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561章

作者:牛油果

他只是淡然提了一句,似乎并不以为异,也没有接下去说的打算。

江舟朝曲轻罗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让她重新坐下。

只是曲轻罗似乎对“捕风使”这三个字十分在意,坐下之后,虽恢复清淡之色,却仍是时不时地在襄王身后扫过,目中隐隐闪过警惕之色。

襄王见状,也不以为意,朝老者递了个眼神:“老齐。”

老齐微微欠身,施即嘴唇微动,也不知念了什么,旋即目光缓缓转动,扫视周身虚无之处。

片刻后,又探出一手,虚虚一抓,抓在虚无的空处。

两指轻捻,就像捻住了一缕无形的风。

襄王见江舟和曲轻罗目不转睛地看着,微微一笑,念出一言道:“天地噫气,其名为风,风为万物之动,八方风聚,可以为疏,能捕风者,明见乾坤,天地不闇。”

“此风者,天地之使也。”

曲轻罗接口道:“这是传说中,捕风使随身所携的捕风令上的铭文。”

襄王笑道:“这不仅是捕风令上的铭文,圣祖曾于捕风司前立下一碑,此碑上便有圣祖亲笔所书,正是此文。”

正说话间,叫老齐的老者手上那缕“风”,已经有了变化。

竟由无形化有形,一道有形之“风”,缓缓旋转,竟构出了一道隐隐约约的人影。

正是李东阳!

曲轻罗异道:“捕风捉影之术?”

襄王点头笑道:“正是此术。”

旋即转向江舟:“本王只是个信使,江士史,还是亲自听听东阳先生所言吧。”

江舟此时只见那道李东阳的虚影竟开口出声:“江舟,你很好。”

李东阳面带笑意,其中的赞赏欣慰之色难以遮掩。

“老夫早料你非池中之物,本想好生培养,却不想你如今成就,已远超吾预料。”

“说来惭愧,你有今日成就,老夫并未有一分一毫教导助力,却枉自担着一个师名。”

江舟本想开口,却发现李东阳目光焦点有些奇怪。

待细看之后才发现,李东阳的影像并不是“即时”的,像是“录制”好的一般。

念头一分,李东阳已经变得正色说道:“老夫托襄王传讯,便是要告知于你,那施公绪你万不可杀了,也莫将其留于手中,寻个机会,把他交出去,禀公处理吧。”

“金阙之上,也是我大意了,未曾及时得知此中玄机,几乎落入了那宋荣和朱九异的圈套。”

李东阳面薄怒:“这个朱老贼,还当他在金阙上是怒极攻心,失了心智,谁曾想是心存算计,如此恶毒!”

他又惭愧道:“说来你也是受老夫连累。”

“你我相隔数以万里计,倒不好细说,此事襄王殿下自会与你详述。”

“吾只有一言,望你谨记,莫要因此生怨愤之心,此番你得陛下隆恩,当思尽心尽力,为国事尽忠,为陛下尽忠,勿要为旁枝末节分了心。”

“莫忘了,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话尽于此,李东阳的影像就此消失。

江舟听着“录音”,心中已经转动开来。

听李东阳的意思,那个叫朱九异的老货当时在金阙上是在配合帝芒演戏呢?

这些老不死的……

他当时还有些奇怪,一个当朝三品,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会这么易怒冲动,和他一个“区区小吏”过不去?

不过……

又是让他把施公绪交出去的。

从阴世回来之前,他曾与柳公权联系,询问根由。

不过柳公权也是所知不尽不详,并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告诉他,阴司城隍,不可轻动,否则会有大祸。

祂当初被属下阴神暗算,那时候是有楚王在背后算计,才让属下阴神成功。

有楚王在后,其实那时候就能杀了祂。

而且杀了祂,令暗叛的阴神取而代之,远比留下祂更有用。

偏偏楚王没有杀祂,只是封印在城隍大印中。

以楚王的“大逆不道”,自然不会是因为不敢,而是不能。

连楚王都如此忌惮,帝芒也要借他的手来达到某种目的……

思及此处,江舟看向楚王身后老者,拱手道:“多谢齐前辈,前辈奇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手,可比什么录音、手机的强多了。

老者笑而不语,襄王摆手道:“你无需谢他,本王与你那恩师交情不浅,些许小事,不值当言谢。”

江舟一笑,并不争论,只记在心里。

“襄王殿下,不知……”

他本想问清李东阳所说后,襄王却没让他问出来,就抬手打断:

“你门第初抬,当有不少琐事烦扰,怎么样?可有什么要本王相助的?”

“尽管说来,你与本王这逆子相交莫逆,那便算是本王子侄,如此大事,本王岂能不有所表示?”

江舟扫了一眼旁边正襟跪坐,装出一副正经人模样的广陵王,面皮微微一抖。

我什么时候和这货相交莫逆?

不过他也知道,襄王此言,是有意与他结交。

甚至是那种“世交”。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刚刚承其情,江舟也没有理由拒绝,便笑道:

“如此说来,还真有一事想要麻烦襄王殿下……”

第539章 毛骨悚然

“下官……”

“诶,本王刚才说了,本王与东阳先生交情莫逆,你是他弟子,即是本王子侄,官场上那一套,不必在本王面前拿出来。”

襄王打断他道:“我唤你一声世侄,你称我一声世伯便是。”

“这……”

襄王故作不悦:“怎么?难道本王还没有资格?”

江舟只好无奈道:“世伯,有一件事,确实是想请世伯帮忙。”

襄王露出满意的笑容。

似乎心情很好,端起酒杯连饮数杯。

十分豪爽地挥手道:“你说吧,别的不敢说,只要是在阳州,还没有本王办不成的事。”

他这一句话,就算是很重的许诺。

江都城中,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忽视得了。

襄王笑颜之下,一边饮酒,一边也在注意着江舟的表情。

却只见江舟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似乎根本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一样。

随意开口道:“是这样,晚辈有一位友人,错过了去岁院试,如今秋闱在即,若是错过了,又要蹉跎三年,”

“以晚辈那位友人之才,便是金阙登科摘星,当也不在话下,若是如此凭白蹉跎三年,未免太过可惜,”

“晚辈听闻,若能得德高望重之人举荐,可免去院试,直赴秋闱……”

江舟说着,望向襄王。

襄王此时似乎多了几分酒意,面上浮现几分酡红。

不待江舟开口,便道:“本王还当是什么大事?此等区区小事,就交由本王这逆子去办吧,保准无忧。”

襄王说着,反手就在边上的广陵王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砰的一声极为清脆。

“逆子!还不与你江世兄见礼?”

广陵王捂着脑袋,不可思议道:“父王!我可比他年长!”

“砰!”

又是一脆响,襄王收回手,甩了甩:“放屁!以年纪论长幼,那是市井俗夫之流!”

“你空活几年,一事无成,还敢引以为傲不成?”

广陵王敢对襄王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对江舟怒目相视。

江舟摊摊手,对于收这么个王爷小弟倒是乐观其成。

襄王一边喝酒,一边道:“话你也听到了?可别给本王办砸了,否则打断你腿!”

“……”

我是捡来的吧?

广陵王恨恨地嘀咕。

襄王没再管他,说道:“说起来,你这门楣要立起来,门下也是该有些人了,”

“你出身肃靖司,一些使唤的武夫倒是好找,但想要那些又酸又硬的执拗文人为你所用,可不容易。”

“本王还道你初来江都,根基尚浅,怕是一时难以聚拢人手,想不到,早就有人投入你门下了?”

“也是,你的老师是当朝太宰,陛下都赞你是文武兼具,朝廷砥柱,家国干城,倒也不足为奇。”

江舟闻言,便知对方是误会了。

以为他是开始为自己“抬升门第”布局,培养安插人才了。

这也是常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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