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女孩子们穿着倒是比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鲜艳了一些,可眉眼里还露出不少青涩之感,教人看见了着实觉得她们可怜。
等她们又拜了一遍,这才起身弓着身子跟着家里丫鬟走了。
二丫头乐呵呵地瞅着兰若心,挤眉弄眼似的笑道,“嫂嫂这不没觉得赔了钱嘛,我看嫂嫂对她们,也是挺好的嘛,嘻嘻……”
兰若心看见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们,火气也就难发出来了,再说平时家里女眷相处的也不错,也都知道各自的脾气。
二丫头是向来喜欢仗着哥哥的疼爱胡闹的,兰若心虽然表面上冷若冰霜像是个冰山大美人,可实际上她外冷内热,顶多就是喜欢吃些干醋发发牢骚罢了。
她人要是没有那么善良,估计也入不了杨怀仁的眼。
兰若心佯嗔道,“你个丫头片子,别以为插科打诨这件事就能混过去!
家里凭空填了十几个丫头,不用我这个当嫂子的多嘴,娘那里早晚也能知道,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如何躲过娘的责罚,是不是也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出来!”
二丫头脸上笑意立即没了,一想到母亲生气的样子,她也是真心害怕。
最近娘没有腾出空来管她,那是因为家里孙子辈的孩子多了,杨母虽然乐在其中,却也明显是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才没怎么顾得上二丫头。
但若是这件事让杨母知道了,二丫头的一顿背书是少不了的,二丫头想到这里,就开始头皮发麻。
不过她也机灵,赶紧又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给杨怀仁这个哥哥看。
杨怀仁也只能叹气,自己的妹妹,帮她呢怕她不知悔改,不帮她呢,又说不过去。
这个妹妹是他从小从当孩子抱着开始,渐渐长大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可以说他这个当大哥的是既当爹又当长兄的看着她长大的。
二丫头的脾气原本很内向,杨怀仁依然记得她第一次跟着母亲进京的时候那一副见了什么都战战兢兢的可怜样子。
可这才过去几年光景,便被他给惯坏了,一点儿姑娘矜持没有,偏偏成了个钢铁女汉子。
这又能怪谁呢?穷养儿子富养闺女,这话传了几千年,总是有道理的,总不能家里这么有钱,还要亏着这个亲妹子。
帮自然要帮,可也要让她吃个教训。
杨怀仁用眼神答应了二丫头,二丫头便乐了,她自然知道有了危险遇到灾难,哪里是她避风的港湾。
现在在杨家是这样,将来嫁给羊乐天,怕也是个被惯着的媳妇。
事情总算是了了,这种家中的琐事,杨怀仁不在家也不用去烦,可这种烦恼呢,又带着些许趣味和快乐,还真是有点幸福的烦恼的意思。
送兰若心回房,兰若心也知道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该去烦官人,官人那是办大事的,没理由为了家里这些琐事烦心,于是又开始劝慰杨怀仁。
杨怀仁知道她是好心,也是个懂事的女人,从兰若心甘愿放弃了一个江湖大帮派给他生儿育女足不出户,就已经说明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心意了。
只是从兰若心絮絮叨叨的家常话里,杨怀仁忽然发现一件事,到头来妹妹其实是对的,反而是他被这个社会渐渐给同化了。
回忆起他刚来到大宋的时候,那叫一个呆瓜傻愣,或许有些小机灵可以扮出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但他自己内心是里清楚的。
即便是开了随园之后,他内心里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的。
或许跟人出生和成长的环境有关系,出生在现代,在现代的道德体系和文明环境中长大,并不是那么容易融入古代的道德体系和生存环境的。
虽然有些传统是相似的,基本的道德概念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但细化到生活和社会风气等细节上,要适应这些真的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
杨怀仁也不是没犯过错,甚至是可能要了他性命的错误,好在他运气足够好,才活了下来,还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家业。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杨怀仁发觉他的性格和价值观,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融入到大宋的生活环境中。
刚来的时候吊儿郎当,可看见人牙子给苦命的孩子们头上插了草的叫卖,还有青楼的小姐儿们肆无忌惮的沿街搔首弄姿招揽客人,以及奴仆们动不动就下跪,他很不适应。
甚至心里没有少腹诽过,封建社会糟蹋人,也糟蹋了人性。
可时间久而久之,他也开始习惯了,也不再又那么多腹诽了,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社会当中。
是啊,他变得圆滑了,也有了地位了,基本上不会把什么人都放在眼里了,可他的本性,也渐渐迟钝了。
人性都是脆弱不堪的,这一点在后世和现在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和后世看见跌倒的老人没有人敢去扶一把类似。
当他上了战场见惯了杀人,在官场上见惯了各种争斗和倾轧,在市井里见惯了各色的仗势欺人,难道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偏安一隅独善其身吗?
不可能的,人性一旦麻木到一定地步,就没有人性可言了。
哲人们总是不断的在论证,是社会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社会,并因此产生了很多哲学性的思想和认知。
杨怀仁倒是没有细细去研究过这些,只是一个人偶尔静下心来的时候,也会扪心自问,然后狠狠地告诉自己,勿忘初心。
第1672章 防贼
转眼进入六月,江南的盛夏可是非常炎热的。
六月正是最热的时候,一天的日光暴晒,连西湖都似是要沸腾了一般,蒸腾起来的水分形成了大片的雾气,倒是有一种置身仙界的错觉。
杨家到还好,或许是因为杨家坐落在山腰间的一处山谷的缘故,三面又是郁郁葱葱的山林,顺着山势时常流落下来的清风,让杨家院子里比外头要清爽不少。
从鬼姐当初怀了孩子,家里来了一帮契丹仆子女使,为了不影响家里其他人的生活,杨怀仁也只能把大院东边的一处院子分给了鬼姐居住。
这也是家里最大的一处小院子,倒是能住上百十来号人,不过也略显拥挤。
后来鬼姐生了孩子了,杨怀仁以为这帮契丹来的仆子女使的也该回去了,可没料想她们又以伺候月子的理由继续留了下来。
眼瞅着大羊已经两个月大了,伺候月子的时间再长,也应该伺候完了,可是她们还是不肯走。
其实他们不走的原因杨怀仁是知道的,伺候公主的理由是假,留在杨家监视着杨怀仁的一举一动是真。
杨怀仁在家里也不会处理什么军国大事的,就是正常过一个大富之家的悠闲生活,自然没有什么好刺探的,所以他也不怕。
只是辽国皇帝派来的人不肯走,宋朝皇帝派来的人也就有了理由留了下来。
大宋皇宫里出来的人还是很讲究礼仪的,吃住也是单独在另外一个小院,不但不给杨家添任何麻烦,还经常帮着家里仆子丫鬟做活。
杨怀仁虽然是个名义上的王爷,实际上的国公爷,可让宫里伺候皇帝的人伺候,他还是没有那么心大。
所以平时也不使唤他们做什么,他们主动帮忙做些事,也不会刻意去阻止。
两帮人以前也是相互瞧起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后来经过了那件事,辽国来的一帮人收敛了许多,宋朝皇宫里的人也没有主动去惹事。
大羊出生之后,两边人也消停了不少,只是辽国来的人觉得牛啊羊啊是用来吃的,杨怀仁家里给自己个儿的孩子起什么大牛大羊的乳名,似乎有点难听。
杨怀仁也不跟他们废话,甩下一句“我们汉人就喜欢给孩子起小动物的乳名,用你管啊”,这才堵了他们的嘴。
杨怀仁有时候觉得很可笑,这世上的事情,真的是看人下菜碟,对大宋皇宫里来的人,你尊敬他,他也尊敬你,大家礼尚往来,客客气气的和睦共处也挺好。
可对辽国来的人,就不能用礼尚往来的这一套了,他们不吃敬,你越是敬着他们,他们越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好像高人一等似的,反而愈加嚣张跋扈。
到杨怀仁耐性搞没了,开始对他们连吓唬带动不动的骂娘了,他们反倒老实了,你说事情怪不怪?
杨怀仁心里也笑骂,的都是一帮不知好歹、欠打的家伙,你善良,他们并不会觉得你是好人,你凶,反倒让他们敬着你了。
大概是民族文化里的不同吧,宋人讲究仁孝礼义,越是彬彬有礼越是受人尊敬。
契丹人不同,他们不管什么礼仪,只认最单纯原始的力量,你越是强大凶悍粗鲁无礼,他们才怕你,你要是跟他们讲礼仪,他们说不定背地里当你是个怂货呢。
契丹人老实了,杨怀仁也轻松了不少,也省的看见他们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像上去揍人。
大羊两个多月大了,这时候的孩子是一天一个样,杨怀仁自然也天天都会往鬼姐的院子里跑。
后来杨怀仁察觉到契丹人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搞得他云山雾罩的,还寻思着是不是最近对他们骂的少了,他们皮又痒痒了啊?
事情跟鬼姐一说,鬼姐就乐了,“官人,你知道你现在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吗?”
杨怀仁还真被问住了,这帮契丹来的仆子女使的,肯定不会把耶律跋窝台赐封给他的南方王当回事,当主子看那是不可能了。
鬼姐作为公主,他们自然是当主子看的,可杨怀仁作为驸马,好似只是公主家里的附属品一般,上门女婿没有地位被人瞧不起,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
只是杨怀仁很纳闷,他虽然是驸马,可绝不是倒插门的女婿,明明是公主嫁到了大宋来的,他跟赘婿二字也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
把他当敌人?那倒不至于,他们见了杨怀仁,也是该见礼的见礼,该伺候的伺候的。
杨怀仁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这帮人看他的眼神中的怪异究竟是什么原因。
鬼姐轻轻拍了拍包在襁褓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羊,给杨怀仁使了个眼色。
杨怀仁瞅瞅大羊,再瞅瞅笑眯眯的鬼姐,可惜还是没想明白。
鬼姐笑问,“官人,你真的想知道吗?”
杨怀仁点头,鬼姐又问,“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更不能出去打骂他们。”
杨怀仁叹气,“我生哪门子气,他们虽说有时候是不大懂礼仪,可我也没理由去打骂他们的,你尽管说好了。”
鬼姐往杨怀仁耳朵便凑了凑,笑着悄声道,“他们是把你当贼看呢!”
杨怀仁愣了一下,虎地一下反问道,“你说什么?他们把我当贼看?开的什么玩笑?这可是我家,没把他们当贼看就给了他们很大的脸了,还敢把老子当贼看?”
鬼姐笑着摇头,又给杨怀仁示意了一下大羊。
杨怀仁倒吸一口气,忽然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在这帮人眼里,大羊是他们辽国安国公主的孩子,将来在辽国那是必定要大富大贵的。
可惜现在孩子又留在大宋,在杨怀仁家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们心里说不定杨怀仁就是个负责让安国公主能怀孕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现在孩子出生了,他们时刻守着公主和孩子,又时刻提防着杨怀仁,好似杨怀仁随时都准备偷偷把孩子偷走了不还给他们一般。
想到这里杨怀仁就气坏了,指着窗外开口大骂道,“你姥姥的,老子看自己的儿子还得被你们盯着防着,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第1673章 暗中密谋
杨怀仁一句话骂完,便隐约看见从窗户里照进来的光线都明亮了一些,看来这是窗外有人在偷听啊。
“瞧瞧,这帮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偷听主子讲话,这你能忍?”
鬼姐微微笑了笑,“这有什么?官人这都算是轻的,如果我告诉你我奶孩子的时候她们都瞅着,好像我的奶有毒似的,官人会怎么想?”
杨怀仁一脸难以置信,“这……这是真的?的她们这是什么意思?作死吗?”
“是啊,”鬼姐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这也就是在宋朝,要是在大辽,她们敢吗?看我不抽了她们的筋,扒了她们的皮!”
杨怀仁咂摸着鬼姐说这些话的味道,忽然笑了,有些事,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转念一想,本来是他需要一些安慰的,现在不得不忙着去安慰鬼姐。
“你在屋子里憋得时候太久了,这对你身体和心情都不好,不如改天天色好的时候,官人带你出去走走,就咱们俩。”
杨怀仁还算是懂女人的,特别是刚刚生完孩子不就的女人,从怀胎十月到生完孩子坐月子,绝大部分时间都把活动范围局限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
时间长了,人的心里难免会烦躁,现在孩子都两个月大了,当娘的也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走出门去,不管去哪儿,只是散散心,心情能变好许多。
不管鬼姐现在是产前还是产后抑郁,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看看街面上的生人,才能让她感到生活的独立和心情的畅快。
……
夜里,东院一座偏僻的小房间里,三个契丹女子凑在一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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