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出走八万里
“呱!(我看到一个寨子,吃了他们几颗糖,喝了几碗甜水。)”金瓜瓜嘟嘟嘴,接着说道,“呱,呱,呱!(我用仙丹抵账,他们说我是骗子,给他们假丹,要抓我!)”
“呱,呱!(我都给了他们好几种,他们非说是假的。)”
陈洛哑然失笑,拍了拍金瓜瓜的脑袋,好歹这小家伙知道跑回来,没有暴起伤人,于是喊了一声:“獒老,不要伤人!”
獒灵灵可是知道金瓜瓜身份的,面对水妖自然不会客气,正要动手,听到陈洛的吩咐,连忙将法术一收,只是将身上的大圣威压释放出来,那一种水妖顿时如同雷击,手中兵刃落了一地,一个个双腿发软。
“是大圣爷爷,大圣爷爷!”一个看上去机灵的小水妖大喊一声,连忙跪了下来。水族都是修行真龙诀,对于血脉的压制要更严重一些。而獒灵灵本就是龙獒血脉,如今距离二品只有一步之遥,自然一丝气息外露就将那群水妖克制地死死的。
“你们谁是领头的!”陈洛把金瓜瓜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走到众水妖面前,“都起来。说说看,我兄弟在你们那花了多少银子?”
那机灵的水妖连忙说道:“不值什么钱,就当是我们请蛙爷了。”
金瓜瓜顿时气得大喊:“呱!(本大爷还需要你请!)”
“是啊,萍水相逢,不用破费。你们打开门做生意,要账也是天经地义,说说看,多少钱?”陈洛笑嘻嘻地说道。
“十……不,八,八十两银子!”
陈洛点点头,从储物令中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这是平日里准备来给武院学子当红包发的。陈洛走到那水妖面前,将金瓜子塞进他的手里。
“够了吗?”
水妖呆呆地点点头:“多……多了。”这一把金瓜子,少说也价值几百两银子,此时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怕是一脚提到了铁板上。
“那行,钱付过了。那说说另一件事,我兄弟用来抵账的仙丹呢?”陈洛依旧平静地说道。
那水妖一愣,看了看金瓜瓜,金瓜瓜头一歪:呱!(哼!)
水妖看着陈洛,又望了望恭敬站在陈洛身后的獒灵灵,猛然又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陈洛似笑非笑道:“不至于,仙丹还给我们,这件事就算解决了大半了。”
那水妖面色犹豫,獒灵灵见状,又释放出了一丝大圣威压,水妖心中一沉,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是我们掌柜的瞎了眼,栽赃诬陷蛙爷,其实他是见蛙爷出手不凡,年纪不大,又是独行,想赚笔黑钱!”
陈洛这才点点头:“我就说嘛!我家兄弟的仙丹乃是上品,但凡修行都能看出端倪。你们既然已经可以登岸化形,岂会不认识宝贝?”
“走吧,去见见你家掌柜的。”陈洛正说着话,突然那水妖后面妖风四起,只见一众水妖匆匆赶来,獒灵灵眉头一皱,传音道:“侯爷小心,有大圣水妖。”
话音刚落,只见那滚滚妖云之中传来一声长笑,跟着妖云散去,只见一只皮皮虾从妖云中走出,化作了一个人脸虾身的怪人来,开口就是一句儒门经典:“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说完之后,又跟着说道:“贵客勿要震怒,今日之事者,误会也!吾已查明真相以确保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也,特来负荆请罪。”
话音落下,那皮皮虾人身上竟然多出了一件儒士文袍,头顶带着一顶儒冠,朝着陈洛施礼。
陈洛眉头挑了挑,这不通不顺且文绉绉的话语听起来实在别扭,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连忙拱了拱手:“阁下是?”
“在下不才虾彻淡,乃是前方虾麦寨的债主!”那皮皮虾人倒是很有礼貌,又是一躬,说道,“贪心者,刀也;妄念者,砧板也;如今有人以贪心为刀,妄念做砧板,自己却当做了鱼肉。”
说着,皮皮虾人认出了一条手臂,那手臂在地上噗通一声,变成了一片鱼鳍,说道:“有道是达则大义灭亲,穷则清理门户,在下小试牛刀,给了他一个教训,还请阁下宽恕则个!”
说着,皮皮虾人又是一礼,于此同时,身后立刻有小妖上前,打开一方精美的匣子,里面正拜访着几颗丹药。
“呱!(本大爷的丹药!)”金瓜瓜说了一声。
陈洛收回木匣,虽然这皮皮虾人的话颠三倒四,但是他也听明白了意思。说的是这虾彻淡得知那掌柜的欺负金瓜瓜,断了那掌柜的一片鱼鳍,跑来还礼赔罪了。
陈洛点点头:“敢问阁下,那掌柜的事就这一刀解决了吗?”
虾彻淡微微摇头:“非也非也,尚有十年水牢等着他。”说着,虾彻淡长长叹出一口气,“君子立世,要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道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恶小……恶小……”
虾彻淡有意炫耀一下他不久前听到的一篇奇文,但是实在是记不住,一时间卡住了壳,此时他身后的一群小水妖正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这句话怎么样也要想起来才是。
听着虾彻淡一双眼睛上下打转,恶小都快说了十几遍,陈洛忍不住说道:“勿以恶小而一犯再犯!否则终成大恶!”
“正是正是!”虾彻淡心头一喜,连忙顺过了话茬,又看向陈洛:“原来是儒门的学兄!”
陈洛笑着摇头:“我可不是儒生,只是这句话是风华绝代才学盖世的人族俊才,风流儒雅的梧侯写在《三国》中的名句,早已名扬天下。”
说完,陈洛又是好奇道:“先生是修儒吗?”
虾彻淡点了点头:“不瞒阁下,这方圆八百里水域的水族,要么修儒,要么修道!”
陈洛不解,这修儒修道可都要通读天赋,难道这里的水妖天赋都这么高吗,于是再问道:“都有通读天赋?”
虾彻淡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通读天赋!”
“那怎么读儒、道之经典?”陈洛又问道。
“阁下第一次来我们这‘之乎者也道可道连环寨’吧?”虾彻淡淡淡一笑,“我们这一片水域的生灵,生来有一种怪疾,就是脑中总有异响,仿佛千百人对着你喋喋不休。”
“后来有人发现,听人念儒门或者道门的经典,这响声就会微弱下来。”
“久而久之,我等虽然是水妖,却也修儒修道!”
“从我祖、我爷、我爹开始,代代都是这样的。我虾家,也算是这一片‘会当凌绝顶’的儒门大妖了!”
陈洛拍了拍额头:就这词不达意牛头不对马嘴的瞎用诗句,儒门夫子估计要气死!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看见,一座座山……
或许是悟透了有朋自远方来的道理,虾彻淡热情邀请陈洛等人进寨子一叙。陈洛本来就是要向东走,能不绕路当然最好,当下也受了虾彻淡的邀请。
又前行四五里路,果然就看到了一个集市,没有高耸的城墙,一个个巨大的如同房屋一般的螺蛳壳、贝壳、珊瑚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远远就能听到里面的吆喝声。
那些“房屋”之外,又有一排排地摊铺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上面,走近了才感觉到人声鼎沸,其中不仅有人族的商队,竟然还能看见南疆妖族的身影。
陈洛扫了一眼那些螺蛳壳和贝壳之类的商铺,上面都挂着类似“明理堂”、“仁义坊”、“崇礼居”之类的堂皇名号,但是一看里面的商品,倒是让人啼笑皆非。
比如“博爱堂”,居然是卖镜子的,这镜子与人族用琉璃磨制的镜子不同,而是用海底一种特殊的珍珠粉做底,女子照之,镜中呈现的样貌则倾国倾城。
陈洛突然有了一镜美颜的既视感。
“虾先生,这商铺为何取名‘博爱堂’?”陈洛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虾彻淡倒是高兴起来:“阁下好眼力,这博爱堂乃是家父取的名字。”
“家父以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持此镜无论是照人,还是照己,都能有博爱之能。”
说到这,虾彻淡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家父曾经为此事苦恼许久,到底是取博爱堂还是取普信堂,着实伤了一番脑筋。”
陈洛看着虾彻淡:幸好取了前者,不然从天而降的巨拳可能会毁了你的寨子。
“阁下可有兴趣?我知道他们有最新炼制的全身大镜,还能调整身体长度。最重要的是,镜中的样貌可以保存下来,直接引入传信玉简之中,发送给他人!”虾彻淡没注意陈洛的表情,热情地介绍道,“提在下的名字,店主定然会给阁下一个九八折!”
“有道是将于取之,必先予之,生意之道也。”
“不用不用!”陈洛连忙摆手,实在有些受不了虾彻淡的胡乱用语,忍不住问道,“虾先生,你们这有夫子来教书吗?”
陈洛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夫子,把他们教的如此乱七八糟,说不得还得跟文昌阁汇报一下。
“夫子?要什么夫子?”虾彻淡一脸疑惑,“我等各个都有家学,口耳相传,哪需要夫子?”
“倒是偶尔有些儒门的夫子说要来开学堂,但是和我们辩经却辩不过我们,我们还要他们开什么学堂。”
陈洛一愣,大概想象的到那辩经的场面。
什么叫秀才遇上兵,什么叫鸡同鸭讲,什么叫对牛弹琴。
讲句老实话,没有动手就真的是君子了!
“不过人族那些诗文倒是不错,这些我们还是服气的!”虾彻淡还是很自然的褒扬了一句,“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枝红杏出墙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床前明月光,对影成三人。”
“都是千古佳句啊!”
陈洛感觉到身后的车厢里传出了一阵杀气,连忙说道:“我等自行逛一逛,就不打扰阁下了。”
虾彻淡也听出陈洛话里的意思,原本他也是因为自己手下犯了错,赶来赔个礼,又见到对方竟然是大圣相随,这才多说了几句,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此时对方要自由行动,当下也不客气,但或是觉得陈洛人还错,就多嘱咐了一句:“我等水妖,对儒道两家自有理解,小先生若要东行,万万不要与他们辩经。”
“若是可以,自己想一句诗词,倒能让水妖高看一眼,路上也会畅通许多。”
“在下不才,也是因为作了一首咏大鳌,得到了海中鳌前辈的欢心,才得以掌管这一处寨子。”
陈洛瞬间起了好奇心,拱手道:“不知是否有幸闻得佳句?”
虾彻淡的脸色瞬间明朗了几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你听好了——”
“好大一只鳌,仙山穿黑袍!”
“远看有大树,是它一根毛!”
说完后,虾彻淡得意洋洋地望着陈洛,似乎在等待着赞扬。
“不拘一格!好诗!”陈洛连忙竖起了大拇指。
一只皮皮虾能押韵,你还能有什么要求?
要啥大闸蟹啊!
虾彻淡对于陈洛的捧场满意地点点头:“你是做不到我这成就了,不过面前有个样子也就可以了。毕竟我这一首诗已经传遍八百里水域,妖妖称颂。”
陈洛摇摇头:“在下倒是没有那样的诗才,您觉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这一句怎么样?”
本就是起了玩笑的心思,陈洛随口就说了一句脑中徘徊已久,却碍于典故无法使用的诗词,其实就是小小地恶作剧一下,不料虾彻淡听到,眉头一皱,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推敲字句,随后眼睛瞬间亮起,拳头捏得紧紧的,那本来挺直了的脊背又和虾子一般弯曲,浑身通红,仿佛熟透了一般。
过了片刻,他猛然抬起头,身形靠近了几步,抓住陈洛的手腕:“下面呢?这诗下面的内容呢?”
陈洛摇摇头:“下面?下面没有了?”
“怎能如此!”那皮皮虾正要发怒,突然想起这诗词宝贵,自然不能随便诵读给陌生人,于是连忙压制气息,急促说道:“再说两句,就两句,说完了,这集市里阁下看上什么,随便拿!我虾某请客!”
见虾彻淡如此急切的态度,陈洛想了想,后两句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轻轻咳嗽了一声:“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你觉得可以吗?”
虾彻淡有一次皱起了眉头,那小眼睛精光闪烁,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他竟然化作了皮皮虾本相,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金瓜瓜看着疑惑,问向獒灵灵:“獒爷,他怎么了?”
獒灵灵笑了笑:“初闻天成佳句,喜不自胜,冲了心神吧。”
陈洛也是无奈,口中唤了一句:“虾先生!”
虾彻淡回过神来,眼神从呆滞化作清明,又露出期待的神色:“在下听出来了,这诗的诗意还没说完,下面呢?你……再……再来一句!”
陈洛摇摇头:“这一次下面真的没有了!”
虾彻淡神情恭敬,竟然持弟子礼一拜,说道:“就一句吧,就再听一句。这首诗词委实没有听过,让虾某人抓耳挠心啊!”
陈洛正色道:“你也是此道中人,就要明白,诗词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那时无数感悟在一瞬间的花开,是无尽黑夜中一闪烁的花火。妙手偶得,怎能苦求!”
道理非要讲清楚,毕竟下两句是: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两句有前世唐明皇与杨玉环的典故,属实说不出来。
虾彻淡闻言,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尴尬一笑:“是在下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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