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出走八万里
“哐!”
“哐!”
“哐!”
仿佛是钢铁砸在地面的声音,又因为节奏一致,形成了巨大的共鸣音浪,震动四方。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道钢铁洪流,一眼望去,满眼都是漆黑的战甲,战甲上镌刻着诡秘的符文,那战甲军团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
“甲山军!”有见过世面的大族子弟脱口而出,随即就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什么情况,这支军队,居然还在!
甲山军,武帝时组建的一支特殊部队,满编一万人,后划拨给偏倚处,作为偏倚处执法军,取“重甲如法,执法如山”之意。
而甲山军,最大的特点,便是一身特制的重山甲,那山甲之上每一道符文都是取半圣血液稀释后而绘制而成。
此甲,免疫大儒以下所有儒门的术法神通。即便对上大儒,百人结阵,可无视三品大儒的家国天下之力。千人结阵,二品大儒的家国天下之力削弱八成。
至于应对一品大儒,那自然就有其他高手应对了。
因为主要是对内,制作又需要圣血,为了避免落入敌人手中,又做了许多手段,所以穷尽武帝一朝,总共才制作万副重山甲。
但就是这万人的甲山军,在武帝朝掀起了腥风血雨,让世家圣族一个个忌惮不已。
随着武帝驾崩,在不少世家圣族的游说下,甲山军被打散安置,大多数入了万仞山,成为了战场执法队。
可是往往没想到,他们,居然重现在青安府内。
一个个念头在这些世家子弟脑中升出——
青安城,要变天了。
……
街面上停止了喧闹,一切丝竹演奏之声随着重甲出现全都戛然而止。那望不到尽头的重甲队伍仿佛让这时间停滞,这个空间内,只有他们在行动。
他们顺着重甲队伍向前看去,只见在街道尽头,不知何时有一道身着紫金袍服的青年站立在那里,虽然只是随意站着,却让人感觉仿佛一座高山耸立,透出无上的威严。
“高山仰止!”有人惊呼,这种气势,非绝代人杰不能有!
“是法相!”有人一眼就认出了陈洛的身份,低声说道。
“参见法相!”
“参见柱国!”
“参见道主!”
“参见安国公!”
“参见国师!”
一时间,五花八门的称呼被众人喊了出来,无论是青楼妓子,还是世家子弟,全都齐齐躬身,口中高呼。
此时陈洛没有理会四周的呼喊,而是望着面前走来的重甲将领。
甲山军,是程南松上任兵相后,重新将这些执法队集中起来,经朝廷秘议,再度划拨给偏倚处,尚未满编,一共八千甲。
不过,甲还是那套甲,只是穿甲的人,如今全部换作了赳赳武夫!
此时那将官上前,摘下铁盔,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正是北境折家的折岳!
“末将折岳,见过法相!”折岳对着陈洛恭敬行礼。
陈洛点了点头,唤甲山军来,可不是为了对付祁水安家,毕竟祁水安家底蕴深厚,三千甲山军恐怕不够。
陈洛一挥手,手中浮现法相大印,那法相大印升入半空,陈洛的话也顺着法相印,传荡全城。
“吾乃大玄法相陈洛,今日持法相印,封青安府城!施行宵禁!”
“自此刻起,所有店铺、楼馆,一刻钟内遣散所有客人,关门停业!”
“自知府以下,封官印权限,所有在职官员、吏员,一律居家,严禁出行。”
“所有世家豪门,封门,无令不得外出!”
“甲山军听令!”
“巡查全城!”
“有违者,擒拿!反抗者,就地格杀!”
陈洛一口气将所有的命令发出,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甲山军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一句话,虽然没有传音,但一样响彻了青安府城——
“诺!”
“诺!”
“诺!”
刹那间,无数人纷纷从酒肆、青楼、赌坊跑了出来,纷纷朝着家中跑去。
相印传音,那就是相令!
这不是吓唬人,那甲山军,是真杀啊!
……
“陈洛来了!”此时府城内的诸多世家都已经听到了陈洛的传音。
“封城、封官、封世家!这是……要对祁水安家动手啊!”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对付主家?”
一道道神魂传音在世家之间来回,很快,这些世家中纵起道道青光,飞向城南的方向。
……
“公子!”纪仲望着那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汇聚的青光,脸上露出怒意,“他们去支援祁水安家了。”
陈洛随意瞥了一眼,冷声道:“毕竟是安家养的狗。”
“我如此明显要动安家,他们自然要去表忠心了。”
“小纪,闵大人,走!随我去会会这祁水安家!”陈洛一卷袍服,背着手,不带一名甲山军,只是带着纪仲和闵有为,朝着城南走去,步态安然自若。
……
祁水安家,位于青安府城以南。因为祁水港的地理位置,他们并没有如同其他圣族一般单独建城,而是占据了青安府近四分之一的面积,打造了一座城中之城,被当地人称作祁庄,其中单独有一条祁水支流贯穿祁庄,祁水安家也因此得名。
和青安府的鸡飞狗跳相比,此时的祁庄一片安静。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像是猛兽张开了巨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青安府城上空的空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压抑了起来。
……
陈洛并不着急,安步当车,慢慢走着,还时不时询问闵有为当地的一些情况。比如祁庄有多少人口,这些人口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运输问题怎么处理,还有学堂问题怎么平衡……
府城不小,陈洛这一走,就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远远看到眼前无数牌坊。
“柱国,那便是祁水安家的牌坊林了。”
陈洛有些诧异:“这就到了?”
闵有为苦笑一声,他自然知道陈洛是在和安家打心理战,但是人家是自孔圣那一辈就有的圣族,这点耐心还会没有吗?
您要是再转悠,天就亮了。
幸好,陈洛没有再走回去重来一遍的打算。
穿过那仿佛树林一般的牌坊林,一个古朴的大宅门就呈现在陈洛面前,与那些豪门旺族不同,安家宅门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倒是显得气魄十足。
此时安家中门大开,一名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儒生身着庄重华服,身后十几名大儒成两列排开,站在门口,身姿挺拔,一丝不苟。
眼见陈洛现身,那中年儒生作揖道:“青安府祁水安家,家主安松仁,携安家众大儒在此迎法相大驾!”
话音落下,他们身后的祁庄中钟声响起,悠悠八响,于此同时,一条青光大道从安家大门铺开,直到陈洛面前,青草大道两旁浮现梅、兰、竹、菊的虚影。
阖家出迎、钟鸣八响、正气铺地、四君相伴!
这安家,倒是给足了陈洛面子。
陈洛停下脚步,并未踏上那青光大道,而是笑道:“冒昧登门,实为公事,还请见谅。”
“本相手中有桩案子,涉及安家两个人物,还请他们随我走一趟,改日本相再来登门拜访!”
安松仁缓缓起身,说道:“自古刑不上世家,法不责圣族。安家虽然偏居一隅,但家祖祁水翁也是圣堂半圣,安家称得上圣族。”
“既然是安家人不法,还请法相示下名姓,自有安家家法处置,就不劳偏倚处代劳了!”
陈洛摇了摇头:“本相上任偏倚处,自然不敢怠慢,可是翻遍了大玄律,依然看不到刑不上世家,法不责圣族的条例啊。”
“既然你要问,那本相就直说了。”
“安家家主安松仁,安家嫡长公子安如岩,随我走吧。”
“敢问法相,在下与犬子所犯何罪?”安松仁面色自若,并不发怒。
陈洛有些诧异安松仁的反应,说道:“你涉嫌两桩刺杀案,安如岩涉嫌乱伦与强奸。”
“哼,荒谬绝伦!”安松仁冷哼一声,“我还以为陈道主上任法相能有什么新气象,不过也还是这些污蔑我等圣族世家的口吻。”
“你拿出证据,在下与犬子就随你走;拿不出来,那你也休怪我安家不给面子了。”
说完,安松仁一挥手,顿时陈洛面前的青光大道与两侧的梅兰竹菊虚影全部消散。
陈洛眉头微微一挑。
哟,玩老赖是吧?
证据?先不说闵有为这个人证,就说那证明安如岩奸污安晴的物证,哪怕摆在了安家门前,他们也会一口咬定这是伪造的。看看他身后大儒的反应,一个个都对安松仁的话深信不疑。
这就是司法主动权的重要性了。
如果是在偏倚处,一个证据是否有效,有完善的判断标准和监督程序,这一点不以原告被告甚至司法官的意志为转移。
而如果对方身在安家祁庄内,这判断的标准很大程度上就要受到安家的影响。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像陈洛前世的“引渡”。
他现在要求将安松仁和安如岩“引渡”到大玄的律法框架下进行审判。
而如今安松仁拒绝陈洛“引渡”的要求,事实上争得就是“刑不上世家,法不责圣族”的特权!
他们要“自查自纠”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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