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闲书成圣人 第73章

作者:出走八万里

白青青听到这位史家大儒的声音,淡淡一笑,微微躬身,说道:“不错,这就是春秋圣页。”

“有古树化妖,历三千年而不死,可称之为春秋古树。”

“取其树皮鞣制成纸,便是春秋圣页。”

“昔日儒门至圣先师孔圣取三万年古树树皮,写就《春秋》。今日青青不敢慢待儒门俊秀,求得青丘山上一株古树尊者的几册树皮,制成春秋圣页。”

“权做今日文擂之纸。”

文相微微皱眉。

……

“卑鄙。”

北风楼中,南苑息恨恨砸了砸手中的醒木,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儒门异闻也知道不少,此时听到白青青的话语,脱口而出。

“南先生,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有人问道。

南苑息长吐一口郁气,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春秋圣页沾染了岁月沧桑,非传世诗文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能写在春秋圣页上的诗文,必是传世诗文。”

“按规矩,擂台文斗的限制条件是两个。但是妖族此举,等于平白多出了一个条件。”

有人疑惑:“那我们拒绝掉不就行了吗?”

南苑息摇了摇头:“文擂用出题方提供的笔墨纸砚乃是惯例。昔日有一次妖族出题,使用妖族大圣的圣骨做笔,无人可以拿捏。幸好书圣王羲之横空出世,与圣笔缠斗一个时辰,最终降服了对方,方才过关。”

“传世诗文啊……”众人又看向虚影,目光落在了陈洛身上,“有万安伯在,一定没问题的!”

此时,虚影中白青青再度开口:“本次文擂,第一个限制条件,是——”

第一百零八章 纪来!

玉质高台之上,白青青张口——

“本次文擂的第一个条件,是需要现场作出诗文四首,且四首相互关联,都与时间有关。”

此言一出,那大儒座席顿时哗然。

之前出言的史家大儒面露怒容:“用心险恶!这春秋圣页对时间之类意境最为敏感,甚至可以用来甄别史中谬误。用时间为主题,对诗词曲赋的要求更为严格!更别说是现场连做四首,且相互关联。即便李青莲复生,也怕困难!”

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大儒也连连点头:“时间之诗多于劝学相关,不知可有突破?”

另一位大儒捻了捻胡须:“美人迟暮是时间,念旧怀古是时间,叶飘花落也是时间,倒不拘泥于劝学,若单独一首,或许还有机会。我看这个条件最难的是连续四首,首首相联。”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白青青再度张口:“第二个条件——”

“四首诗文,无论是诗词曲赋,必须统一格律。”

……

“欺人太甚!”

孔天方再度一拍桌子,满面怒容。

“之前的要求就那么离谱,还要统一格律,上擂的都是儒生,不是大儒!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田海翼眯了眯眼,就不该和孔院首一起看虚影,早知道自己去现场了。

“院首,你再发怒也没有用啊!你看,文相都没说话呢。”

“他装个毛线!”孔天方犹自生气。

……

“南先生,统一格律是个什么讲究?”

北风楼内,有人再度问道。

南苑息叹气,说道:“格律本是针对诗体,不过在这个场合,就是针对诗词曲赋了。”

“所谓统一格律,即若是第一首诗是五言律诗,那剩下的三首都得是五言律诗。若是第一首诗是七言,剩下的也得是七言。”

“若是写词,也是这般。第一首用了一个词牌,那剩下的三首,也必须使用同样的词牌!”

“常写诗词之人都会知道,同一个主题,换不同的格律或者词牌或许还可以写出多首,但若是统一格律或词牌,在一时间同时做出四首,可谓难上加难!”

“那我们是不是这一擂要输了?”

南苑息猛然摇头:“不会!”

说着,他望向虚影。

“因为,万安伯在台上!”

……

此时玉质高台之上,白青青妩媚一笑:“四位,题目出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不过小女子提醒一下,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那倜傥公子王不归洒脱一笑,朝着白青青拱了拱手:“白姑娘能想出这样的题目倒也费心了。小可性急,先作一首,不知是否会占了圣页?”

白青青点头道:“无妨,即便只有一首被圣页认可,哪怕输了文擂也是好事。圣页小女子还有,不耽误其他的俊才下笔。”

“如此我便放心了。”王不归点点头,又冲着陈洛等三人拱了拱手,“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王不归提起高台上备好的毛笔,浩然正气沁入墨汁,在一张圣页上书写起来,与此同时,法阵也将王不归书写的诗词投射在了中京各处。

“东风吹绿满林塘,一缕春光两鬓霜。”

“万朵不见桃李艳,断簪何必描红妆。”

“青山未老漂泊客,明月有心忆还乡。”

“莫笑衰翁长感慨,古来花事多凄凉。”

一诗写毕,王不归放下毛笔。

……

“这……王不归写的是客居他乡的妇人,年老色衰,回忆家乡。”一名大儒评价道,“立意不错,描绘也好,尤其是那句‘断簪何必描红妆’,只是通读下来,文采略有不足啊!”

“如今诗词凋零,有这样的急智诗才也算难得了,就不知道春秋圣页认可还是不认可!”

……

就在台下纷纷点评这首诗作的时候,那春秋圣页闪烁了一下光芒,就见方才写上的诗句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不见,最终圣页上不见一点墨痕。

“这……”王不归楞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在下诗才不足,得不到圣页认可,罢了罢了,再修行几年吧。”说完,王不归转过身朝着文相和叶恒深深一拜,“文相,陛下,不归有负重望,今日不能成诗,特此告罪。”

叶恒摆了摆手:“你还年轻,不必多想,勤学苦练,必成大器。”

文相也点点头:“知耻而后勇,去吧!”

王不归又是冲着陈洛等三人一拜:“在下败了,接下来有赖诸位。”

说完,王不归身影一晃,闪出了高台

“我来!”见王不归失败而去,那仿佛睡不醒的方修杰猛然睁开眼睛,径直上前,提起毛笔,书写起来。

“风雪天无垠,江湖道路穷。”

“人情随时异,壮志此生终。”

“白发催颜老,青灯照影松。”

“满目冬寒景,独自倚楼东。”

此诗一出,台下大儒眼前一亮。

“这方家少年,锦衣玉食,竟然写出这般沧桑落魄之诗。风雪夜,陌路时,人情冷淡,壮志未酬。白发丛生,连影子都随着岁月流逝有些松垮,一个人靠着楼台,看着满眼的冬雪飘飞,何等凄凉……”一位大儒点了点头。

“非也非也!”另一位大儒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此诗乍看之下不错,但你细细品位,总有一种隔靴搔痒之感!到底是个世家子,为赋新词强说愁!”

果然,那春秋圣页再度闪烁了一下光芒,随即方修杰刚刚写下的诗句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不见!

方修杰先是愣了愣,随后目中闪过一丝厉色,但又压制下来。他转过身,朝文相与叶恒的方向拜了拜,直接就走下了玉质高台!

……

“这,这也太难了吧!”圣文广场上,折柳学子纷纷议论道,“那样的诗都没有办法在圣页上留下痕迹,这可还需要连续四首啊!”

“别急别急,田学姐还在呢。”

“你们看,田学姐动了。”

……

玉质高台上,田向晚走到圣页前,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转过身,对着文相和叶恒施礼。

“陛下,文相,学生只能写出一首词,先行告罪。”

说完,田向晚拿起笔,提笔写道——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花娘渡与燕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首《一剪梅》写毕,田向晚将手中毛笔一抛,飒然走下了玉质高台。

台下都死死盯着那春秋圣页,那春秋圣页陡然绽放光芒,但是此时上面的字却没有消失,而是一个个青光大放,其上出现一道小舟在风雨中前行的虚影。

“诗成异象,传世诗成!”

白青青淡淡一笑,向着文相说道:“恭喜文相,人族又得一篇传世之词。此文妖族不敢占有,归还大玄。”

说完,白青青一指那写着《一剪梅》的圣页,那圣页立刻卷起,飞向文相。

文相探出手,抓住飞来的卷轴,点了点头。

白青青再度挥手,又一道空白的春秋圣页飞到玉质高台之上。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陈洛。

白青青语气温和,说道:“万安伯,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传世诗词必须是用浩然正气吟诵或入墨书写才可,若你还不是儒生,倒不如弃权吧。”

陈洛耸了耸肩;“现在不是,马上就是了!”

就在白青青疑惑间,陈洛突然喊了一声——

“小纪!”

第一百零九章 中京城,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