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出走八万里
“附议!”
“附议!”
此时,那位律之先生的弟弟突然又问道:“兵相,此战有此战果,皆赖《三国》。这几天咱们那位小侯爷的书里又新出了什么新玩意吗?”
韩青竹笑道:“文稿已经出来了,诸位回来的正好,《三国》刚刚结束了一段七擒七纵的剧情,只有教化之道的蕴意,目前还没有领悟战技的消息。”
“不过,诸葛孔明之雄才伟略,几乎溢出纸面。”
众大儒面露喜色:“是诸葛孔明又开始装……又大发神威了?”
“哈哈哈,三国之中,诸葛孔明最有我大儒风采,这就去看,这就去看。”
“治长公曾说他最欣赏卧龙之风采,我去他病榻前念一念,或许能将其唤醒!”
“同去同去,有个大儒当说书先生,岂不美哉!”
“走走走,同去瞻仰孔明先生的风采!”
众大儒说着,纷纷走出议事堂,韩青竹也是一笑,重新回去,回到书桌前,继续书写“孔明赋”。
……
中京城外。
一处偏僻的小院之中,两位老者正对坐博弈。
若是外人看到这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
因为正是文相颜百川与政相周左风。
世人皆以为二人政见不合,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殊不知到了他们这一步,大义各有不同,但都是一心为了人族,虽有针锋相对,却不会影响二人的私交。
当初陈洛北上东苍,在颜百川离京的时候,一向被认为不喜陈洛的周左风,也曾带领正大堂百官出城相送,亲自以正大堂之威,送了陈洛八百里光明。
当然,二人在中京官场,还有一个合称——
棋坛双煞!
颜百川偷偷拂去了周左风一粒黑子,说道:“《三国》最新的七擒七纵看了没有?”
周左风暗自以“无中生有”之术在棋盘上多生出一枚黑子,说道:“教化之道,很好,让我对妖族的政策有了新的想法!”
颜百川再次用“不欺暗室”的术法将一名白子挪了个位置,说道:“妖族是要联合的,不过之前要先打服!”
周左风冷笑一声,下了一子,同时施展“非礼勿动”的术法,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固定住,说道:“拿什么打?国力不足!还要再养三十年!”
颜百川手中微微一动,“温良恭俭让”五德之“让”德发动,不动声色间打破了“非礼勿动”的神通,在下子的同时,让棋盘上的一枚白子再次变换位置。与此同时,嘴里还在说道:“三十年,你是指陈洛的武道?”
周左风微微点头,又下了一枚黑子,一股“子虚乌有”的术法韵味散出,无形间抹掉了棋盘上的两枚白子,说道:“三十年,足足一代人,足够武夫遍天下。若是陈洛能在三十年内再开三千里通天路,我就有把握压服妖族!”
“三十年六千里?你也太小看陈洛了。”颜百川淡淡一笑,又放下一枚白子,“德必有邻”术法施展,白子旁边的一个格子悄然又生成了一颗白子,说道,“我看十年内,陈洛必然开六千里!”
周左风微微皱眉,再次放下黑子,发动“近墨者黑”的儒术,直接将旁边的白子染成了黑色,口中说道:“那算他有本事。不过他能写出诸葛孔明这个人物,确实不凡,你与他亲近,让他写快点。”
“诸葛孔明正合我正大堂之风,让他多写一写孔明事迹。”
“名相之风啊!”
颜百川点点头:“自然。教化之道也颇有我文昌阁的风采!”
不远处,冷寒冰与政相的随行大儒疑惑地望着两位大相。
“冷兄,我第一次见到政相下棋下的如此心平气和!”
“是啊,我也第一次见到文相如此惬意。”
“不过为何他们周围正气浓郁,家国天下的虚影都出现了呢?”
两人意味深长地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异口同声道——
“这真是棋逢对手了!”
……
东苍城。
陈洛和项脊轩聊完,回到了书房。
铺开纸张,上面还写着今日预备更新的标题:
第九十一回:《祭泸水汉相搬师,伐中原武侯上表》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出师一表真名世
一夜尽,雨收天晴。
蛮风起,卷起了东苍城的落叶,落叶打了个卷,随风直上,在东苍城上空飘荡、飞舞。
它飘过炊烟四起的居民区,在家避了两日战雨的东苍城民众纷纷准备着早食,重新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它飘过刚刚繁盛起来的街道,那些带着北方特色的早食已经铺开了整整一条街,那些早食没有中京城的那么精致,却重在量足、管饱、油水足够,一口热汤面,喝的人浑身舒畅。
落叶正欲落下,又一阵风,将它卷高,掠过了城内的政事堂,数不清的青壮早已在政事堂的任务大厅穿梭巡弋,想要寻找今日自己可以接下的活计,累不累无所谓,只要报酬高就好。
落叶没有停留,它顺着政事堂飞向了城中风水极佳的地段,在那里,一幢幢豪宅庭院正拔地而起,平日里富贵逼人的豪门公子此时也脱去了丝绸锦衣,穿着一身短打,和招募的劳工一起热火朝天地垒墙砸土,碎石搭瓦。
这可是未来的家园,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血汗!
日后子孙指着一面墙说道:“此墙,吾祖亲砌也!”何等之荣耀。
落叶再次打了个旋,有一次飞起,起起伏伏,最终落在了一幢建筑的围墙之上,那围墙之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又将它从围墙的砖瓦上震了下来。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此地是东苍第一所武堂。上午学文,下午习武,是侯爷立下的规矩。而每日早课必读《少年中国说》,则是首任武堂祭酒项脊轩编写的武堂堂训第一条。
落叶飘落在项脊轩的肩头,项脊轩将落叶拿在手中,望着校场上的众多孩童,感叹道:“侯爷当真是奇才!一篇《少年中国说》,每每听到这些孩子读起,老夫都热血沸腾,恨不能重回少年时!”
“是啊!”另一位百战大儒点头道,“鲜衣怒马少年时,中原北望气如山!听闻文昌阁已将此文抄录,刊发天下了。”
“嗯!”项脊轩点点头,“是文相亲自和侯爷谈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大儒问道。
“可惜此文观其脉络,应非完整之文章,文脉突起,适合激励少年,却不适合经世。”
“若是侯爷完善此文,当是惊圣文章!”
说到这里,项脊轩自己也突然笑了笑:“是老夫多想了,惊圣文章何等难得?半圣要甘愿以自身圣道为凭,为其传音天下。若是文章有错漏,则半圣的圣道也会受到反噬。”
“哎……”那一位大儒也附和说道,“说起来,这篇《少年中国说》,还有武院赑屃背上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能完整成文,都有惊圣之资!”
“咱们侯爷偏偏不写了!”
“这股子‘文人之耻’的行事作风是源自骨血啊!”
项脊轩也是轻轻点头,正要说一句什么,突然面色一变,望向城主的方向,一道浩荡的气运在城主府上空积聚成云,云成七彩。
“锦绣华云!”项脊轩吃惊道,“侯爷又写什么?居然召唤出了锦绣华云!”
“走,去看看!”
……
此时的陈洛坐在书房之中,手提毛笔,微微颤抖。
昨夜写完了最新一章《奠泸水汉相搬师,伐中原武侯上表》之后,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仔细翻开,原来是小说中没有《出师表》的原文。
这怎么行!
小说没有?没关系,我记得!
陈洛提起笔,打算凭记忆书写《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陈洛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写了一个开头,就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威压落在了自己身上,每写一个字都格外艰难。
就在陈洛打算暂时先放下之时,脑中突然出现一道明悟。若是他此时停下来,这篇文章将会被遗忘,再也无法想起。
陈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落笔写道:“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
项脊轩与同行大儒赶到城主府中,只见已经有不少大儒赶到,雾骊滔浑身妖气盎然,尽显一品大圣修为,挡在了书房门口,云思遥则朝着项脊轩行礼,柔声说道:“小师弟正在书写奇文,经历天道考验,请诸位勿要打扰!”
“云姑娘言重了。”项脊轩连忙回礼,说道,“我等也是为了护道而来。不过可否透露侯爷是在写什么文章,为何如此突然?”
云思遥也是面露疑惑:“不清楚,我也是感应到天道之力才发觉异状的。”
此时雾骊滔冷哼一声:“一帮……憨……憨……憨批,感……感应……文……文韵!”
说完,又看向云思遥:“你精……精……精灵,不……不是……憨……憨批!”
众百战大儒早就知道雾骊滔的身份,也没在意他的话,都是都沉下心,感应书房中传出的文韵。
凡是奇文,才气化作文韵,自有特殊之处。
“这是……忠之气!”
“不止,其中情深意重,有长者教导之意!难道是教化之文?”
“气魄雄浑,沧桑沉重!”
“混账,感应文韵之后老夫越发好奇了!”
……
“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书房内,陈洛已经将《出师表》第一段写完,手中竟然有些发酸。
咬了咬牙,陈洛继续往下书写——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写到这里,那上好古木打造的书桌竟然不敢重负,“咔嚓”一声,被生生压折,陈洛伸手去取那书页,居然感到发沉。
这一页纸,教导之意,重逾万斤!
陈洛无奈,只好盘膝而坐,将纸张放在地上,提笔继续书写。
……
万仞山,神将营。
原本正在训练的云长营与子龙营突然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望向了东苍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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