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第266章

作者:黑天魔神

“混蛋,我就知道牛族人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他骂骂咧咧。说是机会,其实连虎泽生自己也不明白所谓的“机会”是否存在。也许是指前任守将离开,也可能是自己成为虎牢关守将促使牛族人提前发动进攻,或者那位年轻摄政王的目标和胃口都很大,远远超出想象。

“全军戒备”这道紧急命令随着长鸣的号角声传遍整个虎牢关。虎泽生带着一干高级军官和卫队急匆匆赶往关隘东面,登上四十多米高的观察塔楼,看到了已经行至江心的船队。

的确是牛族人!每一艘船上都插着红色绣金旗帜,图案是综合了各部落特征的“龙”。只不过,目前还缺少虎爪、狮鬃和鹰翅。

他们根本没有隐藏行踪的想法。所有的船只灯火通明,桅杆上挂着灯笼,船头正前方甚至有人手持安装着特殊照明装置的射灯。那是用镜子加灯笼的做法。因为技术限制,镜面反射光线亮度只能算是一般,却足够照亮附近的江面。

不知道为什么,虎泽生猛然觉得不寒而栗,所有愤怒、恨意、感慨和不安的想法顷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他们要登陆了……该死的,他们竟然选择这个时候登陆?”

现在是夜里九点多。连日阴雨,厚厚的云层遮挡了天空,看不到星星,就连月亮也无法露头。光线的唯一来源就是火。虎牢关是边境关隘而并非具有生产能力的城市,这里的所有物资必须从后方运来,包括富含油脂的大块松明,也就是制作火把的原料。

第三百八三节 战船

火把是极为重要的军用物资,无论虎泽生还是他的前任,都要精打细算,从不乱用。

无论南方白人还是北方蛮族,都对黑夜有种本能的避让心理。尤其是夜战,能避免尽量避免。如果实在要打,双方都会不约而同选择开阔地带。

出现在江面上的船已经多达数十艘。船上亮着灯,远远就能看见船身侧面厚重的舱板徐徐开启,露出一个个黑色的方形深洞。

包括虎泽生在内,没人见过类似的场景。虎族是奔跑在陆地的种族,他们对河流与湖泊很陌生。当然这里指的不是游泳,而是制造并操控船只形成战斗力,达到控制周边流域的结果。

去年红月城一战,虎泽生开始对内河作战有了全新的心得体会。鉴于那支驻扎在白鹿城牛族船队的威胁,他建议在重建钢潍城的同时,盘陀江沿岸各城加强水域巡逻,沿江设置重型弩炮,用以应对牛族船队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命令所有步兵整队,点起火把,以江边的鹿砦和工事为基础,挡住这些该死的牛族杂种。”

“塔楼上的那些家伙究竟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发射弩炮?”

“让骑兵做好准备,只要牛族人的步兵上岸,立刻发起进攻,把他们给我撵进水里喂鱼!”

虎泽生不是一个庸才,没有头脑的白痴统领绝不会成为虎牢关守将。

整个防御计划出自他的手,平时与军官和下级统领们多次开会商讨,经过实地考察,反复论证之后才付诸实施。绵密的方向也虎牢关为界,向南延伸出一公里左右。虎泽生很清楚,虎牢关正面固若金汤,只有傻瓜才会想要从这个方向发起进攻。那样做,除了白白给守军送人头,没有半点好处。

虎牢关后方是守军的短板之一。如果是从前,根本不需要考虑。然而牛族船队的出现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虎泽生不得不花费大量物资在关隘后面修建工事,同时请求虎王给自己派来更多的骑兵以增强整体战斗力。牛族人的悍勇天下皆知,有了航船的帮助,他们可以沿着盘陀江而下,想打哪里就打哪里。被动防守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在虎泽生看来,唯一的应对之法就是骑兵。马匹奔跑速度比船速快,按照一人双马的配置,在重建钢潍城的前提下,每个骑兵只要配备三天的粮草,就能对越界的牛族船队形成沿岸监控,进而配合下游虎族城市守军,将其歼灭。

这不是毫无根据的空想。

红月城战役带来的教训是如此惨痛,上至虎王陛下,下至普通统领,人人都在痛定思痛,新造船队计划得到了一致通过。虽然在技术层面上远不如牛族那么先进,却能满足内河水上战斗的基本要求。

虎族内河战舰体量与牛族类似,配备了重型弩炮与登船钩。主要战斗方式仍是传统的接舷跳帮战。为此,虎王下令训练了一批武装水手,专门对付牛族水兵。

对于刚从船上下来登岸的步兵,高速冲击的骑兵简直就是天敌。

那种场面光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虎牢关守军的效率极高,不等虎泽生的命令下达完毕,沿岸设置的塔楼上就纷纷射出弩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笔直撞向正在江面上放缓速度的牛族大船。

尽管隔着很远的距离,人们仍能听见从江心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

塔楼上,一名经验丰富的虎族老兵扛起重达数公斤的巨型弩箭,用力放入弩炮滑槽,他指着江面上那些亮着灯火的牛族航船暴跳如雷:“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竟然在船身表面蒙了一层铁甲。我用脑袋打赌,那玩意儿的厚度至少超过五厘米!”

在船身表面安装铁甲并不新奇,这样做的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得到坚固防御力的同时,速度也随之下降。这意味着给敌船更多的机会,容易靠近,进而接舷肉搏。

不知道为什么,虎泽生一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看到两艘大船驶入浅水区,没有盲目深入密布暗礁的区域导致搁浅,就这样在危险线外停泊,放下铁锚。

这一幕,让包括虎泽生在内的所有虎族统领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牛族人要从那个位置下人,让他们的士兵游到岸上?”

“等等,快看,你说对了,他们真是没打算靠岸,从水里发动进攻。”

在更远的位置,几艘大船开始陆续放下小艇。这是一种体型更大的船,每一艘都用缆绳捆绑着,缓缓释放出十几艘划艇。小艇的容纳量不高,每船也就二十来人。

看到这一幕,虎泽生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缓,高吊着的心脏也缓缓落回原处。他甚至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发出轻蔑的冷笑。

“我一直以为牛族人很聪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去年我们之所以打输了红月城战役,是因为不熟悉他们的战术风格。我承认,从江面上发起登陆作战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也要看具体怎么用。如果防守的一方提前有了准备,就像现在这样……呵呵,牛族人注定了要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我要给他们留下永远也难以忘记的深刻印象。”

以小艇输送士兵的做法非常愚蠢。非但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规模,还会在登陆过程中受到弓箭压制。重型弩炮无法射穿厚重的船身钢甲,却足以对付没有防护的小艇。

最后,是虎泽生手里的第三重杀手锏。集结完毕的骑兵位于阵地后方,在成建制的大规模骑兵冲击下,仅配备基础武装的轻步兵根本不是对手,何况他们在此之前还饱受弓箭和弩炮的蹂躏,除了等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虎泽生觉得小腹内部传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迫切想要释放。只有紧张和快乐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由此可以看出对面的牛族指挥官是个蠢货,连这些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白白拿着士兵的人头往前面送。

“轰!”

江面上传来巨大的轰鸣,接二连三,递次间隔稳定有序。虎泽生看见那些停泊在浅水区边缘的大船侧舷发出火光,继而传来高速飞行物划破空气,刺耳无比的啸音。

临岸建造的工事被炸开,强大的气流将驻守士兵卷起,在爆炸中撕成碎片,带血的手臂和腿脚抛飞至远处,原地只剩下被烟火熏黑的穴形弹坑,以及各种燃烧的物件。

蒸汽机仍有部分技术问题尚未解决,天浩将内河装甲舰的制造计划暂时搁置,仍然采用传统的风帆式炮舰。与文明时期大航海时代的区别在于,常规口径后装炮代替了前装炮。虽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径,每艘船单舷侧面火炮就多达三十门。三艘炮舰在江面上一字摆开,火炮总数多达九十门。

在长度大约一公里的地段上,这种程度的火力投射堪称密集。

虎族没有防御炮火的概念,他们对远程火力的理解仅限于弓箭和弩炮。这不是他们的错,大陆北方在过去的上千年时间里一直没有发现硫磺,导致蛮族长期处于冷兵器时代。对于大海,蛮族祖先有着难以形容的畏惧,进而演变成强烈的排斥感。

高大的塔楼被炸得粉碎,弓箭手们惨叫着从高处摔落,被散落在地面上的断木和锐利岩石破片撕裂身体,当场横死。

暴齿站在旗舰的舰桥上,凝神注视着一片混乱的江岸。

新式后装炮的威力非常惊人,两轮射击过后,整个江岸已经看不到任何防御工事。十几座塔楼在火焰中倒塌,临时修造的墙壁变成了瓦砾堆。用不着考虑黑夜对进攻部队的影响,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维持它们存在的能量来源有尸体、破布和木料,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糊的肉香。

“传令,延伸射击,小船上的部队可以登陆了。”

两道命令同时下达。传令兵迅速记录在纸上,转身飞跑至甲板上的桅杆下面,他把写有命令的纸折叠起来,交给守在桅杆底部的一名十人首军官。那人打开迅速浏览了一遍,转过身,拿起一个挂在桅杆侧面的木夹,将其固定,然后用力扯了一下栓在木夹上的长绳,立刻得到反应,站在桅杆中上部瞭望台上的水手连忙将绳索和木夹一起拉了上去。

写在纸上的命令简单明了。站在瞭望台上的水手收回装有灯笼的长杆,在其底部加挂了一个用蓝色薄布罩住的灯笼,然后将挂有一红一蓝两只灯笼的长杆探出,按照北、东、南的方向轨迹在空中连续划着三角。

这是专门用于夜间传递的信号。

停滞了大约两分钟,前方炮舰的火炮完成了弹药再次装填。在军官的号令下,炮手们熟练地调高炮口,重新设定标尺,这种时候不考虑精准度,只要以延伸射击的模式控制江岸,为登陆步兵夺得时间,营造出足够的安全空间就行。

威胁最大的塔楼已经干掉,第一批登陆的龙族步兵踏着没足的江水,快步跑过潮湿绵软的沙滩,冲进尚有余火燃烧的破碎工事。

局势在极短的时间内逆转,沿江设置的绵密防线被火炮砸得稀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虎泽生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是火炮……他们,他们哪儿来的火炮?”

“你看下面那些牛族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枪。”

牛族人有火炮不是什么秘密。去年红月城一战,被抓获的鹿族战俘或多或少透露了一些,尤其是北方重镇断角城的陷落,早就在鹿族人当中传开。只是因为鹿庆西当时与天浩之间存在契约,双方勉强算是盟友,他严令不准扩散消息,这才没有引起虎族的注意。

但不管怎么样,上至虎王耀先,下至虎族普通军官,都陷入了先入为主的思维误区。他们一直认为火炮这种东西距离自己很远,热兵器的种种优点完全可以被冷兵器与悍勇的士兵所克服……直到现在,多达近百门火炮一起射击,无论声势还是破坏力,彻底颠覆了他们以往的概念。

“骑兵在哪儿?快冲过去,把那些该死的牛族杂种撵下去。”

“命令所有步兵大队集结,向江边进攻。”

“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守住。这里是虎牢关,一旦被牛族人占领就后患无穷。”

随着牛泽生下达一道道新命令,驻扎在关隘西面开阔地带的骑兵和步兵开始向东推进。他们数量庞大,多达好几万人。

虎泽生匆匆走下城墙,他在侍从帮助下开始穿戴铠甲,脸色铁青。

“立刻派出信使,向后方求援。”他吩咐站在旁边的亲信,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牛族人来者不善,他们虽然兵力不多,武器却比我们先进。该死的……他们究竟从哪儿搞到的火药?”

亲信满面凝重,他迅速在一张纸上写下三道同样内容的命令,分别折起,逐一交给在近旁等待的传令兵。后者迅速转身走出房门,外面传来逐渐跑远的脚步和马嘶声。

“大人,我们可能挡不住牛族人的进攻。他们的火力太猛,我们的防御工事对他们几乎没有效果。”亲信想了想,劝道:“大人您还是带着卫队撤吧,这里交给我。”

正把头盔戴上的虎泽生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看着神情坚毅的亲信,不由得感慨地笑了。

“小子,想当英雄你还嫩了点。我是这里的主将,这种话还轮不到你说。”

亲信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您是主将,经验丰富。虎牢关是要塞,您在与不在区别不大。牛族人不按常理出牌,他们的船队规模庞大,但登陆作战需要时间,我有信心带领队伍在这里将他们挡住。大人您现在就带着卫队去钢潍城预警,顺便在那里组织防御。”

虎泽生虽然性子暴躁,却并不愚蠢,历来稳重的他仔细思考片刻,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第三百八四节 陷落

虎牢关是要塞,无论换了是谁指挥,只能按照固定模式进行。无论主动进攻还是被动防守,早已形成一个个反复修正过的计划。从这个层面来看,哪怕是一个得到虎泽生授权的普通士兵负责指挥,与他本人亲自指挥,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虎泽生并不贪生怕死,但他的确认为向后方城市传递警讯,以及亲自前往钢潍城组织防御比留在这里重要得多。虎牢关与钢潍城两地相辅相成,尤其是从去年开始重建至今,重点防御方向就是盘陀江。虎牢关易守难攻,虽然牛族人依靠舰队绕至关隘背面,想要攻占此地仍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如果在两军僵持之际,自己带领一支援军从钢潍城而来,无论对士气还是战斗进程的帮助,都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当然,同样的时候也可以交给亲信去做。问题是他的身份和权力远不如自己,钢潍城的地方官很难绝对服从。高效率来源于强大的执行力,“虎牢关主将”与“主将副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虽然情况紧急,钢潍城方面不至于故意拖沓导致各项工作延误,可如果自己亲自在现场监督,执行效率必定可以增加好几倍。

这样做的前提,是虎牢关与钢潍城两地之间距离不远,快马加鞭只需要一天时间。

“你说的有道理。”牛泽生几乎是立刻做出决定:“这里就由你全权负责。我去钢潍城调取援兵。”

亲信单膝跪下,举起双手,恭恭敬敬接过虎泽生递过来的守将权杖。

来自江面上的炮火依然迅猛密集,威力巨大的炮弹接连不断在城墙侧面炸开。飞洒的碎石和泥土挡住了道路,骑兵不得不从更远的位置绕行,步兵依托关隘与残余工事死守,却发现这样做毫无效果,牛族步兵根本不与自己近身肉搏,他们即便是在黑夜里也瞄得很准,就这样稳步推进,一直打到虎牢关南城门下。

集结在东南方向的骑兵部队隐藏在草丛里,夜幕成为他们最好的隐蔽物。骑兵统领经验丰富,他牢记着半小时前虎泽生离开时的再三叮嘱——牛族人的火枪比不过你的马队。不要提前进攻,一定要注意时机。我们拿他们的战舰没办法,但他们的步兵只要上了岸,就是我们最好的目标,一个冲锋就能打垮。

谁也没有注意到虎牢关城墙上什么时候多了两盏灯笼。圆柱形的蒙布中间透出光亮,一前一后成串的结构与江面上牛族期间的信号指引区别不大。黑暗中无法看到究竟是什么人在握着长杆操控,只看到灯笼位置随着长杆转动发生改变,从重叠状态变得分开,正指向黑夜掩没的东南方。

三艘战舰从船队中驶出,横停在江面上,拉起侧舷甲板,露出双层排列的炮口。

以两只横向并排的灯笼作为方向标,这是文明时代的做法。二战期间,苏军在夜间进攻,有经验的指挥官在前出区域点起两堆篝火,如果两个火堆重叠形成一个点,就表明进攻方向没有问题。如果向后看出现了两个分离的火堆,指挥官就根据重合点与距离修正前进方向。

灯笼以同样的办法指引方向,两个灯笼之间的距离由观测员竖起拇指进行测量,以厘米为标尺对实际距离参照,进而计算出具体的炮火覆盖区域。

看着远处城墙上的灯笼,暴齿咧嘴一笑,发出狰狞快乐的低吼:“开炮!”

铺天盖地的轰鸣再次重演,数十发炮弹覆盖了整个骑兵队。第二轮射击与第一轮之间间隔很短,训练有素的炮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完成装填。

刺眼的火光撕裂了黑暗,从天而降的死亡毁灭了整支军队。人体残肢与马的碎肉断骨混合在一起,到处都是哭泣,马的嘶鸣甚至盖过了爆炸。不断有受惊的马朝着远处狂奔,却被阔及数十米的爆炸半径波及,不是当场活活炸死,就是被强烈的气浪推倒震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更多的牛族步兵登上了岸。

决定性的战斗发生在南城门——按照命令,一队虎族步兵打开城门,向侵略者主动发起进攻,却被严阵以待的牛族步兵以排枪射杀,当场横死。

城门就此被夺取。

此时此刻,距离牛泽生离开还不到两个小时。

站在城墙顶部,看着沿楼梯冲上来的牛族战士,亲信扔掉手中已经失去作用的灯笼,带着说不出的狂喜,猛然拔出佩刀,反手砍断背对自己站在前面的虎族卫兵头颅。

另一名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所震惊,直到牛族战士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用结实的绳索牢牢捆绑,终于反应过来。他瞪着发红的双眼,冲着亲信连声怒吼:“你……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在虎牢关待久了,亲信对这里的人很熟悉。他侧过身子,抬手抹掉对方喷吼在自己脸上的唾液,淡淡地说:“你说错了,我不是叛徒,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

“你什么意思?”被抓住的虎族卫兵又惊又怒。

“我是牛族人。”亲信随手扯了一下自己衣服的前襟,脸上露出满足且得意的笑:“如果你指的是这件衣服的主人,那么去年红月城战役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我只是跟他长得比较像,当时认识他的人都死了,不是战死就是被杀。呵呵……有经验的老兵是一种财富,上面觉得我年轻有经验,所以大力提拔,还成为了大统领的副官……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