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在下齐州历城杨家庄人氏,姓杨名怀仁,字知义,最近刚回到齐州老家。”
杨怀仁说完见两人都笑了,好似原本就知道他的姓名和身份一般,原来老汉尴尬是因为他不知该不该点透了这一点,并不是不知道他是谁。
中年男子先揖一礼,“下官齐州明水人士,郓州教授李格非,字文叔,见过环县侯了。”
李格非样子清瘦,这话说来却字字铿锵,以一个不入流的微末小官面见一位三品侯爷,并无卑躬之意,让见惯了齐州衙门里那些马屁官儿的杨怀仁倒是十分欣赏。
老汉叹了口气,“文叔说话就是酸气,啥下官不下官的?今日这大明湖边上就是三个喜欢钓鱼的闲客,叫你一句话给弄的老汉都拘谨了。
哦,对了,忘了介绍老汉自己了,老汉姓廉,名廉希宗,字武侯,咋样?老汉这名字还好听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汉也是个侯爷呢,哈哈!”
廉希宗老头自嘲的笑话把杨怀仁逗乐了,他笑着笑着忽然想起这俩名字有点熟悉,廉希宗?李格非?
难不成自己钓鱼认识的这位老汉就是北宋大奇人廉希宗?而另一位自称是他学生的,就是北宋大文学家李格非?那么那个小女孩,不就是李清照了?
第291章 史上第一隐士(下)
李格非在后世的名气,其实还是靠了他女儿李清照这位史上第一才女的名头,廉希宗这名字许多人就感觉非常陌生了。
也许把他的父亲的名字说出来,听说过的人会不少,那就是号称史上第一隐士的廉复。
这个史上第一隐士的名头,还真不是吹牛,他的一生中那些传奇的事件,简直让人无法不去怀疑,这个廉复也是一位穿越者。
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这位廉复年幼时虽也读过书,但并无名师指点,顶多就是一个普通的秀才而已。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秀才,他的所知的知识,却是极其丰富而超前的,让许多当世的大儒都敬佩不已。
从文学到恪物之理,从天文地理到生物科学,他竟无一不通,从现代研究历史的人的眼光出发,廉复没有学习这些知识来源,他是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像民间流传的那样,他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位仙人的指点,一夜之间打通了他的慧根,或者烧了天书把灰烬泡水喝下去就全懂了吧?
第二,廉复能够预知未来。正是他看透了历史发展的轨迹,才在许多当朝大儒极力邀请举荐之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过隐士的生活。
也许有人说人家这就是淡泊名利,但是从和他接近的某些历史人物的记载中,都有廉复洞悉了未来,知道他如果出仕不会有好下场的预言的相关记载。
更神奇的是,北宋中期许多大事的发生,廉复都是先知先觉的,虽然表面上大家都说他精于研究《易经》,会占卦卜命,但在杨怀仁看来,这世上说自己懂《易经》的人多了,真正能预知到未来的,历史上也只有廉复一个人而已。
第三,廉复隐居在齐州砚池山绣红河源,开垦荒地,建设家园,仅凭借一人之力,短时间内一片荒山便变成了茂林修竹,山清水秀之地,从他子孙对他当时生活的记录中,发现了许多看不懂的生产和生活用具。
换句话话说,他的生活习惯和用具也是超前的,也因此他自己能植竹植树千余,开垦山田百余亩,这种超出常人的能力,就更没有办法解释了。
廉复活了近百岁,而且是自然死亡,当时他子孙众多,却没有立即给他办葬礼,却在大爷一年以后才立碑补坟,这如何解释?
据猜测某一天他忽然身体影化,渐渐消失在人们视线里,他是死了还是升仙了,众说纷纭,可谁也说不清楚,这世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周边的百姓只能当他是成仙上天了。
所以他的子孙等待了一年余,才确定老祖宗羽化升仙,为了掩人耳目,才为他假立了了一座衣冠冢。
他活了那么大年纪,却一直是鹤发童颜,看上去比他的子孙还要年轻不少,当地百姓无不称奇。
有人说他精于炼金之术,修炼了什么仙丹一类的药物才让他长生不老,所以也有不少官宦和富贾千里来找他高价求药,却被一一拒绝了。
最离奇的是,廉复可能是有一次说漏了嘴,在表达他天地之气一养万物的道理的时候,竟说出养人之气,气之五一的话来,在古代,别说古人不知道空气中的成分和人类呼吸的原理,连空气中五分之一是氧气的理论他都知道,这怎么可能?
综合廉复一生这些事情来看,除了他也是百年以前的另一位穿越者,杨怀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而廉希宗,正是廉复幼子。由于廉希宗并无文学方面造诣,没有流传下只字片言,所以对他的记载少之又少,只有当地传说中认为他是一个内气修行方面的大家而已,至于是否属实,那就要杨怀仁现在来验证一下了。
李格非正是因为廉复和他的子孙隐居在李格非的老家附近的一座山上,才结识了廉复和廉希宗,并以师侍之。
从李格非的性格脾性来看,也是个极尽清高淡泊之人,他现年已经四十七八,其实早在青年中进士之后,便已有个体面的官职。
只是后来看不惯朝中党争和官场黑暗,才甘愿远离这些是非,只在郓州委身担任了教授这一末品的清闲之职,实际上现在也不过是挂职而已,如今正赋闲在家,便邀请了廉希宗来齐州城里家中做客。
杨怀仁心中对廉复的知识和廉希宗十分好奇,如果廉复真的是个穿越之人,那么他的儿子,或许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
杨怀仁故意试探道,“小子早闻廉复先生美名,其养人之气,气中五一之说,小子甚是敬服,不知另外五中之四,又和何气呢?”
这话问出来,廉希宗和李格非同时一怔。李格非也是听说过廉老先生这个理论,不过凭他的见识,还不能理解,所以并未明白其中道理,但是杨怀仁这个年轻人竟也能听说,他就惊异不已了。
而廉希宗自然是知道父亲说过的话是何意,而且这些话从未跟旁人提过,就是身边的李格非,也并没有告知全部实情。
杨怀仁的事情,他在齐州也是略有耳闻而已,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让廉希宗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父亲或许有什么不解之缘也说不定。
外人只当是他父亲早已仙逝,可他心里清楚不过,父亲是离奇消失的,至于去了哪里,谁也没有答案,从古人的认知来看,确实像是羽化成仙而去。
廉希宗很想知道先父是否真的是旁人说的那样升仙了,如今杨怀仁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他心中难免怀疑杨怀仁或许知道些什么,他想的也是要对杨怀仁试探一番,于是急忙拉过杨怀仁到一边,小声问道:“你可知道这两种气之名称?”
杨怀仁心中狂喜,他既然这么问,便是听廉复生前讲过了,如果真的有了廉复的先例,他这个穿越人士,或许能从廉复身上看到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他睁大了眼睛说道:“一曰为氧,一曰为氮,不知小子说的可对?”
第292章 看相
廉希宗听了杨怀仁的回答目瞪口呆,他父亲当年曾经给他们兄弟几个讲起过这另种气体的名称,这些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当时他们兄弟几个理解不了父亲话中这种名词的来历和意思,却知道父亲的这些理论一定不是信口胡说,也正是因此,他们觉得父亲对世界的认知是高于他们的。
廉希宗无法相信今天从杨怀仁嘴里听到了这两个名词,都说他的父亲的知识是神仙传授的,难道杨怀仁也是这位神仙的门徒?
廉复当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廉希宗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升仙了,还是被以为仙人带离了人间隐居到仙界去了呢?他很想知道。
而眼前的杨怀仁,或许是唯一能接触到这个真相的人了,他忙问道:“不知仁哥儿从何处知道的这个理论?”
杨怀仁看他表情阴晴不定,似是心中有所怀疑,又似是不明真相,约摸着看来廉希宗作为廉复之子,也未必知道他父亲的真实身份和来历,那么自己的事情,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吓坏了他。
杨怀仁便把他当初讲给母亲听的那个珍珑棋局的故事给他讲了一遍,只不过着重提了一下他从神仙那里得来的知识,大多是厨艺方面的罢了。
廉希宗听罢,脑袋里立即清明了,心道:“是了,就是这样,父亲当年也是像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可能同样遇上了一位老神仙,才让父亲学到了那些高深的知识。”
廉希宗觉得在杨怀仁面前无须再隐瞒什么,便把他的父亲廉复当年讲给他们的故事说了出来,竟是和杨怀仁所编撰的故事有八成相似。
杨怀仁这下明白了,廉复这位老前辈为了隐藏自己的来历,对自己的儿女讲述了一个故事,说了他一段离奇的遇仙经历,才让他从一个平凡的小秀才成为了一位知识渊博高深的大隐士。
他虽然把自己超前的知识变换方式教给了自己的子女,却没有透露他的来历。正像杨怀仁做的一样,可以编个故事欺骗身边最亲的人,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魂穿这种他们更接受不了的事实,而是用一个他们更愿意相信的谎言,来善意的让亲人接受。
那么问题来了,杨怀仁现在要作何选择?是像廉复一样做一个默默的隐士,还是努力去实现心中那个伟大的理想?
其实现在做选择已经晚了,从他来到大宋第二天买下及第楼的那一刻起,或许老天对他的命运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现在想抽身,已是不可能了。
何况更高的眼光,更大的能力,就代表了他有更大的责任,而且他考虑的已经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改变历史的问题,或许这个时空和未来他存在的时空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只不过是镜子里边和镜子外边,一对相似的时空罢了。
杨怀仁的性格就是这样,面对什么事情,都有一种盲目的乐观。也许这就是没心没肺之人更快乐的原因所在吧。
既然廉希宗把他看做了廉复当年一样,受了神仙指点的人,那么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好了,没有必要解释,因为要解释的话,又要废脑子去编另一个故事。
廉希宗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当他知道杨怀仁所谓的经历之后,心中竟想着若是杨怀仁和他父亲当年的经历有些相像,那么这位从人世间选一个秀才传授天书的神仙,是不是同一位神仙呢?
如果是同一位的话,按辈分算起来,那杨怀仁岂不是他父亲的师弟?那他不就是自己的师叔了吗?
廉希宗看着杨怀仁这张俊秀的脸,根据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易学知识,从面相上看,杨怀仁按说是个短命之人。
但世间的事情都是很奇妙的,大悲大喜,大吉大凶,并不是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的,而是十分相似,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
所以大凶之相的人,或许同样是个大富大贵之相的人,联想起杨怀仁小小年纪就有了现在的身份地位,确实容易验证这种观点。
“若是如此,侯爷便应是老汉的师叔了。”
廉希宗恭恭敬敬的说了这么句话,然后便要跪下去。
杨怀仁见状忙扶住了他,一张脸比苦瓜还苦,“老伯,这是哪里话?小子怎么敢自认是您的师叔?这可折煞小子了。”
廉希宗说道:“侯爷和先父同拜仙人为师,论起来自然是师兄弟关系,那么老汉喊侯爷一声师叔也是情理之中。”
杨怀仁可吓坏了,忙解释道:“不合情理,令尊和小子拜的不是一个仙人,令尊的师父教授的是世间万物之理,是大道理,小子拜的是一位仙厨,教的是油盐酱醋的小道理,分属不同的门派,谈不上师兄弟的,呵呵。”
大冷天的杨怀仁急出了一头汗,这要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喊自己师叔,而且人家还是一位大隐士之子,是无论如何也使不得的。
廉希宗想来也杨怀仁说得也有道理,虽然先父和他分属不同门派,但两人可都是被神仙选中的人,那就肯定不是一般人,即便不能以师叔待之,内心中也是对杨怀仁充满了敬意。
李格非在一旁听不见他二人在小声说着什么,但是看两人表情和动作都十分怪异,又不好走过来偷听人家讲话,只好远远的问了句,“师长和侯爷不是相约来大明湖钓鱼的嘛,怎么聊起来了?”
杨怀仁和廉希宗这才想起他们冷落了李格非,心中有些歉意,相视一笑,便走回到李格非面前,廉希宗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话,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李格非发问,“没想到侯爷也是个会看相的人呢,我二人只不过对此闲扯了几句。”
李格非看了看杨怀仁,实在是太年轻了,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个精于易学之人。
杨怀仁也只好顺着廉希宗的话去假扮一个神棍,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打趣道:“看相也是瞎看,不过我能通过面相猜到令媛的名讳,李先生信吗?”
第293章 萌妹清照
李格非听了这话是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古时候普通的女性,是有姓无名的,只有身份地位较高的女性有名,但也无字。
即便这样,很多读书人或者富贵人家未成年的女孩子也大都没有名,到成年出嫁之前才取个名而已。
像杨怀仁的妹妹,也是没有名,二丫只是个小名罢了。李格非作为书香世家,前几年女儿五六岁的时候便开始教她读书识字,也因此破例给女儿起了个名。
虽然他给女儿起了名,却因为怕旁的读书人对他有不好的看法,一直没有把女儿的姓名告诉旁人,人前也只唤女儿“囡儿”而已。
杨怀仁这么一说,李格非就好奇了,他若真是能看看面相就能算出女儿的姓名来,那可真是易学大家。
杨怀仁见他默不作声,面带微笑,已猜到李格非是不会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的。他也不用证明些什么,只望着大明湖,淡淡地念了一句诗:“清水出芙蓉,照月影湖中……”
“这……你是如何得知?”
李格非讶异的张大了嘴巴,刚才在旁边和二丫正玩耍着的李清照听了这句诗,忽然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杨怀仁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李清照的呀?”
杨怀仁从没想过这个未来的大才女,如今竟然这么萌,那好奇的眼神和嘟起的小嘴直接把他萌翻了,他蹲下来,摸着她的小脑袋答道:“哥哥会算。”
李清照的小嘴嘟的更高了,斜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清水出芙蓉,照月影湖中,真是好诗,动静结合,光影流离……你能教我作诗吗?”
杨怀仁吓了一跳,乖乖,这是真的吗?史上第一大才女要我教她作诗?
可惜肚子里墨水太少了,杨怀仁感叹当年读过的唐诗宋词倒是不少,可能全篇背诵的也没有几首,只是记住了一些名句而已。
李清照将来长大了可了不得,既能写出“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温柔婉约,又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放热血。
杨怀仁心道这不关公面前耍小刀嘛,这可是万万不能的,正无计可施不知如何回答这位小萌妹,自己的亲妹妹救了自己。
二丫也是识的不少字,不过她不喜欢读书,听了小伙伴的名字这么好听,还有句好听的诗做引,心中羡慕不已,这时站起来身来抱住哥哥的胳膊说道:“哥哥,二丫也要像清照妹妹一样有个名字。”
杨怀仁这才想起自己的亲妹子竟还没有名字呢,人家李清照的名字这么好听,若是随便给她取一个普通的名字,虽然她还是小孩,但脸上却也会不好看,于是便在自己脑袋里扒拉起那些诗词来。
看着李清照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杨怀仁忽然就想起她的一首词来,嘴里下意识的便念了出来,“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二丫还没反应过来,李清照却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好似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说道:“杨雪寒,这名字真好听。”
二丫听小伙伴说好听,也喜滋滋地念了起来,“雪寒,雪寒,好听好听,嘻嘻……”
李格非这下服了,他起先只当杨怀仁这种年少的侯爷只不过是个喜欢玩乐的纨绔,听了他连续吟唱了两句好诗,心中也暗暗称奇起来。
已近午时,三人闲扯了半天,还没有开始钓鱼,就算大人不饿,两个小家伙也喊饿了。
于是三人一字儿排开,甩开了鱼竿开始钓鱼,二丫和李清照两个小家伙也牵着手注视着水中的三个鱼浮,期待第一条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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