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怪物们的脸庞只剩下白骨，眼珠脱离了凹陷，不分先后地砸在地面上。
喀嚓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怪物都完全散架，继而化作了灰尘，只余下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物体留下原地……那是它们的非凡特性！
与此同时，莫名的力量也蔓延到了“灵体之线”上，就要顺着联系入侵操纵着它们的克莱恩历史投影。
不过，却被察觉到危险的克莱恩果断中止了联系。
“仅仅是看一眼就遭到了‘死亡’力量的污染？那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来历……女神的任务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早就猜到不会那么顺利，但克莱恩的历史投影还是皱起了眉毛。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摆出祈祷的姿势，向“愚者”进行了祈祷。
接着，克莱恩的本体进入灰雾之上，利用“太阳”刚刚交还的“黄昏巨人牌”撬动“源堡”的力量，制作了一个“纸人天使”，随后将其投入到了属于自己的“光点”内。
带有“黄昏”光芒的“天使”随即拥抱住克莱恩的历史投影，为其带去了祝福。
做完这些，克莱恩才再次藏进历史孔隙，专心操控起自己的投影，让其从那块碎裂的地砖“入口”，进入了神殿的隐藏空间内。
正如他之前通过怪物看到的那般，地下的隐藏空间虽然面积不小，但却显得很是空旷，只有位于中央位置的那口没有盖上棺盖的石棺最引人注目。
克莱恩没有立刻去看棺材里的尸体，而是先将散落在周围的，属于怪物们的非凡特性收集了起来。
——主动转变成怪物的大部分是能进入城邦暗面或隐雪区域的‘学徒’途径非凡者，所以收集起来的非凡特性都属于这条途径，从“学徒”到“旅行家”都有，只是没有“半神”以上层次的。
“合适的时候可以赐给亚伯拉罕家族里信仰‘愚者’的成员……”口中嘀咕了几句后，克莱恩取出一枚黄水晶吊坠，对自己去看那具尸体的危险性进行了占卜。
待得到了“很危险，但在可承受范围内”的结果后，他才深吸口气走到棺木前，认真观察起之前只来得及扫了一眼的尸体。
当他的视线刚一触及那些覆盖在尸体上的羽毛时，“死亡”的力量就再次顺着联系蔓延了过来，但最终都被投影外的那一层淡淡的“黄昏”光芒阻挡了下来。
“这么看残留的力量也不是多强，只是层次很高，普通的半神都未必能幸免……”克莱恩见“纸人天使”的力量挡住了来自“死亡”的侵袭，这才松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认真观察起棺木里的那具尸体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东西方人种双重特点，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哪怕她现在毫无声息，且在这处隐秘空间里躺了不知多少年，但却没有变成干尸，反而肌肤光滑饱满，如果不是脸上白得没有血色，就仿佛在熟睡一般。
“这位女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安置在信仰不死鸟的城邦里？而且她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真的死了啊……
“另外，这位女士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污染的源头其实是她身上的‘羽毛’。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的任务只是将她交给女神，又不需要探究她的来历。”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开始布置起“献祭”仪式，并将那些收集起来的非凡特性放到了祭台上。
就在即将打开“献祭之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又从那具女人的尸体上拔了两根羽毛下来，放到了诸多特性旁边。
至于那具躯体本身，克莱恩却是不想将其送上“灰雾”，毕竟还不能确定其是死是活，万一里面藏了个“阿蒙”或类似的东西怎么办？
眼看着诸多非凡特性和羽毛消失在了出现在虚空的“大门”中后，克莱恩的投影这才摸出一枚“黑夜圣徽”拿在手中，然后边用一只手触碰到那具尸体，边用巨人语高声道：
“阿曼妮西斯……”
不同于之前念诵这个名字时什么声音都不能发出，想要说的内容仿佛被隐秘，这一回，手持黑夜圣徽的他却完整地念出了女神的真名。
下一刻，“黑暗”的力量爆发，克莱恩的投影和那具女人的身体同时被擦除，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时间，整座神殿无论是外层，还是被隐秘的空间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并在几秒内就完全坍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藏于历史孔隙里的克莱恩本体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许久后才微叹口气，然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他先是将那些特性扔到杂物堆旁，然后才拿起自己拔下的两根羽毛之一，开始“作死”……不，是开始“梦境占卜”。
灰蒙蒙的天地很快有了变化，他看见刚才那位美丽的女士站在一座祭坛前，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有着挣扎，有着痛苦，有着疯狂。
但片刻后，这些情绪全部被收敛，那位有着东西方人种混血长相的女士漂亮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坚定。
她躺倒在祭坛上，任由突兀出现的苍白火焰吞噬了她的衣物，她的身体，甚至她的灵魂！
啊！啊！啊！
剧大的痛苦中，那位女士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嘶吼声，但声音却越来越低，直至消失。
就在克莱恩以为她已经被苍白火焰完全“吞噬”的时候，一头体型庞大的巨鸟却从苍白中冲了出来。
它体表覆盖着苍白火焰和神秘花纹织成的羽毛，眼睛仿佛青铜铸造，里面藏着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
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
从“梦境”中惊醒的克莱恩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原本竟然也是人类？！”
“那具躯体，是不死鸟‘涅槃’后的遗蜕？”
第1490章 奥尔尼娅的问题
“这么看来，不死鸟也和巨人、血族、精灵一样，是由旧时代残存的人类演变来的……难怪会有人类城邦信仰不死鸟……
“嗯……在莉莉丝明面上与‘魔狼王’和‘异种王’同归于尽的那一战后，固然让类人阵营的精灵和巨人走向了分化，但同属于‘非人’阵营的不死鸟和巨龙也一样不再信任彼此。
“在那一战里，执掌着‘门’途径的‘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竟然没有‘及时’赶到，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也许格蕾嘉莉真的是‘非人’阵营里的二五仔也说不定。
“毕竟她原本就是人类，还很可能与‘幸运之神’时的老刘关系不错……‘女神的诗歌’嘛……
“这也能解释女神为什么非得要我，而不是让艾布纳来取走对方的‘遗蜕’。
“说起来，所谓‘遗蜕’其实就是‘不死鸟’在每一次新生后抛弃的旧身体，一般来说，如果特意遗留了特性的话，可以当做自身的‘容器’或‘分身’来使用。
“我刚才看到的画面，应该是格蕾嘉莉第一次进行‘涅槃’，并完全抛弃人类身份，化作完整神话生物时的场景。
“古神们不知道魔药序列，也不清楚相应的晋升仪式，在生吞特性后再想保持人类的姿态是不太现实的，只有彻底变成神话生物才能对抗那种源自神性的污染。
“格蕾嘉莉之前能勉强保持住人类的形态，多半和‘不死者’的特殊有关，也许可以在每次‘死亡’后‘洗掉’一部分积累的疯狂……但这样的操作到了接近神灵的层次就不行了。
“从那些画面里就能看出，她当时的状态非常糟糕，恐怕已经到了极限，这才不得不彻底变成了‘怪物’！
“但即便如此，格蕾嘉莉也将自己作为人类时的躯壳保留了下来，可能还被当作了‘容器’使用。”
作为“占卜家”的高序列非凡者，克莱恩很轻易就从“梦境占卜”看到的画面中解读出了诸多内容，甚至还在直视了尚未成神的“不死鸟始祖”后，得到了“死神”途径序列4到序列2的魔药配方。
这对他还是有些用处的，毕竟戴莉女士如今也是他的“信徒”，他总得有些能奖励对方的东西。
至于女神拿走“不死鸟始祖”的遗蜕有什么用处？那关他什么事？
女神就算只是为了彻底消灭“竞争”对手，该头痛的也是老刘才对……
当然，女神肯定没那么肤浅，祂拿走格蕾嘉莉的遗蜕必然另有谋划。
思绪转动间，克莱恩再次拿起那两根从“遗蜕”身上薅下来的羽毛，心里思忖道：
这可是神话生物身上的材料，如果能制作成符咒肯定对我有着不小的帮助……嗯，我等等还要去圣赛缪尔大教堂领取我的任务奖励，也许可以顺便问问这方面的知识。
……
南大陆，卡拉斯顿地区东南边缘，阿尔德镇。
这座背靠铁矿山的小镇在“战争与毁灭之神”神使的帮助下度过了危机后，就彻底信奉起这位在战乱中庇护他们的神灵来。
与半年前相比，这里的模样变化很大，不但人口翻了几十番，吸纳了众多来此避难的居民，就连整体的规模都扩大了十数倍，已经是不输古拉因多少的南大陆大都市了。
城中的房屋绝大多数都是新建造的，虽然坚固耐用，但普遍低矮，造型也很朴素……只有处于中心位置的“战争与毁灭之神”大教堂鹤立鸡群，最为华丽。
这座教堂是负责南大陆传教事务的“神使”奥尔尼娅操纵自己的“血仆”建造而成，自然得符合血族的审美标准。
当然，现在的“奥尔尼娅”已经不是“神使”，而是升任为教会在南大陆的“大祭司”。
此时，“大祭司”奥尔尼娅，或者说祂用“创生”手段制造的分身正端坐在教堂后身的会议厅，边喝着下午茶，边听取着埃姆林和简两人的汇报。
“……综上所述，各方会在周五凌晨一起对‘卡拉斯顿’首府发动袭击，目标是尽量击杀‘玫瑰学派’的高序列非凡者，彻底占领卡拉斯顿城。”简将之前在“三叉戟号”上开会讨论的结果向“大祭司”进行了通报，接着就要谈起具体作战细节。
结果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奥尔尼娅打断道：“不必告诉我细节，只需说什么时候让我去哪就行。”
“这……真的好吗？”简和埃姆林面面相觑，都觉得“大祭司”的性子可能大概有些懒散……
奥尔尼娅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心思，放下茶杯，摇摇头笑道：“你知道各方为什么会让你们这些甚至不是半神的小家伙们去制定作战计划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之前竟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简皱了皱眉毛，低头思索了一阵，却愈发迷惑起来。
而埃姆林回想了一下在塔罗会听到过的一些知识和秘闻，若有所思道：“是因为我们的实力比较弱小吧？因为弱小，所以我们的谋划自然无法真正危害到某些存在，继而让祂们感知到？”
奥尔尼娅有些意外地看了埃姆林一眼，没想到这个血族后辈竟然能想到这一点，于是相当感慨地夸赞道：“说的不错……你还是有些见识的。”
说到这里，祂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公爵红茶”，觉得比自己当初种的那些“女王红茶”还要好一些，这才继续道，“‘玫瑰学派’的部分高层可以借用‘欲望母树’的力量，而那一位同样具备‘恶魔’的一些手段，比如‘危险感知’。
“正如埃姆林所说，你们这些小家伙再如何谋划，也不可能真的威胁到祂……再加上‘隐秘’的庇护，也就不会提前泄露出计划。
“但如果我知道了具体细节，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欲望母树”能在屏障内部投放的力量有限，天使层次已经具备足够的威胁了。
奥尔尼娅笑着解释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们知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吗？”
身为“愚者”座下天使，我总得对那位有些了解不是？
第1491章 开团
周四上午，贝克兰德圣赛缪尔大教堂的祈祷室内。
克莱恩的历史投影先是“虔诚”地在胸前点了“繁星”，然后才探出右手，往空气里薅了一下又一下。
四五下后，他手臂一沉，拖出了一位着简朴亚麻长袍，系树皮腰带，赤着双脚，披着乌黑长发，容貌普通的女士。
黑夜教会苦修士首领，“隐秘之仆”阿里安娜！
同一刻，塞维亚半岛，亚伯拉罕家族驻地的一栋房屋内，有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似乎被无形的丝线拉着，猛地坐了起来，身体挺得笔直，额头血管直跳。
她感觉自己的灵性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奔向了前方的虚空，怎么都遏制不住，眼看就要变得干涸。
下一秒钟，这种趋势缓解了不少，但依旧吓人，不是现在的她能完全承受的。
她叫作玛莎，是亚伯拉罕家族内部的一名“愚者”信徒，自从得到那位伟大存在的庇护，再也不用担心满月之夜后，她就成为了对方的“狂信徒”。
玛莎的信仰也得到了神灵的肯定，就在几天前，“愚者”先生赐下了“记录官”的非凡特性，帮助她顺利进阶，而代价仅仅是“记录”一种半神能力，作为眷者阁下降临的媒介。
取出一瓶“银月药剂”喝了下去，灵性枯竭问题得到缓解的玛莎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眷者’阁下，哪怕有‘愚者’先生赐予的‘灵之虫’帮忙分担消耗，也差点直接将我榨干……”
圣赛缪尔教堂的祈祷室内，见阿里安娜女士的历史孔隙影像获得了意识，克莱恩长话短说，直接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