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殿前司的禁卫肯定是非常不理解这种做法的,可皇帝的手令不假,他们也只能按照旨意行事,只是在他们心中,也感到了担忧。
如果皇帝在最关键的时刻不信任他们了,他们将来该如何自处?
杨怀仁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完全让他们回营休息,而是让他们和龙武卫联合负责皇宫的防务。
殿前司的禁卫负责后宫周围的防务,赵煦的护卫和宫城周围的防御则有龙武卫负责。
杨怀仁能为他们做的也就这么多,将来大壮继位之后,殿前司一定会整改的,某些参与了赵佖谋反的勋贵将门的子弟,还有一些可疑之人肯定将会被剔除出殿前司。
十几骑快马从皇宫出发,向东门飞驰而去,百姓们见状也隐约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宫里的事情,百姓们也通过各种方式有一些了解,明日宫中举行大朝会,而且在这次大朝会上皇帝即将册立太子的事情也早就被开封府在城内的布告栏贴满。
百姓们也根据自己的判断从这些信息里得到了一些东西,相互之间会讨论,也会为了各自的观点而争执,最后得出一个他们应该怎么应对的结论来。
再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朝堂上曾经议储的争论,百姓们也自然会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很快,龙武卫一万多名精锐将士从大营开拔,带着整齐的装备甲胄从东门入城。
他们被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直接进宫,暂时接替殿前司的禁卫接管了皇宫大内的城防。
另一部分则奔至东京城的十几道进城的城门或者水门,同样接管了防务,最后一部分是骑兵,在城内巡逻以维持治安。
其实这样的情况下,城内的治安也不用怎么维持了,百姓看见全副衣甲的骑兵,早就吓得赶紧往家跑了。
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是禁严,却起到了禁严的效果,谁都怕留在街面上被当做可疑人等被抓起来。
开封府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杨怀仁也下令开封府的三班衙差连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步行在城内各坊各市统治坊长和市吏。
然后由这些基层小吏通知所属片区内百姓,明日宫中举行册立太子的大典,每坊每保都要挑选孝廉之人作为代表,明日一早去宣德门外等候宫中的万民旨。
百姓们对此事倒是很热衷,本身这是一种规矩,无非是统治者向万民宣布新的皇位继承人的仪式的一部分罢了。
不过在百姓看来,能参加到这个仪式之中,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其实至于谁是皇位继承人,他们不怎么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自己能否被挑选出来,这就是他们在街坊邻里之间的名望的象征了。
街面上气氛依然有些紧张,可百姓们却已经不怎么紧张了,这样的事情每隔几年或者十几年就会有一次,他们也不是没见识过。
册立太子啦,皇帝登基啦,还有大军出征大胜归来啦,类似的场面也都有过,老百姓也不会觉得生活受到太大的影响。
龙武卫素质比较高,更没有伤害百姓的意图,进城的人马虽然多,看上去样子也有点凶悍得吓人,可他们并没有影响到百姓们。
有些来不及回家的百姓,还是他们非常友善的护送回家的,这让这些百姓心底了觉得很奇怪,也很骄傲。
奇怪的是印象里大宋军汉们的素质竟然不那么张狂了,骄傲的是他们是被禁军和和气气送回家里来的,这事以后可以当做一个大牛好好吹一吹。
虎贲卫接到的命令,同样是立即出营,不过目的地并不是城内,而是移营到西门外的琼林苑驻扎。
一方面截断并扼守住从禁军西大营进入东京城的路径,另一方面也派出传令兵,通知各营各卫,明日严禁禁军任何将士出营,违者重罚。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城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老百姓虽然不能出门,却也能在家中聊着对今日发生的事情的看法。
龙武卫入城的事情也传到了申王府,赵佖似乎对此早有预计,所以并不是显得多么慌张。
窦桓说道,“姓杨的果然反应很快,所有进城的入口都被他控制了,高侯爷父子明日若是想带人马进城,似乎很难了。”
赵佖脸上有些遗憾之意,毕竟少了这么一道保险,他还是有些担忧的。
不过窦桓接着说道,“不过陛下也不用担心,姓杨的带兵搞得门禁也是暂时的,咱们计划里的核心也并不指望外力,那些只不过是辅助罢了。
只要明日能让咱们先控制住赵煦,不怕杨怀仁不撤兵,到时候高侯爷父子再带兵进城控制局势,咱们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赵佖点点头,“多亏窦爱卿计划周详,明日孤得偿所愿之后,你便是孤的宰相!”
第1825章 大朝会之前(上)
今天是大朝会地日子,百姓们还在沉浸在各自的梦境里,那些官宦人家却已经早早亮起了灯火。
既然是大朝会,东京城内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和所有王公贵族以及有爵的勋戚将门都会出席,算起起来超过一千人。
每一个官员都非常重视,穿戴整齐刚走出家门,便发现自家门前早就有甲胄鲜明的禁军将士等候,说是护送他们入宫。
文官们是看不上这些军汉的,口口声声说着这里是天子脚下,还不信有人敢对他们这些朝中重臣图谋不轨。
可那些将士们面无表情,又说了一次,“这位大人请见谅,这是杨大帅的安排,而且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把陛下都搬出来了,文臣们便不再拒绝,不过他们也渐渐意识到今天的大朝会上,可能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城内的主要街道上开始不时地出现十几名骑士护送的马车或者牛车,文官们见到熟识的同僚,总要掀开车帘打个招呼。
只是隔着那些神情肃穆的骑士,他们又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好似被人监视着一般难受。
宣德门前已经聚集了好多各色衣袍的官员,而在他们的外围,便是一列列龙武卫的禁军,场面非常庄严肃穆。
可那些等待着宫门打开的大佬们似乎不以为然,特别是一些不常参加朝会的贵族勋戚们,还在轻松的相互打着趣儿。
“侯爷,您这身官袍是怎么回事?”
那个穿着侯爵仪制的绯色官袍的壮汉笑得十分爽朗,“哈哈,许久不参加这样的朝会了,这些日子吃的又太好,身子又痴肥了一圈,连官袍穿着紧了,也是今日才发觉的。”
几个人听罢客气地一笑,仿佛今日的大朝会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当然也有人紧张兮兮的,比如那些品秩不算高的官员,只能躲在一边恭敬的站立着,似乎事不关己,不论身边的人聊着什么。
偶尔一个朝中的重臣现身,便有许多自认是学生的官员过来迎接,也是想从这位相公口中知道些什么隐秘的消息。
可那些相公们却只是微微一笑,嘴里却惜字如金,并没有打算透露什么,其他人也只能悻悻地笑着,不敢多问。
杨怀仁的马车到了,他一身紫色官袍,腰间系着金鱼袋子,头戴束发紫金冠,脚上却穿了一双铁甲靴,手里还拿着一柄仪剑,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人群立刻很自然的散开,给杨怀仁让出一条甬道来让他走到前列,他们也客气地给杨怀仁行礼,只是并没有要攀谈的意思。
远处有人小声议论着杨怀仁这副打扮是什么意思,搞不清他今天算是文官还是武官。
也有人小生笑着,说杨怀仁大概是离京太久了,忘记了出席朝会时应该穿什么衣服,便文武混搭在了一起。
说起来杨怀仁还真是有这么个意思,其实他内里套着软甲,紫色的官袍也是第一次穿出来,打算的是万一事情有变,扯了外袍便可以上马带人作战。
章惇看见杨怀仁这副样子便有些不喜,恨恨地说了一句,“哼,沐猴而冠。”
一个词把章惇身边的官员吓了一跳,谁都知道眼下杨怀仁兵权在握,即便很多人心中有些不喜,可那也是背后腹诽几句而已,还没有人敢当着外人面前直接骂人。
章惇一句“沐猴而冠”便是笑话杨怀仁不是人却装的人模人样了,这在旁人看来,简直太惊骇了,朝中宰相和统领禁军的大将军显然已经不睦,这可是个大新闻。
杨怀仁也早就听见章惇骂他了,可他却并不在意,依旧和其他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看见了老头李清臣,便拉着老李头说着,“李相公,我最近读了些书,说咱们人啊,都是从猴子进化来的,你说稀不稀奇?”
其实在宋朝,中国人也有些学究认为灵长类的动物,如猿猴,和人类的生理实在是太相似,便早就有了人类可能是猿猴进化而来的论断。
虽然没有什么太实质性的证据,但这样的认知也已经是很超前了,在文人之中,也是有不少又科学思想的人,对这种理论有很大的同感。
李清臣似乎意识到了杨怀仁想说什么,不好顺着他说下去,也不好不搭理他,只好敷衍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既然有人认为这是对的,还出书立传,那我们就应该审视的去对待这些杂学理论。”
杨怀仁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李相公也认为这种理论是有道理的,那么如此说来,猿猴可能就是咱们人类的祖宗了。
可惜啊可惜,某些人号称熟读圣贤之书,却对于孝道一门有所疏漏,连自己的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说好不好笑?”
李清臣更不好接话了,只是讪讪地笑了笑,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希望杨怀仁别再缠着他说话。
杨怀仁故意那么大声,便是说给章惇听得,章惇也因此面露怒色,可当着文武百官面前,他也不好直接发作,便也愤愤不平的扭向另一边。
杨怀仁一脸无辜,摊了摊手不再言语。今天它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也不是和章惇斗气的时候。
不过一大早出门的时候他心情还是很紧张的,倒是让章惇和他这么一闹,反而让他轻松了下来。
所有的他能考虑到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赵佖的计划和他预计的有些误差,他也有预备的预案来随机应变,所以他不应该太紧张的。
只是事情涉及到大壮,他才心中忧虑不已,现在好了,还要多谢章惇,小小地出了一口气,他的心态终于恢复了正常。
家里人留在城中,他自然留下了一部分最忠诚的亲兵来守护,假设赵佖准备挟持他的家眷来作为要挟,那也是徒劳的。
杨怀仁身边那些亲兵虽然不能说是百战之士,可不论武艺还是作战经验,那也是大宋最强大的一帮人了,不可能连一帮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死士便能轻易战胜。
除此之外,他也安排了人马暗中保护朝中一些主要官员的宅邸,防止类似的情况出现在他们身上。
第1826章 大朝会之前(下)
至于军队的准备,那就做的更细致了,杨怀仁甚至做好了有人临时反水的可能,就是想做到今天的立储大典能顺利进行。
而人的心,是杨怀仁唯一不能把控的,有些人死心塌地的要跟着赵佖谋反,他也没有办法。
不管他们对赵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亦或是他们为了如何巨大的利益才要那么做,杨怀仁内心里还是替这些人感到惋惜。
事后这些人肯定都逃不了雷霆般的天威,很多人甚至会被诛灭九族,让自己的家族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么做也许听起来太残忍,可历史的车轮就是这么滚滚向前的,所有阻挡在正面的障碍,都会被碾碎。
何况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应该准备好承受事败后的灾难性的后果。
天色渐渐有了一些微光,说来也巧,这时候赵佖、赵佶和赵似的车驾差不多同时来到宫门外的广场上。
赵佶看上去消瘦了一些,可面色还算红润,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那一夜和杨怀仁喝酒谈心之后,已经开始释然。
他对权力的渴求是有的,只是没有某些人那么炽热,当知道兄长真的还有子嗣在世的时候,内心里或许也煎熬过,可也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而赵似则面露轻松之色,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做皇帝,是他母亲和某些相公撺掇着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情罢了。
现在他皇兄有了子嗣,他便彻底没了继位为帝的希望,这正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所以他的心态早就变的轻松了,将来太子继位,他可以继续做他想做的事,过他那写意的小日子。
赵佖脸色反而最显得正儿八经,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悲,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三兄弟见面,客气的相互见了礼,便各自走到宫门正前方。
杨怀仁等站在前排的官员自然会跟他们一一见礼,赵佶见了杨怀仁也露出了些笑意,赵似看着杨怀仁这身混搭的打扮更是皱着眉头憋着笑,赵似依旧一副死人样子皮笑肉不笑。
塔楼上的晨钟忽然想起,巨大而笨重的宣德门缓缓打开。
这座皇宫正面的大门只有大朝会时才会开启,门上的合页似乎年久失修似的,也可能是新换防的龙武卫将士还不熟悉这道大门开启的正确方式,把大门拉的“嘎嘎”作响十分刺耳。
官员们被要命的声响刺激的呲牙裂嘴,可又不好抬手去捂了耳朵导致被谏官说他们殿前失仪,所以只能强行咬着牙坚持着。
等走过了门洞走进了皇宫的正院,才左右来回晃动着脑袋,好似要把那要命的声响从脑袋瓜子里甩出去一般。
这时候初升的红色太阳已经露出了头顶,洒下来淡橘红色的光彩染得白玉大理石地面显得美轮美奂。
众人再抬头去看巍峨的大庆殿,忽而有了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皇宫里上上下下昨天忙碌了一天,把宫中的殿宇冲洗擦拭了一遍,这才有了今日的光彩夺目,地面上更是被洒扫的一尘不染。
连那些太监和宫人们,似乎都换上了新衣衫,即便太监们的面皮是清一色的惨白样子,可大概是映衬了阳光的缘故,竟也显得格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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