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鸟
这种更宏大的规律，覆盖大道的过程，又往往带着必然。
似乎是三千大道，万物万法出现的同时，这种规律就必然出现。
因此，这种规律可以覆盖大道，却并不会凌驾于万物万法，三千大道之上，这就像是——
“因果？”
“不对，不是针对普通事物的因果，而是大道的因果！”
江穆心中升起明悟，大道有因果吗？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至少他在此之前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因为即便想过了也缺少事实为依据，连大道都不可见，如何知晓大道的因果？
而此刻，他的确见证了三千大道所产生的因果。
一个是终极末法，一个是混沌复苏。
这不是两种有序的，理性的力量，它们随大道而生，又随大道而消亡。
所以终极末法能黯灭三千大道，万物万法，所以混沌复苏能让一切神魔出世，看似极度混乱，其实早已注定了结局，只不过却苦了身在局中的人。
终极末法时代的仙人有多惨，有多绝望，混沌复苏时代的普通生灵就得有多惨。
原本江穆是局中人，裴轻语也是，仙界所有仙人皆是局中人。
那些绝世天仙，现在想来也是为了挣脱局中人的身份，努力奋斗，结果成了灭世之魔。
“大道既然有因果，那么大道就应该有生死，大道会死亡吗？”
江穆不确定。
但他知道大道会熄灭，会被代替，会被改变。
“永恒与瞬间，死亡与复苏，大道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原来如此！”
江穆心中瞬间生出万千念头，对大道的明悟也更清晰，更全面，他就站在这里，他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终极末法，他就是终极末法的一部分。
哪怕天地之桥对面射来的金光在不断转化中和末法的力量，他也能淡然处之。
因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对面是至尊仙界，也没什么了不起，对方的套路，对方的目的，他一清二楚。
不外乎，对方掌握了混沌复苏的力量，想加快终极末法的结束罢了。
当然实际上，能掌握混沌复苏力量的存在，怕是比灭世之魔还要厉害，毕竟在这个仙界，能掌握终极末法力量的，也就他自己一人而已。
嗯，而已。
江穆还是很自豪的，这说明对方也不过与自己的层次相同，牛什么牛的。
咳咳，而且现在他基本也已经确定，此事不是有人暗算自己，实在是他就这么强大，完全没有办法。
接下来，江穆收摄心神，也不再强行去控制引导终极末法的力量，而是随着浪潮，起起伏伏，完全不把对面那未知的对手放在眼中。
真的，没有意义。
他不知道那对手掌握了多少混沌复苏的力量，但他却是将自身的力量覆盖融合到了整个终极末法大潮之中。
之前他不知道，不了解，还想把终极末法的力量降维，具现化。
这真是好笑！
太肤浅，太幼稚。
他已经拥有了与终极末法深度融合的事实，却还想着再以从前的思维框架主导，何其荒谬也。
其实，很简单。
“呼——吸——”
江穆进入忘我之态，那终极末法的大潮随之沉浮，浩浩荡荡，无边无际，那天地之桥对面射来的金光在这样的沉浮浩荡面前，真就微不足道。
仅仅是数息过后，那金光就无疾而终，无以为继。
那蛋壳内的骨头里发出一声叹息，神算符猛烈的爆发了一下，随即迅速黯淡下去。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江穆仍旧沉醉于终极末法大潮之中，大潮的每一次起伏，每一刻的变化，都让他对这种奇特的大道因果有更深刻的认知。
渐渐的，这终极末法大潮在他的感官内，不再是无边无际，不再是浩浩荡荡，反而更像是一条伤痕累累，时日无多，逐渐干涸，迎着夕阳落下去的长河。
甚至，他都可以看到这长河的尽头，就在咫尺之外。
河水漫过，三千大道如礁石般伫立，并裸露出一小部分。
露出的部分，已经有道道神光亮起并形成诸多神奇界域，甚至能够看到大道线的辉煌，如晨曦般正在升腾。
而在这些大道线上，会有少许明亮的金光倒映，那是混沌复苏的力量，但它并不是在救赎和接引，反而是在尝试给这些大道重新定义，用俗话来讲，就是趁火打劫！
这些大道刚刚经历终极末法的摧残，不知道损失多大，混沌复苏的力量立刻接上。
有的大道巍然不动，分毫不损。
有的大道略有损失，被撬开的大道神光转眼就被掠走，化作混沌灵气。
还有一些灰暗的，朦胧的大道则大部分被摧毁，一部分被终极末法的力量带走，一部分被混沌复苏的力量带走。
毫不留情！
第307章 无题
江穆此刻感应到的一切。
这不是任何生灵能够看到的视角，包括360品的大圆满天仙，也决计看不到。
或许超越大圆满，在无限接近400品的绝世天仙之前，可以管中窥豹一样，能在极小的范围内看到一些，但也仅仅如此了。
江穆之所以能够看到这样的视角，有几个先决条件是必不可少的。
其一，他舍弃了仙躯，并将仙躯完美的与门板飞剑融合，很多时候，某一件事不是做不到，而是无法舍弃，江穆为了追求剑之大道，甘愿以身化剑，这一点上，与那些大圆满仙人为了成就绝世天仙，斩除本我心魔的行为，其实本质是一样的。
不存在谁更高尚，谁更卑劣。
这种追求极致的向道之心是一样。
其二，江穆结识了裴轻语，并与之双修，最终从裴轻语那里领悟了以术为道，如此，他才有了想融合三千大道的想法。
尽管这三千大道实际上只能算伪道，是一种与真正大道还隔着一点点差距的模仿者。
对于真正的大道本身来说，这自然是不屑一顾，完全唾弃的，可对于大道的因果，终极末法与混沌复苏来说，这其中的差距并不大。
其三，江穆恰逢终极末法，还恰好在终极末法即将衰败之时，胆大包天的想以终极末法为锻锤，融合三千大道，最终，由于终极末法与大道的因果关系，他的身体就这么融于终极末法。
此刻，江穆注视着那些大道礁石，很快就发现，那些极其坚固，哪怕在末法大潮冲击下都稳固无比，也不会被混沌复苏的力量所掠夺的大道礁石并不多，在他感知的尽头内，一共也只有十六座。
这些大道，江穆一个都不认识，不了解，甚至无法确定它们是什么。
只能看见那种独特的大道神光环绕，神秘无比。
然后，江穆找到了，仙界所属的仙法大道及其附属大道，有点多，竟是有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大道礁石，这还是从终极末法长河里暴露出来的，下方的更多，怕是得有几万座，但基本都处在损毁，崩溃，消亡阶段，假如它们能熬过终极末法，还得承受混沌复苏的一波摧残。
在这样的一刻，看到这一幕，有些疑问其实就能找到答案了。
大道会消亡吗？
江穆之前还在反问，现在则是可以很明确的回答，得看情况。
譬如仙法大道，从暴露出的地方来看，也不是很庞大，但没有暴露出的区域，却庞大到了难以想象。
它的根基之深厚，之宽广，甚至占据了终极末法这条长河所能覆盖区域的三分之二还多一些。
看到这里江穆就知道，再来一百次终极末法，仙法大道也还是会稳固如初，被摧毁的，被消亡的，只能是在仙法大道上衍生出来的附属大道。
甚至，江穆之前发现的那十六座大道礁石，其根基居然也落在了仙法大道上，但他压根无法理解，不能认知。
所以，裴轻语说存在至尊仙界这件事，可以证实了，他很久之前的结论有些武断了。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同在仙法大道上，仙界与至尊仙界的沟通如此困难？
江穆想尝试着进一步感应仙法大道，但结果毫无意义。
他现在是以终极末法的视角来看这一切，但如果切换成仙人的视角，那他什么都看不到的，甚至无法理解仙法大道具体形象。
仙法大道不是真的礁石，而是在终极末法的感受下，它如同礁石一样不可撼动。
看似是终极末法覆盖了仙法大道，实际上仙法大道的根基压根没什么影响。
谁更强，谁较弱，不能这么比较的。
能被摧毁损坏的，只有附属的大道。
明白了这一点，江穆也就不再强求，主要是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的身体融合了终极末法，固然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与视野，但一旦到了尽头，他也将必死无疑，谁都救不了他。
所以，尽管以这种视野感受庞大神秘的仙法大道神光颇有收获，他也只能放弃。
“咦？”
江穆忽然无意间从诸多衍生的附属大道之中发现了一座即将崩塌的大道礁石，因为，这竟然就是他所追求的剑之大道。
此刻这座大道礁石完全是摇摇欲坠，不断崩塌。
当然，江穆并不着急，他已经理解，只要仙法大道的根基还在，这些衍生的附属大道即便消亡了，也可以重新生成，终极末法只能摧毁大道线，掩埋大道原点，却无法将其彻底抹去，那需要彻底摧毁仙法大道才行。
所以他此刻看到的剑之大道，应该是老疯子在百亿载岁月前一手打造的大道界域，独属于大道的天地空间。
之前，他已经具备了能进入剑之大道的大道界域的资格，但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放弃了，原因就是考虑到老疯子的问题。
现在，他亲眼看着剑之大道的礁石崩塌，大道神光黯淡，依稀可见点点萤火，其实那应该是无比盛大的剑气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没有用。
大道的崛起与繁盛，是终极末法的因，大道的被摧毁与消亡，是终极末法带来的果。
没有谁能控制，江穆也不能。
他只能旁观。
直到，一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仙剑飞出，这仙剑应该一直藏匿在剑之大道的大道界域里，也不知是谁藏的，直到大道界域崩溃才飞出来。
这口仙剑还有点特殊，在终极末法的覆盖下，还能桀骜的飞掠。
当然，在江穆的视野里，再桀骜也就是一点萤火，他得很努力才能发现。
不过此时在仙界之中，这口仙剑的动静就太大了，光是肆意飞掠爆发出来的恐怖剑气，就横跨了数百亿里，仙界之中所有生灵都感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