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出走八万里
“迟来的正义啊!”陈洛最后叹了一口气,许多人会说,迟来的正义根本就不是正义,毕竟伤害已经造成,受害人的损失或许永远也无法追回。
但是陈洛不这么认为,律法的救赎并不是惩前,而是毙后。在窦娥冤中,窦娥已死,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都察院背负的正义的意义,就是让未来尽量少出现新的窦娥……
……
陈洛放下了笔,那《窦娥冤》的文稿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异动。对于此,陈洛也不奇怪,有了《西厢记》的经验,陈洛自然知道,这《窦娥冤》的书灵,是需要戏台上演绎之后,才会显现的。
不过……
这书灵该不会是窦娥的冤魂,能够传递各地的冤情?
这么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整理好《窦娥冤》的文稿,陈洛伸了个懒腰,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到底还是有些疲倦。于是陈洛直接回到了卧室,睡了过去。
……
灵州。
青神府位于灵州西南,山势崔巍,群山连绵,被人戏称为小南荒。虽然设立了府治,但辖下无县,人口并不多,整个府的人口可能也就是与中原腹地一个县治差不多。
但是就是这青神府,每年秋冬之际,都有无数学子跋山涉水,犹如朝圣一般前往此地。
因为,这里是大名鼎鼎的“不仁书院”所在地。
“不仁书院”,取“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意,虽然是道教之言,却被这不仁书院的创始人极为欣赏,便直接定了下来。
没有人敢非议这个决定。
因为这个创始人,姓荀,名况,人称荀子,尊称后圣。
就是在这里,荀子提出了“法”的概念,开启了一条儒门法学之路,并且教导出韩非、李斯这样的学生。
自不仁书院创立至今,已经走出了数不清的法学大能,而距离最近的大人物,便是数月前封圣的宋慈,以及如今转任兵相的程南松!
在所有求法的学子心中,这里就是治学的圣地。而与其他书院总是选择阳春之日开学不同,不仁书院的开院之日选择在秋冬之际。
秋冬肃杀,正是执法的好时节!
此时此刻,正有一场激烈的辩论在不仁书院的广场上展开。两队学子围绕着一桩离奇的案件正你来我往,引经据典,争论责任的划分。
这是不仁书院每年毕业学子的舞台,他们会选择已经发生的一些争议案件,根据已经披露出来的证据,重新审视,模拟判罚。
而这种判罚,往往还有偏倚处议法堂的人员在场。若是学子最后得出的结论与已经判罚的结论相左,便会记录在案,回去汇报。
不少冤案便是因此而受到重视,被沉冤昭雪,因此这样的辩论,也被民间成为“小青天论战”。
今年的“小青天论战”格外热闹,因为随着宋慈封圣,法医学正式被朝廷认可,有资格成为呈堂证供后,过往不少案件都因为尸检的最新证据,而成为待重审的疑案。
眼下“小青天论战”已经进入了激烈的四进二的阶段,毕竟四个人,只取前三甲。
众学子纷纷赶来,那些大儒也纷纷落座,等待着四进二的论战开始,但是在大儒坐席中,却有一个座位空空如也,异常显眼。
“陈公弼又没来吗?”有大儒望了一眼那空座,窃窃私语道。
“唉,这四人中,有两人是他的弟子啊!这都不来?”又有人说道。
“罢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一名女大儒叹了一口气,“这种场合他向来是不感兴趣的。”
闻言,其他几位大儒似乎也想起了叹息声。
“听说前代法相是属意公弼接任法相的,只是被老山长劝住,转而任命了宋圣。所以公弼先生才辞官返回了不仁书院?”一名大儒轻声询问道。
“是从哪里听来的断章取义的话!”那女大儒皱了皱眉,解释道,“是公弼他自己的圣道出了问题,和老山长彻夜长谈后,才辞官归来,寻找解决之道。”
“他曾说过,若是按他的圣道走下去,封圣能不能成功不好说,但是他定然会步商君的后尘!”
众人闻言,也都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归来时还是求索境,如今不进反退,落入了二品。”
“罢了罢了,不去说他。”那女大儒似乎不愿意让陈公弼被众人议论,于是转移话题道,“这一次他教导的两个弟子都还不错,或许能够夺魁。你们看好谁?”
“况钟吧。老夫也教导了他一段时间,感官很不错。”
“我也以为是况钟,另一个……唉,的确是五百年一遇的奇才,但是跟公弼兄仿佛是一个骨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追求的圣道太纯粹了,犹如一柄神剑,只是……刚过易折!”
“不然呢。那小子自号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又一名大儒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刚锋!”
“海瑞,海刚锋!”
……
“爷爷,况师兄和海师兄的论战,您真的不去看看吗?”不仁书院的一处草庐内,一名小童拨弄着火堆烧水,望着坐在木椅上假寐的老人,问道。
那老人摆了摆手:“不去了。”
“为什么呀?”小童提着茶壶,砌了一杯茶,递给那老者。
老者微微睁开眼,望着眼前的小童,淡淡笑了笑:“你还小,你不懂。”
那小童嘟了嘟嘴:“哼,谁说我不懂。”
“是爷爷觉得这天下法不全,就像是衣服,放着那么大一个破洞在那里,这衣服再好看,都是破衣服。穿上去又不好看,又不保暖,对不对?”
老者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坐起身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童见老者脸色严肃起来,连忙说道:“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况师兄说的。”
老者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况师兄说的对。”
听到老者的肯定,小童更来了兴致,又说道:“海师兄也说了,爷爷您当初不该退,这一退就停不下来。当商君就当商君,总是为民请命!”
老者闻言,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笑了笑,摸了摸小童的脑袋,说道:“你海师兄说的也对!”
“只是啊……真正的世界,哪有黑白分明。”
“你爷爷没那个调和阴阳的本事,就只好跑回来了。”
说完,他望了望广场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是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再无顾虑地争论一件案情。”
“老夫应当去看一看的。”
听到老者的话,小童眼前一亮,连忙拉起老者的手:“真的吗?爷爷,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老者缓缓起身,嘴里说道:“急什么?你况师兄和海师兄肯定是最后两个,来得及……”
就在此时,突然一只青鸟飞入了草炉之中。
“嗯?”老者愣了一下,谁会给自己传信?
小童蹦蹦跳跳地去取那青鸟,将青鸟脚下的信笺摘下,递给老者。
“爷爷,给!”
老者打开信笺,那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公弼吾兄,展信佳!”
“昔日一别,往来半甲子也。”
“今日来信,乃是恳求兄长出山,重归偏倚处,相助一位晚辈。而兄长圣道之疑虑,此人或可解答!”
“此人兄长定有耳闻,乃人族武道之主,当今法相,陈洛也。日前请奏立都察院……”
陈公弼望着信件,细细往下看去。
“陈洛身系法家希望,虽天纵之姿,亦有半圣助力,然偏倚处之事,犹如乱麻,诸多世家圣族,虎视眈眈。”
“陈洛此子,为人宽厚,心思赤诚,唯恐受人算计,故而还请兄长出山,从旁辅佐。”
“弟,程南松!”
陈公弼合上信件,望向了中京的方向。
在他眼中,仿佛看到一个少年英才,面对狂风暴雨,有些无助的模样。
一如当年,他与老山长长谈后,面对眼前的黑暗,无所适从一般。
“都察院?”
“法家希望?”
“罢了,老骨头能为年轻人当一把船桨,也值了。”
陈公弼长长呼出一口气,看向小童,说道:“走吧,去看看你师兄们的对决。”
“未来,还是要靠他们。”
小童连忙拉起了陈公弼的手,走出了草庐。
……
中京,安国公府。
陈洛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对方坐在自己的床头,正在翻看着文稿。
“红奴?”陈洛清醒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洛红奴笑吟吟望着陈洛,说道:“刚到没一会,见公子您还睡着,就没敢吵醒您。”
说着,洛红奴又看着手中的文稿,说道:“奴婢收拾屋子的时候,看了一眼这文稿,就没忍住。”
“公子,这《感天动地窦娥冤》是要交给我们来演的吗?”
陈洛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多长时间能排演出来?”
洛红奴略微思索,说道:“奴婢饰演这窦娥的话,三日,便可登台!”
陈洛大喜:“那好,就三日!”
“卢桐!”
陈洛唤了一声,片刻后管家卢桐推门而入,行礼道:“公爷,有什么吩咐?”
“将《大玄民报》的各部编辑都唤来。”
“我有新的安排!”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一份新报的诞生
“这么多人?”远远就听见议事厅里闹哄哄的声音,陈洛疑惑地看了一眼卢桐,之前他还说拉着几个编辑边吃饭边聊,结果卢桐委婉地告诉他可能饭厅坐不下。他还有点奇怪,如今听议事厅的动静,少说也有三四百人的动静。
“公爷,《大玄民报》可不是当初您离开中京城时的情形了。”卢桐有些哀怨地看着陈洛,你是大东家,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的吗?
“这……”陈洛讪笑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的没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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