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醋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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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之地
徐福看起来比往日在咸阳城的时候黑了不少,整个人站在那里,与之前仙风道骨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他手中拄着一根木杖,眼睛望着远处。
徐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蛮族人的壮汉,壮汉一身蛮族服装,看起来凶悍无比。
“神使,马上就要到我说的那个地方了。”
他憨厚的指了指远处:“那里就是我说的,见过三熟稻子的地方了。”
壮汉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困惑。
“不过神使,神女娘娘让您找那个东西干什么?”
徐福一脸仙风道骨,脸上带着对神崇敬的狂热。
他瞥了一眼壮汉:“难道神女娘娘做什么,还要跟你们解释么?”
壮汉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俺就是好奇。”
“神使您别生气了,俺带您过去就是了。”
湖弄住了这壮汉之后,徐福的心里松了口气,而后看着远处那山谷。
据这个壮汉所说,那个山谷里面有能够一年三熟的稻子。
哪怕是因为气候原因,移植到其他地方后不能一年三熟,那起码一年两熟可以吧?
即便是一年两熟,对大秦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好事!
徐福默默地握紧拳头,他回归大秦的那一日就要到了。
到了那个时候,少府一定会为他请功!
想到这里,徐福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直接站了起来。
“走,我们继续出发。”
他神色凝重:“我们必须是尽快找到,神女娘娘让我们找的东西。”
“否则神女娘娘就会降下天怒!”
“到时候就是山崩地裂,山火爆发,族群毁灭!”
壮汉似乎被吓到了一样,连忙说道:“好好好,俺这就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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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
制造署中。
陈珂坐在制造署中专门为他搭建的地方,默默地端着杯子看着远处。
他的目光放空,似乎里面什么都凝视着远处,进行沉思一样。
扶苏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若是换做最开始的时候,扶苏还会觉着自己的老师在沉思一些哲理。
而如今扶苏已经十分习惯的走到了陈珂面前,伸出手拍了拍陈珂的肩膀。
“老师?”
“老师!”
陈珂从发呆中晃过神来, 他看着坐到自己面前的扶苏,一脸好奇。
“扶苏?”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陈珂对于扶苏的到来,还是蛮惊讶的。
最近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祭祀的大事都需要扶苏参与,所以这个时候按照以往的规矩,扶苏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才对。
扶苏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似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的样子。
陈珂也不催,只是默默地端着杯子。
他一边喝水,一边想到。
是时候将陶瓷这个东西拿出来了.....
现在不管是喝酒还是喝水,都得用青铜酒爵。
虽然这玩意是真的很有利于显摆自己的地位,但终究有点不太合适。
也不是因为其他的,就单纯的因为这个东西有毒。
字面意义上的有毒。
正想着的时候,扶苏似乎纠结出来了答案,他看着陈珂问道:“老师。”
“您为何要让那些人在百家宫中?”
“如今大秦不是正缺人的时候?”
听到扶苏的问题,陈珂愣了一下,总感觉这个问题好像谁问过一样。
哦对,王琯刚刚问过。
不过扶苏的身份和王琯不一样,他得掰扯清楚了好好地给扶苏讲一讲。
毕竟扶苏是未来要成为大秦皇帝的人。
陈珂身上懒散的劲儿一下子就消散了,他坐直了身体,看着扶苏。
“扶苏,你觉着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怕?”
第一百四十一章:可怕之物、师徒对答
最可怕的东西?
扶苏一脸茫然,不知道老师说的与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但他依旧沉思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怕呢?
扶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老师,弟子觉着上苍最为可怕。”
在陈珂询问他问题的时候,扶苏就已经自动的进入到了弟子的身份中。
如今的他不是大秦的长公子,而是与老师探讨问题的弟子。
陈珂微微摇头。
“上苍虽有震怒,可令田地干涸、令大雨倾盆、洪水爆发,但却可以人力制之。”
“开水渠、造人河,此皆为撼动上苍之法。”
“更何况,天道有常,不为桀亡,不为尧存。”
“因此,上苍不是最为可怕之物。”
扶苏听到这个答案,虽然有些恍忽,但却觉着这的确是他的老师能够说出来的答案。
因此继续沉思。
片刻后,扶苏再次抬起头,开口说道:“老师,莫非是战争与乱世?”
陈珂脸上带着些许欣慰,他看着扶苏道:“虽然依旧不对,但你能想到这里,说明你之思维已经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方。”
他轻声说道:“有豪杰英雄者问世,可以一己之力,平乱世,定战争、自此天下一统。”
陈珂看着扶苏道:“陛下便是如此乱世豪杰人物。”
“因此,战乱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怕之物。”
扶苏挠了挠头,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
他试探性的说道:“那.....最可怕的,是我父皇?”
陈珂哑然一笑。
这个答案真的是一下子让他有些惊讶,他也没有想到扶苏能说出这个答案。
只是,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陈珂面色不改,继续说道:“陛下为天下祖龙,更为始皇帝,德高三皇,功盖五帝,自然为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只是世间万物,有始有终。”
“哪怕是这上苍都有一日终要消亡。”
“再者说,陛下和蔼慈祥,哪里称得上是可怕?”
扶苏被陈珂的回答给镇住了,他脸上带着茫然的说道:“那......”
“难道是生死?”
陈珂再次摇头。
“生死为天地间最难以参透的事情,可这如何算是最可怕的东西?”
“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孟子言,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既然有先贤能参透生死,舍生取义。”
“如何生死能算最可怕的事情?”
扶苏做出一副恭敬地神色,他虚心的看着陈珂道:“那敢问老师,世间何物为最可怕之物?”
陈珂笑了笑,指了指扶苏,又指了指自己。
“世上最可怕之物,为人心,为「习惯」。”
陈珂似乎带着感慨:“天发杀机,尚且留一线生机,可人若要害你,你如何能千日防贼?”
他摇了摇头说道:“是故,人心为最可怕之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