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罱
江爸主动让位,把方向盘让给了儿子。
江帆又推给了江欣,驾照考下来有一年了,却没开过几次车。
正好趁此机会练习一下,免得哪天再把自己的车给撞了。
与是,在一家人的提心吊胆之中,江欣开着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所幸一路平安,等出了城路上车少了后,江帆才暗暗松了口气,他的心也一直悬着呢!
出城走了一阵,到一个岔路口时,已经有车等着。
小叔一家已经到了,开着一辆崭新的哈弗。
还有小叔的大女婿也来了,开着一辆长安。
江帆指挥江欣把车靠在路边停下,一家人下了车,和小叔一家一起等。
老家的人都太能生,小叔为了生儿子,一口气生了三闺女,第四胎才生了个儿子,当年为了生这儿子,两口子可没容易,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儿子都是躲在皖城那边生下的。
三个堂妹都没上学,早早就外出打工了。
最小的堂弟还在上高中,明年才考大学。
大堂妹只比江欣小一岁,娃都快三岁了。
本来扫墓这种事情,嫁出去的闺女不用来的。
但这次扫墓意义挺重大,就把女婿也请了来。
到是二堂妹和三堂妹据说一直在西疆的一家工厂打工,太远没能赶回来。
“六哥,五姐!”
大堂妹江兰和妹夫李国兴先跟江爸和江妈打招呼,然后招呼江帆和江欣。
江帆这一代加上堂兄弟姐妹十几个,就这还是一个爷爷的,不算其他爷爷家里的,足见人丁兴旺,男丁里江帆排行第六,女丁里江欣排第五。
“琪琪,叫六舅舅,五姑姑!”
江兰打过招呼,又拉过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让招呼。
小丫头看着江帆和江欣,踌躇不前,眼神很陌生。
“琪琪叫舅舅!”
江帆抱了抱小丫头,小丫头还算给面子,没哭也没闹。
可就是不叫他舅舅,一对明亮的黑眼珠一直在他量他。
明显没有印象。
都说兄弟多了不亲,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多了都感觉不亲,更不要说堂兄弟姐妹了,江帆和江欣兄妹跟这个兄堂弟姐妹来往并不多。
最多过年的时候聚一下,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至于已经嫁出去的堂妹,联系就更好。
小丫头还真没见过他这个五舅舅几面,不认识也正常。
路边等了一会,大伯二伯几家也来了。
还有大爷爷和三爷爷家的几位堂伯堂叔几家。
路口碰了个头,都没有多说,直接上车出发。
江欣不开车了,自知跟不上前面的车,把司机让给了江帆。
江家在江爸这一代,还是农村人,爷爷辈的也是贫下中农。
到江爸这一代,才陆续进城安家。
只有大爷爷和三爷爷家的几位叔伯还在农村种地。
江帆已经有五六年没去过乡下老家了,自从大三时奶奶去世后,好像就再没来过,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乡下农田,感觉很遥远,仿佛已经过去半个世纪。
不过看着马路两边绿油油的一片,心情莫名就舒畅了起来。
在城市待久了,每次到了下乡都觉的农村比城市要好。
“这是韭菜吧,长的真旺!”
江帆一边开车,一边扫了眼马路边的绿地。
江爸给了他一巴掌:“这是麦子,可不是韭菜,你个五谷不分的混球。”
江帆那个懵逼,连忙仔细瞅了下。
怎么看都觉的像是韭菜。
江爸以前也种过地,八十年代刚当老师那会,生活还不富裕,老师也得种地,不然没得饭吃,那点可怜的工资养不住一家人,江帆也有印象。
知道农民辛苦。
但从他上了四年级搬到城里之后,爸妈就再不种地了。
都快二十年了,认错不稀奇。
不过好在只有家人,认错了也没关系。
要是被那些叔伯兄和兄弟姐妹听到可就闹笑话了。
当年抖音上这样的笑话不少。
江帆暗自警惕,可不能再随便乱问了。
在父母跟前丢人没关系,可不能丢到外面。
江欣则是暗叫侥幸,其实她也不认识。
她比江帆小了两岁,儿时的记忆早忘的差不多了。
本来也想问呢,结果江帆抢了先。
不然丢人的就是自己了。
到了三爷爷家的一位堂叔家,好些年没来了,堂叔堂婶到是认的,几个堂兄弟姐妹变化实在太大,印象中还是整天下河摸鱼的小屁孩,一转眼都成大小伙了。
差点没认出来。
好在乡下房子很大,几十号人也能转的开。
要是城里的单元房,挤进几十号人可不知道会挤成什么样。
江帆忽然就喜欢上这种农家院子,城里的别墅虽好,但身处城市,再怎么远离中心也没有这种农家院子的味道,心里还在想,在乡下盖个院子,偶尔来住上几天也挺不错。
奈何自从千禧年进城后,江爸就把乡下的院子卖了。
户口也迁到了城里。
乡下已无立锥之地,现在就算想买个大院子,也不让买了。
但规矩是死是,人可是活的。
江帆找机会问江爸:“爸,咱在乡下买个院子,盖一院房子咋样?”
江爸问道:“干嘛,你还想回乡下?”
江帆道:“我好歹也是这里长大的,就算去了城里,也是从农村出去的,在乡下盖一院房子,偶尔城里待烦了,来乡下住几天体验一下生活也挺不错。”
江爸摇头叹气:“宅基地不给批了,当初不卖房子就好了。”
江帆道:“这都是小事,你要想盖我去给你弄地皮。”
“算了!”
江爸摆了摆手:“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偶尔来看看就行了……”
第219章 亲戚还没走
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童年记忆比较短暂,江帆对江爸江妈这代人的经历有所了解,但没有亲自经历过,就没法理解江爸为何执着于离开土地,只记的从小到大,江爸就给他和江欣念叨,长大了一定要考上大学,不能再回到农村种地,当年不理解,现在理解了。
农民太苦。
太苦太苦。
江欣也不理解,觉的农民也挺好。
在乡下种上同亩地,自给自足不用受人管,多好。
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兄妹俩就被江爸教育了半天。
想的太简单了。
真是年轻识浅。
没经历过农民的苦,又如何能体会到农民有多苦。
不仅仅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皮肉之苦。
还有身处底层的悲哀与无奈。
这些东西没经历过,又如何能刻骨铭心。
直到一位堂叔来叫,江爸才结束了教育子女。
江帆擦了擦汗,瞪了眼江欣:“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不知道爸的毛病?”
江欣也挺委屈:“我就随便说说,谁知道他还这么能啰嗦。”
江帆也很无奈,江爸这两年老毛病已经改了很多。
但时不时还是会挺啰嗦,着实让人头疼。
扫墓活动比较复杂,江帆本来不想掺合,当个工具人就好了,奈何事与愿违,想躲也躲不掉,长辈们商量大小事都要拉上他听一听他的意见,让他徒呼奈何。
几个平台比较能说事的堂哥反而成了跑腿打杂的。
老家土地紧张,江家的祖坟本来是一块耕地,后来埋的人多了就变成了祖坟,不大的地方夹在四块地中间,车是进不去的,只能人顺着地梗走进去。
大大小小的坟头十几个,已经葬进去三代人。
而据江爸所说,江家是江帆爷爷的爷爷在这里落户生根。
江帆这一辈属于第五代,还没出五服,好多人已经不认识了。
据说加起来口数都超过两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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