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为神明 第522章

第940章 秘密会谈

王宫地下密室，火烛摇曳发出橘红的光，照亮了御前侍卫的铠甲，以及那个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索兰黛尔匆匆走了进来。

可以看出她实在喝得太多了，走路都有点晃，额前发上有打湿的痕迹，显然是给自己泼凉水强行清醒了过来。

索兰黛尔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低头窥见自己身上凌乱、沾满酒渍的衣服，有些为难地说：“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衣服……”

“没关系，月桂花女王陛下，我们不必拘泥这些细节。”男人打断了索兰黛尔，带着友好的微笑说，“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叫我司夜就好。”

索兰黛尔看司夜，目光带着警惕：“首先，我想请你先证明自己的身份。”

司夜也不废话，直接摸向右指空间戒，一把造型无比先进的枪械出现在他手中，引得御前侍卫们无比紧张。

司夜：“这样可以了吗？还是说我需要拿出更多的东西？”

索兰黛尔：“可以了……虽然不排除你是奇诺派来的人，但我想以他的性格，在这种局面，应该不会耍这种毫无意义的把戏。”

“你很了解他，这让我无比欣慰。”司夜微笑起身，在身后打开独立空间，对着入口做了个请的手势，“保险起见，请陛下和我去保密程度更高的地方吧，我要确保我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索兰黛尔没有反对，她起身刚准备走进独立空间，守卫在旁的希莉出声了：“陛下，天外来客来意不明，为了您的安全，请允许我带几名侍卫随行。”

索兰黛尔摇摇头：“希莉，你们守住外面就好，让我和他单独谈话。”

希莉沉默了，烛火在她瞳中倒映出幽邃的光。

司夜和索兰黛尔穿过独立空间入口，来到内部，声音与外界彻底隔绝。

现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司夜往出入口瞥了一眼：“刚才说话那个姑娘，你的侍卫？”

索兰黛尔点头：“怎么了？”

“嗯……”司夜沉吟片刻，淡淡地说，“没什么，她的眼神给我感觉很有故事……不说她，我们谈正事吧。”

“首先，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我都了解过了。奇诺要成为众生心中的神明，你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神明的世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最后你没能打赢他，输掉了一切……”

司夜说到这里，把手扣在心口，对索兰黛尔深深鞠了个躬：“首先，陛下，这不是讨好或奉承，请允许我向你表达最深的敬意。”

“在这种世界掀起一场伟大的革命，赋予民众平等的权力，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从始至终坚持理想，你是我见过最崇高的人之一。”

索兰黛尔摇摇头：“一个被打趴下的失败者罢了……”

“不，陛下，你还有机会，因为我们来了。”司夜走到索兰黛尔身边，与她一同遥望着独立空间内各种先进器械，“想必你对我们的身份已经有概念了。”

“我们这些被称为「天外来客」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奇诺·凡·海尔辛——现在你的目的也是如此。”

“所以我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谈大义凛然的原则，也不谈什么交易筹码，只谈我们怎么实现共同的目标。”

索兰黛尔轻声问：“你们需要什么？军队？我的军队已经不多了。”

司夜笑着摇头：“我不要这个国家的一兵一卒，因为从正面战场打赢奇诺已经不可能了，他的军队实在太多了……想赢他唯有智取。”

“你对我们天外来客可能不了解，出于某种无法透露的规则，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天外来客在实力上永远会和奇诺保持均衡。”

“他弱，来的人就弱，他强，来的人就强，这是一杆公正的天平。”

“这也就意味着，排除所有外力干扰，双方公平决斗，我和同伴们的实力加起来跟他不分上下，有一半的概率可以胜过他。”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加入外力协助，我们胜利的机会就会超过一半。而这就是我们取胜的关键点。”

索兰黛尔露出苦笑：“你自己也说了，他的军队实在太多了，比外力，我们跟他怎么比？”

司夜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需要你出面，去营造一个有利于我们的环境。”

“我直说了，陛下……你向他投降吧。”

索兰黛尔喃喃自语：“投降？……”

司夜点头：“是，派出信使向他投降，表示愿意把王座让给他，然后以你的名义，邀请他来到王城进行最高首脑会晤。”

“这里可能会出现多种情况，比如奇诺不接受投降；接受投降，但要求会晤地点在己方地盘；接受投降，也接受会晤地点在王城，但带来军队前来……”

“如果发生情况，我们就需要重新计议。但以奇诺的性格，有很大概率会出现另一种情况。”

司夜眼中闪过一缕寒芒：“只要你隐晦地提出要求，希望他一个人来王城见你，不带任何下属……我想他很有可能会同意的。”

“到时候，请你调动麾下所有高手，与我们一同在会晤地点设伏。有外力协助，我们杀死他的可能性将大幅提升。”

索兰黛尔没说什么，邀请谈判，设伏，这是太过经典的手段了，史书上层出不穷，无数人知晓这个诡计，但就是有无数人中招。

索兰黛尔默默问道：“如果失败了呢？你不能指望用这么一个简单的诡计打败他。在你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天外来客，尸体还在的话，都能堆成一座山了。”

司夜点头：“当然，陛下，如果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这种计谋上，那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我这次来找你，除了请你协助我们进行设伏，还有一个后手。这个后手是比设伏更重要的关键，而且放眼全世界，唯有你能执行。”

司夜说到这里，从空间戒中取出那把诡邃黑刀，递到索兰黛尔面前，重重地说：“我们希望那个为他送去死亡的人……是你。”

第941章 一同死去

索兰黛尔下意识接过那把黑刀：“这是？……”

司夜淡淡地说：“来历就不解释了。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这把黑刀上面寄宿着一种名为「命定之死」的力量。”

“这种力量并非常规打击，而是属于无可改变的规则纬度。也就是说，被它所攻击的人无论强弱，触之即死，没有任何意外或逆转的可能。”

“我们为了获得这种力量，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并决定将唯一一次释放机会用在这个世界。”

“如果设伏计划失败，我们希望由你肩负起最后的希望，把命定之死打进奇诺的身体。”

索兰黛尔呆呆看着手中的黑刀，不久后露出苦笑，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长得很像武艺高强的刺客吗？你们觉得我有机会捅他一刀？”

司夜轻笑说：“这当然是不现实的。要让命定之死起效果，必须让它直接与目标的身体进行接触。”

“而在这个过程中，任何防御都可以将其挡掉——据我的情报所知，奇诺拥有念动力。”

“这也就意味着，除非奇诺智商归零，解除一切防御用身体硬吃命定之死，否则是不会有效果的。”

索兰黛尔：“那我又能做什么？”

司夜：“我们内部评估过了，无论是将命定之死用作战场上的突袭，又或者是暗中刺杀，只要奇诺稍有警惕，成功概率都太低了。”

“但有一个人，可以在奇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近他。”司夜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指向索兰黛尔，“你。”

“据我打探到的情报，你和奇诺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虽然我很怀疑那种恶魔心里有没有「爱」这个概念，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这种特殊的地位，意味着你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接近他、成功对他释放命定之死的人。”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女王陛下，为了杀死恶魔，你愿意付出多少？”

索兰黛尔注视着司夜的眼睛，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幽幽反问：“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

“很好，你的眼神让我很安心。”司夜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清朗起来，“那就说说我的计划吧。”

“首先，我会将命定之死从黑刀上剥离出来，毕竟无论你多么特殊，身上揣一把刀去接近奇诺还是太显眼了。”

“然后，我需要对你进行一场手术，摘除你的一部分肢体，或者器官……部位可以由你自己挑选。手术后，我会为你安装仿生部件，并将命定之死封印其中。”

“这一步是必要的，如果直接将命定之死封印进你的身体，你瞬间就会被这股力量杀死。只有移植仿生部件，让命定之死与你的本体有所阻隔，才能起稳定的保存效果。”

“封印完命定之死，我能做的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你需要自己找到一个机会，接近他，紧紧贴着他，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

“为他送上，命定之死。”

沉重的话音在独立空间回荡，逐渐消散，最后变得一片空寂，仿佛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依稀可闻。

眼看索兰黛尔沉默，司夜以为她有所顾虑，轻声说：“如果你不能接受身体的一部分被摘除，我们也可以另想办法。”

“不，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这个必要。”索兰黛尔把手搭在心口，默默说道，“我身上已经有一个部位不属于我自己了——”

“我的心脏。”

当年，在那个寒冷的北方雪原，索兰黛尔在带领冰封要塞残军撤退时，心脏不幸被轮回者打穿，几近身死。

奇诺为了夺回这条生命，付出了当时积累的所有敬畏值，回到前世。

20年的废寝忘食，20年的孤独练习，他用这漫长的时间将一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练习到极致，最后回到这个世界，为索兰黛尔换上了一颗机械心脏。

如果不是这颗心脏，索兰黛尔早就长眠在了那个寒冷的雪原。

司夜搜集的情报虽广，但也不知道这么细致的事，他没过多追问，只是嘟囔道：“如果你用的是机械心脏，确实可以用来寄宿命定之死……但还是要通过手术置换周边的血管、骨骼、肌肉皮肤等等。”

索兰黛尔：“不用了。”

司夜一愣，解释道：“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如果不置换那些东西，命定之死释放的瞬间，你的身体也相当于被直接波及。就算成功杀死奇诺，你也会死。”

索兰黛尔那双湛蓝色眼瞳毫无波澜，视线仿佛穿透了一切阻隔，默默注视着远在天边的故人：“他用这颗心脏救过我，现在，我把这颗心脏还给他。”

“就让我和他一同死去吧。”

……

遥远的烽火行省，薄暮城。

办公室里，奇诺坐在主座，那些归降后被委以指挥权的将领正聚集于此，神态各异。

每个人都在心中猜测，奇诺为什么突然停止进攻。

有人觉得他是在修整军势，为全面反攻做准备。

也有人觉得他在养精蓄锐，反正胜利已然唾手可得，不急这一时。

也有个别从十几年前就追随奇诺的人，对他有比较深的了解，也对这种异样有自己的猜测。

也许……

是他感知到天外来客出现了。

就在众人沉默时，妮蔻匆匆闯入办公室，递上两封飞书：“大人！有来自王城的飞书！”

这两封飞书装潢一封朴素，一封庄严。

奇诺拆开庄严的那封，只是扫了一眼，就随手扔到了前面的地上。

妮蔻和将领们对视片刻，跑过去将飞书捡起细细查看。

就和庄严的信封外表一样，这封飞书是来自王室的正统公函，内容不复杂，大意就是月桂花女王承认战败，邀请奇诺前往王城进行首脑会晤，协谈中止战争事宜。

妮蔻看完当场急了：“大人，别去，绝对是陷阱！”

奇诺没说话，拆开第二封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