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萧撒弼没听明白,但知道杨怀仁这句话表明他根本就不怕他,于是阴着眼威胁道,“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他对身后侍卫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朕把杨怀仁和耶律跋窝台等人拿下,今日朕登基大宝,就用这几个不开眼的的人头来祭天!”
可他话一说完,却不见有人动弹,萧撒弼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扭头斥道,“为何听了朕的旨意,你们还不速速动手?!”
萧达布合慌张地指了指北面,示意萧撒弼赶紧去看。
萧撒弼心中疑惑,再回身看向了北面。这一看不要紧,他整个人立即要原地爆炸了一般,天灵盖差点从脑袋瓜子上弹飞出去。
远远望去,北面的兵马已经冲入了营地,向广场冲奔过来。但……排头的几个骑士手中所挥舞的,并不是小鹰军的旗帜,而是南院精锐狼军的大旗!
这特码怎么回事?!
萧撒弼心中大骂,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前他计划周详,早已暗中通知了麾下小鹰军将领,昨夜便动身,一半人马截住大鹰军来营地救援的道路,另一半人马则偷偷向捺钵节营地的方向进军,然后悄无声息的躲藏在营地东北方向二十里外的一片密林当中。
等萧撒弼这边成事之后,便以号角为令,命事先藏匿的人马立即杀至营地,挟持朝中众臣,威逼利诱他们拥护萧撒弼继位为帝。
但萧撒弼万万没想到,来的怎么是耶律跋窝台的狼军?!
第1138章 下毒的真相(十九)
不光是萧撒弼,所有人抬头看见冲杀进营地的人举着狼头大旗,也都大惑不解。
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麾下大约有两三万的精锐将士,以狼头为标志,号称狼军。
这次耶律跋窝台进京,他手下最精锐的狼军因为不能进入中京百里范围之内,便驻扎在越二百里外的一处地势平坦之处。
但如今的营地,在中京城西面约百里的草原上,这么算的话,就算狼军知道了萧撒弼弑君夺位的阴谋前来救援,要奔袭的距离绝对超过二百里,就算马不停蹄,最少也需要整个一白天的时间来赶路。
但事情也才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狼军便出现在营地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群臣们也管不了这么许多了,只要不是萧撒弼的人人马杀进来,他们就已经如蒙大赦一般开心了,看着举着狼头大旗的将士们,他们跟看见了亲人一般的激动。
杨怀仁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些什么。
史孝忠看着冲过来的狼军将士,同时又瞧见杨怀仁的笑容,心中十分好奇,便小声问道,“驸马……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杨怀仁淡淡地答道,“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碰巧猜到了而已。”
史孝忠惊魂未定之中,也未想明白杨怀仁话中意味,他又长叹了一声,“天佑大辽啊……”
萧撒弼和他的党羽们这下傻眼了,特别是萧撒弼,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脑袋里忽然间乱成了一锅浆糊。
萧达布合心知刚才他老爹装了半天逼,都自称是“朕”了,可忽然间冲进来成千上万的人马,却不是来帮助他装逼的,而是一个个撸起了袖子准备好扇他的丑脸的。
若是一人一巴掌扇下来,估计萧撒弼的结局都不是变成猪头那么简单了,小命都可能随时不保。
眼看着狼军将士冲到了营地中间的广场地带,耶律跋窝台站出来对领头的一个将军下令道,“给本王把萧撒弼这个弑君造反的狗贼拿下!”
将军大声应了一声,接着招呼了手下将士,挽弓拉弦,瞄准了萧撒弼和他身后的一众党羽。
萧撒弼犹在发呆,将军大喝一声,“谋反狗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萧撒弼黑着脸对耶律跋窝台问道,“你早有准备?”
耶律跋窝台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充满自信地说道,“投降吧,你没有抵抗的资本。”
“朕绝不会投降!”
萧撒弼又发起狂来,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佩刀。
狼军将士毫不犹豫地向他射出了羽箭,萧撒弼手握在刀柄上,刀只拔了一半,几十只箭几乎同时射在他身上,立即变成了个箭猪。
即便这样,萧撒弼还没有立即倒下,而是恶狠狠地盯着耶律跋窝台的双眼,口中汩汩留着鲜血,双眼似是要射出火来。
这一刻,他愤怒,悲伤,绝望,却心有不甘,但一切都结束了,野心和美梦,也在一刹那里化作了灰烬,随风吹散,一丝不剩。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他高大的身躯才轰然倒地,生命忽然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但他血红的双眼,却不肯闭上,仍旧直勾勾地盯着耶律跋窝台。
见萧撒弼已经倒下,耶律跋窝台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下,接着板起脸来,厉声斥道,“贼酋已死,剩下的谋反党羽,一律捉拿,交刑部论罪,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萧达布合见父亲已死,悲痛欲绝,但他并没有要投降的意思,而是学他父亲萧撒弼一样,忽然拔出了佩刀,嘴里大叫着“耶律跋窝台我要杀了你为父报仇”,向耶律跋窝台冲杀过来。
但他哪里有狼军的弓箭快?只不过奔起来几步,近百名狼军弓箭手又是一轮齐射,萧达布合也变成了箭猪,立即倒地不起。
其余党羽大多数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而少数负隅顽抗之辈,则被狼军射死或者刺死,营地广场中瞬时血流成河。
面对这样的杀戮,杨怀仁真的不忍心看,被杀的很多人其实根本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们跟着萧撒弼造反,也不过是忠于主人罢了,他们是坏人吗?还真不好说。
同样的,耶律跋窝台和他的部下就一定是好人吗?那肯定也不是,起码在杨怀仁心里,萧撒弼和耶律跋窝台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只是一个人太自负,而另一个则更有心机。
其实杨怀仁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比如给耶律洪基的下毒的人,真不一定就是萧撒弼。
也许他也有下毒的计划,但已经被耶律跋窝台识破了,然后再用更精妙的下毒手段毒死耶律洪基,把罪名推到萧撒弼身上了而已。
他们同样有野心,只不过耶律跋窝台用了一种更巧妙的方式和计谋,得到了最后的胜利罢了。
当然,在这一刻,杨怀仁还不至于傻到当面揭穿了耶律跋窝台,而且他具体怎么实施的这么一个巧妙的计划,杨怀仁好没有搞清楚细节。
更何况眼下的局势,对杨怀仁是有利的,一来他达到了他此行出使辽国的目的,二来即便耶律跋窝台掌权,对大宋的好处,起码比萧撒弼继位为帝来的更好。
辽国的群臣看着这场屠杀,却高兴的欢呼起来。
他们确实应该欢呼,因为萧撒弼的造反阴谋被击碎了,他们的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现在依然活着,是该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
只是看着两个时辰之前还是同僚的人,这一刻里已经被砍杀的血肉模糊,他们竟然有心庆祝,真是让人搞不懂人类行为和思维模式,为什么这么残忍。
天空依然是湛蓝的,云依然是洁白的,只是草地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大片鲜血,还有被砍杀的没了人形的躯体,在这样的景色里显得格格不入。
杨怀仁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扭过头去不去看。
鬼姐似乎很懂他的心意,小鸟依人般的挽着杨怀仁的臂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杨怀仁低头去看她美丽的容颜,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她了……
第1139章 下毒的真相(二十)
一场屠杀持续了好久,上百名萧撒弼的党羽被杀。
屠杀结束,耶律跋窝台立即吩咐狼军将士清扫场地,收殓遗体。破碎不堪的遗体很快被收拾干净,但草地上的鲜血,却依然留在那里。
安国公主进场时走过的那条花瓣铺就的甬道,在鲜血的染污下,反而更加显眼了,让杨怀仁不得不感叹,美丽和残忍,也许只在一念之间。
众臣纷纷过来想耶律跋窝台表示了感激之情,称赞他是国之栋梁,有他在,大辽才没有经历一场劫难。
耶律跋窝台倒是很谦虚,只说大家过奖了,他作为南院大王,在国之为难时刻挺身而出,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
可他越是这么说,越是显得耶律延禧废物了。
耶律洪基中毒之时,耶律延禧表现的很暴躁,口口声声要找萧撒弼报仇,倒也显示了一个男人的血性。
可惜当萧撒弼发号施令,眼看着大军压境之时,耶律延禧却突然软了,不但血性全无,竟然还向萧撒弼这个造反狗贼卑躬屈膝,跪地求饶,一下丢掉了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皇族的尊严。
如今萧撒弼父子被就地正法,群臣竟没有一个搭理耶律延禧的,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倒是耶律跋窝台走到耶律延禧身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关切地问道,“皇太孙殿下没事吧?”
耶律延禧自知丢尽了颜面,不知该如何面对群臣鄙夷的目光,只是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表示他没事。
史孝忠也彻底对耶律延禧失望了,把耶律跋窝台拉回来,开口赞道,“南院大王扶大辽之将倾,实乃国之幸也。
只是老夫还是没搞明白,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赶来的将士为何是南院大王麾下的狼军勇士,却不是萧撒弼的反军呢?”
耶律跋窝台似是早有准备,缓缓解释道,“事到如今,本王有些事情,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其实前几日里,陛下便得到情报,说今日捺钵节之上,萧撒弼这个狗贼会起兵造反。”
众人惊呼一声,小声议论起来。
“陛下竟事先知道了?”
“那陛下又是为何还中了毒呢?”
史孝忠抬手示意众人先不要鼓噪,“诸位莫急,听南院大王慢慢说。”
耶律跋窝台继续道,“是的,陛下提前知道萧撒弼有可能会起事。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为了不打草惊蛇,陛下便想了一招将计就计的计策。
陛下探知萧撒弼可能会用下毒的方式来毒杀他,事前便交代本王,做好万全的准备,假意让萧撒弼认为他已经成功在酒中下毒。
但陛下提前秘密命人换了本来要饮的酒,换做了新的酒。”
说到这里,某位大臣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开口问道,“陛下刚才喝的,确实是北山羊羔酿啊。”
耶律跋窝台解释道,“是北山羊羔酿不错,但诸位有没有发现,同样是北山羊羔酿,味道却略微有点不同?”
史孝忠恍然大悟,“老夫说呢,怎么今日所饮的羊羔酿,特别的醇香,是不是刚才所饮的羊羔酿,并不是今年新进贡的那一批,而是陈年的老酒?”
耶律跋窝台冲史孝忠抱了抱拳,“史大人果然聪明。陛下这次召开捺钵盛会,确实吩咐人准备了两批北山羊羔酿。
一批是年初新进贡来的,一批是往年的陈酿。这两批羊羔酿同时存放在膳房的帐篷之内,但却暗中命贴身的内侍,把新酒放在明处,老酒放在暗处。
直到今日选酒之前,才偷偷命贴身的内侍把老酒摆出来,让其他内侍选了一坛盛上来的。
所以即便昨夜有人真的在新酒的酒坛中下毒,陛下也早有准备。只不过……”
耶律跋窝台忽然一脸的有赏,叹了口气,“唉……想不到陛下有了如此的准备,却还是没有防住萧撒弼这个狗贼的阴谋。”
众人也唏嘘感叹,为耶律洪基的中毒身亡感到惋惜。
耶律跋窝台继续说道,“这件事本来公主是不知情的,但谁也没想到昨夜萧达勒徽潜入膳房的帐篷下毒之时,恰巧被公主瞧见。
所以才有了公主敬酒之时,脱口而出酒中有毒的事情。当时本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深怕萧撒弼知道陛下提前洞悉了他的阴谋,行狗急跳墙之举。
好在第一杯酒中并没有毒,陛下也一笑了之。
陛下本来的计划,是准备在饮下第二杯酒时,佯装中毒,然后引萧撒弼站出来起事,只要证明了他的造反意图,陛下便可以站出来,以雷霆之势击碎萧撒弼的造反阴谋。”
史孝忠忽然惊道,“果然是这样,咱们用羊试毒之时,老夫就想到了这一点,觉得陛下中毒是假,如此佯装,便是为了吸引造反之人当场现行,好有充足的证据治他的谋反之罪。”
耶律跋窝台应和道,“史大人精明,能看透这一点,果然是聪明绝顶。只可惜,陛下还是没算到,萧撒弼的计谋里,毒并不是下在了酒里,而是如驸马推理的,毒是下在了酒碗之中。
所以当陛下中毒之时,本王也以为一切都在按照陛下的预想进行,只要萧撒弼这时候站出来声明造反,便可以命宿卫军将其拿下。
但一切都太奇怪了,本王也没想到陛下是真的中了毒,一直在逼迫萧撒弼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犹自以为陛下安然无恙。
萧撒弼毒害陛下的阴谋,还是阴差阳错的得逞了,陛下的死讯从金帐传出来之时,本王也慌了神。
而萧撒弼知道奸计得逞,便不再隐蔽他的谋反意图,立即命人吹号召集他事先埋伏在营地外的人马造反起事。
好在陛下的计划里对此有所防范,一是提前命大鹰军暗中戒备,在萧撒弼的第一批埋伏的万余人马暗中出营之时,并没有阻拦,而是在他们离营之后,立即控制了剩余的大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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