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乐土主祭面色大变,向后退出一步,乐土的门扉浮现,将他吞没其中,迅速消失。
可在阿努比斯伸出的五指之间,无数电火花迸射,装甲脱落,高周波动力刃模块弹出,势如破竹的撕裂了一切的防御,不顾乐土大门的迅速合拢,贯入其中!
将乐土主祭攥入了掌心!
拔出!
再然后,五指收缩。
啪!
好像捏爆一个软柿子一样,挤出一片粘稠的猩红残渣。
紧接着,火光在那五指之间燃起,迅速焚烧着主祭的残留,风中传来了嘶哑的惨叫和惊恐的哀嚎。
可是不论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冥府降下的惩戒。
到最后,迎来灰飞烟灭。
再无痕迹。
就这样,在短短的两个弹指之间,来自至福乐土的主祭便在阿努比斯的手中碎裂成肉泥。
死寂。
突如其来的死寂。
久违的恶寒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令他们的呼吸都为之停滞。
这真的是阿努比斯么?
明明所有的识别和探镜的观测中,眼前的对手,都应该是来自天国谱系的那一台阿努比斯没错才对!
可这扑面而来的凶戾气息,和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还有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作战风格……
这分明……
这分明是……
“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没开了,有点手生。”
死寂之中,只有一个明朗的男声响起,“我没来晚吧?”
“不,没有。”
槐诗微笑着回答:“我还正在想,怎么跟大家介绍你呢……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必了吧?只不过,这里倒是有个人需要你来专门打个招呼。”
说着,他抬起了手。
在他的手中,沉重的钢铁之书微微颤抖,宛如流泪一样。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你……还好吗?
……
十五分钟前,归于寂静的荒原之上,遍地鲜血。
疲惫的阿努比斯跋涉在巨兽的尸骨之间。
驾驶舱里,除了仪器的滴答声之外,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太过于漫长的斗争,太过于惨烈的厮杀,哪怕是阿努比斯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
陈女士仰头,将壶中足以充当燃料的烈酒饮尽,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嵌入在颅骨里的运算组建都开始过热了。
可真他娘的够了。
没等她喘两口气,就听见了求援的讯号再次响起。
还有更多的厮杀和战争在远方等待。
“还真是干不完的活儿,拉不完的磨啊。”
她啧了一声,挠了挠湿成一团的头发,无奈抱怨:“罗素你个老王八,忙完这一趟,起码要批我一个月的假,少一天我都不干了!”
可惜,正主根本没法回应。
只有内部论坛上无数赞同的附议。
这一次,在阿努比斯的身后,却有呼喊的声音响起。
匆忙又狼狈。
就在远处,那一辆冒着浓烟的报废的摩托车旁边,尴尬的骑手在踮起脚向着阿努比斯呐喊:“等一下,小雯,等一下!”
陈女士愣了一下,久违的听到了这个自从几十年前开始让自己抵触至极的昵称,短暂的愕然之后便忍不住暴怒。
猛然转身。
“你他妈找……”
话语,戛然而止。
她愣在了原地。
在看到那一张面孔的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莫名的某种冲动,却令她忍不住起身,掀开驾驶舱。
不顾这可能是来自地狱的阴谋。
她瞪大眼睛。
忘记呼吸。
就在阿努比斯的脚下,那个穿着机车夹克的年轻人正在向她挥手。
宛如回到了曾经童年时的初见。
漫长的时光和别离好像没有让他发生任何变化,金色的短发依旧如同阳光那样,照耀着她的眼瞳。
像是从光芒里走出来的英雄一样。
闪闪发光。
“不好意思,别西卜不知道去哪里啦。”
年轻人抱着头盔,有些尴尬的挠头,笑了笑:“能麻烦你载我一截吗?”
寂静,漫长的寂静里,陈静雯呆呆的看着他的样子,许久,用力的点头。
“好的。”她说。
明明内心中充盈着重逢的感动和欢喜,可她却忍不住想要流泪,“随时,随时都可以,欧顿先生。”
于是,有温柔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如当年,他们相遇时候那样。
“那么,我们走吧。”
他笑着,拉起她的手:“到我们的朋友身边去。”
陈静雯点头,擦去眼泪。
再一次的,牵着他的衣角,跟在了他的身后。
如同当年那样。
追着那个身影,踏向了他所去往的地方。
……
现在,在招荡的冥河波澜中,燃烧的钢铁巨人展开光翼,再度屹立于星空之上。
向着眼前的地狱和统治者们,昭示自己的存在。
棋盘内外的死寂之中,副校长出神的凝望着那个久违的背影,许久,无声的微笑,轻声呢喃:“欢迎回来,叔父。”
钢铁巨神面孔抬起,似是微笑那样。俯瞰着眼前的世界,向着地狱,还有……曾经并肩作战的挚友与如今不共戴天的仇敌们。
就这样,握紧龙枪,如是问候:
“——大家,好久不见。”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我们的战争
大地动摇,远方的巨响未曾停歇。
不断的雷鸣扩散,飓风之中,高耸的象牙之塔微微动摇着,却依旧屹立在大地之上。
而就在白塔之下,那一片深邃的幽暗之中,只有无数仪器的灯光静静的闪烁着,照亮了躺椅上创造主的面孔。
又是一声雷鸣,如此高亢。
尘埃簌簌落下。
伊芙琳平静的低头,用通条清理着烟斗中的残灰,两颗尘埃簌簌落下,落进烟斗里,便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好歹收敛一点啊,那个家伙……”
礼貌的敲门声从门后响起。
“恰舍尔女士,希望没有打扰。”
铁晶座上支援而来的事务长站在门前,微笑。
他环顾着那竖立在黑暗中的一座座医疗舱,还有最前面,那个早已经被打开,空空荡荡的舱体,眉毛微微挑起:
“欧顿先生竟然已经上场了?”
“是啊。”
伊芙琳低头填烟斗,不快的叹息:“最先睁开眼睛的就是他,听说有架打,裤子都顾不上穿,就骑着小应的摩托跑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是无奈那样的轻叹:“完全不听别人说话的这一方面,倒是和理想国的神经病很搭。”
“嗯?您可是元老和中坚来着,这么说不合适吧?”西蒙斯笑起来。
“难道脑子没问题的人,会一头跳进去这个肯定没好下场的地方么?”伊芙琳摇头嗤笑:“但凡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每天琢磨这些东西吧?”
“这么说真是让我有点难过。”西蒙斯坐在她身边,“我当初可是追着前辈们的背影,满怀憧憬的跳进来的呢。”
“那不正说明你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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