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恩深义重
两个公人满口的感谢,告了声罪,给武松上了枷贴了封皮。
孙二娘端着那两柄雪花镔铁戒刀送到武松面前,道:“兄弟,前番见你与这两柄宝刀有缘,如今你且随身带着吧。”
“二娘说笑了,如今兄弟是去坐牢,随身带着两柄凶器却是做哪般?”张青一把拦住道。
“哥哥说的是,若是嫂嫂舍得,待武松服了刑,便再来取这刀如何?”武松也笑道。
他也确实爱这双刀,不仅是帮他破了孙二娘的十八层蒸笼地狱,更是因这双刀与他有种血水交融的感觉。
“那我便等着叔叔来拿。”孙二娘闻言将刀收了回来,笑道。
张青又拿出一封书信给武松道:“兄弟到了牢城营里莫要逞强。
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且将人交给城里的小管营,名唤金眼彪施恩的便是。
那人是我的兄弟,你可托他看顾一番,免受你在牢里苦楚。”
“多谢哥哥,武松告辞了。”武松见他一番拳拳之意,心中不由暖洋洋的。
拜别了张青夫妇二人后,他转身往孟州城去。
“叔叔是个直人,这一去,恐生不良。”孙二娘看着武松的背影道。
“二娘心思我明白,虽托了施恩看顾,我日后遛乡卖馒头的时候,也多打问打问吧。”张青看着孙二娘笑道。
他心中为孙二娘的变化感到高兴。
不是什么心变得善了,而是孙二娘又找到了一份亲情。
他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不测,孙二娘还有个兄弟可以依靠。
番外:天伤星身陷孟州城 两魔星骨血合亲情
张青、孙二娘两人见武松身形走远了,自回酒店且不说。
这一边,武松到了孟州牢城营后,因差拨语气不善,惹得他性起,当场将他讨要银子的要求拒绝了。
然他虽未拿出张青的书信,但却仍被施恩看重,请自己的父亲老管营免了武松的杀威棒。
后来两人一说,登时大喜,施恩将武松从牢里捞了出来,养在家中,每日里好生伺候着。
这一日,武松正在施恩家中演武,忽然见施恩一连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当即追问是怎么回事。
“前些时日本营内的张团练从东潞州,带来了一个叫蒋忠的人。
那人有九尺来长身材,使得好枪棒,拽拳飞脚,相扑为最,人唤作蒋门神。
今日他来快活林闹事,要夺小弟的道路。
小弟不肯让他,他便将小弟给打了,还抢了我那快活林。”施恩闻言叹息道。
他所修的《金虎纳气术》,能挡得别人对他的暗算,能够消灾解难,却不能用来与人争雄。
光靠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怕有魔魂在身,也打不过那蒋门神。
“你这手底下不是有着一班人手么,怎的就没帮你遮拦些?”武松问道。
“那蒋门神来打小弟,手下的弟兄原也要出手的,但那张团练也带了一班儿正军。
我这边的都是些囚犯,若是闹将起来,论到上头,先自没了道理,还要吃他挂落。
只恨小弟力薄艺疏,敌他不过,只能将这一口怨气憋在心里。”
施恩随即拜在地下,道:“还望兄长与小弟出得这口无穷之怨气,死而瞑目。”
“你且宽心,看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武松闻言,当即起身,到了快活林中。
一番痛饮,趁着酒性将蒋门神一番痛打,提了三个条件,让他滚出快活林。
自此,施恩又重占了快活林,每日里自做买卖。
同时他得武松争了这口气,把武松似爷娘一般敬重。
然被搅黄了好事的张团练却是与孟州城里的张都监有亲。
眼看着得不到快活林的利钱,便将此事告知了张都监,请他出手帮忙。
过得了一个月后,张都监将武松唤到他府上,要留他到帐前听差。
张都监表面上待武松也十分的亲厚,每日里形影相伴,放他穿房入户,把做亲人一般看待。
又提前为他做了两身秋衣,且但有所请,无有不依。
中秋时,又唤来武松与自己家人共同宴饮,还将一个貌美的婢女玉兰来唱曲跳舞。
还说要将为他说媒,将玉兰许配于他。
武松本就是性情中人,见他如此倾心相待,心中也十分感恩。
然吃过了酒后,他回到房中,忽听得有人叫“有贼”来。
武松听了感念张都监的恩情,掣了条棍棒就要去捉贼。
路上遇到了玉兰,她慌慌张张的指道:“贼奔后花园去了。”
武松进了后花园里,寻了一番不见人影,正出来时,忽的被人绊倒,被七八个军汉给按住了。
众人也不听武松言语,只把他一步一棍的打到厅前。
此时的张都监露出了本来面目,将武松下在牢里,告他行窃。
武松见他如此,也知道张都监一直是在设圈套害他,心中暗恨。
将一应的罪名都扛了,只等出了这牢狱,再做理会。
而外面的施恩也使了钱财打点。
然而人家看重的就是他手里的快活林,如何又肯为了这蝇头小利而舍了大鱼?
好在,也有那没得到好处的,愿意给张都监、张团练等人使眼药。
又得施恩肯花钱,前后撒下去大几百两银子,将武松从死囚牢里捞了出来。
只判了个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
武松在牢里呆了两月有余,刑满被押送到恩州。
出了牢城后,施恩吊着膀子在路边候着。
他这是又被打了一顿,且这次打的更狠了。
他使银子给两个押送的公人,两个公人却不领情,只是催促着上路。
施恩见不是话头,讨了两碗送行酒给武松喝了,又给了在身上挂了两只烧鹅,让他路上吃。
凑近了武松身边道:“这两个贼男女不怀好意!
只恨小弟力薄艺疏,不能亲随左右。
不过小弟已经通知了十字坡的张青夫妇,请他们两个来护送哥哥一程。
只是如今尚未归来,不知两人收到信无。”
“我省得了,你且宽心,我自有处置。”武松点点头道。
施恩闻言,只得洒泪去了。
孟州城并不是一座大城,这牢里的枷锁也不过平常。
虽有些神异,又用封皮欲要封印了武松的修为,但却无法将他体内的神罡完全镇封。
且这枷只钉了武松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散着,他一路上将两只烧鹅吃了。
行到了偏僻处,武松正看到张青、孙二娘夫妇俩。
他避开两个公人,使了个眼色。
张青一把拉住想要动手的孙二娘,对着武松点点头,隐在林中,暗中相随。
路上又遇到两个拿朴刀的汉子,两个汉子和两个公人在那里挤眉弄眼。
却不知早被武松瞧在了眼里,但他只做不见。
直到行至飞云浦,看着这里四面都是野港阔河,只有一条阔板桥,武松心知时机到了。
此时,两个拿朴刀的跟在后面,桥头也站着两个。
两个公人拉住了锁链,押着武松向前走去。
“我要净手则个。”武松眼见要到桥头,忽的拦住两个公人道。
然后趁着两个公人走进时,猛地挣开枷锁,扯做两段,劈头打在两人头上,直接打进了腔子里。
四个埋伏的见状一惊,掣了朴刀就要来杀他。
“叔叔接刀!”只听得一声娇喝,两道寒光飞了过来,落在武松手中。
武松接过双刀,接连劈出,将迎头的两人砍翻。
又有张青、孙二娘两人跳出来,一人一个将身后的两个汉子砍翻。
三人见了之后,欣喜不已。
“兄弟如今杀了押送的公人,却是得了自有,且先随我们回家歇歇。”张青一把把住武松的胳膊,便要拉他走。
“哥哥且慢!”武松一使劲,将他拉住。
眼中怒气如火灼烧,身上魔气蒸腾,化作一头狰狞的梼杌恶兽在他身后隐现。
寒声道:“虽然杀了这几个贼男女,但他们不过是个喽啰。
不杀得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难下武松心头这口恨气!”
“叔叔说的是,咱们且杀回孟州城内,给叔叔出了这口恶气!”
一旁的孙二娘同武松感同身受,直觉浑身怒火翻腾,镇在蒸笼地狱里的业力也躁动不已,如火焰般在燃烧。
将四周的寒气都蒸的泛起热浪。
张青闻言,身上青色毒光一闪,也叫道:“也好,便先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
当即三人转头直奔孟州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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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照察,难除奸狡之心;国法昭彰,莫绝凶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