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与白银城探索小队汇合的克莱恩在轻松解决了两个守门的“银骑士”守卫，并将其中之一化作‘秘偶’后，便命令那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银骑士”跨前几步，将手中的大剑插入了地缝。
然后，这“银骑士”伏低身体，伸出双手，按在了那几十米高的正门上。
沉重的扎扎声里，那多有金色钉子的大门缓缓敞开了。
这个时候，高空“太阳”跳跃，整个“巨人王庭”都凝固到了橘红的黄昏光芒里。
那巨大的正门敞开得越来越快，里面的景象逐渐暴露在了克莱恩等人眼中。
一座灰白的，蒙着橘红光芒的，数不清有多少层的阶梯从门后往上，一直延伸到了最高最恢弘的巨人王居所前，途中没有别的事物阻碍，两侧密布着宫殿和高塔；
一具具提着长戟，覆盖铁色盔甲的巨人雕像分列于不同建筑物的前方，守卫着通往神灵居所的道路。
“开始你们的表演吧。”之前因为用钥匙“开门”而遭到了“堕落”力量侵蚀，处于失控边缘的克莱恩侧过脑袋，笑容浮夸地对科林·伊利亚特和洛薇雅说道。
科林微微颔首，没有异议，洛薇雅身后则浮现出了一道好几米高的，穿银色全身盔甲的，眼睛暗红如火的虚幻身影。
啪啪啪！
神国阶梯两侧的巨人雕像一个接一个迸发出了银白的锐芒，从内部响起了破碎的声音。
绽开的“银白花朵”不断地往上蔓延，就像在迎接贵客。
没过多久，科林·伊利亚特、洛薇雅放牧的魂灵和克莱恩操纵的秘偶这三个银骑士就初步清理掉了守卫神国阶梯的巨人雕像们，只剩下靠近巨人王居所的那部分，基于谨慎，未做尝试。
这时，巨人王宫殿区域飞出了两道身影，滑落往三位“银骑士”所在的地方。
他们一个脸上覆盖阴影，黑发及肩，微微卷着，背后长出了一对对虚黑的羽翼，一个就是纯粹的影子，时而左右扭曲一下。
他们是被“暗天使”影响，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的恩尤尼和原本属于克莱恩的影子。
……
贝克兰德西北方位，“文明画卷”与“信息流”的战场中。
艾布纳在简单和“蒸汽与机械之神”进行了一番沟通后，就留下了一尊由“知识皇帝”非凡特性为基础的“资讯体”，他的“真理之神”本体则利用“隐者”唯一性形成的封印物“隐者之杖”隐藏起自身，以“资讯”的形式附着到了他的另一具身体“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的身上。
而留下的知识皇帝“资讯体”则继续和蒸汽之神“僵持”……当然，这个“资讯体”也是最终付给“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报酬，毕竟让一位真神坚定地站到自己一方，并配合演戏，总不能不给好处。
否则祂现在就向“战神”示警，女神的计划很有可能就破产了。
虽然“蒸汽与机械之神”不太可能在认识到女神这一方具备如此大优势的情况下还“跳反”，但有更稳妥的手段为什么不用呢？
毕竟“蒸汽与机械之神”要是拿了好处还不认真“干活”，那祂在“命运”层面上的亏欠，艾布纳就要和祂加杠杆后算一算了。
总之，在脱离了神战的战场，并营造出“隐匿贤者”依旧在与“蒸汽与机械之神”激战的假象后，艾布纳的本体悄悄附着在了“亡魂主宰”维森特的身上，并由后者携带着他借由“冥界”，进入了“神弃之地”。
——由于“幸运之神”遗迹里的“传送”通道是借用了“混沌海”的特殊，所以在成为古神后反而不能再使用它，只能走新开发的“冥界”之路。
艾布纳假扮“隐匿贤者”与战神结盟，并故意和“蒸汽与机械之神”爆发神战，为的就是让某个人认为他目前无暇他顾。
是的，艾布纳虽然是在血皇帝的神国里晋升的真神，最大限度地压制了“命运”的涟漪，之前在杀死“隐匿贤者”后，还将这个情报用权柄列为了“秘密”。
这虽然能瞒得过绝大部分神灵和天使之王，但却无法完全瞒过作为“BUG”的阿蒙……
祂虽然也“解密”不出任何情报，但“解密不出”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祂猜到一些东西了。
比如突然“成神”的“隐匿贤者”目前的真实身份。
而阿蒙在不知道大地母神就是莉莉丝的情况下，大概率会认为那个正在神战，无暇分身的有问题的“隐匿贤者”才是女神的真正后手，是那个亚当几次告诫祂不要试图去了解的“未知”。
所以，艾布纳准备利用祂的这个认知误区，等祂偷走第一块“亵渎石板”后，给祂一个大大的“惊喜”。
毕竟如果可能的话，艾布纳还是想要完成“机械大帝”当初与“真实造物主”间的约定的。
白银城前首席陵寝内部，一条虚幻而幽黑的河流中，“亡魂主宰”维森特驾驭着一条小船从虚空中缓缓行驶而来，身影越来越清晰。
河流水面之下，一只只被剥去了皮肤的血色手臂，一根根结出了婴儿脸孔的青色藤蔓，一条条长着眼睛的滑腻触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断往上蹿跃，试图抓住小船将其掀翻，但却根本无法撼动那条船的平衡，反而被维森特用手里的“船桨”一一拍回水下。
很快，小船靠在岸边，一道“信息”流从维森特身上“飞”出，于岸上构建出了艾布纳形象的身躯。
这身体先是显得阴森、死寂，毫无生气，但随着艾布纳使用权柄重新“阐释”了自身的状态，他便由“死灵”化作了“活人”。
取出“隐者之杖”再次“隐匿”了自身，艾布纳让维森特等在这处“冥界”河流的岸边，自己则从前首席的陵寝里“钻”出，悄悄来到“巨人王庭”附近，潜伏了起来。
靠近“混沌海”，序列越高，越危险！
这句话不但适用于其他真神和天使之王，现在也同样适用于艾布纳，毕竟未知之地深处的“刘博”如今可没他序列2时睡得那么死了……
他序列2及之前，对于使用“未知”的力量抵抗各种源质污染百无禁忌，但现在要是还敢这么干，尤其是用“未知”去与“支柱”级别的“源质”直接对抗，那无疑会增加“刘博”苏醒的风险。
除非不得已，艾布纳并不想去试探对方苏醒的底线。
因此，现在的艾布纳也和“真实造物主”与阿蒙一样，不敢直接进入发生异变的王庭，而是藏身于下午镇的“噩梦”之中，等待起事态的发展。
他虽然不知道阿蒙目前藏在哪，但想来也是和他同样的打算。
“就看是你这个黄雀高明，还是我这个猎人高明了。”
……
巨人王庭内，经过激战，以及一番极具“猎人”特色的自我嘲讽后，克莱恩终于利用“真实造物主”的侵蚀和白银城探索小队联手击杀了他自己的“影子”，以及受到“堕落”权柄影响，分裂开的原“秘偶”——小恩、小尤、小尼。
这让他的灵回归了完整，不再处于失控边缘。
不过克莱恩并未取消那个比较浮夸的“虚拟人格”，并且不打算立刻召唤“正义”小姐的历史投影来做这件事情，因为被“暗天使”污染的恩尤尼表现出了“太阳”、“观众”、“风暴”途径的特征，甚至分裂出了三个人，他若要进入巨人王居所，必须提防心智方面的影响，“虚拟人格”是一个很好的防御措施。
越过敞开的大门，进入巨人王居所内部的幽暗后，他们一行人没有再遇到战斗，很快就来到了宫殿的最深处。
那里显露出了属于巨人的一层层台阶和位于台阶顶部的铁黑色宝座。
宝座之上，坐着一个黑发及肩，微微卷着的男子，他眼睛位置蒙着阴影，具体容貌异常模糊，让人看不清楚，背后一层又一层虚黑羽翼垂落下来，覆盖了大半个身体，长袍则以深黑为底，缠绕着银色丝线，铭刻着复杂花纹，悬挂着华丽配饰。
此时，这男子左肘撑于扶手之上，手掌托住了侧脸，似乎正在沉睡。
无需谁来开口介绍，在场六位半神都明确地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沉睡于铁黑色宝座上的，与巨人身高相仿的那名男子就是神之左手，天国副君，“暗天使”萨斯利尔！
其中，洛薇雅还清晰感受到了来自绝对高位者的那种压迫，就如同向“真实造物主”祈祷获得了回应时一样，那是能让思绪混乱，灵魂坠落，身体颤栗的气息。
但她的耳边随即响起了一个声音，又让她瞬间变得清明。
这时，覆盖在墙壁、巨柱、地砖上的阴影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缝隙，长出了一只又一只黄铜色的眼睛。
被数不清的眼睛注视着的克莱恩身前，一道人影勾勒了出来。
他先是呈现黑发棕瞳，面容冷峻的格尔曼·斯帕罗，接着一节节扭曲为黑发褐瞳，五官普通，有着书卷气的克莱恩·莫雷蒂，然后退化成模糊的虚影，从体内弥漫出灰白的雾气。
可就在这时，那身影“砰”地一下炸开，化作无数虚幻的碎片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这种实质一般的“回溯”能力可太熟悉了……
克莱恩挑了下眉头，啧啧笑道：
“属于‘阅读者’途径的‘全知’力量？”
他话音刚落，周围和地面阴影内长出的一只只黄铜色眼睛齐齐晃动了一下，发出了飘渺到仿佛从古老年代传来的声音：
“‘源堡’的气息……
“你的命运和阿曼妮西斯、列奥德罗、亚当、阿蒙、赫拉伯根、奥赛库斯、梅迪奇、乌洛琉斯有交集，还有祂……”
说到这里，那一只只眼睛又盯住了让“黑骑士”挡在身前的洛薇雅，继续道，“祂的造物也回来了……”
第1536章 暗手
“祂？”
克莱恩没功夫去吐槽自己的“神际交往”，他思索间认为两个“祂”指的应该不是同一位存在。
前者可能是“真实造物主”，毕竟自己身上到现在为止都还有对方遗留的侵蚀力量；
而后者则是“刘博”，或者说“幸运之神”……老刘说过，洛薇雅的身上也许寄宿着他作为伊文思时的“人工智能”。
就是“暗天使”怎么会认识“机械大帝”造的人工智能？
嗯，好像那个人工智能是一个“牧羊人”途径的非凡者恶灵改造而来的……
克莱恩脑海里转着一个个想法时，阴影帘幕上的一只只黄铜色眼睛沉默了几秒，嗓音飘渺地说道：
“祂是另一个我……”
“哪个‘祂’？”克莱恩追问了一句。
“都是！”覆盖在墙壁、石柱和地砖上的阴影帘幕晃动了一下，沉睡的“暗天使”依旧没有动静，但那一只只黄铜色眼睛却继续道，“祂就是我，所以我创造的‘救赎蔷薇’的‘象征性生物’也可以说是祂创造的。”
也就是说，老刘那个“人工智能”的前身是“暗天使”创造的所谓‘象征性生物’？当然，也可能是“远古太阳神”。
艾布纳给我讲过，莉莉丝说“幸运之神”曾提议拿数码宝贝里的“蔷薇兽”的形象作为“救赎蔷薇”的徽章，不过被萨斯利尔否决了……该不会这货明面否决，私底下却自己造了个类似的“吉祥物”吧？
中二病会传染的吗？
克莱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四下环顾了一圈，见科林、戴里克和格罗塞尔等人都听得一脸茫然，于是转移话题，问起了“组建救赎蔷薇的目的”“最后为什么会失败”等正事。
沉睡中的“暗天使”下意识地一一解答着，最后说道：
“最终，祂们成功击杀了我……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将在‘巨人王庭’复活，用正确的方式重新容纳相应的‘唯一性’和非凡特性，但‘上帝’却忽然在奥赛库斯体内苏醒，祂夺取了‘太阳’唯一性，瞬间踏入序列0的层次，这让赫拉伯根和列奥德罗陷入了另类的‘囚徒困境’，最终一起背叛了我，分食了我的身躯，我只能紧急融合陨落前的极端情绪，于尸体内重生，拿走了‘倒吊人’途径的非凡特性和‘堕落’等权柄……
“我不该邀请奥利弗·康斯坦丁的，是祂，或者说‘未知’的存在触发了‘上帝’的部分布置。”
说来说去，这事最终还是老刘的锅？但无论如何，奥赛库斯、列奥德罗和赫拉伯根选择了背叛也是事实。
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接着根据出发前老刘给的些许提示，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铁黑色的宝座，仔细审视起“暗天使”萨斯利尔的状态。
那遮盖了萨斯利尔大半个身体的一层层虚黑羽翼轻轻起伏间，露出了一抹灰白。
它位于铁黑色宝座上，藏在“暗天使”的右手边，给人一种异常古老的感觉。
克莱恩眸光一凝，集中精神打量起那里，迅速就确认那抹灰白来自一块奇异的石头，它隐约露出的表面斑驳沧桑，铭刻着一种克莱恩从未学过但又一眼能够看懂的文字。
这种文字仿佛当前所有语言的源头，包括但不限于巨人语、赫密斯语、古弗萨克语和南大陆都坦语。
序列3“奥秘之妖”……序列2“大师”……序列1“黑暗之光”……序列0“完美者”……克莱恩脑海内闪过了目前能看到的少量内容，心中思忖道：
果然是第一块“亵渎石板”！
“真实造物主”等神灵让我来开门的目的看来就是它了！
这样的想法刚刚浮现，克莱恩猛然感觉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那一只只藏在阴影帷幕表面的黄铜眼睛似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