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锣雷光
许多人晚上没事干，一般也就捣衣服。
当然，教会之类的肯定不这样的，身为侍奉神明的教会，虽然神明自己不是很在意，但他们也因此掌握了超凡脱俗的力量，晚上自然能在外面玩的多玩一下……咳咳。
此刻，百十来个教徒在红衣主教的组织下，对真理之神的神像进行着日常的朝拜。
他们祭拜的真理之神与计若见过的分身长得并不一样，计若用来练器的那位好歹有个人样，这边朝拜的神像干脆就只有一枚大大的眼睛，眼睛上镌刻着看起来不明觉厉的繁复花纹，莫名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而根据红衣主教那激昂的演讲词，以及教徒们狂热的反应，计若知道了这枚眼睛名为‘真实之眼’，所以他们找到的这个真理教派，全称应该是‘真理教派·真实之眼分派’……
“你们这神，还能拆开来信仰的？！”计若震惊的说道。
激情演讲的红衣主教戛然而止，教徒们猛地回头，愤怒的看向这两个打扰他们朝拜神明的不速之客。
梁世贤一看这情况，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举起手中的通缉令，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实在是我们这里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耽搁不得！”
“重要情报？”
红衣主教感知到通缉令上那熟悉的神明气息，分开愤怒的人群来到梁世贤面前，仰头让梁世贤能够俯视自己：“你有那个异教徒的消息？”
说话间，一个个意义不明的符号在红衣主教瞳孔之中闪烁，最终汇成两道深深的漩涡，像是能将人的灵魂也吸进去。
“回答我！”
“啊，有，有的。”梁世贤下意识的侧了侧脑袋，没有直视红衣主教的双眼。
说的是实话，但是干的事总感觉有点不厚道。
教徒们慢慢围了过来。
主教眼中的符号闪烁越来越急促：“真理鉴定……”
气氛逐渐变得压抑，片刻后，红衣主教轻呼一口气，道：“所言，真实。”
教徒们欢呼起来——他们分会第一个得到神明需要的消息，他们怎么能不开心？
梁世贤见状，松了一口气。
红衣主教一把抓住梁世贤的胳膊，猛地用力，冷声道：“告诉我，异教徒在哪！”
梁世贤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这么亲近自己，还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报酬呢？”梁世贤并没有放松警惕：“要是我讲消息告诉了你们，你们反悔怎么办？”
教徒们愣了一下，随后纷纷大笑起来。
一个教徒骄傲道：“我们真理教会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我们信奉的、遵守的，都是真理！”
计若道：“我们又不信你们的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我们信奉的真理！”
教徒们正待发怒，那红衣主教忽然一抬手。
“有意思。好，我们可以先支付报酬，但是你们必须要在真实之眼的注视下立下誓言，保证接下来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且是我们需要的。”
说着，红衣主教掏出一枚小型的真实之眼。
“当然可以。”
计若和梁世贤在真实之眼的注视下立下誓言，红衣主教也按照规矩将悬赏金交给了二人。
红衣主教说道：“只是提供信息，能够获得十枚金币……我们已经支付了报酬，现在，该你们了。”
计若点点头，从梁世贤手中拿过通缉令，又摘下自己的口罩和渔夫帽。
“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
教徒们看着计若那张与通缉令上一般为二的脸，全都懵了。
红衣主教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转折，颤抖的用手指着计若，“你你你……”
“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计若再次问道。
真实之眼给出反馈，红衣主教下意识的道：“是，确实是我们要找的人没错……”
计若一拍手，道：“行，交易结束，合作愉快，再见！”
说着，计若已经脚踩影步离开了包围圈。
梁世贤腼腆一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随后屈膝一跃，径直跃出人群，跟着计若逃之夭夭。
教徒们愣了好半晌。
“那个……主教，刚刚我们是不是差点就完成真理大人的任务了？”一个教徒喃喃道。
“是……！！！”红衣主教回过神来，咬牙切齿：“该死，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该死！怎么会有人自己来领自己的悬赏金啊！”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异教徒，异教徒！该死！”
教徒们鼻子都气歪了，也顾不得朝拜了，纷纷追逐起逃离的二人来。
红衣主教气的浑身发抖，捏着缩小版的真实之眼来到神像下方，向真理汇报情况，并祈求神明赐予力量，让自己去追击‘逃犯’，将功补过。
在红衣主教羞愧的低语下，那石质的神像像是忽然活了过来，神光流转，眼眸睁开一条缝隙，眼珠转动。
其先是看了一眼咋咋呼呼跑远的教徒们，而后视线又转到红衣主教身上。
红衣主教身上冷汗直冒，赶紧道：“伟大的永恒真理，您——”
其舔狗言论还没说完，神像忽然发出一道神力光柱，在红衣主教狂热的眼神中，光柱径直落在红衣主教眉心。
血肉被炙烤的声音响起，空荡荡的教堂中升起奇异的肉香，红衣主教的头发化作银白，身形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皮肤上出现大量皱纹……
一枚与真实之眼一般无二的纹样被烙印在红衣主教眉心。
强烈的痛苦让红衣主教额头颈间青筋直跳，但其却并未痛呼出声。
这可是神明目光的注视啊！
“伟大的永恒真理！您的目光，可勘破一切虚妄与未知，将所有……”
‘快去抓人！’
“遵从您的意志！”
红衣主教连忙转身，眉心神眼纹样睁开，整个世界在其眼中顿时化作无数线条，有序或无序，彼此交织，化作世界最真实的模样。
他低下头，脚下顿时出现一道线条。
线条一段链接着苍老的主教，另一端则链接着计若！
主教一步跨出，空间收缩，瞬息出现在计若身侧。
真理：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计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老头吓了一跳，无论是神识还是武者直感，竟然都没发现对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异教徒，你的末日到……你停——哎呦！”
惊讶归惊讶，计若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趁着主教说话装x的时候，计若施展‘八极天·暴足’，如同瞬移一般再次跑远。
而紧随其后的梁世贤因为一直不断的回头张望身后那些教徒们的追击进度，也没注意到红衣主教突然出现在前方。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主教已经被他撞飞出去了……
“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没看到！”
发现自己撞飞了一个老头的梁世贤下意识的就想回去看看对方伤的怎么样，不过一看对方竟然直接飘在了半空中，满脸怒容的破口大骂，也就没了回去查看的心思。
还能飞，还有力气骂人，看起来应该没受什么伤……
计若来到先前躲藏的草丛旁，招呼希拉和艾米莉一起跑路。
希拉没想到计若竟然真的领到了赏金，虽然被追杀了——
【一线直感】疯狂预警！
“真理之瞳！”
红衣主教眉心的真实之眼神光大放，除了计若等人之外，所有事物都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化作最基础的黑白线条。
红衣主教双手连弹，无数线条混乱交织，被主教搓成一团。
短短数秒钟时间，颜色再度回归，只是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混乱的线条被搓成一团，颜色回归之后化作一道巨大的壁垒，将计若等人逃亡的方向完全封堵。
但是计若等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招放完，主教模样更加苍老，好在真理反馈给他的消息明确告诉他，计若等人还未离开此地，而且真理之瞳操控的线条也不仅仅只是在物质世界形成壁垒这么简单，其中还涉及到不少抽象的规则或者概念。
不找到原本的正确路径的话，无论从什么方向走，都只会在原地兜圈子而已。
“找！给我找到他们！他们跑不了的！”
……
第294章 教会之下
教徒们在主教的指挥下，念诵着永恒真理之名，踩着错位的空间，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主教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他已经太老了，以凡人之躯承载神明的力量就是这样的，发挥的力量越强，则对自身的伤害就越大。
虽然神明有能力让这种伤害降到理论上最低，但没有神明会那么做——让凡人使用自己的力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够获得这样的力量的，除非是那种天生相性较高的代行者，不然便只有信仰虔诚到一定程度，才能够进行申请——就这，还得看神明乐不乐意呢……
主教的视线开始模糊，漂浮在天空中的身形摇摇欲坠。
“伟大的永恒真理，我得先离开一下，为了让您的注视能够停留更长时间，我需要……补充一下……”
真实之眼缓缓闭合，主教拖着苍老的身躯，向着教堂飞去。
……
“怪了，这次就一只眼睛，连分身都算不上，怎么感觉比上次还难搞？”
地底，计若连续抛了几次鞋子，鞋尖所指的方向都很怪异，且【一线直感】给计若的反馈也非常混乱，白线在虚空中扭成了麻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