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
第1524章 艾布纳的影响力
深冬，普利兹港以南的某片海域，一支表面上是海盗组建的私掠舰队正在宽广的大海上游弋，寻找着“合适”的猎物。
由于风暴教会的舰队主力还在守护罗思德群岛以及其他海外殖民地，鲁恩的海军实力虽然不弱，却难以抵挡费内波特和弗萨克的联军，只能龟缩在普利兹港附近，所以这支私掠舰队才敢大摇大摆地堵住主要航路，拦截过往的物资运输船。
虽然在艾布纳的授意下，各国都签署了《第利斯城公约》，不再放纵军队随意劫掠平民和商队，但弗萨克和费内波特军方怎么可能只因为一纸协约就任由各类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入贝克兰德？
因此，鲁恩各港口附近的“海盗”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他们有的是弗萨克和费内波特军方雇佣的真·海盗，有的则干脆是海军假扮的。
《第利斯城公约》可以约束正规军，却无法约束海盗，不是吗？
而眼下这支私掠舰队的指挥官阿尔·马奈乌斯却是类似于阿尔杰，明面上虽然一直都是海盗，但真实身份却是弗萨克海军的军官。
“船长，达米尔方向有一支船队过来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却没有转向。”这时候，瞭望手大声向指挥官阿尔汇报道。
阿尔还没有回话，他旁边的年轻副官就抢先开口道：“船长，准备战斗吧，我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阿尔·马奈乌斯斜了自己的副官一眼，对其擅自替自己做主的行为很是不满，若非对方是军方硬塞到他船上来做“监督”的愣头青，他一准将其捆了扔进海里喂鱼人。
这种明明看到私掠舰队还敢过来的船需要更加谨慎对待才是……阿尔·马奈乌斯没理会那个年轻副官的叫嚣，直接向桅杆上的瞭望手高声喊道：“能看清那些船的旗帜吗？”
“船长，现在还看不清……等等，那……那好像是‘基金会’的徽章！”瞭望手一开始还底气十足，但说到后面连声音都开始打颤。
基金会……布雷恩慈善基金会？！阿尔舰长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想也不想就高声吩咐道：“命令所有船只分散撤退，尽快离开这片海域。”
听到命令后，其余船员们都没有任何异议，迅速回到各自岗位，唯有那位年轻副官有些发懵，好一会儿后才声色俱厉地质问道：“阿尔舰长，你要干什么？竟然敢放任鲁恩的商船，难道你要背叛……”
“闭嘴！”副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尔一巴掌扇倒在甲板上，然后这位年过四旬的海盗船长用比对方更加严厉的口吻警告道，“我告诉你，在如今的大海上，‘基金会’的船队就是绝对的禁忌！
“哪怕去和鲁恩的铁甲舰开战，都不能去惹‘基金会’的船。
“招惹鲁恩的舰队，最多远离对方控制的海域，但惹了‘基金会’的船，在大海上就再无容身之处！
“那可是四大海盗王者，七位海盗将军联名放言不能劫掠的对象！
“之前有一支规模比我们大几倍的海盗团不信邪地堵住了‘基金会’的船队，结果‘黄金梦想号’当场就从一道巨大的，由火光围成的圆形大门里‘穿梭’而来，将那支海盗团的主力大部分歼灭。
“而那支海盗团逃走的船只也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苍白圣女号’、‘黑王座号’、‘黑死号’、‘未来号’、‘黎明号’相继加入了对他们的围捕。
“甚至有一艘海盗船‘好运’地冲出了包围，逃入了‘深渊漩涡’，却依旧被一头海怪摧毁……”
“深渊漩涡”是一片危险海域的名称，并非真的深渊。
阿尔舰长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而逃到陆地上的，也同样没有好结果……你应该听说过‘公约守卫者’吧？”
那位年轻副官被说得脸上难看至极，也不知道是后怕，还是不服气，不过在听到对方的问题后，这个愣头青竟然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道：“‘公约守卫者’还管这个？”
“公约守卫者”是一个新诞生的刺客组织，这个组织的宗旨就是维护《第利斯城公约》能够被认真执行，但凡有军官胆敢无视《公约》内容，又没被本国军事法庭制裁的，于警告三次无果后，都会被该组织列入“净化序列”，予以“抹杀”。
一开始各国军方还对所谓“净化序列”嗤之以鼻，甚至公然抵制高层签署的《公约》，但在一位费内波特的半神上将遇刺后，所有人都端正了态度，再没谁敢无视《第利斯城公约》的“神圣性”了。
这位年轻副官就是因为亲眼目睹上司因为纵兵劫掠平民而被一位女性刺客击杀，才托关系来到海上，所以对“公约守护者”很是惧怕。
“我们在做的事难道不是在破坏《公约》的神圣性吗？虽然‘公约守护者’的势力还没蔓延到大海上，但劫掠‘基金会’船只这件事本身就够我们都上‘净化序列’了！”阿尔舰长没好气地道。
那位副官至此彻底没了脾气，服从了舰长的安排。
但他们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在分散逃走后不久，阿尔的旗舰就因大雾迷失了航向。
那些黑色的浓雾冰凉滑腻，片刻后就浸透了他们的血肉和灵魂……
……
贝克兰德郊外，艾布纳新购置的布雷恩庄园内，鲁恩各大贵族和社会名流齐聚一堂，共同举办了一场为平民筹集粮食的慈善捐赠。
不同于原著里霍尔伯爵、尼根公爵等大贵族明明手握众多食物，却坐视贝克兰德居民陷入饥荒，这一次他们却都慷慨得很。
究其原因，还是情势不同的缘故。
原著里，霍尔伯爵因为无需再展现爱心，也无需再政治作秀，做慈善毫无收益，自然是以维持自家的体面和存续为主，不愿意分出哪怕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一点。
但在奥黛丽引导民众游行后，他又立刻发现了其中隐藏的，威胁到自家生存的风险，这才果断同意带头捐献粮食。
说到底，霍尔伯爵等大贵族计算的是利益得失而已。
而如今，在贝克兰德，在北大陆的大部分地区，顺着布雷恩子爵的意思办事，就是最大的利益所在。
因此，他们自然愿意捐出自家囤积的粮食……因为这能让艾布纳·布雷恩子爵高兴。
而艾布纳高兴，各家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证。
在舞会一角，仿佛失去了所有存在感的奥黛丽，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每一个人虚伪的面孔，安静地听着每一个人功利的心声，碧绿眼眸如同宝石。
“我这才发现，我内心其实还是有点骄傲于自己贵族身份的，但是……”
……
通过一场舞会，再次维持住了贝克兰德和周边几个城市的粮价后，艾布纳刚要去薇拉女皇陛下那里通报一声，神色间却忽然一动，眼神里随即流露出喜色，自忖道：
“这才刚刚到十二月，嘉德丽雅就消化完‘预言大师’魔药了？
“这速度也就比我和克莱恩稍慢，不枉我这段日子天天都抽出时间给她‘窥视’秘密……
“嗯，关于她的晋升仪式，也正好有了眉目。”
第1525章 贤者与成神
加斯城位于因蒂斯西北的沿海地区，是一座以赌博业为中心的自由都市，这里充斥着一夜暴富的神话和美女环绕的奢靡，是许多人向往的“天堂”。
尤其是夜晚的加斯，街景更是灯火辉煌，流光溢彩，霓虹闪烁如梦如幻。
一座座巍峨的高楼大厦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巍峨雄伟，街道上游人如织，笑语喧腾，一派不夜城的繁华盛景。
但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表象”下，掩盖的却是它“罪恶”之都的本质。
因为是“自由都市”，加斯城只是名义上属于因蒂斯，定期缴纳税赋而已。
因蒂斯国会不是没有尝试过拿回这座城市的行政权，但却屡遭阻挠，因为加斯的权力实际上是掌握在加斯各大“家族”手里的。
而这些家族背后，则是永恒烈阳教会中，以“圆桌议会”首席为信仰的高级神官们。
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俯视着这座二十几年前还是一个不起眼破落村庄的，北大陆最富盛名的“赌城”，嘉德丽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在这片土地出生，又要在这片土地上完成晋升‘天使’的仪式，这也是‘宿命’吧？”
喃喃自语的同时，嘉德丽雅回想起这半年多在不断完成任务过程中窥视到的不同“命运线”的发展，以及每次完成任务后，得到的窥视“塔”先生秘密的奖励，脸上复杂的神色更深。
“这也许就是‘宿命’……”再次感慨了一句后，嘉德丽雅深吸口气，收敛起自身的情绪，然后取出一件无形无质的长袍披在了身上。
那是艾布纳借给她的“0”级封印物“洞察者长袍”。
它原本是奇克未成神前的贴身衣物，后来被原初魔女赐予了自己的孩子“紫之圣女”乌莎哈……在艾布纳将“魔女教派”的七色魔女都“收编”后，这件物品自然落入了他的手里。
“洞察者长袍”蕴含着“观众”途径序列2的非凡特性，可以使用“洞察者”的大部分能力，这能给嘉德丽雅摧毁才刚刚在加斯城集体潜意识大海中成型的“深渊入口”提供很大的帮助。
而“洞察者长袍”的负面效应在长期使用时才会比较明显，仅仅用一会儿，对嘉德丽雅来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刷’到的极端性格是……渴望熟人的爱或良好关系？还算可以，并不会影响战斗。”嘉德丽雅感受到“洞察者长袍”的负面效应为自己新添加的“性格”后微微颔首，接着便直接进入了无数光影重叠形成的集体潜意识大海内。
作为“窥秘人”途径的半神，嘉德丽雅以往也使用过种种法术进入过“集体潜意识大海”，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清醒，看的那么清晰。
“上方是灵性的天空，是灵界在心灵层面的映射。
“灵性天空的下方那片幽邃深黯的大海上漂浮的无数岛屿，就是属于加斯城居民们的‘心灵岛屿’……
“咦？”
嘉德丽雅边对照自己学过的知识，边观察着集体潜意识大海的“景色”时，却忽然轻“咦”一声，因为在她被“洞察者之袍”加持过的视野里，附近每一座“心灵岛屿”上竟都延伸出一条细细的虚幻黑线，它们密密麻麻，汇聚到了天空中一处“黑洞”之内。
而伴随着时间推移，那“黑洞”的面积也越来也大，散发起“堕落”、“污秽”的气息。
“不动用‘洞察者之袍’根本看不到……这就是‘心理炼金会’中的‘嫉妒’先生发现的‘深渊’第一层入口？
“那位先生据说只是个普通的‘操纵师’，能发现这里的不妥，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有着倚仗。”
心中思索的同时，嘉德丽雅在“洞察者”长袍的带动下，已经来到那个“黑洞”附近的位置。
她认真观察了一番后，神色凝重地思忖道：
“果然，任由其发展下去，肯定会成为‘深渊’降临现实的媒介，到时候加斯城的近百万人都会因此死去。
“‘永恒烈阳’教会那位‘圆桌议会’的首席恐怕有问题，否则不该任由祂的下属在这座城市里积累了这么庞大的极端情绪……而且不少人的心灵已经‘堕落’了！”
思绪转动间，嘉德丽雅就要动手封印掉这处“黑洞”，然后再去净化那些不断输送着“堕落”“污秽”念头的心灵。
可她才刚有这个想法，那“黑洞”似乎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剧烈地膨胀收缩起来。
下一刻，“深渊”的入口周围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位留着一头栗色的长发，穿着有蕾丝花朵领结的女士衬衣，搭配一条过膝的灰裙和一双长筒皮靴。
正是罗塞尔大帝的长女，“神秘女王”贝尔纳黛。
而另一位则是棕色头发微卷，穿着黑色正装，系着红色领带，鼻梁上驾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艾布纳。
只不过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正常，贝尔纳黛清冷端庄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轻佻；
而艾布纳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嘉德丽雅的身体，眼神里满是欲望。
嘉德丽雅知道这是“深渊”具现出的“堕落幻影”，是“心之魔鬼”惯用的，用亲近之人的幻影干扰情绪，制造心灵破绽的手段。
而对于这种伎俩，只要选择“不信”就可以了！
哪怕有“洞察者之袍”的负面效应影响，嘉德丽雅的心志依旧坚定，她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同时口中低声说道：“我许愿，让所有的虚假消失。”
这是“神秘再现－阿尔文·亚伯拉罕”，这是她这几个月于“塔”先生那里“窥视”到的“神秘”之一，可以让她得到了一个正常实现的“许愿”机会。
那虚假的艾布纳和贝尔纳黛瞬间崩散，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依旧在不断收缩膨胀的“黑洞”。
不过这时候，那“黑洞”似乎也完成了某种准备，集体潜意识大海内的无数“心灵岛屿”内同时传出了低语声，向着属于嘉德丽雅的“岛屿”传播而去。
但“洞察者之袍”却随即亮起一层光芒，构建了“心灵屏障”，将所有的“呓语”都暂时阻挡于外。
趁此机会，嘉德丽雅闭上了眼睛，分化出一道虚影，倒向突兀出现的无形棺材。
本在收缩膨胀的“黑洞”频率迅速降了下来，而那些“心灵岛屿”内的“呓语”声也骤然停止。
这是借助“洞察者”的力量，将效果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的“神秘再现－睡美人”！
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嘉德丽雅抬起右手，向“黑洞”扔出了三枚“空想”出来的五色石头，口中则用汉语轻轻念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