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赵煦是大壮的生父,可惜他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他都遗憾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们父子相互熟悉。
而杨怀仁是大壮的养父,从小到大把他把扯着长大,那种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赵煦也不是信不过杨怀仁,而是他害怕时势会把杨怀仁推着走到那个他不愿意走到的地步。
杨怀仁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那些相公们,还有很多朝中的重臣,也必然会考虑到这一点,只是事情还没有发生,他们还不便说罢了。
杨怀仁相信今日之后,自然会有人上门提醒他,比如那些相公们,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警告,或者是给杨怀仁一个选择的余地,也会主动告诉杨怀仁。
其实在杨怀仁心里,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人家来提醒,他自然会心怀感激,但他内心里,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大壮让自己将来权倾朝野,甚至取而代之。
杨怀仁也不会认为他会高尚到权力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可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是清楚的,有足够的权利和资本来帮助他实现他的梦想就够了,太大的权力反而是架在他脖子上的一柄利刃。
权力让你可以杀人,也有可能让你被人杀。
所以杨怀仁会保留应有的权力,去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也保护大壮的皇位的稳固,但他绝不会进入朝堂,成为众矢之的。
大宋的文人执政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如果现在换了他这样不伦不类的人掌握权柄,恐怕朝堂的斗争比以前还要猛烈。
杨怀仁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保持清醒,在保证大壮可以得到他应得的皇位之后,他便告诉全天下人,他还是不会进入朝堂,参与到朝政中去。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杨怀仁认为凭他手上这点兵将,去和全天下的读书人作对,似乎太傻了,那完全是找死。
只是有些事他也不得不考虑,比如未来辅佐大壮的那几位相公,有的是不能留了。
比如章惇,这个人严格来说不是一个奸臣,更不能说是一个坏人,对于一个执着于人生理想的人来说,某些方面还是值得人肯定和钦佩的。
只是章惇的做法太激进,为人也太激烈,所以他掌握朝堂的大权,只能让党争愈演愈烈,永无休止的争斗下去。
他很有才华,也同样有远大的理想,只是实现理想的方式似乎过于理想化了,忘记实现理想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改革是必然的,可你改革的步子迈的太大,扯着蛋了还不肯停下来反思,这就有点过分了。
一部分百姓得到了切实的好处,可更多的百姓,还有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他们的损失更大,这不是改革,这是胡闹。
连一千年后的改革都是在不断摸索和不断修正的过程中缓慢的循序渐进,在现在这个时候你想一蹴而就,就显得激进和过火了。
所以让章惇继续担任宰相有点不太合适,特别是在大壮将来继位的初期,选择一个温和一些的宰相才能让政权温和而顺畅的过渡。
可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让章惇下台呢?
杨怀仁也不是没想过用激烈一点、暴力一点的方式,逼迫章惇辞官,可那样天下人会觉得杨怀仁是在抢班夺权,到时候遇到的反击也会非常猛烈。
他觉得他应该能想到一个更加理所当然的温和方式,让章惇主动把朝堂上的权力交出来,让所有人都信服,也不会掀起轩然大波,搞得朝堂大乱。
杨怀仁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大庆殿前的广场,天霸弟弟和柯小川已经在等候了。
柯小川汇报道,“黑牛哥哥已经派人去封锁了申王府,按照陛下的意思,只抄家,不杀人,只是不知哥哥打算如何做?”
杨怀仁也不想赵佖的家眷被残忍杀害,毕竟谋反是他自己的事情,有可能他的老婆孩子也不知道他要造反,所以让这些无辜的人被株连,杨怀仁还做不到。
“赵佖的老婆孩子就算了,但他的同党,特别是申王府的那些幕僚,一个也不能放过,这一点一定要做到,绝不能留下后患。”
柯小川领命就要走,杨怀仁拉住他,“等等,查抄申王府的人用咱们龙武卫的人,查抄其他余党的事,交给长平侯父子去做。”
柯小川面露疑色,杨怀仁解释道,“长平侯在这件事上也是出了大力的,需要给他一些好处,也表示我对他的信任之意。
而且要杀人嘛,交给高启勋父子俩去做好了,他们一定会当做是我对他们的考验,然后把这件事做的比咱们做的更好,更绝。
那些罪臣因为跟随赵佖造反虽然是罪有应得,可杀人这种事,咱们做的已经不少了,战场杀人那是公平的,可现在杀人不一样。
被株连的那些罪臣的家眷,肯定有不少人都是无辜的,加上勋贵之间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杀无辜的人,我还实在是做不到。
所以也别让咱们手下的人去做,就当是咱们积德了。”
柯小川明白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疾奔而去。
天霸弟弟没有说话,他在杨怀仁身边的时间最多,自然更能体会到杨怀仁现在的心情。
杨怀仁看着天霸弟弟老实巴交的样子忽然笑了,问道,“天霸,如果这件事之后我不当大官了,安心回家当一个地主老财,你觉得怎么样?”
天霸弟弟想也不想便笑哈哈地回道,“那太好了,早就不愿意当官了,哥哥去哪儿,小弟就跟着去哪儿,只要哥哥管饭,哈哈,那些什么官位我才不在乎!”
第1843章 反贼的下场(上)
杨怀仁出宫的时候,宫门前聚集了许多的百姓,之前出宫的官员们把陛下已经册立太子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只是关于赵佖谋反之事,他们也知道陛下忌讳,所以只字未提。
紧接着大壮便出现在宣德门的城楼上,被礼官们教导着如何做出一副亲民的样子来,然后冲着百姓挥手。
百姓们其实不怎么在乎谁是新的太子,他们更关心新帝将来继位后,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过百姓们都是善良的,并没有把心中的顾虑放在脸上,当他们看见一个相貌堂堂的太子之时,还是不吝惜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即便太子还是个孩子,百姓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当今陛下继位的时候,不也才八岁吗?
何况大宋朝的权力核心和其他朝代不同,那帮白胡子老相公们才是说了算的人,当皇帝的旨意和他们的理念不同的时候,他们会用各种方式劝说皇帝跟着他们的步伐走。
所以皇帝只不过是那个宣布政策的人罢了,换个人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只要那些相公们在,国家政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杨怀仁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也信得过那些相公们的智慧不会让大宋的前进方向太过跑偏,只要剪除某位太激进的相公的权力,哪怕是其他人用中庸之道来治国,他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不过在他的眼里,百姓们的欢呼声似乎很真挚,也许有种期盼的意味在里边,赵煦这几年把之前积攒的声望耗费了个干干净净,一个荒淫的皇帝,不会让任何人心生怜悯。
百姓们心中不喜欢旧政,当然也不喜欢太激进的新政,也许两种方式中和一下,他们才更容易接受。
而一个新的皇帝,也许正是一个合适的人,只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许就能更好,百姓们也会很容易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也许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里,也有这么一层意思,普通百姓对皇帝和朝廷的要求其实并不高,让他们能吃饱饭,吃好饭,不限于大菜或者小鲜,他们都知足的。
……
赵佖的谋反没有成功,可东京城里的气氛却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赵佖死了,申王府被查抄,还有许多其他官员的府邸被查抄,这些已经是秘密进行的了。
可惜衣甲整齐的士兵在城内东奔西走的,还是躲不过那些老百姓们的目光。
作为首都的百姓,他们骨子里有一种敏锐的感觉,从城内发生的所有事情来看,今天宫中的大朝会绝不是册立太子的仪式那么简单。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也了解了一些秘密的东西,也大致判断出今天貌似平静的一天,宫中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只是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是皇帝忌讳的,所以不能随便乱说,起码眼下不能随便说,多年后事情变成陈年往事的时候,也许才是拿出来当做谈资的时候。
很多人家完了,一群一群的孤儿寡母被押解着往难走,只是菜市口没看见人头滚滚的场面。
谁都知道那些罪臣只不过是换了个隐秘的地方被处死罢了,要不然不会出现那么多被发配的家眷们。
杨怀仁躲在家里没有出门,有些事他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大事件过后,他也需要时间来审视他的行为。
申王府里果然查抄出很多僭越之物,当然也有逾制的兵器,看来赵佖这几年暗中做了很多的准备,也早已经幻想他是皇帝很久了。
可笑的是赵佖的首席幕僚,那个叫窦桓的家伙,当龙武卫的将士把他揪出来的时候,他竟然穿着一身女装,而且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看来窦桓是知道了赵佖的造反大计没有成功,看到龙武卫的将士们包围申王府的时候,便偷了不知哪位王妃的衣服,打算装作女眷蒙混过关。
虽然他刮了胡子还梳了个女人的发髻,脸上也抹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可惜越是这样丑陋的女子打扮,越是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
小兵看见申王府其他女子都生得貌美如花唯独一个女子丑的能吓死人的时候,便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个女人要是没问题,那一定是赵佖的审美有问题了。
粗鲁地上去揪住了丑女人的头发,还没等小兵呵斥呢,窦桓“啊”的一声惨叫,便暴露了他男人的身份。
然后就是他忽然间的嚎啕大哭了,负责审问的队官都傻眼了,别说动刑了,他还没怎么开口审问呢,窦桓便把什么都交代了。
而且是嘴巴里喷豆子似的方式,好像生怕有什么说的不全似的,只是最后口口声声说他是被赵佖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队官自然不会相信他最后的借口,军人也最看不惯这种没种的男人,造反就造反了,一刀下去大不了碗大个疤,没什么好推诿的。
如果窦桓誓死不屈,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最后的尊重,可他哭花了一脸胭脂水粉的大花猫样子,实在是令人厌恶。
他交代的东西,连队官都有些吃惊,从来没见过这么合作的被审问者,刑具都不用拿出来,往他面前地上一扔,他连栖凤楼里和他相好的姘头屁股上哪里有痣他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西华门外的叶家和顾家,以及其他几家是怎么回事,就交代的更是详尽,宫中谁是内应,也一一道来,经过龙武卫查证,果然毫无遗漏。
宫中侍卫里的内应死的很惨,龙武卫把消息送到宫中,不用进去抓人,苏公公便命人把那些人揪了出来,至于他们是怎么死的,那就不清楚了,大致上,应该很惨。
既然当了反贼,成功了的话,那肯定是一本万利的,古人也喜欢拿命拼前程,当然事前就应该考虑到失败后他们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这样的下场,叫冤就没劲了。
宫中的二五仔被清除了,杨怀仁才放下心来,打算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亲卫加入到东宫卫率中保护大壮的安全。
其他暂时接管了皇城防务的龙武卫将士在明天便撤出城内,回到东门外的大营。
第1844章 反贼的下场(下)
龙武卫的效率很高,高启勋父子俩的效率更高,他们俩带领龙蹊卫的将士负责查抄的犯官的人家更多,但只用了半天工夫,事情便做完了,而且做得很彻底。
城内几十处官员的宅邸到了夜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值钱的物什也都搜刮干净并登记在册,被发配的女眷也只是随身带了一件替换的衣服而已。
这些宅邸里龙蹊卫杀人的地方也已经被清洗了,也许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隐约的血迹,再多一场雨或者雪,这些痕迹也会渐渐渗透到泥土之中,再也不会显现出来。
来年春天地上冒出来的花草,也许会更加旺盛一些。
这才有了数千的犯官家眷乌泱泱的一大片被押解出南门的画面,被砍下来的人头,则装在夜香桶里运出城外,和尸身分离着找了个地方掩埋。
造反之人是不配有墓碑的,让他们身首分离,便是不想让他们下一辈子转世为人。
高启勋父子做完了这一切,还专门连夜到杨怀仁府上复命,杨怀仁开始还觉得让高氏父子当坏人做这些事有些内疚,可看到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便轻笑一声,是他太把那些人命当回事了。
这世界上从来都是胜利者来书写历史的,成功的反贼可能会成为名扬千古的大英雄,而失败的反贼,那就只能用死亡把自己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人命重不重要,已经不是道德来判断的事情,更不能用人的情感来衡量,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不可能容忍其他人对他的统治地位造成威胁。
于是这帮失败的人被成为反贼,而历史上被当做反贼的人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记录历史的时候也不会详细描述一个反贼的辉煌一生,只会记录他是如何不自量力造反的,然后又被英明的当权者如何用智慧和更强的力量粉碎,最后对他的评语也只有大逆不道死有余辜八个字而已。
赵煦没有对赵佖和他的同党处以最残忍的株连夷族之刑,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反贼家中的成年的男子自然逃不了被砍头的命运,女子和孩子被发配三千里,这些人这种恐怕有超过一半人活不到岭南,押解他们的人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同情。
即便一小半人能活着走到岭南,也只能作为奴隶做苦最累的活计,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人身自由,还有人的尊严,当然也绝不会再有繁衍的权力。
在那种环境下,死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杨怀仁很想说这种株连的制度是非常残忍和不道德的,可事实是他又觉得如果不这么做,如果这些人贼心不死,将来受到伤害的很可能便是大壮,也包括他自己。
于是杨怀仁开始理解高期许能和高士迁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了。
这种兴奋不代表他们就喜欢做抄家杀人这种事,而是因为他们做了这些脏活累活,他们会得到很大的利益。
比如会得到杨怀仁的信任,将来太子继位之后,他们的奖赏会毫无遗漏的补发给他们。
杨怀仁现在作为上位者,有些事也只是想想罢了,尽管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可却不能表现出来。
按理说高氏父子做的事情,也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合情有合理,他们兴奋,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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