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守门小兵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既然门袛侯下了令,他们也赶紧卸桩开门。
城门吱吱嘎嘎缓缓打开,杨怀仁只是挥了挥手,便带人鱼贯而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便冲入了江阴城内。
走下城楼来的门袛侯望着一对骑士远去的背影,摸着一头凉汗叹了口气,“这大早上的吓了老子一头凉汗,七里搞了八里(江阴方言,胡搞什么的意思)?”
和在苏州不同,毕竟追人和江南织造其实没多大关系,童贯能帮忙,不过帮上的忙也是在有限。
但在江阴就不同了,岑孝年本身就是老内卫出身,如今也被杨怀仁暗中给了内卫地方上统领的职位。
既然杨怀仁在一开始追击的时候就派了风神卫送消息,相信这会儿岑孝年这里,应该也得到消息了。
而岑孝年明面上掌管着江南市舶司,这就相当于海运衙门,不仅掌管出口以及海运事物,江阴码头也是在市舶司衙门的治下。
既然杨怀仁早就派风神卫给岑孝年送了消息让他临时封锁港口,那么岑孝年也应该早就行动起来了。
果然不出杨怀仁所料,杨怀仁赶到江阴城城北的市舶司衙门之时,衙门显得很忙碌。
值门的人自然认得杨怀仁,见他到了,立即派人去帮他们换了马,献上了热粥做早饭。
杨怀仁一行人赶了一路,也是人困马乏,大清早一碗温热的米粥正是喝的舒坦,也补充了一些体力。
献粥的是一个小太监,“小底是岑阁领身边的小太监,叫朱荣,王爷叫小底小荣子就行。”
杨怀仁点了点头,“嗯,不错。”
小荣子接着道,“昨儿过了半夜,家里来了人叫醒了岑阁领,岑阁领知道出了事,便连夜叫醒了衙门里所有的公人役差,以突袭检查为名,命人临时封锁了江阴港码头。
相信从昨夜到现在,码头上没有一艘船能出得了港,岑阁领如今正在码头上带人盘查所有船只,知道王爷今日清晨就能赶到,便令小底带人熬了米粥伺候着。
王爷吃过了早饭,便可以去码头上监督了。”
杨怀仁心说岑孝年还真是个会办事的,正事办的不错,一些细节上的小事也办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还感觉很舒服。
杨怀仁也不得不说,有些事,这些当了公公的男人办起来确实面面俱到游刃有余,比一般的女人还心细。
这也难怪,人家能伺候的了宫里的那些挑三拣四毛病诸多的贵人们,办杨怀仁这点事,根本也不在话下。
杨怀仁吃过了粥,人也精神了许多,“小荣子,你们岑阁领办事办得好,你做事也勤快,事后本王重重有赏!”
小荣子赶紧叩谢,这会儿市舶司的衙差已经牵了新的马过来,杨怀仁也不敢过多耽搁,立即带人又出城赶往江阴码头。
杨怀仁心说既然昨儿半夜风神卫的探子就把消息送到了江阴,岑孝年也立即带人封锁了港口,那契丹女使想走海路逃回辽国的路,也就给堵死了。
第1692章 封锁港口(中)
杨怀仁赶到港口,发现码头现在果然已经被封锁了。
从人手上看,岑孝年几乎已经出动了市舶司所有的差役,加上闻讯赶来的武德军水军的一队先头部队,可以说偌大的江阴港各个出口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水军的一个小校早已等候多时,见杨怀仁到了,立即上来行礼道,“末将周顺,见过大帅。”
杨怀仁道,“不必多礼,你们是什么时候封锁的港口?”
周顺道,“昨夜丑时前后,市舶司的岑公公派人来末将这里送了消息,末将知道大帅家里出了事,便立即连夜把将士们叫醒,然后来了港口,和市舶司衙门里的差异一同封锁了码头。
现在码头上只准进不准出,每一艘船只都要经过我们的仔细盘查。”
杨怀仁又问,“眼下在江阴港上值守的水军有多少人?”
周顺答道,“禀告大帅,和往常的轮班一样,眼下有五百人,大小船只十二艘。”
杨怀仁点头,这都是武德军水军正常的轮值班次的人数和船只数目,另一边常州那里,他相信天霸弟弟也应该到了。
既然答应那边出来的水军会封锁内河航运的重要河口等地重点盘查来往船只,杨怀仁还放心,也没什么好吩咐的,江阴港这里,只要值守的水军能帮忙临时封锁港口就行了。
杨怀仁下令,“周顺,你留下二百名将士在港口帮忙封锁,剩余三百将士,你领着驾船去长江河道上和扬州转进大运河的重要关口盘查来往船只。”
尽管杨怀仁判断契丹女使大概会走海路回辽国,但内河航运这条路,也不能放松,任何有可能放走了契丹女使的路径,他都不可能放过。
周顺接令去安排了,杨怀仁这才进港口,看见港口里停满了各色的商船客船,他有有些担忧。
如今海运发达,为了躲避秋季海上的风暴潮,几乎所有海商都想着赶在这之前走最后一批货,所以码头上依旧非常繁忙。
忽然之间市舶司封锁了港口只准进不准出了,也惹得那些海商掌柜的以及船把式们一片怨声载道。
岑孝年这种宫里出来的,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带着几十个海运衙门的差役从头开始挨个的对每一艘船都进行最细致的盘查。
岑孝年做事认真,这倒是让杨怀仁感到欣慰的一点,只是看看港口上停靠的大大小小百余艘各色船只,岑孝年这种仔细的盘查方式,怕是三天也盘查不完所有船只。
这显然效率太低了,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万一朝廷那里起了疑查问起来,就不好用临时的突击检查走私的理由来混过去了。
特别是这种耽误人家赚钱的事情,即便那人家当着你的面前陪着笑脸,可背地里也是偷偷问候了你祖宗十八代的。
杨怀仁走近了,也不立即打扰了岑孝年的积极性,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和船掌柜的扯皮。
这是一艘普通的海运船,船体结构比漕船结实了不少,只是体量有点小,只有三百料,和最常见的八百料和一千料的海船比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
不过别看船小,其实更容易藏人,大船都是建造的大船舱,反而没有多少小舱室,反而更容易盘查。
但这种小海船,因为结构复杂,又各有不同,小舱室小隔间的又多,反而不太容易盘查仔细了。
岑孝年大热天的还披着个披风,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头,亲自指挥着手下人仔细盘查。
他旁边站了一个模样精干的船掌柜,正陪着笑脸巴结着岑孝年,手里还很自然的拿着些像是宝石的东西,一个劲儿的往岑孝年手里塞。
岑孝年其实也不是个不贪财的,换了别的时候,有船把头找他办事或者孝敬他的,他是来者不拒的。
只要原则上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市舶司里其他当差的,也都有这样的小福利,这种事在各行各业里都有,古今中外也没有例外的,杨怀仁倒也懒得多说什么。
不过岑孝年知道今天的事情和往常不同,便一脸嫌弃地打开了船掌柜的手,还训斥道,“你这是要贿赂本官?”
不论送礼的还是收礼的,这年头做起事来,都是心知肚明的,默契里绝不会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打对方的脸。
船掌柜见岑孝年说的如此霸道,便知道事情不对,甚至可能很大,绝对不会像是盘查的人说的那样,只是例行的突击检查走私的事情。
平时也不是没有过突击检查海船走私的事情发生过,包括做海运生意的人来说,走私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商人自然都是逐利的,大宗的货物自然躲不过别人的眼睛,是一定要去市舶司衙门备案的,不过有些小的东西,走私的情况就比较多见。
比如宝石之类的,几乎大家都在走私,海运的税率还是相当高的,这也源于海运的利润巨大,所以朝廷在税率上还是要赚到不少的。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别说古代了,就是一千年后,走私这种事也是屡禁不止,大家都在做,所以好似不做的就变成了傻子。
大规模的走私这些商人还不敢,但小规模的走私些紧俏的货物,还是很常见的。
方法也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从南洋带些西洋卖国来的宝石,这东西体积小,也方便携带。
也不一定是这些船只背后的东家在做,就是这些船掌柜的或者一些船把头,私自带上一两包的宝石藏在身上,是不会上报税务的。
还有就是在报备货物数量的时候稍稍做个假,比如运出去一千件丝绸,报关的时候这么报,可实际你多带上两三百件的,也不会有什么,通过偷税赚一点是一点,这都是正常现象。
若是遇上市舶司来抽查的,也不算是事,随便拿出一些好处来,或者孝敬了该孝敬的人,事情也便就蒙混过去了。
可岑孝年直接说出“你是要贿赂本官”这种话来,问题似乎有点严重了,中国人很含蓄,讲究打人不打脸。
可这种话跟扇人脸似的说出了,大家脸面上就都不好看了。
第1693章 封锁码头(下)
船掌柜的意识到事情不对,又不敢当着岑孝年面前多说什么,所以开始旁敲侧击的说着闲话,试图从岑孝年嘴里试探出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岑孝年早看出来船掌柜的在试探他的口风,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是属泥鳅的吧?是想从本官嘴里套出些话来吗?
本官告诉你,有些事该你们知道的本官不会瞒着你们,不过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知道的,怕是你们知道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岑孝年的话吓了船掌柜的慌了神,忙把身子弓成了个虾米认错。
岑孝年叹了口气,“你也不用害怕,本官搜查你的船,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今天在码头上停靠的每一艘船,本官都要仔细盘查的。
像你们平时走私些私货,本官是懒得搭理你们,你当本官不知道呢?”
船掌柜的忙点头称是,额头上却已经一头虚汗了,岑孝年摆摆手示意他抬起头来,“不过话还是要说个明白,如果你们哪个不长眼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哼哼,将来掉脑袋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连你的家人,还有你背后的东家,怕是都逃不了的。”
船掌柜的没想到事情能搞到掉脑袋那么大,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小底就是个小破船的船掌柜的,哪里敢干什么大事啊?
这一趟去南洋顶多就是私藏了几个小袋子的宝石和几箱子香料而已,还请大人明鉴啊……”
这会儿派去船舱里检查的差役已经走出来了,冲着岑孝年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问题。
岑孝年笑道,“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装老实人,你这点事,本官都懒得去说,记得以后如实上报进出关的货物,哼!”
说罢便把带人走下船来,看见杨怀仁已经在了,忙笑着上来见礼。
杨怀仁赶忙扶住了伏身行礼的岑孝年,“是本王要多谢岑阁领不辞辛苦,连夜封锁了港口,还亲自带人来码头上盘查船只呢。”
岑孝年恭敬道,“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没有王爷的栽培,哪里有咱家的今天?
既然是王爷家里出了事情,别说让咱家受点辛苦了,就是让咱家肝脑涂地,咱家也绝不说办个苦字。”
岑孝年这人还算不错,就是和其他当太监的一个毛病,不拍马屁是不说话的,开口就能把人拍的舒舒服服,就是听多了容易犯恶心。
杨怀仁也不是要跟他客套许多,直接进入正题,“岑阁领如今已经盘查了多少船只了?”
岑孝年稍稍想了想,“从封锁港口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咱家已经带人仔细盘查了七艘各类船只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杨怀仁一听脸色就不对了,两个时辰就盘查了七条船,要是用这种效率把码头上一百多艘船全部搜查完,三天时间还真有点不够。
何况你这边盘查起来,就算真有一艘船是契丹人准备的要带人离开大宋的船,也会早做准备,防止你查出什么来了。
杨怀仁也知道,岑孝年为了他的事情,做起事来是十分认真的,这并没有什么错的,而且应该赞赏他的仔细和认真。
但要说回效率问题,这就有点麻烦了,封锁港口这种事,你封锁一天可以说是临时的行动,拿突击检查走私为借口。
可封锁三天,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所以岑孝年的方法还真是不太可行。
不过如果不仔细认真的盘查,杨怀仁也担心那些精明的契丹人会把孩子和契丹女使藏起来,让你查不出来。
岑孝年也看出来杨怀仁面露忧愁,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王爷,眼下市舶司的人手也就这么多了,武德军那边的人,咱家也明白王爷怕招来更大的祸端,也不敢明着用来检查港口的船只。
可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若是查的不仔细,怕是这一切都是白费了工夫啊。”
杨怀仁叹气,心中赶紧盘算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岑阁领,你认真仔细的态度,是绝对没有错的,接下来呢,也要保持这种态度来搜查船只。
只是眼下看来,要检查完眼前的一百多艘大小船只,凭咱们现有的人手,怕是要用三天时间才行。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若是有人把事情告上去,怕是上边查问起来,不论是你还是我,可能都有不必要的麻烦。”
岑孝年抱拳道,“咱家为了王爷,不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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