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穹之鱼
“好,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忽然之间,杨峥觉得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历史的大潮滚滚而来。
北朝在不断试错中弄出均田制,为强盛的隋唐奠定基础。
而南朝却走向另一个极端,壮大的士族一次一次向皇权发动了挑战。
当然,均田制也有自身的很多问题,但无论如何,它是适应这个时代的,解放了生产力,激发了百姓的生产热情。
以现在中土的人口基数,均田制至少可以兴盛两三百年!
至于两三百年后,则要看后人的造化和才智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形势。
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使命。
历史虽然黑暗,但永远是滚滚向前的。
“谢陛下!”
欢呼声震耳欲聋,连风雪都为之辟易。
“大秦法度严明,作乱之人,不可不惩处,你们自己出来,还是朕动手?”杨峥冷冷道。
虽然情有可原,但这种苗头不可助长。
不然动不动就作乱或者兵谏,大唐的牙兵岂不是提前到来?
“此皆罪人一人所为,罪人甘受军法!”青年单膝改成双膝跪地。
“好汉子!”刘珩赞了一句。
身边的亲卫也多是如此。
“岂能让苟郎替我等受罪?”俘虏中陆续走出人来,开始几十个,后来便有近百人,跪在杨峥面前。
世人常说,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其实慷慨悲歌之士遍地都是。
诸葛诞死的时候,麾下数百人坐不降见斩。
“你们难道不知道大秦军法严苛?”杨峥对这个青年充满了兴趣。
“虽死无恨!”众人异口同声。
“好!”杨峥始终觉得这种精神才是华夏的底蕴所在。
司马家带来的道德危机,让这种精神更加弥足珍贵。
“每人五十鞭,可愿领否?”
五十鞭不少了,若是施刑者下手狠一些,能轻易夺走性命。
“愿!”众人皆大喜,一百多人在风雪之中脱掉了上衣。
杨峥挥手,一队亲卫提着鞭子入场。
噼噼啪啪。
在几万双眼睛下,打的血肉模糊。
不过这群人倒真的是硬汉,一声不吭,默默承受。
亲卫下手极有分寸,既没有太重,也没太轻,性命无碍,但皮肉之苦肯定少不了,动静还不小。
五十鞭打完,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
“自今日起,尔等全部充为朕的亲卫!”
众人大喜,“谢、谢陛下!”
除了他们的忠义,很大程度上是欣赏为首的青年。
杨峥刀山血海里滚了这么多年,识人的水平还是有的,此人虽然落魄,但全身上下自成一股气势,年纪轻轻,敢冒杀头的风险仗义执言,至少说明他是有胆色之人,能跟刘珩比比力气,膂力也不差。
“你叫什么名字?”杨峥问道。
青年拱手道:“罪、罪人苟、苟晞。”
杨峥一愣,西晋的韩信、白起?
这人堪称是司马家的救火队长。
不过以司马家的德行,恐怕就算是韩信白起复生,也扶不起来。
杨峥轻笑一声,大秦现在如同烈火烹油,一两个将才倒也不必过度的关注,苟晞若真有才干,自然也不会被埋没。
八万多的俘虏,依旧采取自愿原则。
愿意从军的从军,不愿的留在屯田司,耕种满了五年,可以选择回乡,或者成为大秦的待归。
五年之后,很可能司马家也玩完了。
当然,并不是想从军就能从军的,需要达到一定的要求。
这年头不会砍人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一番登记裁撤下来,新募了五万四千多人。
忠、孝、仁、义、信,五大营全部立了起来,每营六千到一万的兵力。
忠、信二营屯驻河内,司马家在大战刚起的时候,全都逃回河北或者洛阳,大量的田地直接便宜了杨峥。
一个忠、一个信压在司马家祖坟上,杨峥感觉就是在打司马家老祖宗的脸。
也不知道地下埋着的司马家老祖宗们作何感想,会不会托梦给司马炎。
仁字营驻扎弘农。
孝、义二营驻扎南阳,算是为杜预补充了兵力。
另外,杜预直接转任征东将军,持节、都督荆豫二州事。
马隆的防区从代郡转为上党,升任镇北将军,持节、都督河北诸军事。
五字营的编制上只能算是军屯,连府兵都不是。
土地不能白给,必须按照十二转军功来。
不然中军和府兵就会心理不平衡了。
五字营并不是常驻军队,一旦中原战事完结,这些人拿到土地后,会转为治民。
剩下的两万多人,要么上了年纪,要么厌恶战争,甘愿成为屯田奴隶,求个安稳。
杨峥也不强求。
承诺只要满了五年,可以放他们回乡。
军中皆大欢喜。
安置了俘虏,设立了防区,剩下的就是河东、弘农、南阳、河内等郡的士族豪强。
包括并州的王氏、郭氏、贾氏、裴氏、卫氏,以及弘农的杨氏、南阳的何氏等等。
也该跟他们打个照面了。
不主动把问题解决了,迟早会被问题解决。
历史上隋朝杨谅起兵反杨广,山东士族代表王颇道:“井泾以西,是王掌握之内。山东士马,亦为我有,宜悉发之。”
意思是太行山以西是你杨谅的地盘,但山东士马我王颇一句话,可以悉发之!
身为大秦皇帝,决不允许自己治下有这么牛的存在……
当然,现在的士族豪强还没壮大到这个地步。
斩草除根肯定不现实。
如今的秦国自己内部就吸收了不少士族豪强的精英。
卫瓘、杜预、索靖、皇甫谧、杨济等等都是,总不能连他们也一刀切了吧?
政治是需要妥协的。
但不是大秦向士族豪强妥协,而是士族豪强向大秦妥协。
第七百五十四章 周旋
新野。
杜预刚刚收到杨峥的诏令,轻轻念了一声,“必取襄阳!”
“天下之腹心在荆州,荆州之头在襄阳,腹在江陵,足在江夏、武昌,得荆州者得江东!”周旨盯着沙盘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襄阳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秦、晋、吴三国的力量在此交织,错综复杂。
加上晋吴将要联盟的消息传来,为杜预增加了不少难度。
这几天,东吴的哨船已经在汉水上游晃荡。
吴国的野心不言而喻。
于他们而言,襄阳比寿春还要重要。
杜预道:“襄阳已是瓮中之鳖,羊祜乃智谋之士,岂会不知?如今之势,不降大秦,则降东吴!”
周旨一愣,“羊祜会归降大秦?”
杜预笑道:“天下大势皆在我大秦,羊祜在姑臧羁留四年,陛下待之甚厚,你觉得他会降吴还是降我大秦?”
“正是如此,羊祜文武兼资,智略深远,必能看清天下大势!”周旨喜道,不过转眼脸上的笑意就淡了许多,“既然如此,羊祜为何还不降?”
“盛名之下,必为盛名所累!羊祜德行冠绝当世,自然不会行不忠之事,想要说服他归降大秦,恐怕不容易。”
“迂腐!”周旨斥道。
杜预笑了笑,“不过,羊祜虽不会轻易投我,亦不会轻易投吴,所以此战之关键,在我军能否打赢东吴。”
“江东鼠辈何足道哉?若是陆战,属下一万步骑可破其三万。”
杜预正色道:“但若是在汉水呢?周将军不可轻敌。”
陆抗于西陵一战而成名,力压羊祜。名震天下。
张俨道:“我军征战半年,军心疲惫,陆抗养兵数年,兵锋正锐,此战……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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