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穹之鱼
眼下的局势,攻打河东机会不大。
司马昭虽然南下,但让贾充领十万中军支援河东。
加上陈骞、刘弘、唐彬手上的兵力,河东大军将近二十万……
北面还有拓跋家、刘渊的几万骑兵随时南下。
“大王,陈骞有信至!”赵阿七捧着一封信进来。
正念着陈骞,陈骞的信就来了。
“阁下陈兵临晋半年,不得寸进,河东已成铁壁,淮北钟会转眼即灭,阁下若有取河东之心,不妨速来,骞必夹道而迎,若不攻,则当速退,各为耕守之计,数十万大军在此相峙无益!”
庞青念完,帐中诸将都看着杨峥,只有刘珩咋咋呼呼,“陈骞无礼,当真以为大秦不敢攻河东乎?”
杨峥斜了他一眼,这厮赶紧闭嘴。
其他将领似乎也没有进攻欲望。
陈骞的这场佯攻非常巧妙的展示了河东的实力。
所谓名将也不过如此。
“流年不利,四时不正,传令,退兵!”
若两个月之前黄河封冻,杨峥说不定就出兵了。
但现在正如陈骞所言:各为耕守之计,数十万大军在此相峙无益。
天时地利都不对。
几十万大军混战,旷日持久,若关中来个水灾旱灾……后果不堪设想。
杨峥感觉似乎老天爷又站在司马家一边。
望了望东南,心中暗叹:钟会老弟,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你放心的去吧,明天今天多给你烧点纸……
第六百三十九章 进讨
进入三月,关中雨雪交加,寒风刺骨。
百姓忧心忡忡,马上就要春耕,很多田地还没有翻整。
不过既然下了雨雪,就不会有蝗灾或者旱灾。
加上去年免除了田赋,百姓手上都有粮食,所以只是忧心,而非震动。
“孤准备免除今年关中、河西田税,诸位以为如何?”
朝会上,杨峥率先开口。
“大王去年就未曾收税,今年十五万大军聚于临晋,征发民夫五万,牲畜战马不计其数,府库已然不足,若今年免赋,只恐府库周转不济,倘若司马昭平定淮南后,趁胜攻打关中,士卒乏粮,只恐军心涣散。”没想到鲁芝第一个反对。
以往历次大战,都有重大斩获。
人口、钱粮、牲畜滚滚而来。
此次对峙半年,却没有攻入河东,十五万大军坐吃山空,府库当然扛不住。
“臣也以为不妥,倒春寒最多半旬,四月便会如常,大王不妨稍待数日。”张焕拱手道。
“幼安意下如何?”杨峥点了索靖的名。
在敦煌大义灭亲之后,索靖就渐渐被河西士家孤立。
在朝堂上也是如此,众人都有意无意远离他。
索靖其实只对本族的索雄等人痛下杀手,但杨峥给河西士家统统剃了个头。
这帮人不敢怪杨峥,怨气自然转移到索靖。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正是索靖的秉公执法,免去了河西士家豪强的灭顶之灾。
按杨峥的心性,绝不会只杀几个旁支了事。
士家豪强们退了一步,杨峥也就留了一线。
毕竟秦国的治理,还要靠他们。
益州士人与关西士人平衡,是杨峥愿意看到的。
任何一个势力一家独大都不是好事,正如蜀国一样,荆州士人独大,蜀国内部问题也多。
“大王当年已经定下一年免赋,二年减半之策,贸然更改,虽惠于百姓,然国策不宜轻动。”索靖拱手道。
说话就要算数。
政策更改太频繁,本身就是对官府公信力的一种损伤。
“那就从诸位所言。”
数日之后,雨雪果然停了,虽然依旧寒冷,但久违的太阳总算是露脸了。
百姓、奴隶、府兵群起而动,忙碌在田间。
杨峥也就放心了。
虽然今年感觉比往年寒冷一些,但总体上不会影响耕种。
“钟会犹在寿春苦撑!”赵阿七送来淮南的情报。
“东吴拿下合肥没有?”杨峥按照皇甫谧的叮嘱,练起了五禽戏。
平常若是有空闲,还会让皇甫谧扎几针,顺顺血脉。
早年砍人太猛,用力过度,这几年妻妾成群,身体多多少少有些小状况。
皇甫谧医术高超,没病也能诊出些病来,针灸用上,汤药补上,人轻松多了,精力也充沛起来。
赵阿七道:“此战并非丁奉等宿将领兵,而是孙皓岳父滕牧领兵,钟会之子钟毅率五千精锐死守,合肥新城固若金汤。”
“新城一向坚固,孙权、诸葛恪一二十万大军都不能攻克,孙皓、滕牧七八万就想攻下?”杨峥之前见过钟毅,性情稳重,比钟会看起来靠谱多了,颍川士族的青年才俊还是有些水平的。
若是丁奉上来,钟毅肯定扛不住,但孙皓和滕牧两人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之前都没有统兵作战的经验。
不过若是钟会在寿春顶不住司马昭,钟毅在合肥坚守也没什么意义。
这时庞青捧着另外的奏表进堂,“大王,近日漠北诸部纷纷南下,归信城被攻陷。”
杨峥原本想任命杨毅为北部校尉,但还没出发,姜伐野镇守居延,显然有些处理不过来。
这场春寒带给草原的危害却更为致命。
这意味着草原上的冬天更为漫长,冻死的牲畜和人越来越多。
很多部落不得不南下。
就连靠近罗荒野的丁零、坚昆也扛不住了,纷纷南迁。
这年头要饭都是骑着马提着刀的,归信城首先受到冲击。
归信城就被南迁的部落攻陷了。
西面金山附近的呼揭人、嚈哒人也开始疯狂南下,威胁河西走廊和西州。
秦国的口号很好,融合诸族,一视同仁。
但草原部落不会这么想,他们不是要融合,而是要劫掠。
这时代什么都要靠刀子说话。
“属下以为,呼揭人、嚈哒人脱离漠西鲜卑,置鞬落、罗日律前所未有虚弱,正是进讨之时!”这么多年的培养,庞青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事参谋。
东边不亮西边亮。
河东被弄的像个铁桶,但草原诸部却正因为这场春寒陷入窘境。
趁他病要他命!
“不仅是漠西鲜卑,拓跋鲜卑也要加快了!”杨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五禽戏看似平缓,但真正练起来,发上力后,全身气血流畅。
拓跋鲜卑上一次出兵只是敲敲边鼓,助助声势,这一次是真的下场了,与刘渊一起攻打雁门,试图掐断太原。
他们先不讲情面,杨峥自然不需客气。
这时刘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大王,属下愿为前锋,荡平置鞬落、罗日律两个兔崽子!”
“杀鸡焉用牛刀?这一次你多多休息,让其他人来!”
机会也要匀给别人,刘珩身体还没好利索。
说实话,每次用刘珩的时候都提心吊胆,还要搭上庞青给他当军师。
所以这一次杨峥准备排一个更猛的人上去,毕其功于一役!
“属下牛也要杀,鸡也不放过!”刘珩胃口不小。
杨峥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建功立业也要劳逸结合,你不是又从草原上抓了几个女人吗?此次出征至少半年,让别人独守空房就不好了。”
刘珩满脸挣扎神色,最终叹了口气,摸了摸脑后勺,“大王所言甚是。”
庞青斜了他一眼,“不知大王欲遣何人为将?”
“文鸯!”杨峥道。
刘珩、马循、蒙虓、孟观都立过大功。
张特、尹春是元从旧部。
唯独文鸯没有大功,这位绝世猛将还有太多发挥的空间。
刘珩虽然也是猛将,但跟文鸯比差了不少。
既然是神剑,就应该拿出来用。
刘珩吸了一口凉气,“置鞬落、罗日律必亡!”
草原大战跟中土大战不一样,只要败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杨峥更在意拓跋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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