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小生子忙道,“也是,还是爷爷想的周到。那咱们今夜就动手?不知何存葆那边……”
赵献球摆摆手,“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今儿下午爷爷就派人给他说了,有几个绿林里的盗匪被禁军赶的没处去,只得藏进了扬州城里来,要他早做准备。
他本来就听爷爷的吩咐,加上这次爷爷告诉他这帮贼匪带了原来山寨里不少的宝贝在身上,事成之后分一半给他,还怕何存葆不夹着尾巴赶紧来?
待会儿再差人去说寻见了盗匪的藏身所在,要他立即带兵进城拿人便是,各种细节不用告诉他知道,到时候他带兵围了吐翠楼,就算知道里边是杨怀仁,他也回不了头了。
至于朱润卿那边,自然也会派个人过去告知他一声,也用这个借口,他听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一定会立即赶到现场的。
等宰了杨怀仁之后,咱们便把朱润卿扣起来,把罪名往他头上一扣,交到禁军那里去,至于他死的多么惨,就不是咱们能管的事情了。”
小生子忙拍了一番赵献球的马屁,心中却想着赵献球以为今夜是杨怀仁的死期,却如何也想不到其实是他的死期,脸上露出来的笑显得很有深意。
二人又盘算了一番,便做好了准备,只等入夜之后见机行事。
……
夕阳西沉,本来落日余晖景色正好,却忽然从北边飘来了一团乌云,遮住了夕阳美景。
何存葆平日里都呆在扬州城内的指挥使府里的,今日得了赵献球的吩咐,才带了几个亲随去了城外厢军驻地。
扬州军说是有三千人的编制,实际上只有不到两千人的人数,超过一千人的虚额都是让他们这帮当官的吃朝廷空饷的。
这种事在整个大宋很常见,这年头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去赚钱养家过好日子去了,日子过的不济的人,或者是犯了事被发配的,才会被募集入伍来当厢军。
所以全国各地的厢军,是绝没有编满了员额的情况的,当官的不吃空饷,又如何发家致富?
厢军名义上有维护地方治安,剿灭山贼路匪的责任,但实际上这种事他们是不做的。
偶尔瞒不过去,也只好在百姓面前做做样子,带着人马进山咋咋呼呼一番再回来,就算是交了差了,至于山贼长什么样,他们是没机会见的。
何存葆这位指挥使大人,实际上就是扬州厢军的大将军,论官职是和扬州知府平级的,但大宋崇文抑武,武职官员自然要矮上一等。
扬州城里各个衙门,漕运衙门里无疑是油水最多的,扬州府衙门也不少,只不过朱润卿这个傻子不会钻营,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罢了。
可到了他指挥使衙门这里,油水就没多少了,所以平时何大人的那点灰色收入,除了那点空饷之外,主要还是从漕运衙门赵献球这里来的。
赵献球吩咐他办事,何大人也从来都积极配合,因为他知道,每次帮赵献球做了事,他都有一笔不菲的好处的。
今日赵献球派人告诉他说有一拨被禁军攻破了山寨,偷偷带着一身财宝偷出来的贼匪潜进了扬州城里,他便知道这是一笔大买卖了。
这年头山贼也是很有钱的,他们买卖无本万利,自然是个个肥的流油,也幸亏禁军来了江南扫了他们的山寨,要不然也不会有他们带了财宝下山躲到扬州城里来避难。
赵献球给他这么件美差,何存葆自然非常认真对待,特别是赵献球答应他剿了这几个进城的山贼之后好处给他一半,他又有了功劳又有了钱财的好处,便更是积极了。
何大人早早来到城外厢军营寨,便立即点齐了三百厢军中的精锐,只等赵献球摸到了贼匪的藏匿之地,他们便进城捉贼。
何存葆看来,这帮贼匪一定是非常强悍的,但好在他们人数少,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想跑也不认得城内街巷,用三百精锐厢军拿几个进了城的山贼,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帐外将士们原地待命,何大人则领了几个心腹参将在账内吃喝,这种酒局平日里也常有,只不过这次何存葆刻意吩咐众人不要吃酒,等今日之事办妥了,来日他宴请众将尉进城去黄金楼吃酒。
他手下将尉也听出来这次是漕运衙门的赵公公给了何大人的美差,自然不敢怠慢。
第1367章 计中计(下)
正当天空擦黑之时,帐外来了漕运衙门的报信人,何存葆听说赵献球的人已经查探到了这帮贼匪如今藏匿在吐翠楼,难掩心中大喜。
他立即起身喝道,“众将听令,今日跟本官进城擒贼,望诸位都奋勇杀贼,事后本官重重有赏!”
众将齐声应和,“定不负大人期望!”
片刻工夫之后,何存葆和几位副将参将骑着马在前,后边三百名厢军将士尾随着从营地大门鱼贯而出,直奔扬州城西门而去。
营寨门外过路的百姓们见忽然跑出来那么多军士,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惊恐地让出道路闪在一边,同时跟身旁的人议论起来。
可没等他们议论出个所以然来,一刻钟的工夫之后,忽然从另一条路上又来了一批更加威猛的将士,把厢军营地围了个结结实实。
带头的一员大将不理营门口门卫阻拦,带兵跃马冲进厢军营地,站在大帐前的空地上高举手中流星锤大喝一声,“尔等听令!
吾乃禁军龙武卫将军黄大银,奉钦差大人之命前来扬州厢军点算人数,尔等速速出帐列队,但有不从或故意延误者,军法伺候!”
留在营寨中的厢军顿时慌乱起来,一个留守的厢军副将跳出来,见黄大银人生的有点其貌不扬,便心存轻视。
他先稳住手下厢军将士叫他们不要慌乱,然后才转回头来轻笑道,“我们是厢军,你们是禁军,说来咱们可不是一个体制内的军队。
你们禁军虽然牛比哄哄,可好像也管不到我们厢军头上来吧?这位将军带兵冲突厢军营寨,恐怕也太无礼了吧?”
黄大银蔑视的一笑,手里马鞭快速的抽了出去,正好抽在那说话厢军将领脸上,立即抽出一道血印子来。
“你……你敢打我?!”
厢军副将还要不服气,却见从骑马的禁军将军身后窜出一队弓弩手来,站成了一排列阵以待,把箭头瞄准了他。
“曹你码的,老子不信你敢动我,我表叔是……”
话没说完,黄大银马鞭轻轻一挥,便有一个弩手放出了弩箭,总共也就几步的距离,那支弩箭正中厢军副将眉心,大半支弩箭都射进了这小子脑袋里。
众人也没听明白这小子的表叔是什么来头,他便僵直了身子仰面倒了下去。
黄大银又说了一遍,“吾乃禁军龙武卫将军黄大银,风钦差大人之命前来扬州厢军点算人数,尔等速速列队,但有不从或故意延误者,军法伺候!
方才这人无视本将,蔑视钦差大人命令,论罪当诛,可还有人不服的?可以站出来说与本将军知道!”
厢军都一帮混子,哪里见过此等狠人?那可是一位厢军副将啊,禁军将军说宰就给宰了,宰完了还跟没事人一样,这得有多可怕?
营寨中本来懒懒散散的一帮厢军立即出帐列队,好一会儿工夫歪歪扭扭站好了。
有几个大概是何存葆留在营寨中的心腹之人,看见来人是禁军的时候心知大事不好,趁着厢军将士乱哄哄列队的时候,试图翻墙逃出去报信。
不料他们刚翻上墙头,墙外早有包围的禁军将士,或用手弩直接射回去,或直接那长枪把他们从墙头刺落了下来。
以此同时,另一边,扬州东城外,漕运码头不远处的漕军大营,同样出现了一队禁军将士,眨眼功夫便控制了整个营寨……
赵献球和小生子躲在吐翠楼几十步外的一家茶楼的二楼,边喝着茶边向吐翠楼这边望了过来。
吐翠楼还是像往常一样,天黑下来的时候,便打开门做生意,鸨母和龟公站在门前怪叫着招揽客人,楼里轻歌细曲,鸾舞莺歌。
忽然间从西边大路上来了一批人马,驱赶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快便走到了吐翠楼门外。
鸨母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忙陪着笑上前给何存葆见礼,“哎呀呀,原来是何大人啊,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带了这么多痴汉来咱们吐翠楼啊,要是一下这么多人,楼上的姐儿们可是伺候不过来的吆……”
何存葆跳下马来,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口中大骂着,“吐翠楼内藏匿了江洋大盗,一半人把吐翠楼给围了,不得放过任何人进出,另一半人跟本官进去抓人!”
几个龟公赶忙上去把满嘴吐血的鸨母扶了起来,鸨母忙解释,“何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吐翠楼里什么时候藏匿了江洋大盗了?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啊?!”
何存葆鄙夷地一笑,给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几个军汉便冲上来,对着鸨母和几个龟公“啪啪”抽起来大嘴巴,嘴里还叫骂道,“让你们藏匿江洋大盗!”
好多本来来二十四桥这边狂窑子喝花酒的人们也不去青楼了,围到了吐翠楼这里来看这场难得的热闹,议论着说厢军这么大阵仗进城,看来这个江洋大盗够名头很大啊。
有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分析说,“最近禁军来江南四处剿匪,倒是有可能把那些山贼盗匪的赶得四处逃窜,进了城里来躲到吐翠楼里逍遥快活。”
有个年轻短衣汉子笑道,“这不胡说嘛,那些山贼盗匪的要逃跑,也是向南跑,怎么会留在扬州城这么繁华的地方?
扬州城外有那么多禁军,还有本地的厢军漕军,扬州府衙里还有上百精干的捕快,这帮山贼有这么大的胆子进城?”
书生笑道,“你个粗汉,什么都不懂,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有人都以为这帮山贼盗匪的被围剿驱赶之下会往南边逃窜,但他们却偏不,偏偏进了扬州城里来,就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不敢进城,所以他们进了城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也是最全的!”
旁边几个人倒是很赞成书生的观点,毕竟一个粗汉和一个书生,自然是人家读书人见多识广。
这会儿工夫,吐翠楼里边可是闹翻了天,喝骂声,尖叫声,翻箱倒柜的打砸声混合在一起,听得外头人都觉得十分热闹,好多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边瞧了过来……
第1368章 何大人剿匪
吐翠楼里立即被厢军将士闹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甚至还有几个脱了裤子正准备单刀直入的汉子被吓得枪软刀弯,露着大白屁股被赶了出来,惹得围观吃瓜群众一阵哄笑。
小兵不时的回来向何大人汇报,何存葆也想到了前楼上可能搜不到的,便大喝道,“继续搜,前边没人便去后院里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贼匪给抓出来!”
果然,一会儿小兵又出来汇报,说后院一个单独的小院里戒备森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住在里边。
何存葆脸上露出了笑意,“什么重要的人?逛窑子还这么谨慎的,除了贼匪还能有谁?来人啊!把那小院给本官围了!”
说罢何大人也亲自走了进了吐翠楼,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些贼匪们带了多少金银财宝。
可到了后院一看,小院院门紧闭,里边有个汉子喊着,“尔等好大的胆子,可知院里住的是谁?”
何存葆笑道,“老子管你是谁?在你家山寨里你风光无限,到了这扬州城里,就是老子说了算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老子手里逃脱。
本官劝你们还是早早束手就擒的好,不然一会儿刀剑无眼,赔了你们的狗命!”
门里边又传来一个声音,“何大人好大的口气,钦差大人北方王正在园中休憩,你带兵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何存葆楞了一下,心说什么玩意?钦差大人在吐翠楼里?那怎么可能?杨怀仁不是去了苏州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扬州了?
他心里不信,可又不敢太过鲁莽,回想起整件事情来,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如果真是有几个带了财宝的贼匪进了扬州城,为什么赵献球不自己带漕运衙门麾下的漕运来剿,偏偏把这么块肥肉给了他呢?
何存葆越想越是奇怪,联想到最近扬州城里的一些琐事来,似乎渐渐明白这么回事了。
禁军将领前两天排着队去漕运衙门里喝茶,事情做的张扬,自然会被何大人听到耳朵里,他也想到了是这帮禁军们来了江南,必然要从赵献球那里的点好处了。
不过这种事常见,别说钦差和禁军了,就是随便朝廷派来个什么人,赵献球这里迎来送往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之后赵献球便说有一伙子贼匪进了扬州城了,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小院里人说院里住着的是杨怀仁,如果是真的的话,三件事联系到一起,何存葆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赵献球这是坑了他了。
他心中大骂这帮无根之人忒不是东西,把他当做肉鸡往火口上架,但转念一想,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想回头也回不了了,总不能这边得罪了王爷,那边又得罪了赵献球。
何存葆是个没有主意的,此时此刻仍旧做不了决断了,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副将凑上来在他耳边偷偷说道,“何大人,这事很简单,现在停手,也落不下好了,但如果蒙着头做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何存葆立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他心中虽然恨赵献球不是东西,可如果此时停手,杨怀仁会饶了他吗?
就算不要了他的命,恐怕他头顶的乌纱也肯定保不住了,当了半辈子官,忽然成了草民,他以前嚣张跋扈的时候得罪的那些官员和百姓们会怎么对他?
结果肯定比让他死了还难受,所以只能继续干下去,只是这会儿让他立即下决心,他还真缺少点胆色……
少时之前,朱润卿的官轿也出现在吐翠楼门前的大街上,赵献球看到之后,便看了一眼小生子公公,“现在到你出场了,告诉何存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回头脖子上少不了挨一刀,继续跟着咱家走,自然会安排别人给他顶包!”
小生子点点头,立即转身蹭蹭蹭跑下楼,赶在朱润卿和几个捕快赶到之前,跑进了吐翠楼。
何存葆见小生子来了,有点埋怨道,“你看你爷爷干的好事,把本官可害惨了!”
小生子自然知道一切都是赵献球的算计,而且其中不少细节都是他给出的主意,所以把赵献球说的那些利害跟何存葆一说,又给他示意了一下刚从沿街的正门走进来的扬州知府朱润卿。
何存葆看见朱润卿带着人走进来,这才明白赵献球的心意,既然有人替他定罪,他便下了决心。
他硬着头皮对院子里喊道,“放你码的狗屁,还什么钦差大人在此休憩,骗谁呢?当老子是三岁娃娃吗?
王爷如今身在苏州,你们就是一拨乱贼,胆敢冒充王爷再次招摇撞骗,待会儿让你们死无全尸!”
接着他对手下将士挥了挥手,众将士便把小院围了起来,还没等他们攻门,不知从哪里向小院子里射出来几支羽箭,立即听见院子里惨叫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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