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两忧愁
严觉悍然暴起,浑身真气涌动,一掌拍飞数名锦衣卫,直接向着前方的街道奔去。
“大胆!”
何道敬怒目圆瞪,手呈龙爪状,向着严觉抓下。
严觉取出一颗丹药匆匆吞下,回身仓促碰了一掌。
“噗!”
严觉脸色一白,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却借着这股碰撞之力倒飞出数十米,转身就向着街外跑去。
“追!”
“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崔文远又惊又怒,大声怒斥:“何道敬,你还在等什么!”
何道敬猛然转头道,冷冷道:“崔大人,本官是南镇抚司镇抚使,注意你的身份。”
“哼!”崔文远冷哼一声,幽幽道:“若是让他逃走,你我都担不起这个罪责。”
“他逃不了!”
何道敬冷冷丢下一语,迅速带着人追了上去。
第160章、莽撞人啊
皇宫,慈宁宫。
房间内,香炉中飘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书案后,静静的坐着一位穿着宫庄的妇人,正是李太后。
堂中,站着一位穿着银白长袍的男子,容貌无双,眉眼间带着一抹秀气。
西厂,汪直!
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就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良久,坐于桌案后的李太后轻声道:“那名锦衣卫千户逃出去了吗?”
汪直恭敬道:“已离开了京城。”
汪直迟疑了片刻,说道:“太后,上次的事太过冒险了。”
“您不该轻易冒险的。”
闻言,李太后缓缓抬起头,望着窗外,感慨道:“自张阁老故去后,这朝堂越来不像朝堂了。”
“若是张阁老尚在,那些个人又岂敢冒头。”
说着,她站起了身,缓缓道:“如今这朝堂需要一个人,一个遏制百官的人。”
“他们对皇权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
“东厂已是势大,若是再由其发展下去,将来成祸患。”
“西厂虽较弱于东厂,但你之身份特殊,不易出面,否则那些百官们就该忌惮了。”
西厂本就是由宦官统率,对于那群文人而言,心中颇为抵触。
一句宦官干政,就是大忌!
这必将遭到整个天下士族文人的反对。
只可惜,以前的锦衣卫被压的太狠,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权威。
李太后踱步走至窗前,轻笑道:“这位新的镇抚使倒是不错的人选。”
“上次的事,足见其能力。”
“在他的身上,有那么一刻,我竟看见了张阁老的影子。”
那个人虽是一介书生,但其城府,智谋,整个天下无出其右。
“唉……”李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亦是听过政的,以前倒也醉心权力,但如今听着宫外的事,却只感到头疼。
不知不觉,她想到了张阁老最后一次入宫时对她所言。
“本宫欲重新推行张阁老的政策,如此一来,那些个世家勋贵将是最大的阻碍。”
“但有些事不能由皇帝去做。”
“所以此次本宫才会默许那些人的动作,让他们自己浮出水面。”
“这个朝堂是该清理一遍了。”
汪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最近太后一系列的动作连他都感到费解。
这位或许算不得最聪明的人,但她曾拥有着这天底下城府最深之人。
那位在时,整个朝堂上只有一个声音,而不是像现在,党派林立。
那一夜,那位首辅曾秘密入宫,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汪直迟疑道:“此人行事无度,将来恐成大乱。”
李太后暼了他一眼,平淡道:“但他没有根基。”
“在这朝中,能帮他的只有皇帝。”
“若是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做恶人,那就由本宫来吧。”
见状,汪直不再多言。
只是他觉得,此子不像是一个安分的主。
李太后望着窗外,久久不语。
其实真正令她改变想法的,是自己兄长的叛乱造反。
他们是自己的兄长!
是这大明的外戚!
她给了他们一切的殊荣。
但他们还是造反了,若是成功,自己又将处于何地?
他们还会尊自己于太后吗?
显然,他们心中并无自己这个亲族,不然也就不会去造反。
连自己的兄长都在想着造反,那么其他人又当如何。
“你说的没错啊。”她在内心默默道了一声,神色间似有一丝追忆。
曾经,那个老东西入宫,他们都会见上一面。
似乎有他在,什么事都不再是事。
李太后平静道:“等他回京后,就将玉颜赐给他吧。”
……
京中,东城。
史家,
山东史家,在元朝时就已威名赫赫。
不过他们的祖先却是依靠投降蒙元,才得享富贵。
史家起于宋金之争之时,一直流传至今,家族绵延数百年。
京城算是史家的一处居住之地,而他们的真正的根基一直在山东。
巨大的庭院内,一位面近五十的老者缓缓练着功。
突然间,一人匆匆闯入,神色慌张道:“老爷,出事了。”
史泽权缓缓睁开眼,颦眉道:“什么事?”
来人深吸了一口气,迅速道:“那位锦衣卫千户严觉逃出了城。”
“废物!”史泽权脸色骤然一冷,冷冷道:“怎么回事?”
“那么多人,竟然还能让他逃走?”
史宇杰心中一颤,忙道:“本来我们快追到了,但半路突然闯来一群五城兵马司的人,将我们拦了下来,这才让他逃走。”
史泽权怒道:“还不快派人去追!”
“是!”史宇杰吓的脸色一白,连忙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忽地,淡淡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穿着官服的身影缓缓而来。
“兄长,何必忧虑,此事已成定局。”
来人穿着一身官服,鬓角有两缕白发,面容儒雅,浑身透着贵气。
能够入朝入官者,才华除外,其容貌皆是上上之选。
来人正是刑部右侍郎,史泽怀。
“唉!”史泽权摇头道:“此次与东厂合作也不知是福是祸,那位可不是一个善与之辈。”
史泽怀笑道:“兄长何必担忧,那铁面太师一事,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合理的罪名罢了。”
“此事有宫中之人透露出风声,太后因李家一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有太后出面,陛下哪里也不好说什么。”
“这以后朝堂啊还是以前的朝堂,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就算那名锦衣卫逃走,无非就是去寻那林芒,而他也免不了包庇之罪。”
史泽怀冷笑道:“他若不保,必然失去人心了,但他若是敢保,就是包庇之罪。”
“他虽是锦衣卫,但东厂亦有监察之权,到时候说其串通,也能说得过去。”
“何况那反贼被我们钳制,只能乖乖的去杀他。”
“他是死于反贼之手,与我们有何干系,就算侥幸不死,到时候一切也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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