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醋打工仔
“唉。”
他长叹一口气,眼睛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去找叔父!”
“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便真的彻底没有活路了!”
说着,项籍又加快了步伐。
身后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也都是跟上了项籍的脚步。
.........
河东郡
孟秋放下手中的笔,一旁站着一个从小侍奉他的书童。
“先生,赵孤已经被斩了。”
他兢兢业业的汇报着:“之前您给我的名册上,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被划掉了。”
“现在名册上只剩下三家了。”
三家?
孟秋抬起头,按了按额头。
“这三家是没有藏着六国遗贵,也没有人举报么?”
书童微微点头,脸色恭敬:“是的先生。”
“这三家似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举报,我们的人也没有查出来什么。”
孟秋蹙眉问道:“他们三家的态度如何?”
书童道:“其中王家的人已经来了两三次了,第一次是他们家的侍卫,第二次是他们家的庶子、第三次是他们家的长子。”
“刘家和钱家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卫:“启禀郡守,王家家主王谢安求见。”
一个求字已经说明了王谢安的态度,孟秋笑着点了点头。
“快,请他进来。”
侍卫得了令之后,便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王谢安就走了进来,他神色谦卑而又恭敬,神色坦然而又诚恳。
一身玄色的袍子,步履不急不缓。
“民王谢安,见过郡守。”
王谢安的脸上带着些笑意:“孟郡守来此已经几个月了,谢安一直抽不出时间,也着实是谢安的过错。”
“不知郡守今日可有时间,谢安在家中摆宴,想要宴请郡守。”
孟秋神色同样和蔼,就像来到河东郡,多次与这里的豪贵们交手的不是他一样。
“当然。”
“本应是本官宴请诸位的,谁曾想到一直忙到如今。”
“今晚本官定然赴宴。”
王谢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与孟秋闲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待到他走了之后,书童才忍不住的问道:“先生,为何要答应他的宴请?”
孟秋低哼一声,一边处理政务,一边说道:“因为本官不是陈少府,也不是陛下。”
“而且,这些豪贵是杀不完的。”
“只需要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行了。”
“去转告黑冰台的人,跟他们将,我希望半个月后,能够在刘家以及钱家的家中,发现六国遗贵的下落。”
“亦或者,我希望有人举报这两家,且有证据。”
书童得了令之后,就下去了。
而孟秋看着远处的天空。
这大秦夏天的第一场风,是由曾露掀起来的。
那这第二场夹杂着雨的风,便是由他孟秋掀起来吧。
他嘴角带着微笑:“秋天要到了。”
“潇潇雨歇啊。”
..........
村落中
项籍将今日所见全然都是告知了项梁,此时的项梁如同行将就木一样躺在椅子中。
他的神色都是麻木的、甚至项梁的身上都有隐隐约约的腐朽味道。
像是一块已经腐烂了的木头。
“咳咳。”
他咳嗽了几声,身上甚至已经开始干枯、只剩下一层皮了。
项籍看着这一幕,有些感伤。
曾几何时,他的叔父也是顶天立地的雄壮汉子,骑马杀敌、上过战场的将军啊!
如今,怎么落成了如此下场。
“叔父,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项籍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下意识的寻找着自己叔父的支持。
项梁摆了摆手:“你说,咸阳城传来消息,王翦病了?病的很重,快要死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无间中传来的。
此时,项梁的眼睛很亮。
项籍点头:“是的,叔父。”
“王翦快要死了。”
他忍不住说道:“叔父,我们再说的是现在户籍、路引的事情!”
“若在不起兵,三天后我们连粮食、盐巴都买不到了!”
项梁眯了眯眼睛:“那就买私盐!”
“出高价!”
“当年自王室中带来的钱,不好有?”
“另外,沛县的那位,不是每年都给我们送东西?”
“明日给他去信,告诉他这件事情。”
“我就不相信,他能不着急!”
项籍看着劝不动的项梁,长叹一口气,脸上带着悲愤:“叔父!”
“您醒醒吧!”
“如今您的行为,与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今日限制盐巴等必需品,明日乡开始查验路引、后日村开始查验路引、大后日就能查验携带大量必需品之人。”
“如今,六国故贵每日都被杀头几家。”
“叔父,再不起兵,无起义之兵壮也!”
第五十六章:大秦现状、陈珂为宴
项梁沉默许久,不置一词。
他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逃出来时候的雄心壮志,一心只想在此处苟安。
看着多少有些愤怒和着急的侄子,当即说道:“何必如此着急?”
“嬴政那个暴君虽然酷烈,但却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项梁神色中带着些自傲:“他知道我等六国遗贵谋图什么,如今他步步紧逼,只是想让我们自己跳出来而已。”
项梁的脑子就像是打了个结。
“难道,他真的会逼迫我们造反?”
“我们造反,对他有什么好处?”
项梁沉默了片刻,越想越觉着自己说得不错。
“现在的这些所作所为,大抵上只是为了把我们逼出来,然后让我们放弃造反的念头吧?”
他的眼睛中闪烁着些许的亮光。
“其实,现如今大秦发展的这么好,就算是放弃造反又能够如何呢?”
前头的日子不说,自陈珂去岁三四月份开始拿出造纸术后,这大秦的变化可以说是与之前天差地别。
仅仅是一年多,快要两年的时间,百姓们已经能够安定的生活了。
项梁看着项籍,突然开口道:“如果我们放弃谋逆,像始皇帝投诚,始皇帝应当会接纳我们吧?”
“毕竟,我们项氏一族虽然想要谋逆,但始皇帝陛下却并不知道。”
“与张良不同,我等可以未曾动过刺杀陛下的念头、也没有出手污蔑过陛下。”
“万一陛下接受我们的投诚呢?”
“届时,咱们村子里从故楚带出来的民众也不必整日担忧,我们可以去找附近的郡守,让其禀告。”
“而后交出当年从楚国带出的东西,说出当年楚国王室藏匿的地方,甚至将芈垌交出去!”
“这样子一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够戴罪立功,得了陛下赏赐,还能够在此安居,拿到新的路引呢?”
项梁越说越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