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天魔神
侍女着装引起了主教的兴趣,六个侍女身材均等,她们穿着昂贵的丝绸长裙,表面绣着漂亮的花纹,衣裙侧面镶嵌着透明蕾丝。这种长裙无论做工还是材料都很昂贵,即便是国王身边的近侍也很难配备。
侍女微笑着,从精致的白瓷盆里舀出一碗汤,恭敬小心地摆在主教面前。汤汁香味浓郁,杰瑟力特主教拿起勺子喝了一些,他能尝出汤里加了奶酪,主料是新鲜的猪骨髓和龙虾,烹饪手法很特别,独具风味。
尽管见多识广,杰瑟力特主教仍不知道浮泛在汤里那些星星点点的桃红色三角颗粒究竟是什么。他向好客的女主人提出问题,得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那是百灵鸟的舌头。”伊丽莎白笑意盈盈,半开玩笑地说:“这份浓汤用了五百只百灵鸟,猎人们从上个星期就在森林里捕捉它们。今天早上厨师用葡萄酒把它们闷死,取舌下锅的时候,那些可怜的小鸟都睡着了。”
这个时代的百灵鸟与文明时代不同,分为肉食和观赏两种。前者专指一种通体洁白,外形类似鹧鸪的禽类。小虽小,味道却极其鲜美。严格来说数量不算少,却非常警觉,难以捕捉,在市场上能卖出很高的价钱。
出于好奇和惊讶,杰瑟力特主教再次尝了尝碗里的汤。这次他感觉味道比之前更加鲜美,更生出一股极其感慨,难以言喻的特殊感觉。
“这东西一定很贵吧?”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应该是吧!”伊丽莎白故作没有听懂其中含义:“是我的管家具体复杂操办,好像花了不到一百个金镑。”
杰瑟力特主教眼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这是很大的一笔钱。以撒克逊王国目前的物价,一个金镑足够五口之家以中等水准过一个月,这还是在日常食物包括奶酪和咸肉的前提下。
“谢谢你的款待,实在是太慷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杰瑟力特主教话里夹杂着明显的酸意。
他忽然对杂陈在餐桌上的各种美味失去了兴趣。
身为教区主宰,杰瑟力特掌握着极大的权力。每年从教区征收的什一税数额巨大,身为经办者和负责人,杰瑟力特当然要留下一部分私用。可是对比眼前这种令人震撼的奢侈,他忽然觉得自己中饱私囊的那些钱简直少得可怜。就像坐在装满金币钱袋上的一只虫子,浑然没有发现身边矗立着一座金山。
伊丽莎白笑着对侍女做了个手势,对方会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餐厅,将房门关上。
杰瑟力特主教神情淡然,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他知道伊丽莎白有话对自己说。否则这位以豪富为名的女伯爵绝不会白白邀请自己赴宴,更不会摆出这桌至少价值两千金镑的豪华宴席。
她拉开餐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份装帧华贵,左上角有着蓝色绶带装饰的文件,恭恭敬敬递到主教面前。
“尊敬的主教阁下,这是我敬奉给圣主的礼物。”伊丽莎白笑起来很好看,风情万种。
杰瑟力特抬手拿起文件,随便扫了一眼开头几句话,一股极其复杂且无比震惊的情绪瞬间控制了他。瞳孔骤然紧缩,浑身血液先是凝固,继而在短短几秒钟内突然加速,刺激着浑身上下燥热无比。
他指着文件,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伊丽莎白笑得像只狐狸,她娇媚的声音仿佛轻轻抓挠着大主教满是疑问的内心深处:“这是一份转让合约。我自愿把名下在撒克逊王国经营的忘忧粉生意拿出百分之四十,敬奉给伟大的圣主。”
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会这样做。
他们对圣主充满了狂信,心甘情愿敬献上大笔财富,甚至全部身家。有些狂信者甚至连妻儿都愿意奉献,只为了求得圣主保佑。
在旁人看来,这种狂热简直难以理解。但归根结底,其实是教廷多年来对中下层民众深度洗脑的结果。
“敬奉”这种事情很常见,几乎全都发生在底层平民身上。无论任何王国,他们都处于社会金字塔最下层。常年饥饿,穷困潦倒,看不到希望……平民们只能把未来寄托在圣主身上,期盼以敬奉的方式求得宽恕和理解,祈求来世得到幸福。
贵族和国王们偶尔也会敬奉。他们的敬奉完全是出于利益层面。国王需要得到教廷的支持,以敬奉的方式对教廷掌握的某项科技进行购买。贵族需要教士对领地民众进行思维麻痹,宣扬圣主教义,以神权加上世俗权力的双重统治方法征收重税。当然,其中一部分税金必须归教廷所有,而且绝不能以肮脏难听的“税收”为名,只能说是“敬奉”。
杰瑟力特在红衣主教和地区主教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二年。他见过太多的人间悲欢,知道笑脸背后往往隐藏着罪恶与杀戮。他受理过无数次敬奉,倾听过敬奉者提出的各种要求。可无论任何一次敬奉,都远不及摆在面前这份文件的价值。
忘忧粉是一种流行时间不长的新鲜事物。最初是在贵族圈盛行,后来逐渐平民化。杰瑟力特上了年纪,思维顽固,很难也不会轻易尝试新鲜玩意儿。他见过很多贵族把忘忧粉装在鼻烟壶里随身携带,有事没事拿出来吸两口。他们会变得很亢奋,无论做任何事都精力十足。这股风潮很快波及了神职人员,也连带着囊括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忘忧粉卖得很贵。那是以“克”为单位的计量方法。杰瑟力特主教最初对此并不在意,可身边吸食忘忧粉的人越来越多,他自己也对此产生了兴趣。
他计算过,艾尔普索女伯爵的商行主要收益应该就是忘忧粉。这是一项赚钱的好买卖,真正可谓日进斗金。
看看她的豪宅,看看这满桌的豪华料理,就知道她的确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百分之四十的忘忧粉生意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每年至少上百万金镑的利润。
圣主在上,杰瑟力特主教这辈子收过最大数额的敬奉也不过是两万金镑。那还是一名侯爵想要脱罪,忍痛拿出大部分家产白白送给教廷的结果。
他左手紧捂着心脏,跳动速度太快,杰瑟力特生怕承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导致自己当场昏过去。足足上百万金镑啊……说句亵渎的话:有这个数字,我能买通圣主,甚至买通更加高贵的万神之王。
文件拿在手上的感觉非常好,纸张是高档的活页笺,印刷字体优美,扉页上有艾尔普索家族的徽章,尾页上标注的公证方是撒克逊王国商业部。因为涉及转让的股份数额巨大,除了具体经办人和郡守,还增加了财政大臣的签名。
只要在空白处签个字,就是妥妥的财主。
杰瑟力特主教感觉这一切并不真实,他曾经为了金钱付出太多。想当初,从小小的初级教士一步步爬上来,历尽千辛万苦,干掉无数的竞争者,好不容易穿上这身华贵的红袍,拥有权力的同时也看到无数人的谄媚,却从未想过其中某个看似虔诚的家伙会主动奉上一大笔钱,而且数字庞大到令人难以置信。
枯瘦的手指轻轻在文件封面弹动,杰瑟力特主教努力控制着情绪,却可以听出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女士,我看到了你对圣主的虔诚,还有对教廷的忠诚。我想确认一下,这份股权转让文件……是否真是出自你的意愿?”
伊丽莎白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摆在桌上的丝质手帕擦了擦嘴角,她的笑容看起来就像天使,透出无限纯洁与真诚:“我父亲是一位虔诚的教徒,他告诉我,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圣主。我经历过出卖、嘲笑、厌弃,甚至仇杀。为了得到爵位,我是其他家族成员的眼中钉。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向圣主祈祷,整日整夜。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到在深渊尽头出现了一缕曙光。”
杰瑟力特主教微微颔首。他与多赛特郡守私交不错,知道这位女伯爵的来历,以及家族内部的纷争。
“我得到了继承权。当我把所有觊觎爵位和家产的人从这座庄园赶出去,享受一切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一切并非是我个人努力的结果。是圣主在庇佑我,它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派来了天使,给予我一切。”
伊丽莎白眼中噙着泪水,动听的嗓音因为啜泣变得沙哑:“我必须为此做出回报,向圣主和教廷敬奉最虔诚的礼物。”
第三百七二节 觐见
这些话说的很感人,杰瑟力特主教也被感染,虽有怀疑,却被拿在手中的文件不断抹消,前思后想,终于确定这不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陷阱。
“谢谢!圣主一直关爱着每一位信徒。”主教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让我们干一杯,为了圣主,也为了你的虔诚。”
……
几天后,撒克逊王国首都,伦敦。
来自梦中的记忆并非野蛮人独有,南方白人也不例外。在这件事情上,双方有着极其独特的共同点,那就是把所有解释权归于虚无缥缈的神。北方蛮族认为这是神灵的指引,南方白人觉得这是一种神迹,是圣主以梦的方式向自己传递信息。比如某人是恶人,某地会出现某物,一些特殊的东西可以按照梦中“看到”的场景和流程制作出来等等。
地名是梦中场景现实化的典型例子。历史上的伦敦早已消失,真正的英伦三岛因为地壳运动产生折叠性挤压,伴随着从地底喷发出的炽热岩浆沉入海底。大本钟灰飞烟灭,伦敦桥垮得不能再垮,无数人挤破脑袋也想要进去的三一学院变成了无形墓园……关于文明世界的所有事情只能以信息的方式保存下来。基因记忆虽不完整,却是最佳信息载体。凭着这些断断续续的破碎记忆,撒克逊王国的先人们传承了古老仪式——他们在选中的地块插上一根树枝(当时的科技无法造出剑),在浑噩与懵懂之中确定这个地方叫做伦敦。
王宫坐落在城市东南面,背靠着占地面积超过二十平方公里的皇家园林。这里是一片与闹市区毗邻的宁静处所,生长着高大的橡树和山毛榉,地表是柔软绵密的人工草坪。溪流从堆砌成景观的岩石上流过,修建过的灌木开着花,一切都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专属于国王的产业,严禁平民进入。总数多达两千人的卫队在这里日夜巡逻,却总有一些肮脏的穷鬼抓住时机钻空子偷偷溜进来,从国王的私人领地上捉走野兔,逮住野鸡,甚至还有胆大包天的家伙带着渔网在人工湖里大肆捕捞,把可怜的鲤鱼家族一网打尽,就连滑溜溜的泥鳅都不肯放过。
这绝对不是笑话,在过去的五年里,巡逻队总共抓住十六个偷偷溜进来的平民。尽管这些小偷无一例外都说自己“实在是饿得没办法才做这种事”,忠诚于国王的法官仍然坚定不移将他们判决了斩首之刑。开什么玩笑,王室尊严不容亵渎,何况这些该死的混蛋从园子里捕捉的动物都是稀有品种。
你以为那是普通的兔子吗?你见过浑身洁白没有半根杂毛,眼睛是琥珀色,只会老老实实嚼白香草却从不啃胡萝卜的兔子?这是皇家动物园花了几十年功夫杂交出来的特殊品种,整个园区总共才六百多只,在偷猎者大肆捕杀下前前后后损失了一大半,剩下的家族成员被吓坏了,它们躲在地洞和草窝里瑟瑟发抖,就连国王本人亲自驾临,也决计不会像从前那样从藏身地跑出来,从主人手里讨要喜欢的食物。
野鸡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上主之国一百多年前当做礼物送给王室的花翎蓝冠孔雀。千万不要怀疑,那的确是孔雀,只是体型远不如文明时代那么大,因为变异和驯化,它变得很娇小,只有原生体的三分之二。这种鸟最大的特征是羽毛华丽,有着长达两米的漂亮尾羽,尤其在阳光照射下,颜色变化多端,更难得的是性情温顺。它们被散养在这片林地里,无忧无虑自由生活,只要一点干玉米或麦粒,它们就会翘起尾巴,向你展示最美丽的一面。
还有那些看似普通的鱼,其实是经过改良育种的锦鲤。
泥鳅应该是所有被盗物种当中最普通的。但你得明白,国王和宠妃总是喜欢在树林和溪畔逗留,感情热烈的时候他们会很亲密。湖水如此清澈,尤其是炎热的夏天,激烈运动过后在水中畅游是一件美事。贵人身上的一切都很珍贵,包括渗出皮肤表面的汗液和污垢,说不定还有来自国王本人尚未擦抹干净,随着湖水浸没漂荡的无数子孙……总之,这个园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很贵!很贵!很贵!
平民就该有个平民的样子,他们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外面,而不是捉兔子逮鸟撒网捕鱼,然后在猎物表面抹上盐和辣椒,在旺火上烧烤。
吃不饱肚子才这样做……哼!鬼才相信这种无聊的谎话。
……
伊丽莎白在近侍带领下走进王宫接待间的时候,只觉得脚有些生疼。
从宫外一直走到这里,大约两公里的距离,不能骑马或乘车,只能步行。
在这里,必须尊崇国王本人制订的规矩。尤其是礼仪和着装,一定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高跟鞋是所有女性觐见者的必备品。曳地长裙是晚会上的标准装束,日常觐见却用不上。为了便于活动,裙摆不能太低,通常在足踝位置即可。“鞋跟高度不能低于十厘米”这条怪异的规定据说是第四代国王制订,天知道这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恶趣味。但必须承认,绝大部分男士都认为这规矩合乎逻辑,尤其是女性足弓被绷紧挺直,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有一种令人浮想联翩的美。
伊丽莎白在天浩那里接受过特殊形体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穿高跟鞋。
这是初次觐见国王必不可少的礼仪。但只要得到允许,以后出入王宫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从宫门至内殿这段距离可以乘车(男士可选择骑马),实际步行的距离很短,只有数百米。
接见厅大而空旷,摆设的家具不多,四周墙壁挂着名画,以及来自上主之国的华贵绒毯。墙上贴着金子,窗户角度经过设计,照进来的阳光通过特殊角度折射在天花板聚光镜上,以柔和光线散射开来,不会产生令人不适的光刺感。
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坐在王座上。因为不是正式接见,穿着也较为随便,不是那种挂着勋章和绶带的礼服,只是一件做工精美的蓝色上衣。紧身裤是王室和贵族的必备品,有着极好的弹性,镶嵌着珠宝和白银的鞋子后跟高达八厘米,区别在于不像伊丽莎白那样是尖细型,而是经过修饰和打磨,成块的木头。
他留着短短的胡须,修剪整齐,穿着打扮包括头发均是一丝不苟,看上去气度不凡。
王座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另外一位老人,他显得更瘦一些,却给人以清隽的感觉。高挺的鼻子非常突出,眼里透射出令人印象深刻的精明,感觉属于固执且难以说服的那种类型。
伊丽莎白双手提起裙角,深深吸了口气,弯下腰,分别朝着他们行屈膝礼。
一个是国王乔治,一个是王国财政大臣劳伦特,他们是掌控这个国家命脉,绝对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你就是伊丽莎白?”国王在微笑,他给人的感觉很温和,是一位真正的慈祥长者:“艾尔普索……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在晋封仪式上我见过你的父亲,他……嗯,是一位真正的贵族。”
伊丽莎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说实话她根本不相信国王说的这些。按照惯例,国王的确要接见所有获得晋封的贵族。这是一种权力交接与效忠的仪式。全国各地有着太多的贵族,国王根本不可能记住那么多人,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无权无势,属于贵族圈里的穷鬼。
想归想,却不能把真实想法显露出来。伊丽莎白再次朝着国王乔治行礼,她的声音很动听:“多谢陛下。”
财政大臣是个务实的人,他对礼仪叙旧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直截了当道:“艾尔普索伯爵,我和陛下都看过你的来信。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们想听听你当面陈述。”
“好的。”
伊丽莎白打开手袋,这东西入宫的时候检查过,确定不属于武器,也没有隐藏任何能对国王构成威胁的物件。她拿出一份卷成筒状表面用缎带系着的文件,双手分别托住文件两端,恭恭敬敬递到国王面前。
与之前送给杰瑟力特大主教的一样,这也是一份股权转让证书。
财政大臣劳伦特之前已经看过这份文件,上面留有他的亲笔签名。国王看得很仔细,劳伦特却神情凝重。他掌控王国财政大权,对数字非常敏感。劳伦特很清楚一个金镑代表的意义,及其价值。前后两份文件涉及的股份均为百分之四十,折算成金镑就是两百万以上。
这是一大笔钱,相当于撒克逊王国好几个郡的年度缴纳税额,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这个美丽的女人就这样拱手让出……实在不符合逻辑。
良久,国王抬起头,视线从文件表面移到伊丽莎白脸上,沿着她周身上上下下看了很久,慈祥温和的笑容里透出询问成分:“作为王国统治者,我感觉你感慨的行为。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旁边,财政大臣同样用充满疑惑的眼睛盯着她。
“这是我父亲的意思,我只是在完成他的遗愿。”伊丽莎白不慌不忙地说:“他在世的时候深感圣恩,如果不是陛下您签署爵位晋封令,家父也不可能顺利继承伯爵之位,更不可能让我成为他的继承人。”
国王微微颔首。
爵位晋封令是几十年前自己刚即位时签发的一项特殊法令。按照惯例,贵族拥有爵位继承权,但这种继承并非永久,会随着家族成员不断出生而削弱。以伯爵为例,如果没有受到嘉奖,或者为王国做出特殊贡献,那么每两代削一级,子爵、男爵、爵士……家族将变得没落,贵族也会变成平民。
一般来说,新国王即位的时候,都会颁布一些对民众和贵族颇为有利的法令。比如大赦免令、临时节日增加法令、针对特殊行业和区域的免税令……这样做是出于收买人心,让民众感受到来自新王的关怀。当然,这些法令都是短期行为,无法持久,更不会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爵位晋封令就是其中之一,作用仅限于新王即位时期仍然保有爵位的贵族。以艾尔普索家族为例,如果正处于伯爵至子爵的下滑期,那么按照新的晋封许可,就能保住伯爵封号,延续至下一代。
这样的解释倒也合乎逻辑。
财政大臣仍然皱着眉头,这样的解释不足以令他解惑:“就因为你父亲的一句遗嘱,真是这样吗?”
伊丽莎白目光移动,用清澈的眼睛与劳伦特对视,礼貌地笑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实际上,我得到忘忧粉这项生意,完全出于偶然。”
接下来,是一个颇为精彩,绘声绘色的故事。
伊丽莎白用动听的嗓音述说着家族内乱,成员们为了争夺继承权对自己肆意迫害,为了避难,她在忠心仆人的保护下逃离庄园,依靠之前的积蓄买了一艘船,雇佣水手下海,想要寻找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
撒克逊王国鼓励探索,只要发现新的岛屿或大陆,视面积大小,可以获得全部或部分拥有权。
伊丽莎白无疑是个幸运儿,她发现了一个小岛,岛上有很多土著,他们吸食一种特殊的植物。伊丽莎白幼年时代曾经从家庭教师那里学过药剂学,她成功提炼出一种白色粉末,将其命名为“忘忧粉”。
她偷偷返回了撒克逊王国,避开家族成员的耳目,悄悄在沿海港口城市经营着忘忧粉生意,获利巨多。此后,就是伊丽莎白与多赛特郡守布莱克男爵之间的故事,老男爵帮助她得到爵位,赶走了所有的觊觎者。
“这份产业太庞大了。不夸张地说,这是一台真正的黄金机器。”伊丽莎白直言不讳:“我经营的时间不长,却有着惊人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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