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白佛
第5章 陛下终有一死
“什么，让皇上哥哥选妃！”胡牌之后的萧果儿正高兴着，就从太后姑母口中听到了这个噩耗。
“这是哪个天杀的想出来的主意！”她怒拍桌子。
萧太后，“你爹。”
“我，我……”萧果儿一时语塞，萎靡坐下。
萧太后柔声道，“我也是同意的，淑妃，红袖，你们怎么想。”
苗红袖不言语，只是看向万玲珑，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万玲珑微笑道，“其实臣妾早就劝过陛下，请他多纳几个妃嫔，勤耕田，广播种，总能生个皇子的，可陛下非是不听呢。”
萧果儿瞪了万玲珑一眼，又对太后道，“姑母你别听她的，皇上哥哥有我们五个就够了。”
苗红袖咳咳两声。
万玲珑纠正道，“是四个。”
萧果儿一挥手，“别管几个，反正足够了，我都要隔两三天才能跟皇上哥哥同房一次呢，再来那么多新人，岂不是一个月才能轮一次！我不依的～”
萧太后都替她脸红，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太后轻拍着桌面，“怪谁呢，还不是怪你们几个，三年了，自从老六出生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皇子了，连个七公主都生不出来！”
万玲珑和苗红袖都惭愧地低下头，萧果儿还有些不服不忿，心想昨晚今早自己和哥哥这般努力耕耘，说不定就萌芽发枝了呢。
萧太后又道，“其实皇帝尚不足而立，且身体康健，本不必这么着急的，可是自从泰山封禅之后，皇帝突然迷上了玄学，整日念叨着凡人修仙，不仅群臣忧虑，哀家也是怒其不争啊！”
萧果儿小声道，“这也没什么吧～”
萧太后哼了一声，“没什么，你是不知道他皇爷爷是怎么没的！”
“哦？”三双八卦的眼睛立即瞄向太后。
萧太后摆摆手，“算了，不提那些旧事了，总之这件事已成定局，哀家不是跟你们商量的，只是告知你们。”
萧果儿耷拉着脑袋，万玲珑和苗红袖也神情严肃。
四个妃嫔的人际关系她们已经习惯了，人一多，怕是后宫现有的平衡都要被打破了。
“做好准备吧，短则一月，多则半年，宫里将会出现一大批样貌端庄，家世清白的年轻女子跟你们争夺圣宠，这个数字可能会非常惊人，全国适龄女子都是待选秀女。”
三位妃嫔听得咋舌，那岂不是一下子就要把后宫填满了啊！
“姑母，你就不怕皇上哥哥从此沉迷女色，夜夜笙歌，变成一个昏君啊～”萧果儿梗着脖子问。
萧太后哼道，“如果女色真的可以让他不去做成仙的春秋大梦，那我宁愿他做一个好色昏君，起码还能多活几年。”
万玲珑低头沉思，看来无子倒还是其次，真正促成选秀女的还是陛下沉迷修仙这件事。
太后又提点道，“作为宫里的老人，切记不可心生妒忌，要和新人友善相处，皇帝有了皇子，你们这一大家的荣华才算稳固，否则，否则这大好江山将来还不定落在谁人手上呢。”
这话是做了最坏打算的，万一福寿皇帝年纪轻轻就没了，有皇子，她们就都还是新皇的母妃，公主们还是新皇的姐姐。
没皇子，就要从胡禄的兄弟或者侄子里挑一个，她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可是皇上哥哥会答应吗，他可是说过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他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合！”萧果儿开始背诵福寿语录。
萧太后呵呵，“男人的嘴而已，虞美人入宫之前皇帝根本不曾见过，能有什么感情，不还是娶进了宫里吗，只要长得漂亮，男人的感情很容易培养的。”
万玲珑抚着麻将牌，心事重重道，“母后，突然多出那么些秀女，一部分还要予以名分，多出来的开支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个国库是不是也要分担一部分啊？”
萧果儿狠狠瞪了万玲珑一眼，自家相公都要被分成好几百份了，还有心思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账！
萧太后却认真回答起来，“虽然皇家内库有多少钱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淑妃你父亲被称作大岳首富，可其实他经营的生意只有一半是他的，另一半其实是皇帝的，而且皇帝手下像你父亲这样的皇商不止一个。”
万玲珑笑而不语，这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
萧太后，“更不要说皇家银行的利润也归于内库，宫中开销还不足内库收益的九牛一毛，淑妃你确定要和哀家哭穷吗。”
萧果儿“哇”的叫出声，“原来内库这么有钱啊，那我才一百两的月俸，太少了，万玲珑，我要涨薪！”
苗红袖：我七十两都没说什么～
万玲珑不理萧果儿，对萧太后直言道，“母后，您和陛下都不是贪图享乐的人，宫中开支确实不算什么，不过陛下为了普及平民教育，每年都要从内库中拿出海量银两贴补学堂建设，臣妾不得不精打细算啊。”
说着她站起来躬身道，“所以臣妾恳请母后，选秀可以，但不宜大操大办，不可一蹴而就，不妨每年选几十人，去芜存菁，只要有一成被陛下看中的，就不愁子嗣不兴，这样内库的压力小一些，陛下接受起来也更容易一些，您说呢。”
沉默片刻，萧太后突然抚掌笑道，“好你个万玲珑，不得不说，哀家被你说动了，难怪皇帝这么喜欢你，十几年了感情未曾消减。”
萧果儿连忙反驳，“皇帝哥哥明明最喜欢的是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是深厚！”
万玲珑和萧太后相视一笑，并不接茬儿。
苗红袖则请示道，“那选秀之事是由母后告知陛下，还是我们……”
萧太后摆好麻将牌，“不用你们操心，朝堂上应该已经有人告诉他了。”
萧果儿露出机智的目光，“肯定是我父亲说的，但哥哥肯定会拒绝！”
萧太后，“已经三年没有诞下子嗣了，他有什么脸拒绝。”
……
太极殿，龙椅之上，面对群臣希望自己为国配种的请求，胡禄淡淡一笑。
“诸位爱卿，朕想问一句，皇帝的为什么一定需要皇子。”面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朝堂上下一片沉默，“没人敢回答，那好，朕找个老实人来回答。”
说着胡禄站起来，看向文官队伍最末尾的地方，“朕那内侄可在？”
御史大夫，言官领袖虞绍言忍着同僚们奚落的目光站了出来。
“微臣在。”
胡禄亲政后第一位状元公，三十多岁的虞绍言有些憋屈地站了出来。
可没办法，谁让他有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姑母呢，而且还被皇帝纳进宫里封了美人。
胡禄，“绍言，回答姑父刚刚的问题，为什么朕需要一个皇子。”
虞绍言深吸一口气，有些赌气道，“因为陛下终有一死。”
嘶！
太极殿内顿时安静地落针可闻，虞绍言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成为了群臣注视的焦点，有人甚至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话咽回去。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陛下百年之后，若无皇子，则朝堂将会陷入动荡，严重的话，江山社稷都可能崩坏。”
胡禄并没有生气，反而抚掌笑了，“说的不错，所以这件事很简单啊，只要朕永生不死，永远坐在这龙椅上，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一张密信，正是今早从咕咕坊收获的其中一封……
第6章 九世同堂
听到胡禄这番痴心妄想的话，萧参终于忍不住扶了扶额头，他又来了！
一个月了，还在做成仙的春秋大梦！
什么泰山仙子，当时山顶那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自称看到了，其他人都是瞎的不成！
早知道一次封禅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恶果，当初自己就算拼命死谏也绝不让皇上去泰山！
萧参算是三朝老臣，当初胡禄他爷爷万嘉帝就是因为晚年沉迷长生之说，笃信方士，最后狂嗑丹药，活活把自己毒死的。
万嘉帝起码做了几十年明君，晚年才犯糊涂，可没想到这英明神武的福寿皇帝才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他祖父的老路了！
萧参摇摇头，嘴唇动了动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
这一个月以来，萧参费了不知多少唇舌，可皇帝完全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还传檄天下，颁布“寻仙令”，凡有提供仙人踪迹线索的，都可以得到赏赐。
见朝中群贤都沉默了，胡禄直接点名萧参，“萧相，朕问你，一个人能活多大岁数。”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萧参还是老实回答，“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耄耋，臣认识的人里，最多有活到八十六的。”
胡禄：“其他爱卿呢，你们认识的人里，活的最长的有多大的，可有超过八十六的？”
“回禀陛下，臣祖父的祖父活到了九十一高龄，臣儿时还曾被高祖父抱过呢。”礼部左侍郎回话道。
“哦，五世同堂啊，不错不错，可有超过九十一岁的吗？”
“回禀陛下，臣记得村里有一老者，死在了百岁大寿之前，应该是活了九十九岁。”又有一名武官道。
“只差一步就百岁高龄了，可惜可惜，还有吗，不认识，听说的也算。”
“回陛下，臣听闻家乡有一百岁老人，活到了一百零五高寿，被我们当地人称为人瑞。”右都御史躬身道。
到了一百零五，就没人往上喊了，似乎一百零五岁已经是大家认知的极限了。
胡禄问萧参，“萧相以为，一百零五岁会是人类寿数的极限吗。”
萧参想了想回道，“应该不是，但也非常接近了，哪怕能再多活几年，但到了这般年纪，恐口不能言，足不能行，只能瘫在床上任人摆布。”
胡禄却是大手一挥，“错，大错特错！”
众人惊疑地看着龙椅上的天子，包括大公主。
胡禄笑着展开那张枭六郎发来的密信，还抖了抖。
“如果朕告诉你们，有人可以活到二百岁，依然健步如飞，你们会不会不敢相信，如果朕告诉你们，有的家族可九世同堂，家族第十代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朝堂上先是一片寂静，接着有小声的窃窃私语，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还是萧参硬着头皮问道，“陛下，口说无凭。”
胡禄把密信交给身边近侍，“交给大公主，让她念出来。”
随后密信来到了大公主手上，她郑重地站起身诵读。
“陛下亲启，六郎近日于江北行省庐州府某地寻得一避世隐居之所，名叫桃源村，此处村民隔绝外世，自成一方天地。”
“当地人多长寿，百岁老者不足为奇，其中最长者已过两百高龄，曾历经前朝末年混战，已有九世孙，且身强体壮，一顿三碗饭，观之不过六七十……”
听到这里，朝堂大臣就已经彻底被震惊了，听着似乎很荒诞离奇，但消息来源是枭六郎处，就有点半信半疑了，甚至信多疑少。
枭六郎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是枭社六处的代称，有多少人不清楚，为首的是谁没见过。
但“枭”的赫赫威名实在让人不得不信，他们神出鬼没，来往无踪，像枭六郎这样的一共有十个！
天下间就没有“枭”查不出来的秘密，恐怕他们晚上跟自己老婆说了什么话，用了什么知识，只要皇帝想知道，枭郎们都可以查探的一清二楚。
莫非世上真有长生之法？真有神仙存在？
大公主继续念道，“桃源村长寿之谜臣未可知，然臣已将外界变化告知村民，并说动村中长者进京面圣，不日即可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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