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至于另一个“魔狼王”神国里的秘密，虽然莱茵曾进去过那里，但里面如果真有布置，恐怕也是“幸运之神”的手笔，而艾布纳至今都还没去碰触那位“女神的诗歌”的记忆。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他的本体正和黑夜女神的分身在床上谈着事情，直接向那位问一问就清楚了。
毕竟对于“魔狼”，没有哪位比女神更了解了。
第1513章 嫁接
罗思德群岛首府，“慷慨之城”拜亚姆，海浪教堂附属钟楼的顶端。
风暴教会枢机主教，“代罚者”高级执事，“海王”亚恩·考特曼立在栏杆后，眺望着已不是那么蔚蓝的大海，以及上面漂浮的，燃着火焰的船只残骸。
“哼，在我的领海，哪怕‘战争主教’，也得低下头颅……”这位身体肌肉块垒分明，脸庞线条刚硬深刻的半神边收回视线，边低语了一句。
他有一头粗如小虫的深蓝头发和一双深蓝的眼睛，掌控着罗思德群岛周围的天气和海洋。
立在这位“海王”旁边的阿尔杰·威尔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烦躁，耐心地等待着亚恩·考特曼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水手”途径的非凡者除了大部分比较暴躁，还有面对同途径的高位者时，往往战栗服从的共同点，这源自“暴君”的特性。
低语之后，“海王”亚恩·考特曼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领导着一支“海盗”舰队的阿尔杰，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枢机会议正在对你晋级大主教的事进行审核，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批复……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这场战争，这点事情也不会耽搁那么久。”
这大半年里，阿尔杰带领着分配给自己的海盗舰队，努力地骚扰着弗萨克、费内波特的船只，甚至直接参与海战，冒着不小的风险立下了一次次功劳，充分展现着自己对风暴之主的虔诚，对教会命令的遵从，让本就对他观感不错的“海王”亚恩放心了不少。
再加上教皇和枢机会议已经确定阿尔杰上报的“奇遇”并没有欺瞒，亚恩相信只要自己再帮忙说说话，眼前这个幸运的家伙必然能得到枢机会议的认可，成功升职。
毕竟鲁恩的战况愈发不利，亚恩知道以及很可能被调到陆地上或者近海，以缓解那边的压力，而在他离开后，罗思德群岛是需要一位大主教来主持局面的。
阿尔杰明显地吸了口气，然后握右拳击左胸，高声喊道：
“风暴在上！”
他的激动半是表演，半是发自内心，这么多年的努力，他为的不就是爬上教会高位，证明自己吗？现在目标已经临近，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更何况，为此他还冒了被“愚者”先生厌弃的风险，好在那位伟大存在并不如何在意。
“对了，我听说你认识‘烈焰’达尼兹？”“海王”亚恩这时候再次开口问道。
达尼兹……他和格尔曼走得很近，是‘世界’又惹出事了？阿尔杰心中一动，想了想才回答：
“在海盗大会上见过。
“之后在拜亚姆上又遇到过一次。”
亚恩点点头道：“据我收到的情报，达尼兹现在很可能是‘海神教会’的神使，是罗思德群岛所有反抗军名义上的首领。”
“海神”的神使？那不就等于是“愚者”先生的神使？格尔曼将达尼兹发展成了“愚者”先生的信徒？
果然，“愚者”先生想要插手罗思德群岛的事务。
阿尔杰心中一沉，但表面上还是顺着“海王”的话询问道：“需要我抓捕他吗？”
他不是真的想去，只是通过话术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不。”亚恩摇摇头，接着道，“第一，达尼兹并没有明确脱离‘冰山上将’的‘黄金梦想号’，而‘冰山上将’艾德雯娜是‘知识教会’的下属，现在勉强能算盟友，杀了对方等于树敌。
“更何况，达尼兹的背后还有格尔曼·斯帕罗，那才是真正的威胁。
“第二，有可靠情报说，正是因为达尼兹的阻拦，罗思德群岛的各反抗组织才没有与弗萨克和费内波特方面内外勾结，给我们制造麻烦……关于这一点，我其实还得感谢他。”
说到这里，“海王”顿了一下，方才继续道：“我希望你能利用现在这段休整时间，接近达尼兹并与其建立起友谊，监控他的举动。”
原来“海王”阁下也很忌惮“世界”啊……阿尔杰心中感慨的同时，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他能约束住反抗军，为什么还要进行监视？”
他不是想不到原因，只是在上司面前，阿尔杰习惯性地表现得比较“粗犷”“暴躁”。
毕竟这是风暴教会的“企业文化”，他如果不合群，恐怕会更加受排挤。
“他现在能约束住那些反抗军，不代表可以一直约束……更何况，如果战况持续恶化，达尼兹未必还能忍得住……也许他就是在等更好的时机。”亚恩笑着解释道。
……
“羽蛇之城”，“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的寝宫内，艾布纳在和女神的分身谈过未来的“帝国框架”后，忽然收到了“慧眼”从塔罗会上带回的信息，于是斟酌着问道：
“‘魔狼王’的神国深处隐藏着什么？您知道吗？”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却没有直接回答，转而笑着反问道：
“你觉得我的人性保持得怎么样？”
“非常好。”艾布纳实事求是地道。
不同于莉莉丝那样每次都仿佛在故意展示“人性”的充沛，显得有些刻意，女神则是自然而然，仿佛只是一个聊得来的朋友。
“那你觉得，我在执掌了‘死神’唯一性，用‘不死鸟始祖’的遗物撬动‘永暗之河’的支流，甚至在深入了解了‘未知’，却没有得到其‘眷顾’的情况下，为什么人性还能保持得那么好？”希雅褐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冰冷。
“您是从‘源堡’中走出的人，依靠安提哥努斯的‘愚者’唯一性，依旧可以对‘源堡’做出影响，借用力量？”艾布纳想了想后试探着问道。
“这只是原因之一。”希雅点点头道，“但不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魔狼王’的神国里有什么布置？”艾布纳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是弗雷格拉？弗雷格拉死后的恶灵还藏在神国深处？”
“你果然猜到了。”希雅微微颔首，继而揭晓了答案，“我的人性丰富，是因为我利用‘安提哥努斯’，将自身的那些负面影响，大部分都‘嫁接’到了沉眠在神国深处的弗雷格拉恶灵身上。
“包括‘未知’对我的‘污染’。
“这个技巧，当初还是你告诉我的……虽然那时的你同样不怀好意！”
第1514章 开诚布公
女神将自己身上源自“原初”的影响“嫁接”到了弗雷格拉身上？
可怜的“魔狼王”，难怪祂当初在被莉莉丝击杀后，没能通过“奇迹”复活，原来是在没彻底死亡前就被女神抓住了……或者“复活”被女神中断了。
女神那个时候应该只是序列1的“厄难骑士”，想要做到这一点，必然有其他存在帮助……
是“远古太阳神”，还是“我”？
从女神的态度来看，多半是“我”，也就是“女神的诗歌”“幸运之神”奥利弗·康斯坦丁。
而且帕列斯的怀疑很有道理，“曼提尼格罗”在被其他种族攻陷后，不该还继续存在才对……它能保留下来，还成为了关押“魔狼王”恶灵的“监牢”，应该是“我”在事后做了手脚。
是“幸运之神”利用了“记忆剧场”的力量，修改了相关“资讯”吧？涉及一位古神的神国，那时的“我”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毕竟我以“智慧”权柄借用“记忆剧场”的力量都不敢做这样的事，“幸运之神”在途径并不“对口”的情况下，就算不被“反噬”而死，也差不多了……
祂，不，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单纯为女神抓个“背锅侠”吧……毕竟女神刚刚也说过，祂不怀好意。
艾布纳心里这么想着，也便这么问了出来：“不怀好意……是指什么？”
“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嘴角再次现出酒窝，她组织了下语句，眯起眼睛道：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更何况‘你’不但代表了‘命运之轮’，还一定程度上执掌着‘宿命之环’这位旧日的部分权柄。
“‘命运天使’不过是击杀了被‘未知’逼得不得不主动‘送死’的‘你’，就在‘命运’层面有了巨大的‘亏欠’，必须还上一份‘命运之蛇’非凡特性才能偿清……而这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不得不说，‘真实造物主’为了祂也是煞费苦心了。
“所以，在‘宿命’象征的干涉下，‘你’给出的馈赠，价码不但大得惊人，我们也无法抵抗‘必须付出价码’的命运……
“我当时对旧日的力量认识不足……或者说，摆脱‘疯狂’和‘污染’的诱惑太大，又或者‘幸运之神’那种‘幼稚’的性格欺骗性太强了，所以落入了祂的陷阱之中。
“而且也不只是我，莉莉丝、高希纳姆，乃至后来的莉蒂西雅等也都接受了你的‘馈赠’，在‘命运’层面被‘未知’污染。
“这造成了我们必须奉献出身体、灵魂、特性、权柄等等自身的一切，才有可能‘偿还’欠下的‘债务’。
“好在‘幸运之神’在拿到‘神之匣’这个‘上帝’制约‘未知’的后手后，觉醒了‘自我’，开创了基于‘光之钥’和‘神之匣’的转生模式，无限期地推迟了自身的‘回归’……自然也就延长了我和莉莉丝祂们这份‘账单’的‘结账日’。
“后来，莉莉丝坐视莱茵被‘永恒烈阳’击杀，却抢回他的身体，与其孕育子嗣，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尝试借此掌握‘未知’，摆脱‘污染’和命运层面的‘亏欠’，但祂不但失败了，还陷得更深了，甚至可能为此得罪了还在一次次转生的‘你’。
“而无论哪一次人生的‘你’，只要对她产生‘恶’感，她的‘结账日’也就提前到了。
“不过在我看来，这很可能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所以在那之后，莉莉丝疯狂搜集起你每次转生后的一切物品和信息，想要更深入地了解你，‘创造’出能够最大程度讨好你的‘性格’和‘形象’……
“为了和你产生感情上的牵绊，还在朱塞佩那一次人生用‘拉弥娅’的身份与‘你’共度了十年……当然，也顺便破坏了‘灾祸印章’的计划。
“至于我，虽然利用一些技巧，以及阿尔文时期的你的帮助，将亏欠的‘命运债务’也嫁接到了弗雷格拉身上……
“但这也只是让现在的‘你’不能轻易将我‘献祭’给‘未知’，暂时还算安全罢了……可一旦‘未知之地’深处那位彻底苏醒，这样的花招就没有意义了。
“就好像‘远古太阳神’让‘暗天使’背负‘上帝’的意志，但‘上帝’刚刚复苏，这份布置就失效了，祂才不得不让‘救赎蔷薇’杀死自己。”
说到这里，希雅用褐色的眼睛横了眼艾布纳，哼了一声道，“现在，你知道你是怎么‘不怀好意’的了吧？！”
艾布纳听得目瞪口呆之余，冷汗也流了下来。
他是知道“命运的馈赠早就标注好价格”这句话的，但没想到这个“馈赠”还能这么用。
而“命运之轮”和“宿命之环”加在一起确实可以保证亏欠“命运”的人在偿清‘债务’前无法逃脱“宿命”，但哪怕“幸运之神”和之后的自己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太可能让莉莉丝和女神这种真神都献出自己的一切才能“抵债”……
所以，这里面八成还加了“财富女神”那条途径的“价值杠杆”了吧？
难怪“刘博”当初空有象征缺乏力量的时候，最先就设法薅到了“原初饥饿”和“宿命之环”的相关权柄……
这种给“命运馈赠”加“价值杠杆”的玩法，实在是太“骚”了，算是相当高效的“充实”自身权柄的手段了。
呵，再加上后来从“高维俯视者”那里得来的“记忆剧场”，我都能猜到“幸运之神”以及之前的“我”会用出什么操作：
如果对方“接受”了“馈赠”，那就等着被加“杠杆”卖身还债吧……如果警惕性强没有“接受”，那就用“资讯”覆盖对方的人生经历，将自己的痕迹加入进去，让对方对自己不再“警惕”。
至于拖延债务的办法……想办法让“我”满意？
这就是“套路贷”啊！
啧，这么看“刘博”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就该被挂路灯才对。
不过，女神和莉莉丝现在应该是在打“感情”牌，想要以人类的情感牵绊住我，一来让我坚定和“刘博”对抗的决心，二来也是希望我未来“获胜”后，能够减免她们的“债务”吧？
虽然我觉得如果不是“我”无法真正死透，女神和莉莉丝恐怕更愿意直接弄死我……
毕竟解决“命运亏欠”的最好方法，就是干掉“债主”！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呼出一口浊气，转过头看了眼似笑非笑望向自己的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踟蹰着询问道：“为什么现在就告诉我这些？
“要知道，这可不利于你们用‘感情’牵绊我。”
希雅，也就是女神的分身闻言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
“该有的感情牵绊都已经建立，你也不是知道这些就不认账的人，现在开诚布公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