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夜听雨
毕竟这位爷能来这请神大会实在是给面子啊。
李泰笑盈盈的答应,目光也顺势向李纲看过去。
李泰对李纲多少知道一点消息。
主要查宋朝李纲结果百度里面同样出现了一个唐朝李纲的信息,具体什么自己倒是忘记得七七八八,唯一记住的是李纲“太子杀手”的名号。
凡是被他教育过的太子,或死或罪无一例外。
现在他手上还只是杨勇与李建成,自己记得未来他还成为了李承乾老师。
虽然年龄不允许他撑到李承乾被废,但他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李承乾最终还是因为叛乱被废掉太子位子,然后流放掉了。
“李纲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扫把星高照,还是乖乖坐着,免得沾染了霉运!”
李泰心中嘀咕着,打算乖乖等到请神仪式开始,实在不想跟李纲打交道。
而李泰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如愿,李泰虽只是个八岁小屁孩,但有着越王的亲王身份,在场唯一的正一品官职,李纲与孔颖达都是知礼之人,见到李泰过来肯定要来拜会一下。
某种程度上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的聚会,地位越是高的人越后面到来的原因。
因为来得早了很可能下面的人过来了都要来跟你打声招呼。
你应答吧,感觉烦,不应答吧,怕又会被人说闲话。
所以干脆就晚一点过来,从而避免不必要的无效社交。
此刻,李纲与孔颖达两人也没想到窦静居然邀请了李泰。
毕竟在正常人看来,窦静与李泰两人不说势同水火,但也政见不同。
所以这次请神仪式是不会邀请李泰的,但李泰既然来了,那他们自然是要过来见见。
李纲见到李泰。
李泰主动双手交叉,掌心朝向身体,对李纲行礼,道:“见过李少保。”
“越王果然少年英才!”
李纲还礼后道,
“如今蝗灾遍地,越王慷慨解囊的名声,我也听说过。
大唐有圣人英明,有贤王解囊,定然能渡过此次灾厄,给百姓安宁。”
“李少保过奖了!”李泰听到李纲这话,也是笑眯眯的。
“李少保,越王年龄尚小,怕当不得贤王之名!”孔颖达听到李纲的话皱眉。
“当得,当得!”李纲缓缓道,
“贤王在心而不在名,越王能为蝗灾赠160金,又有其他哪位能拿出这么多的钱银来救助蝗灾,这就是实打实的心意啊!”
孔颖达的眉头更皱紧了,虽说他看着李泰并不是很舒服,甚至有几分抵制,但也不屑与一个八岁孩子计较,所以对越王都是冷处理。
但李纲此刻推举李泰为贤王,说实话孔颖达不觉得这是好事,因为八岁的孩子真能承受得起贤王的称呼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泰成为贤王,那自然而然会在李世民儿子中凸显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李承乾,到时候怕又会重现玄武门之事。
孔颖达不知道李纲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称呼,但无论怎么说,如果李泰要是接受了贤王这称呼,对李泰怎么样无所谓,但的确是给大唐未来埋下了几分不安。
李泰听着李纲的话,果断舔着脸道:“我不过只想为阿耶分忧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李少保这般推崇……
赵少卿,司农寺有纸笔吗,让李少保留‘贤王’墨宝下来!”
“有有有!”赵元楷原本以为自己只负责看戏吃瓜的,但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登场的份。
果断以最快速度准备好笔墨放在李纲面前,一脸恳切道:
“还请李少保赐墨宝!”
“赵少卿的动作倒挺快啊!”
李纲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自己不过只夸赞了李泰一句。
这就要留下贤王墨宝,自己怕不是成为跟赵元楷一样的谄媚之臣了!
李纲硬着头皮,面对李泰这不要脸的,这墨宝怕是逃不掉了。
这时候窦静过来解围,虽然他也看不惯李纲对李泰贤王的评价,但若真让李纲留下墨宝,以后大唐朝廷怕是会有隐患。
所以窦静打断掉道:“诸位稍等,吉时已到,我们开始请蝗神了。”
话语间,李纲顺势推脱,李泰不由感觉到可惜,心中嘀咕着这贤王的墨宝,以后说什么都要让李纲给补上。
虽然自己嫌弃他晦气,但他若真上自己的船,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真香嘛,不丢人!
众人入座,请蝗神仪式正式开始。
这仪式有点像庙会里面的请城隍,简单的说就是百姓们抬着蝗神按照固定路线走动。
先有吹拉弹唱,后有唢呐压轴,风风火火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希望,这次请了蝗神后能够庇佑一方土地,让蝗虫们不要来闹事。
窦静看着这次请神仪式办得热热闹闹,心中也期望蝗虫不要再来。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黄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只手倾盆而来。
同样而来的还有蝗虫所特有虫鸣。
李泰所预料的五月蝗灾如期而至,更好死不死的伴随着请蝗仪式,再次在长安周围肆虐。
这一刻,窦静看着黄蒙蒙的天空,瘫坐在地面上,再也没有了从容姿态,一脸的苍茫。
第七章 马周
请神仪式成了请蝗仪式,李泰清楚见到野外的蝗虫到底多么疯狂。
蝗虫过境,原本野外绿色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食殆尽,田间刚长出来的杂草都被蝗虫们的嘴巴咀嚼干净。
整个天地,只要是蝗虫过境,那就什么都没什么绿色剩下了。
看着令人绝望的一幕,百姓们纷纷跪在蝗神神像前痛哭,有得更不断对着蝗虫神像磕头。
他们嘴巴纷纷念叨着“蝗大神,请收了神通!”“蝗大仙,请收了神通”……
百姓愚昧无知,麻木不仁,但他们知道什么能让他们活不下去!
再次袭击而来的蝗灾对百姓们来说,是把他们一脚踹入了深渊。
而司农寺官员们也茫然了。
讲道理,他们所接受的儒家经典都说天灾就是君王德行不修导致的。
但当今圣人亲自带头吞蝗,有错认错,虚心纳谏,何来德行不修。
而修建蝗虫庙与蝗神沟通平息蝗灾,更是自古以来的办法。
如果这都不行,那什么可以!
此刻别说百姓,就算司农寺中那些堂堂正正官员,都迷茫得有几分恍惚。
因为他们以为圣经的东西,与现实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他们见识得多,但他们的见识破碎时,也未必比这些愚昧百姓好到哪里。
他们面对眼前局面也充满了不知所措。
李泰稍稍拉了拉赵元楷的衣袖,踮起脚尖在赵元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元楷瞪大眼睛,目光先看了看瘫软的窦静,又看向李泰,却是摇了摇头!
李泰也不废话,只是挥挥手道,
“快去!”
赵元楷无奈离开了,但离开这凝滞的氛围,赵元楷不由感觉几分轻松。
长叹到了一口气,连忙找人去吩咐工匠去了。
李泰的目光看向窦静,看着瘫痪在了地上的他,道:
“蝗灾重来,看起来窦司农寄予希望的蝗神,是不庇护我大唐子民了。”
“越王……”听到李泰的话语,窦静想争辩什么却无奈的闭上了嘴!
因为蝗灾重新回来了,而且是在请神仪式的这天回来的。
不用再强争什么了,自己治蝗的手段失败了,再说什么也都没意义了。
“既然窦司农选择的道路走不通,那就按照我的道路走吧!”李泰继续道。
窦静听到李泰的语,脸上不由带着几分愕然,李泰这是要夺权?!
而赵元楷来到李泰身边,把一个斧头捧在李泰面前。
李泰也不客气,双手举起了斧头,看了看蝗神的雕塑个头,撇撇嘴,
“给我架桌子!”
赵元楷自然没意见,马上便搬了一张桌子过来,放在李泰面前。
“越王,你这是做什么?!”孔颖达看着李泰的模样,却有几分惊恐道。
“你这不看到了吗!”
李泰看着孔颖达,理所当然道。
李泰话语间,已经踩在赵元楷架起的桌子上,举起斧头,狠狠砍在蝗神神像上!
碰的一声!
这斧头砸在神像脖子位置,反馈的力道让李泰差点站不稳!
“你这小孩在做什么,触怒了蝗神,可是有你好果子吃!”一名百姓跪着道。
“嗯!然后呢!”
李泰双手握着斧头,神色严肃道,
“你们一个个跪着所谓蝗神,他管你们了吗?
你们还不是被蝗灾所困,然后打算就这么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