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IterI
数百代人将一直看护这里,也许还会由一名血统优秀,赫赫有名的家族看护这里,这想必是最荣耀的使命,看护天使们的安息之所,这将是他们永恒的荣耀,也是永恒的责任。
“所有的兄弟都安息了吗?”兰斯洛特轻声问道,贝尔微微点头也环看这片宁静的墓地,“是的,所有兄弟都安息了,他们将在这里安眠,而不是黑暗的地下。”
“这里可是个好地方,我都想死在这儿。”拉格纳笑着说,他抬起头仰望着温暖的太阳,微风从他们脸上拂过,树冠也随之沙沙作响。
奥拉夫微微点头,对着墓碑们一一点头致敬,老狼的眼神中比年轻战士们多了更多哀悼感,他知道,自己也许将先他们一步在某个地方安息。
他并不真正在乎自己安息之所的地方,他也相信这些战士们也一样,他们完成了自己内心的所求,为帝皇,为基因之父光荣而死,这便是对一名战士最大的肯定了。
但,这里也不错,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天堂之中安眠,的确也挺好的。
“审判官呢?他去哪里了?”奥拉夫问道,兰斯洛特则微微摇头,“不知道,他出来后心情就很不好,没说什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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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托的确走了,但走的并不远。
在墓地远处的山上,那美丽湖泊对面的高山之腰上维托坐在那里,他看着那片墓地,看着那些安息的战士。
他做了无声的告别,他的手中拿着那封信。
那封来自故人的信,一封一样无声告别的信件。
他坐在山上,微风扬起了他头上的头发,他独自一人的坐着,也许就连安息时,也是如此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终焉纪元:第九十六章 朋友
维托坐在湖边的山脊上,他看着那片如镜子般闪烁着点点光芒的湖面,那湖面上随着风的吹动而不断掀起涟漪,在阳光下就仿若一片片闪烁的星星,飘忽不定,而又美丽无比。
微风从湖面上吹起,沿着山脊向上吹来,草木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这些生长在山脊之上的坚强生命随风摇摆,一朵美丽的鲜花在石缝之间生长着,那是一朵红色的玫瑰,在岩石峭壁之上绽放出最美的色彩,就如同这颗星球本身一样。
一个人从花朵边经过,她的手指在花瓣上轻轻划过,美丽的花朵随着其手指轻轻的摇晃起来。
维托看着湖面,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坐到了自己身边,她与维托一起坐在了峭壁上,银色的长发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洁白如雪的发丝如这座雪山山峰之上的白雪般熠熠生辉。
“你的心情很不好,维托。”莉莉丝轻声说道,声音就仿佛山间的微风一样温柔,维托长长的叹了口气仰望这天空,展览的天空就如同一幅画般。
“我的所有朋友都走了,死的死,走的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维托说着,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舒气,“一万年了,只有你还在,你应该知道我的感觉。”
“孤独,我知道。”莉莉丝说道,她靠在维托的肩膀上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服,她的银色发丝也随着风而摇曳,一束一束的在风中摇曳。
“永生是一种诅咒,莉莉,你总是会看着你的朋友们一一离去,但你能做的只有告别,无论他们的寿命多长,多久,但你只能看着他们老去,死去,然后独自一人走下去。”
维托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信,“科拉克斯当时走的时候没做告别,我以为我会想要和他见上一面,最后聊上几句,但我错了,我一点都不想。”
维托看着那封信,看着那自己熟悉的字体与书写方式,“我不擅长告别,一直都不擅长,过去我都是默默的参加葬礼,然后在人群中,或人们走后再去墓地独自一人做别扭的告别。”
“马克思死的时候,我也是站在树荫下,等着恩格斯他们都走了才上去,但我当时甚至还有点欣慰,马克思死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恩格斯也不在,我们避免了最后的生离死别。”
他看着闪光的湖面,无数的记忆涌上脑海,他的手放在地上,莉莉丝的手放在了他手背上,她的手指扣在他的手背上,那种麻麻的舒适感顺着胳膊爬上了脑袋。
维托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但你还在,一万年了,你还在我身边,我不需要和你生离死别,这也许是一种幸运吧。”
莉莉丝无法被杀死,她是恶魔,恶魔亲王,就算被杀死也会在亚空间复活,这也许对维托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你恨他们吗?”“谁?”“帝皇和基里曼。”
维托沉默了片刻,随后淡淡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不。”
“他们炸了完美之城,所以艾瑞巴斯才能蛊惑了洛嘉,暗算了荷鲁斯导致了叛乱,你怎么会不恨他们呢?”莉莉丝轻声问道,她靠在维托身上,温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递到了维托的胳膊上。
“他不是个好老爸,也不是个好人,我知道,我和那个老杂种相处了三万年,三万年里他总是来找我帮忙,有时也是我找他,说真的,他也不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听洛嘉的话?不听她的,你完全可以成为帝皇,接替他,洛嘉和很多原体都会支持你,你比他更好,维托。”
维托笑着搂住了莉莉丝的肩膀,他抚摸着她的肩膀,“不,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比我更适合当帝皇。”
“我试过了,莉莉,他有一点没说错,我的儿女情长会让我在很多时候下不去手,没办法去做很多事,斯大林当时也这么和我说过。”
“约瑟夫当时正准备大肃反,我明明知道他必须那么做,也只能那么做,但我还是会劝他,就算我知道我劝不住,但我还是会劝,我不知道不那么做要怎么办,但还是会劝。”
“就像约瑟夫说的,我是个好人,一个值得把一切托付给的挚友,但我不是个统治者,我的人性会束缚很多东西。”
莉莉丝靠在他胸口,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维托也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他微笑着将自己的脸靠在她头上,“所以我不恨他,我知道他炸掉完美之城是迫不得已,就像当时清除雷霆战士,我们都是迫不得已,我,他,瓦尔多,我们都知道我们必须那么做,尤其是我……他们在我麾下统一了泰拉,而我却亲眼目睹,甚至与他一起下令清除他们。”
维托还记得当时的一切,雷霆战士的最后一战,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帝皇那怕对自己人,也毫无不留情的一面,之后还见过很多次。
“完美之城时,我可以想象到他当时的心情,他和我打一架,让我把他打的灰头土脸也有一些自我忏悔的意思,我也知道后来的基里曼也一样,我一直在懊悔,甚至为此在叛乱时中了洛嘉的埋伏。”
“莉莉,他们是我的朋友,事实上在他们记世前我就认识他们了,我亲眼看着他们在珠穆朗玛峰的基因实验室被创造出来,当时的安保工作还是我一手安排的,我和瓦尔多设计了所有的安全工作,但最后也没料到是迩达召唤了邪神,你姐他们把那些孩子弄走了。”
维托摸着莉莉丝长而修整的银发,莉莉丝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胸口静静的听着。
“我当时问迩达,她为什么那么做,她说,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沦为他的工具,兵器和杀人工具,她告诉我,我比她更清楚这一点,那个老混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三万年了,我们一起走过了三万年的时光,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西奈山上见面的时候,那个傻逼当时裹着头巾,就像是个江湖骗子,虽然某种意义上的确也是。”
维托笑了出来,连莉莉丝也被逗笑了,他看着翻腾的湖面,看着闪烁的一片涟漪闪光,“我,们合作过很多事,一起杀过恶魔,屠过龙,一起策划与见证,推动了许多大事件的发生,我敢说,这个银河之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正因如此,我才讨厌他,甚至和他时而大打出手,他也总,我们就像两个损友,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但如果我们彼此找到对方,寻求帮助,那么我们都不会拒绝彼此,那怕还是会那样互相对骂,甚至掏刀子互砍。”
“三万年,我活了一辈子他算是我唯一一个真正的朋友,你能想象吗?三万年里就只有这一个傻逼了解你,知道你的过去,你也知道他的,俩难兄难弟的。”
“我知道那个老杂种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乎,张口理性,闭口真理,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是该有的情感都有,无论他怎么自我欺骗,一直压抑与隐藏,但那狗杂种心也是肉长的,至少在他坐上王座前是的。”
“我们虽然是永生者,但终究是人类,人类的七情六欲我们也都有,只不过很多时候我们的力量会很大很多东西,阴暗面啥的,那十几个孩子也是这样。”
维托嘲弄地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那个老东西说是毫不留情,但迩达让原体计划出意外后,他也没有把迩达处死,甚至连瓦尔多都建议把迩达就地正法,毕竟她勾结了混沌邪神,横竖都是个死罪。”
“但他放她走了,只是让她去非洲隐居,甚至还让我去看过她,虽然那个老杂种嘴上什么都不会说,但还是会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他终究还是个人,一个有神力,但也还是个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们是朋友,三万年交情的朋友,三万年来只有我们彼此一起走过,我们的许多朋友都死了,很多共同的朋友都以离去,我们会一起参加葬礼,一起为他们哀悼。”
“所以我拒绝了你和你姐,拒绝了洛嘉,我不会杀了他取而代之,一方面是因为他比我更适合当领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朋友,我了解他,相信他。”
只是为了一份承诺,一份他对朋友的承诺,仅此而已。
维托苦笑着,回忆着许多记忆,“我也拒绝了荷鲁斯拉我入伙,也是因为我了解荷鲁斯,他不比他爹适合当领袖,我很清楚,他太骄傲,太过于看重自己的荣誉,他不会安心居于人下,无论是帝皇还是混沌,最终他会在取得胜利后与混沌再次开战,几代人时代就会毁掉整个人类文明,乃至银河系。”
“密教的预言是对的,莉莉,我很清楚,我了解他,了解他们。”
“所以我帮他守泰拉,保皇宫,我想保护人类,保护我的所有朋友,辛德曼,齐乐还有其他人,那些普通人,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我一直试图弥合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们能彼此理解,一起走下去,就像我和帝皇一样虽然互相看不顺眼,时而吵闹,时而打起来,但还是能一起走下去。”
“但我失败了,又一次我看着我的朋友们互相厮杀,互相杀死彼此,费鲁斯,阿尔法还有科兹,天使,莉莉,我心如刀绞,我不想看见我的朋友们互相残杀。”
“那不是你的错,维托,不是你的,是我……”莉莉丝攥紧了维托的衣服,她欲言又止,低声咒骂了一句,维托则微笑着“不,我知道你没有,你姐……也不全是,混沌蛊惑心房,但蛊惑的前提是那关系本来就已经分崩离析,根源还是我们自己,单纯怪混沌是回避责任,自己骗自己。”
“这种自我欺骗才导致了类似的事不断发生,一万年来,几万年来屡次发生,我不想回避这个责任,我也不想去责怪他们谁,我知道他们都有理。”
“不,维托……是我找到她,建议由你替代荷鲁斯,成为帝皇的。”莉莉丝说道,她没有去看维托的眼睛只是说着。
“我知道我本该只是诱惑你,像其他人那样堕落,加入叛乱方,但是……”
“我知道,丫头,我知道,实际上荷鲁斯自己也找过我,不止你和她,荷鲁斯想让我当他的马卡多,帝国之手,我也拒绝了,我不会背叛他的,还有他们。”
维托看着头顶的天空,看着那美丽的苍穹,如画的世界,他那饱经风霜的眼睛之中蕴含着整个人类文明的历史,那许许多多被遗忘的故事与道理。
他黑色的眼睛反射天空的光茫,如一面镜子,一面看见灵魂的镜子。
“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评价我的工作。”“干得不错?”“哈,不,基里曼大概会先哈哈大笑,然后指着我好好的数落我一番,接着再来一句,给爷滚开,我来。”
维托笑着,搂着莉莉丝的肩膀,“至少你陪着我,一万年了,而且大概不会喷我……吧。”
莉莉丝说笑了笑靠在他身上,“暂时不会。”
维托也笑着脑袋靠在她头上。
他搂着她的胳膊,坐在那高高的山脊上,阳光照亮了他们的身子,微风吹起头发,让这一幕如同一幅美丽的画般,就仿佛一张永远的画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终焉纪元:第九十七章 传承与守护
卡尔达骑着马穿行在林地之间,马蹄踩在枯树枝与落叶之间沙沙作响,他跨在马鞍上抬头仰望这那高高的树冠,那些铁木树就如同一个个挥舞的巨人,在这里撑起了一片天地。
传说,当人类之主第一次来到这颗星球时,他眺望着这无边无际的林海,帝皇亲眼见证了这颗星球茁壮的生机,由于是赐予这个世界名为“卡松”在高哥特语中含义为松木之地,至此之后这颗美丽的星球便归于了人类之主。
卡尔达曾经无数次的在这里,在铁木林间的空地眺望星辰,想象着帝皇曾经可能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的,他在这里眺望星辰,创立了如今辉煌的一切。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骑行的德拉库公爵,或者如今该称之为至高领主德拉库,现如今的话是这颗星球贵族的领袖了,为帝皇统御一方,这让他拥有了一项无与伦比的荣耀,也更是一份沉重的责任。
他带着自己的侍从卡尔达骑着马走在林间,他们受到了召唤正在前往一个地方,并且明确要求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前来。
卡尔达与公爵一样很熟悉自己的家乡,他们骑着马穿过了广阔的田野,绕过高耸入云的群山来到这里。
没花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马蹄铁踏在泥土地上,马儿在骑士的拉扯下停了下来,德拉库公爵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卡尔达,后者立刻便接了过去让公爵可以上前离开。
德拉库挎着剑走了上去,卡尔达牵着两匹马站在一边差异的看着这片墓地,在他的印象中此前这里可没有墓地,这片壮美的原始森林中只有零星的狩猎小屋,但却没有任何墓地存在。
但现如今,这里有着一块整整齐齐规划的墓地,一个个巨大的墓碑插在陵墓上,其上还插着一把把独特的武器,还有……天使的头盔!
就算没人告诉自己卡尔达也明白,这里是一块神圣的墓地,天使之墓!
德拉库自然也知道,但他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动来到了维托身边,他鞠躬致敬万分谦卑的致意敬意,“审判官大人。”
“总督大人,希望我没打扰到你的公务。”维托站在墓地前说道,声音很轻,就似乎是怕吵到这里长眠的人一样。
“无妨,大人,这里是……”“天使的墓园。”维托说着伸手摸了摸门口的墓园墓碑,其上用本地人的语言和高哥特语同时写了两行铭文。
“帝皇与暗鸦之主骄傲的子嗣长眠如此,愿他们的灵魂魂归王座,也愿你的灵魂也如他们般坚强。”
德拉库看着上面的铭文微微点头,他满怀敬意的看着这片墓园,这里非常的安静与美好,有的只有点点阳光洒在墓地中,鸟儿在枝头吱吱作响,高大树冠在风中的沙沙声,就仿佛只会存在于童话中般。
德拉库一一细数着那些墓碑,每一座墓碑上都有着一顶战盔,他们的荣耀,成就都无声的倾注在那一顶顶头盔之中,看着那战盔的灰色显示玻璃,就如同看着他们的眼睛。
天使们无声的看着你,那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但当站在这里,你便会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就仿佛希望他们认可你一般。
德拉库扭头看了眼卡尔达,年轻的骑士侍从站得笔直,他挺胸抬头就如面见帝皇般的庄重,他凝视着那片墓地,凝视着那片飘扬的旌旗。
德拉库看见了在墓地之中飘扬的旌旗,在其头顶盖上了一座棚子,其建筑方式与本地人大不相同,其建造者将木匠的工艺用到了极致,没有钉子,没有绳套,但那木制棚屋却坚挺的屹立在那里,坚不可摧的保护着荣耀的旌旗。
这是芬里斯的传统手艺,维托不确定暗鸦守卫们会不会觉得奇奇怪怪,他们的荣耀战旗飘扬在芬里斯之子建造的棚屋下。
但我想这里战士们不会很介意,他们如今长眠在这里,于荣耀之中得以化作永恒。
棚屋其上还不由自主地刻上了芬里斯的卢恩符文,看得出来是奥拉夫的作品,那当然不只是美观的装饰,而是一种充斥着灵能力量的符文,那符文只要存在便可以保护这座墓园,不被空间之中的邪恶力量侵蚀,让战士们得以安心长眠。
但那符文只能保护墓园的灵能层面,这里还需要一个守护者,一个守护战士们长眠之所物质层面的守护者,一个守墓人。
“我把你们叫来是为了一起选出一名守墓人,一名看护天使们墓园的守墓人。”维托轻声说道,他抚摸着墓碑轻声述说着。
德拉库微微点头,明白维托是什么意思,他向那面旌旗点头致意最崇高的敬意,“我明白大人,这是一份最为荣耀的职责,我相信国教教会很荣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