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第237章

作者:呼啦圈大神

想象一下那些平日里自诩清高的才子们,还有扮作了才子的大豪客或者纨绔富二代们,带着色眯眯的表情,叫嚣着自己的出价,去竞拍一个处子的初夜,那场面难免有些不堪入目。

再一想他为了达成王老七提出的条件,待会儿自己也要参与进去,又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好色是一码事,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没什么好羞愧的,但是滥色,就是另一码事了。

杨怀仁看着舞台上摆着的几样家具和器物,疑惑地给王老七指了指。

王老七讪讪地笑了笑,好似有些嘲笑像杨怀仁这样的书生模样之人,不知道是真单纯,还是假清高。

红儿此时开口了,“那面糊了大红纸的屏风,是供一会儿中了魁首的宾客,拿沾了金漆的毛笔写字用的。”

“写字?”

“对,写字。用金漆在屏风上写一个‘彩’字,寓意‘红上画金’,表示他给飒儿妹妹添了头彩。

只是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要用了力气,让那最后的一点戳破了红纸,寓意‘破彩’,也就是‘破红’之意。”

“哦……”

杨怀仁听罢有些不自在,心道原来古人一点也含蓄啊,事情搞的这么直白反而觉得是一种情趣,思想还真是开放。

“那几案上放的那块绸布手绢,还有那副衣架,摆上来又是何意?”

红儿抿嘴一笑,“公子看错了,那不是一块绸布的手绢,那是……飒儿妹妹的贴身肚兜……

咳咳……开红破彩之后嘛,自然要行挂衣之礼。挂衣之礼其实民间成亲仪式里,也有类似的程序。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个变成女人的过程,也是自有礼数的。俗话说的‘上床挂衣,下床盘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杨怀仁这才想起来,自己成亲的时候,也是有过这样的过程的,只不过当时自己不清楚这是一种必要的礼仪程序,只是当做顺手帮新娘子做的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

这种烟花风月之地,讲究的礼数,还真是一点不比其他地方少,飒儿小姐儿这一次的开红挂衣之礼搞的这么场面浩大,确实也让她身价倍增。

王老七要为红儿小姐儿赎身,这个杨怀仁十分理解。可是他还要为另一位听雨楼的头牌小姐儿赎身,就让他不太懂了。

最根本的一个道理,他说着些话的时候,红儿就在他怀里,他就不怕红儿听说他一下要赎买两个女子的卖身契,就不会难堪,就不会吃醋吗?

不过既然答应了王老七,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好了,就算他要一次纳两房妻妾,也不是杨怀仁能管的事情,那是人家王老七的自由。

兰若心既为开红挂衣的礼仪感到双颊发红,也同时为红儿小姐在如此的情况之下还能处变不惊,把事情娓娓道来感到不忿。

这时,台上妈妈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位客官们,请喊出你们的开红挂衣之资吧!”

第576章 年少多金

有人说年少多金不是好事,年轻人太多钱,一是容易变坏,二是容易失去奋斗的动力。

当然,自己赚的钱嘛,不在此列。

杨怀仁以前是赚钱的时候感到很有满足感,如今花钱如流水,是另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

建设学院,将来几十万贯都是要花出去的,眼下买个头彩,这点钱不算啥。

竞拍一开始,似乎就进入了白热化。不少公子哥模样的人,悠闲地坐在位子上,右手轻轻一扬,便喊出个价格来。

“我出三十两!”

“我出三十五两!”

“我出……”

台上的妈妈听了他们报了价格,便笑眯眯地大声点着出价人的名字,然后重复了一遍价格,而飒儿小姐儿也乖巧地对着当下出价最高的那位公子点头笑笑,以示赞赏。

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当前出到的价格,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这些喊价的公子哥们,也不是今晚的正主,只不过是凑凑热闹,铺垫和烘托一下气氛而已。

回到那个青楼分层次的问题,很多时候,青楼的档次,也就觉得了这个青楼里小姐儿们的质素和价值。

若是在东京城里排得上前几号的大青楼,人家的花魁小姐儿也举行类似的仪式,有人为她们一掷千金,也并不罕见。

这样的奢靡传了出去,自然会被听到这件事的百姓们骂做败家,但是与此同时,这种千金一掷只为红颜的故事,也往往会传为佳话。

对于有钱人来说,花钱买东西是不看东西的真正价值的,他买回来的,其实就是一乐,或者是一时的好面子而已。

听雨楼这样的档次,自然没法跟那些早已扬名立万的青楼相比,妈妈是有经验的,飒儿小姐儿的质素,应该能拍出个什么样的价格,她自然心中有数。

从最近的行情来看,飒儿的开红挂衣若是拍出个二百两的价钱来,是绝没有问题的,拍到三百两以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开始那些还出价几十两银子的人,大都是些托儿,正主一开始不会出手,而是先让自己的托儿先行一点一点的出价,把气氛托起来。

等到众人出价不那么热烈的时候,正主突然跳出来喊上一个别人都望尘莫及的价格,自然要收获更多的面子。

王老七是见识过这样的事情的,杨怀仁虽然第一次正式来青楼,可这样的操作,他自然也略知一二。

倒是兰若心见一开拍形势就如此激烈,却要忙着替杨怀仁出价,好似生怕飒儿被人硬抢了去做山寨夫人一般。

杨怀仁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价是一定要喊的,只不过还不到时候,先看完了戏再说。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大堂中的几个台位上的人,以他的眼光看,有那么两桌上的人喊价喊得最欢,而那两桌上,分别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却沉稳的不动声色的公子哥。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真正能竞争到最后的那些年少多金的正主了,他们越是不动声色,才越是显得他们胸有成竹。

那些跳出来喊价的,一个比一个喊的声音响,却很明显的能看出来他们是随着正主的脸色办事的。

即便他们每一次大声的喊价,都要作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可惜每次喊完了价格却好拱拱手好像去贺喜正主的那个样子,出卖了他们当托儿的本质。

果不其然,等喊到一百两出头的时候,刚才那些喊价还很积极的托儿们,渐渐安静了下来,好似在等着请了他们来当托儿的正主,给他们新的指示。

台上的妈妈也看清了局势,最后的夺魁者,一定在这两位公子中间产生。

她脸上堆满了笑分别看了看两位公子,说道,“胡公子出价一百一十两,还有出价更高的吗?”

身穿白色缎子的公子先发话了,言语淡淡地,也不怎么高,“我出一百五十两。”

听了这个价格,先前出价更高的那位胡公子,也意识到了今晚他注定成了不了主角了,人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开口就把原先的价格提高了四十两。

这说明什么,人家那才是志在必得,你五两五两加价的,在人家眼里那都是小打小闹的,胡公子只好叹了口气,尴尬的朝白袍公子这边拱拱手,好似恭喜他即将中标。

妈妈一听这次加价一下就加了四十两,心中乐开了花,她知道真正的竞价,从这个出价起,才算刚刚开始。

“牛公子出价一百五十两!”

牛公子那一桌上,刚才还喊价喊得很激烈的几个狐朋狗友们欢呼了起来,同时也望向了旁边那一桌的一位红袍的公子。

红袍公子头也不歪,斜着眼不屑的看了那边牛公子一眼,手里折扇“啪啪”在面前桌案上敲了两下,忽然嘴角一扬,“我出一百五十一两。”

这样的竞拍,是没有规定每次加价的数额的,加四十两是加,加一两也是加,只不过红袍的公子虽然只加了一两,气势上反倒把加了四十两的白袍公子给压了下去。

白袍公子这边微微面露愠色,随即轻轻一笑,“刁兄好大方啊,只加了一两?可是囊中羞涩,加不动了呢?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出二百两罢!”

事到如此,杨怀仁反而不急着出价了,这场戏没刀光也没剑影,不过这样的对峙,比打打杀杀的一出戏还要好看。

从服饰上看,这两个人都是标准的年少多金的公子哥模样,他们年岁也都不大,约摸着二十来岁样子。

举止之间,貌似也是读过些书的,言语之间,总要卖弄些斯文。

而且他们两个应该是认识的,看来以往里就是喜欢相互争斗的,今日只不过把战场转移到了听雨楼里来。

杨怀仁心里憋着坏笑,他倒要看看今天这两位,到底是牛公子更牛,还是刁公子更吊。

刁公子并没有被牛公子的言语相激而变得恼怒,依旧一副我就是吊你咬我啊的表情,又用折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才慢慢说道,“那我就出二百零一两。”

第577章 黄雀捕螳螂,老鹰在背后(上)

二百两的价钱,已经达到妈妈的心理价位了,像飒儿这样质素的小姐儿,在她心里能有这样的价格就算是不错了。

飒儿善舞,可是在文采上,就没有什么突出之处了,单凭姿色,才子们对这样的不是很感冒,真正有钱的看不上,所以想得到的她的,大都是些好面子讲排场的富二代纨绔公子哥。

不过看两位公子的架势,竞争是绝不会在此时就停下来的,喊出来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这让妈妈心中暗暗狂喜起来。

牛公子这边板起了脸来,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似是看不过了,站起来指着刁公子那边骂道,“你们什么意思?每次就加一两,这不故意捣乱吗?”

刁公子这边的狐朋狗友们立即便站出来反驳,“谁家规定加价的时候不能只加一两?”

另一个也附和道,“对!加一两就比你出的价高。本来就是大家公平竞争,价高者得的事情,你有钱,可以继续加啊!

我们刁公子这么玩,任凭你怎么说,你若认为是捣乱,那就当做是捣乱好了,哼哼!”

第一公子又把话接了回来,“这就叫战略战术,你可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牛公子怎么出价,我们刁公子就是要多你一两,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牛公子这边反击道,“你们这是报复!前几日堂上先生考较作对,刁兄对不上来,输给了我们牛兄了,你们是要想今日在此找回些脸面来吗?

哈哈,怕是是到最后,丢脸的还是你们!”

有意思,杨怀仁笑得很欢快,闹半天这帮小子们还是学子呢,课堂上先生考较做对子,刁公子输给了牛公子,今天是要在这里找回场子来了,哈哈,有意思。

兰若心弄明白怎么回事,轻轻地笑骂了一句,“都是些书呆子。”

红儿适时的插了一嘴,“这两位公子,都是国子监的监生,家里都是做官的,自然也不差银两的,今日恐怕妈妈要得意了,飒儿的挂衣之资,要拍上一个好价钱了。”

不差钱?杨怀仁这下差点笑破了肚皮,在哥们面前装不差钱的,哥们待会儿就教他们知道哥为什么是个传说。

牛公子这时心中无限的恼怒,恨不得冲上去把刁公子的嘴给撕了。当日当着二十多个同窗他让刁公子丢了脸面,今日这个姓刁的就要让他当着上百人面前丢个更大的面子。

这听雨楼,他以往就是这里的常客,他跟飒儿小姐儿之间,也是早就眉来眼去了好久的,而那姓刁的,却是最近几天才开始来。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平日里自诩是才子,可那些有名的大青楼,像他们这样层次的,还是不太敢去的。

因为出现在那里都是些真正的才子和权贵,他们无论是才华和财富都比不了人家,遇上人家吟诗作对或者千金一掷,他们就露了怯了。

所以与其在那里当配角,不如在听雨楼这种层次的青楼当主角,这就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他跟刁公子两个,家里都是外州当官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地方上还是十分有权势的,敛财能力也差不多。

以前他们俩刚进国子监那会儿,两人关系还不错,可后来越是这种家境相似的,就越是会产生一些相互之间的竞争。

他才学上比刁公子还是略高那么一点点,正是因此,几天前一次堂上先生考较作对子,他稍稍胜出了。

不料刁公子竟怀恨在心,也打听出了他时常光顾的这家听雨楼,便有了今日故意给他捣乱添堵的事情。

那些助威的公子哥们,也都是他们的同窗,平时他就吹嘘他是如何跟飒儿两情相悦,今日若是让姓刁的抢走了他喜欢了好久的飒儿小姐儿的第一次,那他将来在同学之间,估计也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可他今日就带了三百两银子,这还是他打着交通学院里先生的幌子跟他当官的老爹才讨要的。

他也并不是不知道,像飒儿这样质素的小姐儿,二百两买她的开红挂衣,已经算是价超所值了,如果再提价,怕是要多花了冤枉钱。

但是眼下这场面,他是宁可当冤大头,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他平复了下心情,依旧强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来,淡淡地说道,“我出二百五十两!”

价格一说出来,牛公子这边的公子们又大声叫起好来,好事者站出来对刚才对着他们叫嚣的两位刁公子那边的人讥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牛公子自然清楚的很,只怕是你们没搞清楚,到底谁是螳螂,而谁又是黄雀吧?”

他说到螳螂之时,便指了指那边一桌上的众人;而说到黄雀,便指了指自己这边的牛公子等人。

在这个语境里,用“螳螂捕蝉”这个谚语来形容,似乎不是那么恰当,只不过最终的效果,确实达到了这些公子哥用来讥笑嘲讽对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