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穹之鱼
连他亲兵都不敢靠前,主动退出十步之外。
数千晋军为一人之气势所慑。
张方一向自恃悍勇,但只是针对弱者,遇上真正的狠人,深陷重围,反而有些怯了,提着大戟驱赶身边士卒,“再上!”
不过面对刘珩的狼牙棒和亲兵,派再多的人上去也是枉然。
飞溅的血肉和脑浆更刺激刘珩的凶性,整张脸变得血红,“死……”
一步步靠近。
仿佛野兽扑向猎物。
“上、再上!”张方驱赶身边的人。
然而身边二十步内的人早就逃远……
张方弯弓搭箭,瞄准刘珩的面门,但不知风太大还是天太冷,箭不知射到哪里去了。
刘珩一把扯掉身上的白色羊裘,露出里面的青黑色盔甲,丑脸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盔甲和他的脸一样狰狞,煞气随之扑面而来。
如此寒冷的天气,一颗颗冷汗在脸上渗出,张方提起大戟,朝天怒吼,“呀……”
看对方要玩命了,刘珩也前所未有的重视起来,握紧狼牙棒,身上蓄力,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一击。
但接下来忽然双膝跪地,“将军饶命……”
小小的战场忽然安静起来。
张方生的犹如蛮牛,比刘珩都壮实一节,一直也颇有勇名,没想到如此不堪。
晋军绝望了,一个个扔下武器,跪伏在雪地里。
刘珩正在兴头上,以为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没想到碰到这么个玩意儿,火气愈大,杀心收不住,一口唾沫吐他脸上,“呸,受死!”
狼牙棒砸了下去,张方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脑袋都没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援军
寒风之中。
石苞站在城墙上,看着秦军大营,花白的长须随着寒风飘扬。
一阵阵雄浑的鼓声响起,那是秦军趁机在发动反击。
厮杀声由远及近,晋军的几个营垒已经被攻破。
烟尘滚滚,竟有向邺城靠近之势。
这说明张方败了……
石苞一阵烦躁。
此次偷袭本来就是铤而走险,为了提振士气而已。
没想到往日看似勇猛无敌的张方如此不济。
“传令,城外诸军全部退回邺城!”
城外绝对守不住,也不可能守住,人心向背一眼可知。
能拖住秦军两个月,其实已经达到石苞的预期。
有了邺城高耸的城墙,便能防止晋军逃散,也能抵挡风雪,让他们少受些罪。
不过,一些士卒向城中跑,一些则向秦军投降……
“父亲下令退军,只怕陛下会怪罪,今日陛下已非从前,正需杀一儆百……”石统忧心道。
“不下令退回,十几万人难道要在城外被秦军招降?若是如此,石家三族必遭夷灭!”石苞略有些烦躁。
张方失败,就说明城外大势已去。
只有退回城中,才能保住元气。
此时此刻,石苞忽然理解司马炎割土求援的行为了。
或许司马炎必任何人都知道如今晋国的形势。
石统道:“人心如此,儿只怕这邺城守不住。”
花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弄出的工事,连两个月都没撑到,那么邺城能抵挡多长时间?
石苞摇摇头,“邺城坚固,足以守上一年之久,一年时间,天下风云犹未可知,无需多想,你我现在是晋臣,当忠于陛下,为国分忧,为父自有打算。”
前面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而石统要的也是最后一句话。
父子二人沉默许久,直到宦官在背后尖着嗓门喊道:“大司马,陛下急召!”
“遵令。”石苞知道自己考验来了。
铜雀台上空,阴云滚滚。
台阶之上甲士并排而立。
石苞戎马一生,自然不会介意这些手段,昂首而入。
殿中异常安静。
既听不到外面呼啸的狂风,也听不到战场上的哀嚎。
“未得朕诏令,大司马为何下令退入城中?”司马炎声音温和。
不过这温和让人感觉有些难受。
“回禀陛下,城外已不可守,留在外面,或为秦贼所趁,不如召回,邺城坚固,可隔绝内外。”
“朕听说张方兵败被杀?”司马炎笑道。
石苞硬着头皮道:“是。”
冯紞仿佛幽魂道:“大司马,张将军是受你的军令,前去偷袭敌营。”
“是!”
“若是没有大司马的军令,我军是否可以避免此败?”
话是从冯紞嘴中说出,但石苞当成是司马炎的质问,“难以避免,我军逃散,不得不主动出击,挫敌锐气。”
“哦?”司马炎笑容静止。
石苞拱手道:“再过数日,便进入三九,城外只会更冷,我军缺少冬衣,干柴又供应不及,不待秦军反攻,我军亦难以持久,臣此举只是为大晋保留一丝生机。”
这个冬天是十年以来最冷的一次。
让邺城君臣措手不及。
冯紞看向司马炎。
司马炎目光不停闪烁,时而犹豫,时而憎恨……
石苞知道自己命悬一线,不过想到为石家留了一脉,心中释然。
此刻的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好友邓艾的身影。
当年两人年少轻狂,不甘人心,没想到一把年纪了,都免不了脖子上的一刀。
这时,荀勖拱手道:“大司马功勋卓著,四朝老臣,忠心耿耿,将士百姓赖之,陛下明鉴。”
此言一出,石苞和司马炎眉头同时一皱。
将士百姓赖之,此为诛心之言也。
荀勖看似在为石苞说话,但更像是在拱火。
即便这次能击退秦军,石苞的性命也不会长久了……
司马炎脸上再次涌出笑意,“大司马辅佐朕家数十年,兢兢业业,朕岂会不知?既然将军务托付给大司马,朕自然放心。”
没了石苞还有谁能总摄三军?邺城之中,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五石散吃多了,司马炎看谁都感觉有异心。
这时何劭一脸喜色的赶来,“陛下,大喜,鲜卑三部愿意出兵,合六万步骑已在赶来的路上!”
“大善!”司马炎的笑容真实起来。
加上牵弘的五万人马,北面有十一万之众,幽州稳住了,冀州也就稳住了。
秦军两支偏师,一部被挡在襄国,一部被挡在黎阳。
看上去情况也没多危险。
“恭喜陛下!”殿中众臣恭维道。
“秦贼穷兵黩武,连年征战,外强中干,数十万大军,粮草辎重从关中运来,安能长久?以朕观之,最多三月,秦贼必然不支!”司马炎鼓励道。
一座合肥新城能挡二十万吴军半年。
一座寿春能挡司马昭数十万大军一脸,以邺城之坚固,挡住秦军三个月难度不大。
更何况现在是寒冬,不利攻城。
再坚持三月,胜负就会逆转!
司马炎甚至想象着秦军乏粮,他率军在背后追击的场景。
只要击败秦军一次,东西对峙的局面就会成型。
晋国也会再续十年的命!
“陛下所言甚是。”众臣脸上也涌起久违的喜色。
但人群之中,最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刘毅拱手道:“陛下,秦人施以攻心之法,将士军心离散,所以才未守住城外大营,臣建议陛下开宫中内库,赏赐将士,激励军心,再购买城中百姓干柴、冬衣等物,为将士御寒。”
晋国府库空虚,但司马炎的内库没有空虚。
司马炎能在邺城维持穷奢极欲的神仙日子,全靠内库撑着。
刘毅这是抄了他的老底……
“将士们撤回城内,足以抵挡风寒,不过卿所言亦是,传诏,令城中百姓每户出一百斤干柴,一件御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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