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鸟
那被困在符阵中的大老鼠浑然不觉,只是在拼命狂奔,这箭头直接命中它的身体,又穿凿而出,重新回到那白发老者手中。
“好!”
几名捉妖师大声叫好,而白发老者却萎靡了一瞬,似乎这手段消耗巨大。
不过似乎很值,因为那大老鼠被那箭头一击,就给掀翻在地,血出如泉,它努力的想逃,却歪歪扭扭的,又跌在地上,显然已经是重伤。
“诸位小心,这妖孽还剩两只鼠刺,可莫要被它所趁。”
白发老者如此说着,又甩出两道纸符入阵,瞬间化作另外两名捉妖师,果然,大老鼠猛然暴起,嗖嗖两声,两只鼠刺就刺破纸符,可它也因此再次跌落在地,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
“哈哈哈!”
那白发老者大笑,并不收符阵,而是如鬼魅般从笑声的另外一个方向冲进符阵,手持一张大网,意欲活捉这大老鼠。
但就在这一刻,那原本应该受伤很重,奄奄一息的大老鼠却瞬间暴起,不知多少根白色鼠刺对着那白发老者就是一阵暴射,于此同时,那大老鼠更是闪电窜前,一爪子就掏开了白发老者的胸腹,两爪子就掀了他的天灵盖。
紧跟着,身影一闪就跳出了符阵,只见爪影纷纷,外面的五名捉妖师转眼就死个光光。
好家伙,那符阵原来根本困不住它,它只是在一直伪装,并等待最佳的反击机会罢了。
那白发老者不是不够狡猾,却在一瞬间丢了性命。
江穆在后方都是看得触目惊心,可是他仍旧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不止是因为大老鼠卷走了那些人随身之物,还是因为这家伙头顶上的恶报,足足有上百点之多。
确定了,这就是他的至交好友!
那大老鼠好像没怎么受伤的样子,跑得极快,而且对地形极为熟悉。
但江穆却不急着追赶,他甚至绕开了那处战场,保持了十几里的距离,因为在他的那个天残仙界,都可以对事件进行反向推演,何况这个真正的完美仙界?
他最起码,不能在凡级就被登记在案。
为此,他甚至避开了四五拨捉妖师与甲士,而他与大老鼠之间的距离也一度拉长到六七十里。
不得不说,这大老鼠是真的够狡猾,不但跑得快,对危险的感知还极度灵敏,走过之地留下的痕迹很少很少,这才一会儿工夫,基本就快要跳出捉妖师的包围圈了。
可江穆仍旧不急,甚至落后七八十里,专走草木旺盛之地,只为确保自己是真的一点都不留痕迹,因为碧玉蜘蛛能够极其缓慢的汲取草木中的一丝仙煞,只要附近有草木,那么就不会留下痕迹。
如此一来,他有把握躲过至少五重推演,假如这次围猎的主使者真的要推演真相的话。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天亮了,那只大老鼠已经狂掠出将近五百里,早已跳出了包围圈,直到此刻,它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终于露出疲态,不,它此时的状态,近乎油尽灯枯。
因为它开始在四周快速的部署起符阵,看它那娴熟的样子,只能说那齐姓老者死的不冤。
江穆从容不迫的接近,在靠近那大老鼠二十里左右的时候,他立刻以碧玉蜘蛛在山谷四周若干地点织网布下埋伏,接着这才启动鹰妖法器,抓着末法之剑,根本不保留,破空而去,要的就是杀气腾腾,嗯,发现猎物的那种效果。
果不其然,才距离那白毛大老鼠十里左右,这一直闭着眼睛恢复的大老鼠瞬间睁开双眼,好家伙,警戒线居然能放到十里开外。
可惜,它的一举一动,江穆早就了如指掌。
当下,他一声响亮的鸣叫,扇动翅膀,呼啸而来。
这其实是找死,就算大老鼠重伤到这种程度,江穆的鹰妖法器仍然不是对手。
事实上,大老鼠已经竖起背上的白毛,它不止能发射金色的鼠毛刺,还能发射白色的鼠毛刺,只不过有效攻击距离不足三十丈。
只要江穆敢扑下来,就必死无疑。
但是江穆在距离那白毛大老鼠五十丈的时候,忽然一展翅飞走了,同时继续嘎嘎大叫,不断在高空盘旋。
好嘛,真·惊弓之鸟。
这一幕落在大老鼠眼中,那就恐怖了,因为它正在被追杀状态中,它也不知道有没有追兵?
如果这头老鹰是斥候呢?
所以得弄死!
于是一瞬间,就如同江穆所预料的那样,大老鼠转头就奔着山谷的某个方向奔去,那地方有一大片悬崖,怪石嶙峋,容易藏身,且非常适合伏击。
假若江穆这头老鹰真的是追兵放出来的斥候,就一定会在空中保持追踪状态,那么只需要利用这个地形就能轻易杀掉这只扁毛畜生。
当然了,大老鼠也可以钻地,如果这么做的话,江穆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钻洞是有痕迹的,尤其面对声势浩大的捉妖师和修真者来说,钻洞除了浪费不多的力气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让大地暂时坚硬如钢铁,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总之,这是江穆专门给这大老鼠设下的陷阱。
此时,江穆果断追上大老鼠,一边飞,一边叫,很焦急的样子,其实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追兵,大老鼠跳出包围圈都快三百多里了。
可是大老鼠不知道啊,所以它钻的更快了。
江穆则有意下降高度,一点点的,十分的逼真。
毕竟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而大老鼠的注意力也基本落在江穆身上。
终于,机会来了,在一处凸起的悬崖处,江穆一不小心将高度多下降了几丈,就在这一瞬间,数十根鼠毛刺激射而出。
假若江穆真的是一头斥候老鹰,假如他没有提前计算,那么这一次还真的要中招。
但他只是一个下沉,不但没有拉升,反而加速俯冲,不偏不倚的避过所有的鼠毛刺。
而此时大老鼠已经没有多余的鼠毛刺,那玩意需要时间来恢复。
他们两个之间,犹如狭路相逢勇者胜,双方只隔着二十多丈的距离。
江穆的爪子上抓着末法之剑,他要给这大老鼠一个透心凉。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大老鼠终于怂了,转身一个纵越,就跳过一块巨石,然后,就被整整二十张蛛网给包裹成了粽子。
任它牙尖嘴利,也动弹不得。
江穆上前,一连数剑结束了它的痛苦。
莫问缘由,问就是爱的太深。
第355章 立身之本
“金毛穿山鼠,能遁地穿山,尤其擅长寻觅地脉中残存的金光仙煞,此妖也因此练就锋利利爪,更有全身的鼠毛,可化飞刺,百丈之内,伤人于无形。”
“怪哉,你居然能杀了它!”
“更怪的是,这穿山鼠怎么会跑到地面上来,以它的能耐,眨眼之间就能遁地,怎么可能被你用阴谋诡计给逼到这份上?”
界蛇之灵很疑惑的在那里叨叨叨,江穆则迅速的打扫战场,这妖鼠给他贡献了八十八点福报,三十二点禄报,虽然有些损失,但已经相当不错了。
福报,禄报,皆是仙煞,可以理解为江穆曾经那个天残仙界里的仙灵之气,是凡间的金子,银子,铜板,这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肉眼可见,立竿见影的资源。
俗一点来讲,这玩意几乎就等于这个真正仙界里的流通货币,只不过是面额最小的而已。
于凡级来讲,每个凡人,出生就有一福报,这就是锚。
夺一福报,必生一恶报,但灭一恶报,必得一福报,这样来来回回,修真者,捉妖师的修行资粮就有了。
此中之妙,不可言也。
这妖鼠之前身上至少笼罩了120点恶报,但落在江穆手中却只剩八十八点福报,由此可知,这里面还有一个环节是他不知道的。
此时,江穆消耗了足足八十点福报,将金光穿山鼠的尸体炼化成法器,直接就是下六品,至于剩下的福报,禄报,则是被他一股脑儿的都注入鹰妖法器中,将其品质提升到了下八品,如此,他的实力也算小幅增长了。
“江穆,你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界蛇之灵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主要是江穆只用了一日一夜的时间就有了这般收获,这发展的速度有点快,尤其是他身上目前只有一点恶报,这怎么可能?
“彼此彼此,你不也同样有事在隐瞒?”
“隐瞒?这话从何说起。”
“那你来告诉我,是谁在克扣我应该得到的福报?”
“哈!这个啊,是我疏忽了,一时没说清楚,其实你不必担心什么,因为这是天运图录在运作所致,这是凡级的一件至宝,分成了十二份,由十二个人族王朝国度掌管,此物绝对公平,负责发行福报,禄报,寿报,同时回收恶报,穷报,薨报。”
“以你方才击杀这金毛穿山鼠为例,你杀掉它的同时,它的恶报就会自动注销,并转化成福报,扣掉的是契税。”
“这么说来,如果有人想调查金毛穿山鼠的死因,我会很容易就被查出来?”江穆沉声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这回你明白为什么我如此不看好你了吧,在这个仙界,只适合躺平流浪,你想逆袭,逆流而上,就像是在做梦。”
“我跟你说,天运图录是凡级中十二个王朝国度最重要的治理万民的手段,你是无论如何都规避不了的,因为那是仙器,仙器你懂吧,不是咱们那里的天残仙器,它能覆盖一切,从你上岸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记录在案。”
“你如今的任何挣扎,努力,都全无用途……”
“等等,那你呢?没有被天运图录给记录在案吗?”江穆忽然打断界蛇之灵的话。
“我?怎么可能,我是一介游魂,我什么都没做,身上也没有恶报,天运图录记录不了我,只有到了玄级,我才是被通缉的那个……”
话刚说到此处,界蛇之灵忽然停下,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而江穆这时突然将神意从鹰妖法器中抽离,转入妖鼠法器,然后化作一头牛犊子那么大的金毛穿山鼠。
此时再看那鹰妖法器,那上面果然附着一点恶报。
换而言之,这恶报与江穆的神意无关。
“这——这不可能啊!明明是你间接杀死了那渔夫!”界蛇之灵很诧异。
“抱歉,前辈,做事要讲道理,我觉得天运图录这件仙器的运行也一定讲道理的,不然不可能维持稳定的一个状态。”
“你说我间接杀死了那渔夫,为何不说是那渔夫先一步网住了我们?我们没招谁没惹谁对吧,他捕鱼,我是鱼,我还不能挣扎一下了?挣扎有罪吗?”
“而且我只是不小心的刺伤了他,因为血腥味引来了鹰妖,这就与我无关了吧,所以恶报在鹰妖上是合情合理的。”
“你这是狡辩,如果是真的如此,这一点恶报就不可能存在,天运图录不可能出错。”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江穆笑起来,他觉得这应该不是天运图录出错了,而是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单体仙煞形成天残仙界,或者就算形成了天残仙界,也不可能有天残仙界里的仙魂逃出来,从未遇到过的事情,判定有所疏忽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你把这一点恶报消解了试试?”界蛇之灵不怀好意的怂恿,江穆直接无视。
再折腾一次,保不齐就会被天运图录这件仙器反应过来,所以保持原状最好。
但是今后,这鹰妖法器是绝对不能再增加恶报了。
不,所有法器都不能沾染恶报。
至于如果有人调查金毛穿山鼠之死,那也只能查到鹰妖法器上,而调查的人甚至都不可能知道,这是一件法器。
将其一收,你们满天下去搜查去吧。
根本不叫事。
接下来,江穆果断切换碧玉妖蛛法器,把鹰妖法器,妖鼠法器都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