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对艾布纳不够恭敬，但对方实力远超于她确是事实，大的主意肯定还得这位半神来拿。
就这样，“隐秘空间”内外双方互相观察了几分钟后，一位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皱纹层层堆积在一起的老妇人拄着明显是非凡物品的拐杖从“鹊桥”另一端走了过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五位同样老迈的“精灵歌者”。
这六位精灵身上的“衰败”气息浓郁，哪怕是还没获得神性的夏塔丝也能感应到这些老年精灵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随时可能死去。
为首的老年妇人自然是“呼啸镇”唯一的半神，“灾难主祭”艾米莉，她带领着其余五位半只脚迈入死亡的“精灵歌者”在距离“三叉戟号”十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咳嗽了一声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精灵？
“又是怎么找到的呼啸镇？”
闻言，艾布纳看了夏塔丝一眼，低声交代了几句。
后者则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才上前一步，高声道：“我是‘天灾女王’的侍女，代表祂来征召你们。”
“‘天灾女王’？”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后，那几位“精灵歌者”的脸上竟然露出茫然之色，似乎从没有听说过。
只有大长老艾米莉思索良久，赶在眉毛已经竖起的夏塔丝“爆发”前，不确定地开口道：“‘天灾女王’的真名是不是叫作‘高希纳姆’？
“很抱歉，‘呼啸镇’的信仰属于一位精灵族的从神，族内其他资料并不完整……”
听到“高希纳姆”的名字，后面的五位“精灵歌者”的脸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见还有精灵记得女王，夏塔丝的脸色稍微缓和，但语气依旧不是太好的反问道：“‘天灾女王’高希纳姆是我们精灵一族的王后啊，你们到底信仰的哪位从神，竟然连这也不知道？”
“‘呼啸镇’信仰的是‘幸运之神’奥利弗……”大长老艾米莉先是回答了一句，继而疑惑地道，“可是‘天灾女王’高希纳姆在我们的记载里，是‘幸运之神’的神后啊……”
“这……你们这是渎神！”夏塔丝绑成马尾的乌黑长发骤然散开，违背自然规律地向上方和四周肆意张扬着，那些发丝根根分明，都缠绕有银白的电光，透出奇异的深蓝色泽。
显然暴躁的她忍受不了这般“错漏”的记载，这是对“女王”的亵渎！
但下一刻，所有异状就全部消失，而夏塔丝本人也安静了下来。
这自然是艾布纳出手进行了“安抚”，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呼啸镇”的记载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算错……
更何况，关于高希纳姆的内容还很可能是“幸运之神”自己臭不要脸加进去的。
按下了冲动的夏塔丝，艾布纳观察了一下对面依旧平静，并没有因为夏塔丝敌对举动而有所戒备的六位老者，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道：
哪怕是精灵，在一代代排除了特性天生带来的影响后，也变得不那么暴躁了……这一点，“呼啸镇”五老与出生在第二纪“双生时代”前的夏塔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接过交涉的任务，微笑说道：“几位不要误会，我这位同伴的脾气不是太好……
“不过，我们确是代表着‘天灾女王’和‘幸运之神’两位从神的意志而来。”
听到这话，夏塔丝的眉毛再次皱起，她事先可不知道这里还有“幸运之神”的事，直觉身边这个人类又要骗精灵。
但艾布纳这次倒是比较“诚实”的，毕竟他本身就能代表“幸运之神”。
而艾米莉为首的“呼啸镇”长老们则注视着艾布纳，询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哪怕同为精灵，但事关全镇生死，艾米莉等人也不敢大意。
证据？这个好办……用当初丹尼特来进行交涉的方法就行了！
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的同时，艾布纳开启了“纯白之眼”，然后借助“洞悉”能力，很快就在虚幻太阳的表面找到了几个不易察觉的微小斑点……
它们象征着眼前的六位精灵！
哪怕信仰的是“幸运之神”，哪怕只是很浅的浅信徒，浅到不当面见到，艾布纳根本无法与对方建立联系，但他们依旧在“未知”里留有了“斑点”，可以借助这种“联系”，下达神谕！
片刻后，“灾难主祭”和她身后的五位“精灵歌者”的脸上都出现了恍惚，继而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以精灵的礼节参拜了艾布纳和夏塔丝二人，口中也齐齐高呼：“谨遵神谕！”
夏塔丝的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她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明显时机不对，她也只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
“神使阁下，我们接到的谕令是全力配合你们……不知道‘天灾女王’想要征兆我们做什么？”艾米莉起身后，恭敬地询问道。
艾布纳打量了他们几眼，又拦住了急于开口的夏塔丝，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看你们的样子时间恐怕不多了，这样怎么能完成‘天灾女王’的任务？”
说着，他取出了一个小瓶扔给了对方，才继续说道：
“里面的‘泉水’可以让你们多活几年……
“这是神灵的恩赐。”
艾布纳给“呼啸镇”精灵们的自然是“不老泉水”……
这东西早就在与血族的交易里耗尽，本不该再有。
但最近艾布纳依靠积累恢复身体力量的愿望，给“黄之圣女”娜塔莉亚完成了一次“奇迹”，终于让她再次产出了一些。
虽然不多，但这些精灵也只需要几年的量而已，还是可以供应的。
第1252章 古龙
在接受了“幸运之神”的“神恩”，并尝试了一番效果后，“呼啸镇”的几位长老明显热情了许多，将艾布纳和夏塔丝迎入了镇中。
站在“门”前广场中的小精灵乔茜·夏绿蒂见到几位长老接引来了两位陌生精灵，不由得好奇地踮起脚尖，努力地观望起来。
不过，当她终于看清夏塔丝的容貌时，却“啊”的一声惊叫出声。
这个声音穿透性很强，让刚刚进入“呼啸镇”的大长老艾米莉以及艾布纳都看了过来。
小精灵旁边的卡拉特连忙拉过她，将其护在了身后。
艾布纳本来没有在意，但在随意扫了眼小精灵的“命运河流”后，却轻“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神使大人？”大长老艾米莉顺着艾布纳的目光望去，然后解释道，“那个孩子不太懂事，还请您见谅……”
我像是个和孩子计较的人吗？更何况单论身体年龄，她其实比我大……艾布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却只深深看了那个小精灵一眼，然后便收回视线，跟在艾米莉大长老身后，向着神殿走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广场上后，打扮成人类大叔模样的精灵卡拉特才严肃批评起身旁的乔茜：
“你总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可不放心再带你去人类的城市了！”
乔茜委屈地眨眨眼，在低头认错的同时，嘴里也嘀咕道：“可是那个姐姐的模样，和泰罗爷爷留下的一幅人物画很像啊……”
……
与此同时，“黑座之王”巴洛斯·霍普金斯麾下的三支舰队汇合在一起，正向着“呼啸镇”所在的海域行驶而来。
这支混合舰队的临时指挥是布赖特·伊西多，一名序列5的“海洋歌者”，在大海上有着“丧魂之音”的称号，凶名不亚于那几位海盗将军。
而此刻站在甲板上的布赖特正一边查看着海图，一边向他的大副霍普询问道：
“能确定那个精灵的隐秘聚集点就在附近吗？”
“是的，船长。”大副点点头，兴奋地道，“根据隐士埃里克·德里克的指点，每年七月七日，那个聚居地都会开启一天，而其中的精灵强者们则会去附近的城市购买物资……
“现在那个聚居地就像是敞开腿的妓女，可以任由我们进出了！”
“粗俗！”布赖特骂了一句，作为一名上过军校的高材生，他其实很不适应自己这些手下的说话风格，但他又没有“冰山中将”那样坚持教育的耐心。
见手下被骂得不敢还嘴，布赖特脸色稍微缓和，很快就再次开口问道：“这个情报得到过确认吗？”
“已经确认……毕竟戈登船长已经跟踪了那些精灵好几年，甚至还秘密抓捕过其中一个精灵，问出了许多机密，基本和隐士给的资料吻合。”大副小心翼翼地措辞道。
“那就好……告诉另外两舰，等会儿一旦找到那个聚居地，所有具备‘海底行动能力’的非凡者就一起随我进行突袭，务必在对方的半神返回前结束战斗。”布赖特下达命令道。
“是！”
……
“呼啸镇”的神殿内，艾布纳、夏塔丝和几位长老于“幸运之神”的神像下相对而坐，终于谈起了正事。
“也就是说，‘天灾女王’希望我们举行‘天灾之歌’仪式，帮助祂脱困？”大长老艾米莉听完夏塔丝的描述，恍然地点了点头，但随即有些为难地道：
“可是‘天灾之歌’的筹备至少需要两天，但‘鹊桥’却坚持不了那么久……
“一旦‘呼啸镇’重新陷入‘隐秘’，仪式恐怕就不会有效果了。”
夏塔丝皱了皱眉，迟疑地问道：“就不能让举行仪式的精灵暂时离开‘呼啸镇’吗？
“你们也不用怕，等女王脱困，自然会庇护你们。”
闻言艾米莉却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虽然有“神谕”，又接受了“神恩”，但仍然无法让“呼啸镇”的居民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位只在典籍里出现过的“神后”。
眼看脾气暴躁的夏塔丝拳头都捏了起来，一旁的艾布纳却笑着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只要在‘呼啸镇’里再开个‘门’就好了。”
虽然说在“呼啸镇”出现前，就连这处“隐秘空间”的创造者阿尔文本人都无法找到具体位置，“隐秘”这一描述显然并非局限于修饰，只能让夏塔丝乘坐“三叉戟号”不断巡航。
但此刻身处“隐秘空间”内，作为一名曾经的“漫游者”，可以进行的操作就多了许多……至少给它开个“后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而对于这个提议，艾米莉等长老犹豫再三，最终没有再拒绝，痛快地应了下来。
至此，正事谈完，艾布纳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询问起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呼啸镇’的精灵除了信仰‘幸运之神’外，是否还有‘崇拜巨龙’的习俗？”
艾米莉一愣，诧异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艾布纳“呵呵”一笑，继续道：“我猜这个习俗应该持续了几百年，而你们高层放任了这种习俗的发展。”
“说的全对……您真是一位厉害的精灵。”艾米莉吐出一口气点头承认道。
而一直旁听的夏塔丝再也忍不住，当即站起身指责道：“身为精灵，你们不知道‘王后’也就罢了，但居然还去崇拜我们的敌人？！
“你们作为精灵的骄傲呢？
“这样的你们怎么有资格举行‘天灾之歌’仪式？”
这番话说得在场的精灵都低头不语，但艾米莉等长老却也没有什么羞愧之色，脸色依旧坦然。
“好了，夏塔丝……现在已经不是第二纪，无论是精灵，还是巨龙，都只剩下少数存留，没必要再追究这些了。”艾布纳打了个圆场，顺便安抚了一下夏塔丝，然后才转向艾米莉等精灵问道，“是因为崇拜巨龙，可以更好的利用‘特性’完成晋升吧？”
“没错……因为精神污染的累积，导致用先辈特性晋升的精灵成功率越来越低。
“哪怕侥幸成功，也很可能留下精神问题，酿成重大死伤的事故几率也更大……
“而根据我们的调查统计，有着巨龙崇拜习俗的精灵，在用先辈的特性晋升时，遇到的问题会较小，所以在经过讨论后，前几代长老会就决定对这个习俗不限制也不提倡，全凭精灵们自愿。”
那是因为你们这座城镇的集体潜意识大海里藏着一头心灵巨龙，对它崇拜，自然可以得到“安抚”的反馈，这才降低了“精神疾病”的发生啊！
呵，泰罗……还画了那么多第二纪时精灵王庭的画卷……
这头巨龙估计和“幸运之神”也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