作为地方官吏第一升迁的标准。
人口不会说谎。
每个郡报上来的数字都会由文学馆的算士根据上缴赋税、均田再次核算。
一旦数据对不上,镇抚司、宣义司、御史台三管齐下,从头到脚把当地查一遍。
全国上下的人口都在不断增长,说明大秦的大环境还是可以的。
饱不忘饥,有备无患,粮食储备在后世都是关乎国家命运。
杨峥下令在各地修建四大粮仓。
华阴建广通仓,用以储藏关东输入关中的粮食,这个仓库也是最大的,最高可储藏一千万石粮食。
雁门郡建阴山仓,用以经营漠南,随时支援漠北。
敦煌修建玉门仓,辐射西域。
渤海郡修建海东仓。
四大粮仓不归当地管辖,由仓储司直辖,最主要的功能便是把南方的粮食输送到北方。
每座粮仓都是建立在雄关后面,或者坚城之中。
遇到灾荒,可以直接开仓放粮。
地方发生叛乱,或者外敌入侵,大兴的中军可以快速反应,不需要“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伴随粮仓,地方上迅速崛起了漕运行业。
江南、蜀中的粮食要送到北方无疑是个巨大而长期的工程,一去一回,动辄半年,若是征发徭役,对百姓自然伤筋动骨。
杨峥干脆放开,允许民间承办漕运事务。
物流从古至今都是吸纳就业的行业,一条漕运线就是一条生态链,可以制造十几万的工作岗位,养活十几万人家。
朝廷得到战略贮备,百姓得到稳定的饭碗,也算是一举两得。
工钱,直接给硬通货粮食。
杨峥也不求短期内就把四大粮仓装满,主要是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加强南北之间的联系,盘活经济。
现在江淮、荆襄、岭南、交趾地广人稀,也消耗不了这么多粮食,与其积压在当地发霉,还不如拿出来打造漕运命脉。
将来人口多的北方顺着漕运线,自然会流入人口少的南方。
顺便发展一下造船业,一举多得。
而漕运线也是最好的进兵通道,从北向南,从西向东,基本都是顺流而下。
秦汉魏已经打造了完整的运河体系,大秦拿来就可以用了。
秦朝有郑国渠、都江堰等水利系统,汉朝在此基础上又修建了不少运河。
曹操为统一河北,修建了大量运河输送粮草。
为压制东吴向淮河的进攻,司马懿采用邓艾的计策,兴陂修渠、引黄济淮,穿渠三百里,溉田两万顷,淮南淮北淮西自此连成一片,洛阳之兵,顺运河而下,瞬息可抵寿春、合肥,一巴掌直接压住了东吴的天灵盖。
邓艾在淮南淮北兴陂修渠之策,为江淮的崛起打下了坚实根基。
当年的陂,现在全收入屯田司。
封赏伐吴大军之后,屯田司手上还有一万五千余上等陂田。
种上占城稻之后,粮食简直井喷而出。
所以江淮的运河杨峥完全不用多花心思,当地官府每年冬天征发徭役疏浚拓宽一下即可。
运河其实就是古代王朝的血管。
“邓艾可惜了。”看着淮南地区的沙盘,杨峥忍不住有些感慨。
虽然当年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但各为其主,也是没办法的事。
邓艾不投奔司马懿,一个种田郎,很难有出头之日。
“邓艾之孙邓朗当年被发配西域为奴,尚在人间。”卫瓘提醒道。
“那就赦免之,赐钱三百万,令其还乡,均田一百亩。”杨峥一向反感举族连坐,邓艾于华夏有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仇怨早就淡了。
就算邓艾跟大秦有仇,已经到了第三代了,没必要抓着不放。
再说当年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谈不上有大仇大苦深。
为邓艾保留一线香火,也算为老杨家积些阴德。
第九百二十章 罪人
西域,高昌。
杜预赴任安西都护已经一年了。
原本西域诸国战战兢兢,生怕杜预会清算。
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一心屯田,安抚阵亡将士家眷。
河中之战是大秦一统天下以来少有的大败,高昌不少人家沉浸在失去儿子、丈夫的悲痛之中。
这次大战失败的最大教训就是别人永远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如果当初不召集西域诸国的兵力,尹春的一万七千府兵对上五万萨珊军未必会失败,不过这世界没有后悔药。
这一战,伤了西域秦军的元气。
除了阵亡的几千人,还有伤残的将士,以及积累六七年的粮草、军械。
“河中大败,尔等可曾心服?”尹春怒道,半张脸狰狞如鬼。
一场大败,让他失去了左手,半张脸被萨珊人火箭烧伤,在床上躺了一年,终于被大兴赶来的医学士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愤怒在每个人心中传染着。
然后几千支拳头举了起来,“不服!”
“尔等可敢虽某报仇雪恨?”
“愿、愿、愿!”
府兵之间多有血缘联系,往往是举族迁徙而来,多是叔伯子侄。
“请都护下令!”尹春冲杜预拱手。
“尹将军免礼。”杜预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转向台下的人群,“朝廷没有忘记尔等,陛下更不会忘记尔等,战马、军械、粮草都在运来的途中。”
朝廷的尚书令都派来了,可见对西域的重视。
“那些欠我们的,迟早会归还。”
杜预说话不温不火,但每个字都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大秦、陛下……
这两个词语说出口,让在场之人顿时感到无比的安稳。
“报仇雪恨!”府兵之中仰天发出狂吼。
“人心可用也!”杜预低声道。
“大都护,我等也愿为国家效力!”十几个蓬头垢面的奴隶跪在木台之下,为首之人三十左右,生的倒是高大,但面有菜色,让他看上去略显消瘦。
背后几人看上去,也颇为彪悍。
“来人,将他们叉下去!”行军司马张卓不满道。
当即就有数十个军士提着长枪前来驱赶。
“我等亦是秦人,为何不能杀敌!”为首的高大汉子不甘心的挣扎道。
“哼,你也配,休要多言,此地没有你这罪人说话的份儿!”
军士连推带打,将十几号人向外驱赶。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引起了杜预的注意。
西域缺的就是人,而起他们还是秦人。
“禀都护,这些都是罪人,发配此地,为首之人邓朗,乃罪将邓艾之孙……”
“邓艾!”杜预一愣,旋即长叹一声,“让他近前说话。”
历史上邓朗的死也是一桩悬案,原本被司马家赦免了,回到中原,准备赴任新都太守,却在途径襄阳时,与其母突遇火灾,邓朗一家老小,只有一个儿子邓端逃了出来……
邓艾得罪的人太多,很难说不是有人报复。
司马家的朝廷干出这些事来,太正常了,一介寒门,死了也就死了,无人问津。
“大都护,我父子虽是罪人,亦愿为国家出力!”邓朗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三十多岁的人了,委屈的像个孩子一般。
不过联想到他这些年在高昌为奴的待遇,也就不奇怪了。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一同哭泣,这些人全都是邓朗的子侄。
他把一家老小都拖出来了,可见他的决心。
“你可会武艺?”杜预是安西都护,又是尚书令,皇帝授予他最高规格的假节钺之权,如皇帝亲临,代表大秦最高的权威。
赦免一个罪人,自然不在话下。
“自幼读书习武!”邓朗拱手道。
“某麾下有敢死营,却一都尉,尔可有胆量?”
“谢大都护!”邓朗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身后的子侄们也跟着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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