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不论多少现境更替,我们都将成为深渊的霸主!”
“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愚者展开双臂,“我们将会真正的——地狱之王!”
那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飞向远方。
向着碎片内的领域。
在群星之间回荡。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骄傲的宣扬着自身的成果,向这所有的存在展现这属于现境的伟大之路。
名为黄金黎明的存在大笑着,将阴影笼罩在星空之上。
向着世界,向着所有人,展示这地狱尽头的荣光。
令所有人震惊抬头。
难以置信。
就连在赌局所在的殿堂里,也响起了喝彩的掌声。
“竟然图谋和亡国么比肩?”
枯萎之王俯瞰着马瑟斯,赞许颔首:“很好,非常好,马瑟斯,我会期待那一天到来。如此乐趣,总是常有,汝等尽可前来挑战!
大君以为如何?”
“虽然不切实际,但勇气可嘉。”大君垂眸一撇,并不在意:“不怕被这传承了无数纪元的伟力碾成尘埃的话,尽可一试。”
“会有那一天的。”
马瑟斯矜持颔首。
依旧平静着。
而决策室内,突如其来的死寂之后,难以弹压的喧嚣和争论的声音扩散开来,渐渐嘈杂。门外传来了混乱的呼喊,还有匆忙的脚步声。
混乱。
如有实质的波澜,正在随着黄金黎明的宣告,向着所有观看这一场对决的人扩散而出,酝酿着晦暗的洪流。
可就在最上方,却一片死寂。
罗素凝视着屏幕,面无表情。
只有指尖的烟卷上,一缕烟雾缓缓飘荡着,飘忽如薄纱那样,将洛基的怒火藏在了幕后。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你们这帮垃圾……”
难以辨别的细微呢喃,就这样,湮灭在寂静里。
而就在屏幕之上,那满怀着骄傲和肃穆的宣告,还在继续。
混乱的战场之内。
濒临崩溃的世界中,燃烧的灰烬从风中落下。
大地哀鸣。
就在那一片扩散的毁灭里,来自黄金黎明的力量缓缓升起,从开战开始,默默积蓄的漫长时光化为了黑暗,氤氲着,一点点的吞没群星。
令万物重归黑暗。
如此,愚者抬头,向着所有望向此处的探镜不屑一瞥。
向着槐诗,伸出了自己的手。
“倘若你真的是为保护现境的话,那就到我们这边来,槐诗。”
愚者诚挚的邀请:“你应该明白,我对你所说的,无一字虚言,没有任何的虚假——唯独我们才是天文会的正统,我们才是理想国。
唯独我们是正确的一方!”
短暂的寂静到来。
槐诗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一样。
沉默着。
可在这窒息的寂静中,他却好像走神了一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去理会近在咫尺的邀请。
他抬起头,看向渐渐暗淡的天穹。
就好像透过棋盘,能够窥见无数遥远的地狱和庞大的深渊一样,那些黑暗中的一切。
“真是搞不明白啊。”
槐诗轻声问:“这个世界,为何会有地狱存在呢?”
在诸界之战开始之前,远在疤痕区的寻觅中,槐诗曾经向彤姬梦里问过类似的问题。
为何地狱无法根除?
为何如此众多的牺牲无法弥补深渊?
可却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就像是以前无数次有关的疑问那样,没有结果,只会得到更多让他迷惑的问题。
彤姬好像总是在通过各种方法,在引领着他去思考什么地方,但却不告诉他问题究竟是什么,答案究竟在哪里。
她期待槐诗会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或者说,她希望槐诗能够为得知答案的那一瞬间,做好准备。
就好像在迷雾和深夜中的小径上跋涉,他蒙着眼睛,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在独木桥上向前。
偶尔迷雾里会传来令人困惑的回声,偶尔在眼罩下面,会看到预料之外的余光。
他会提问,但得不到回答。
那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向前。
你要拥有勇气,槐诗。
去面对这个世界。
现在,当眼罩被人摘下,答案揭晓的时候。
你便不需要惶恐和害怕。
“原来这就是属于理想国的原罪么,彤姬?”
槐诗叹息,为此而难过。
却又忍不住为此而发笑。
如果你爱别人胜过爱自己,那么你便不会再爱任何人。
你所爱的只是虚无而已。
所谓的无私,背面便是冷酷。仁慈反转之后,就成了残忍。信任被动摇之后,只剩下憎恶,理想陨落之后,便会走进地狱。
在永恒的黑暗里寻觅黎明的存在?
何其可笑!
在这寂静里,他的肩膀抖动着,捂住脸,再忍不住嘲弄的声音。
乐不可支。
而就在石髓馆之内,电视机前面,彤姬却早已经起身,靠近那巨大的屏幕,伸手,触碰着那构成槐诗面孔的几个像素。
眼瞳凑近。
充满了期待……
就像是看到泥土中的种子萌发那样,满心愉快。
很好,槐诗,你果然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的回答——
那个属于你的选择!
于是,当沙哑的笑声渐渐消散,槐诗的面孔再一次抬起。
看着眼前的愚者。
看着所谓的黄金黎明。
毫不掩饰,满心赞许的颔首。
“你说的这些真好,愚者,你们的梦想确实远大,充满了未来,美得让人沉醉。或许,你们才是正确的那一边。
简直,无可辩驳!”
他伸手,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愚者的手掌。
那么用力,就像是握住了未来那样。
“很……”
愚者微笑,正准备说什么。
却看到……铁光迸发!
轰!
七海的潮声涌动,浩荡洪流收束,随着剑刃一同挥洒而出。
自上而下,斩落!
瞬间,劈碎了那一颗碍眼的头颅,将虚无的投影彻底撕裂,将所有不存在于这里的幻象,尽数扫灭。
无数升腾的尘埃里,满地狼藉中,只有槐诗握着剑。
面无表情的发问: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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