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老西
“夫君。”
莫卿柔正在练剑，见状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解释一番，低声道：“那女子外貌，与白琴几乎一模一样。”
“白家围剿妖邪？”
王玄眉头微皱，拍了拍阿福狗头。
“汪汪！”
阿福立刻抖动耳朵，叫了两声。
王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那女子在撒谎，阿福可监听百里，前方并无任何异动，分明是冲着我们而来！”
“什么？！”
两名老太监也已走出，闻言先是吃惊，随后脸色难看无比。
他们年轻时在宫中也算勾心斗角，见惯了鬼蜮伎俩，没曾想竟被一黄毛丫头骗得傻乎乎等了一夜。
“这白家，意欲何为！”一名老太监阴恻恻盯着对岸，眼神冰冷。
“稍安勿躁，问问便知。”
王玄摆了摆手，阔步来到船前，沉声道：“在下并州永安都尉王玄，奉命前往无量山办差，敢问阁下是哪路府军，奉了谁的命令在此拦路？”
声音洪亮，响彻两岸。
那女子从营帐中走出，美目微蹙，冷声道：“在下九曲县都尉白莫言，奉家族长老之名封锁河道，王大人待着便是，其他涉及军中机密，不便透露。”
白莫言？
王玄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府军改制开荒后，各地英才涌现，其中女子也不少，并州附近便有陇州陈火舞、怀州司马薇，以及这白家的白莫言。
并州虽说与鄚州相邻，但二人从未交集，这女人为何找麻烦？
想到这儿，王玄一声冷哼，“既是鄚州军务，本官也没兴趣知道，但本官同样有军令在身，必须立刻离开！”
白莫言眼神变冷，“听闻王大人有并州凶虎之称，但这里可是鄚州，莫让本官为难！”
王玄眼睛微眯，“我若偏要走呢？”
他眼下身份已截然不同，算是并州府军门面，又是太子一派，已无需顾忌什么白家。
哗啦啦……
对面军营，上千军士同时举起弓箭，另一侧山峦之上，几架弩床也吱呀呀上紧弩弦，对准他们小船。
旁边老太监身后飞剑嗡嗡作响，在旁低声道：“王大人小心，这些府军配备了白家生死箭，上有恶咒猛毒，便是炼炁化神挨一下也受不了。”
“无妨！”
王玄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突然出现墨玉宝弓和龙晶金羽箭，“他们没有出手的机会。”
白莫言看到王玄手中突然出现的龙晶金羽箭，瞳孔一缩，挥手让手下放下弓箭。
她望了望天色，忽然开口道：“本官刚刚得到消息，前方战事已经结束，无需再封锁河道，王大人既有要务，自行离去便是。”
说罢，伸手一挥，“起兵，回营！”
一声令下，这些个府军将士立刻拔营收队，动作迅捷，不一会儿便策马隆隆离去。
船上众人看得满脸疑惑。
一名老太监皱眉道：“这白家女，莫非闲着无聊，专门找茬？”
王玄微微摇头，脸色变得凝重，“她是专门在此阻我，快走，并州有事！”
事有蹊跷，必有妖。
白莫言分明不想与他发生争端，却又拦在此地，唯一的可能便是拖延时间。
果然，快船一路乘风破浪，行进数百里不仅没有战场，甚至还碰到了几艘百姓渔船。
询问之下才知鄚州各地府军齐出，早已将黄泉岭涌出的尸鬼大军击溃，进入深山之中围剿收尾。
而快接近并州地界时，天边出现小白身影，振翅落下带来一封密信。
王玄打开一看，顿时脸色难看，“好，好得很！”
莫卿柔担忧道：“夫君，怎么了？”
王玄沉声道：“龙晶金羽箭消息泄露，莫家子弟前往凉州收购龙晶，押送至并州时，又被魏家派军截住，连人带货全部扣下。”
“还好有鹰隼传信，刘顺先是请了灵源县五仙堂李春娘出手拦截，随后又派兵前往，眼下双方正在对峙。”
“这定是那魏子城之计，不知怎么请了白家将我拦住。”
“这魏家好大的胆子！”
旁边老太监冷声道：“上次来并州闹事，还晓得分寸，如今却连规矩也懒得守了。”
另一名老太监摇头道：“萧家没落，王爷又不便插手，这种事迟早发生。”
“那便教教他规矩！”
王玄脸色阴沉，“改道，去灵源！”
……
鄚州，官道之上。
白莫言率军策马而行，不时有军士接到飞鸽传信前来汇报。
“大人，黄泉岭白家叛逆已被三公子率军堵住，围在乌鸦领……”
“几位族老请了太一教高功设五雷坛，将黄泉岭出口尽数堵住，有传闻魏幽帝躲在里面，大公子已奉命向神都传信……”
“清河县一带尸鬼已尽数消灭……”
听着手下汇报，白莫言面色平静，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策马而行。
旁边一名将领微微摇头，“大人，他们将您支开，来招惹这并州凶虎，分明是不信任您，那黄泉岭白家叛逆与您何干？！”
白莫言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凶厉，又迅速平静如水，“眼下鄚州时局动乱，莫要多嘴，走，先去拿了魏家送的几头战兽……”
……
并州东北，靠近凉州的广袤草原上，数只军团正在紧张对峙。
一处军营大帐内，李春娘正在劝说刘顺和莫怀闲，“二位切不可莽撞，眼下谁先动手，谁就倒霉，朝廷定下的规矩至今还没人敢破。”
莫怀闲冷声道：“魏家派兵进入并州，已破了规矩，如此肆无忌惮，也不知有何依仗？”
满头白发的萧仲谋也坐在帐下，眼中若有所思，“去岁，魏子城入神都，和三皇子交好，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万事皆有迹，世家公子聚
萧仲谋说罢，军帐内一片安静。
莫怀闲沉思道：“原本我就觉得此事蹊跷，龙晶虽说贵重，但魏家也不至于如此行事，若牵连到宫中，一切便说得通了……”
说罢，对着萧仲谋拱手道：“萧兄，你虽还未与大人碰面，但眼下形势严峻，还望指点一二。”
帐内众人纷纷望向萧仲谋，见其白发苍苍，面容衰老，心中皆有些复杂。
两年前，这位萧家英才还名声远播，三公子之名无人不晓，短短时间便沦落至此，不免令人唏嘘。
谁都知道萧仲谋来永安何事。
萧剑秋叛逆、魔军之乱……萧仲谋于乱局中为萧家守住一丝元气，又能忘掉过往辉煌，上门拜见王玄，着实令人敬佩。
“不敢。”
面对莫怀闲的询问，萧仲谋面色平静拱手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布局谋划皆有迹可循。”
“府军改制开荒，大燕积蓄实力，十年后成立饕餮军，攻伐南晋一统人族，这是原本计划，皇族、法脉、世家皆为此布局准备。”
“大燕虽有世家边军与皇族中央军，但南晋世家实力亦是不凡，那么饕餮军便至关重要，太子到时率领大军，必提前物色人手，免得到时无法掌控，王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但事情却起了变化……”
萧仲谋虽未明说，但众人都知原因。
燕皇身体欠佳，已不再是秘密。
萧仲谋顿了一下，继续道：“魏幽帝重现，皇上必以此为契机提前成立饕餮军，原先布置被打乱，便有了操作之机。”
“如果我没猜错，太子物色的将领，接下来必然会遇到各种麻烦，饕餮军汇聚大燕英才，若太子到时无法掌控，领军之帅撤换，一统人族，那么……”
众人顿时心领神会。
燕皇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一统人族，谁得了这个功绩，必众望所归。
“真特娘的！”
张横恼火道：“这还没打过九曲天河，便一个个开始作祟，也不怕闪了腰，皇上就任由这些人造次？”
萧仲谋面色平静，“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若无手段掌控局势，那么将来登上大位，便是祸患！”
“这是世家习俗，皇族亦是如此……”
莫怀闲摇了摇头，“此事暂且不谈，看来这次就是针对大人，萧兄认为，他们会用何计策？”
“规矩！”
萧仲谋沉声道：“规矩这东西，可用来约束，也可用来害人，他们将人扣住，怕是会百般挑衅，一旦发生冲突……”
“报！”
门外一名军士阔步进帐，拱手将竹筒递上，“大人已回到并州，传来急信。”
莫怀闲连忙接过，打开后看了几眼便脸色阴沉，“大人半路被白家阻拦，果然事有蹊跷，要我等将人拦住，切莫动手，等他来了再说。”
“白家？”
李春娘愕然道：“魏幽帝现身，黄泉岭作乱，白家自顾不暇，怎么还有心思掺和此事？”
萧仲谋眼中幽光一闪，“恐怕他们不是想掺和，而是被拖下水。”
“白家背后，可是有神威大元帅霍钰！”
……
灵源县位于并州东北部，毗邻凉州，运河无法直通，因此王玄一行人到了码头，便换乘快马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