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鸟先行
这个士子在河里看到了一个诡异的脑袋,虽然面貌是士子的样子,但是脑袋下面没有身体,直勾勾的看着士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个士子连滚带爬的回到村子里,却发现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仅仅是没有人,连牲畜和家禽都消失的无隐无踪。
士子更加恐惧,连夜的离开了村子,可是快要天明的时候,一个脑袋从后方追上来,一口咬住了士子的后心!
这个士子惨叫着挣扎,却被这个飞行的脑袋吃光了后背的肉,最后被这个脑袋咬碎了心脏而死。
周世这个飞头蛮的故事非常生动,就仿佛是亲身经历了一样。
亲兵想起了这个故事,立刻打起了了退堂鼓。
不过孙校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就算是听过这个故事,他也会命令士兵将飞头蛮给射下来。
恶鬼更怕恶人,孙校尉做了这么多坏事,也没见到恶鬼索命的。
不过宜禾里的事情蹊跷,孙校尉挥动马鞭,亲自骑马进村查看。
果然和亲兵说的一样,村子里的生灵全部被抽走了一样。
不过孙校尉还是看到了一些生活过的的痕迹。
他在马里正的家里,摸着还有些余温的灶台说道:“他们是刚刚走的,肯定没走多远,去村子外看看有没有痕迹!”
孙校尉这么一说,总算是打消了亲兵的恐惧,看来这些村民是自己跑的。
细心查看之下,很快骑兵就找到了车辙的痕迹。
“给我追!”孙校尉立刻挥舞马鞭下令道。
宜禾里的百姓就算是刚刚出发,他们又没有马,怎么是自己能跑得过自己这些骑兵。
孙校尉想着,沿着车辙的痕迹开始追逐宜禾里的百姓。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些车辙的痕迹也是李道源故意留下来的。
大部分百姓们都已经散落到附近几个村子,在加入互助会的村民家里藏了起来。
马三郎和另外几个青壮,则藏在树林里观察官兵的动向。
看到官兵果然上当了,沿着车辙的痕迹追了过去,马三郎也立刻催促伙伴,从森林里的近路向李道源会合。
李道源一行人,早就已经骑着马来到了祁连山脚下,这些车辙的痕迹就是他们故意留下来,勾引这些官军上钩的。
山丹马场靠着祁连山,这座马场是西汉将军霍去病创建的,在汉代就是中原最重要的养马基地。
在唐代,太仆寺在山丹设立了群牧院,派遣河西群牧监官吏运营山丹马场。
在安禄山叛乱之前,山丹马场也是大唐最重要的马场。
每大唐各地边镇所需要的的马,大部分都是产自河西、河东这几个马场,山丹马场又占据了整个河西靠近一半的战马。
不过山丹马场已经处于荒废的状态,站在马场边上,偶尔还能看到成群的野马群在马场上奔驰,可是早就已经没有捕捉它们的骑手了。
路过山丹马场的时候,李道源也是叹息了一声。
《新唐书》记载,安史之乱前,整个陇右拥有战马三十二万匹。
等到大唐失去河西之地,彻底失去了河西的马场。
到了唐德宗的建中元年,唐德宗耗费大量的钱粮,在关辅一带再建马场,充实禁军的马厩,但是耗费了大唐朝廷大量财力物力,也只是繁殖了不到五万匹的战马,最后因为财政困难放弃了关辅地区的马场。
到了唐文宗年间,朝廷再次在银州设立马场,不过养殖了七千匹马,竟然被《新唐书》上说是文宗振兴了马政,想想陇右之前三十二万匹骏马,不知道逊色到哪里去了。
李道源继续前线,在快要天黑的时候,抵达了祁连山脚下。
互助会组织的乡勇早就已经在这里集合了,看到李道源来了之后,这些乡勇立刻围上来。
李道源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山脚下的那条河是最适合扎营的地方,我们已经按照吩咐,在河边树林里做好了埋伏。”
李道源点头说道:“很好,记住一定要保证大家的安全,等到天黑之后再动手。另外记得骚扰官军就行,大家没有武器,就算是夜袭也是打不过的。”
“明白明白!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睡不着觉就行!”
李道源点头说道:“等明天引他们上祁连山再对付他们!”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替天行道
等到孙校尉追到祁连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孙校尉暗暗后悔,在野外扎营可不舒服,更何况是在祁连山下这种地方扎营,山里还有野生动物出没的危险。
但是孙校尉看了看夜色,如今还有麻匪出没,夜里赶回去更加的危险,他在祁连山下找了一处靠着水的土丘,在河边安营扎寨。
张浑还是第一次随着骑兵出城,他好奇的看着士兵安营扎寨。
这孙校尉虽然是地痞出身,不过前任校尉倒是将门世家出身,孙校尉也跟着学了一些兵法上的东西。
张浑好奇的问道:“孙校尉,为什么要在这里扎营啊?”
孙校尉颇为卖弄的说道:“这是安营扎寨最好的地方,西面环水,如果不小心失火了,可以就近取水来救火。”
“靠着西边的河水,就不用担心西边的威胁了。”
张浑好奇的指着前面问道:“那边河湾三面环水,为什么不在那边扎营呢?”
孙校尉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外行才会说的话了,这是是从祁连山上流下来的张掖河的支流,三面环水寒气重,而且夜里还会涨水,如果淹了营帐就糟糕了。”
张浑颇为佩服的说道:“没想到一个安营扎寨就有这么多的门道啊!”
孙校尉笑着说道:“这是当然!”
不过孙校尉显然没有学全了兵法,在扎营地的东面是一片森林,孙校尉既没有派出斥候打探,也没有设置更多的警戒人手,只是安排了几个士兵轮流执勤。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连执勤的士兵都已经困乏了,他们躲在营地边上打瞌睡,一队穿着黑衣服的村民从森林里摸出来。
领头的张端阳手里拿着燃烧瓶,这是他用周世酒肆里的高度白酒简单制造的,威力上自然比不上霸府军械监制造的,但是也能够制造一场小型火灾了。
一群人摸到了营地边上,张端阳一马当先,点燃了一个大瓶子,向着官军的帐篷扔了过去。
张端阳全部都加在了力量属性上,他年轻的时候在学校运动队练习过掷铅球,只看到燃烧瓶划过天空,落在了营地重要的草料堆里。
骑兵扎营是需要搭建临时马厩的,孙校尉让士兵在营地的中央弄了一个简易马厩,将战马围在中间。
马厩中堆放了一些草料,燃烧瓶里的酒精撒出来,点燃了马厩里的草料。
紧接着剩余的“麻匪”也扔出了手里的燃烧瓶,一些燃烧瓶落在了帐篷上,一些落在了辎重上,整个营地到处冒火。
“撤!”张端阳也不恋战,点燃了马厩就招呼人撤退。
他们趁着夜色再次躲进了森林里,官军的营地里响起了示警的铃铛声。
“走水了!走水了!”
士兵从着火的帐篷里逃出来,一个个都被黑烟熏的灰头土脸的。
更有士兵冲上去抢救战马,但是火焰让战马受了惊吓,这些战马又都被缰绳拴在一起,人仰马翻的混乱中,好几个冲进去抢救战马的,反而被战马给踹了。
孙校尉也被亲兵叫醒,他走出营地看到乱糟糟的景象,立刻说道:“乱什么!还不快去河边打水救火!”
张浑的帐篷差点被火焰波及,他屁滚尿流的从帐篷里钻出来,躲在孙校尉的身边,惊魂未定的看着失火的军营。
折腾了快要一个时辰,这才将军营里的火灾扑灭。
士兵们累的瘫软在地上,这场火灾直接伤亡并不大,但是混乱中受伤的战马和士兵都不少。
孙校尉脸色难看,明明在河边扎营,却还弄得这么狼狈。
自己当兵的时候,前任校尉虽然也贪婪,但是治军还算是严格,也经常带着他们出城操练。
轮到自己当校尉了,日常的校场操练孙校尉都不怎么去了,军纪愈发的松弛,没想到连救个火都弄了一个时辰。
埋伏在树林里的张端阳,也没想到这群官兵竟然拉胯到这个地步。
原本夜袭扔几个燃烧瓶,就是为了骚扰一下官军,可没想到官军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灭了火。
这么一折腾,等到天亮的时候,孙校尉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听着手下汇报昨晚的损失。
“把昨天守夜的士兵都给本校尉押进来,每个人当众抽十鞭子!”
“废物!连营寨都守不住,竟然让麻匪进来放火!”
孙校尉亲自行刑,将两个看守临时营地的士兵抽的皮开肉绽后,对着副将说道:“你带人,去山上搜寻麻匪的踪迹!”
张浑也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打着哈欠说道:“孙校尉,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城吧?这麻匪都跑到山上了,我们还怎么剿匪啊?”
孙校尉不耐烦的说道:“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能无功而返,这祁连山上能够藏人的地方不多,这群麻匪也就是仗着熟悉地形的便利,真和官军正面战斗肯定是不行的。”
张浑点点头,听那些被劫持的文吏也说,麻匪拿着一些农具和厨具作武器,也没有甲胄防身,正面肯定不是官军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么跟着官军就是安全的了,张浑安心的跟在孙校尉的身边。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副将急匆匆的返回报告道:“校尉!我们发现麻匪的据点了!”
“好!速速集合前军,上山!”
大军匆忙集合,打着哈欠的士兵拿着武器,不情愿的在长官的催促下上了山。
而埋伏在山坡上的李道源说道:“这帮唐军真的是一点山地作战经验都没有,这么一片山体滑动带都没有好好探查的,就知道往山里冲。”
看着山道上乱七八糟的队伍,张端阳也是叹息说道:“这些骑兵基本训练都不足,更不要说训练山地作战了。”
李道源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尝尝山崩的滋味吧。”
埋在断裂层里的火药,都是李道源精心计算过的。
不过这次对付的是官军,所以李道源只是准备吓唬一下他们。
就在官军大队人马进山之前,李道源点燃了引线。
孙校尉先是听到一阵巨响,接着就看到山崩地裂的末日景象,大片的山石从山体滑落下来,挡住军队的去路。
就在孙校尉惊疑未定的时候,一崭大旗在山上升起,十几个身穿黑衣蒙面的麻匪,一齐拥立挥舞大旗,张浑看到大旗上“替天行道”四个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日后。
甘州刺史吴处道接到自家小舅子的汇报,麻匪能请来山神之力,差点活埋进山剿匪的官军。
孙校尉带兵返回军营,死活不肯继续出城剿匪。
吴处道咬着牙,准备给武威的河西刺史府求援的时候,酒泉城传来消息。
河西之地麻匪严重,建宁王派遣玉门军进塞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