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想到这里，艾布纳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接着便直接用出《死灵之书》上记载的操纵“骨龙”的秘术，让那座三米多高的机甲蹲下身，伸出手掌，将自己托了起来。
——因为有过短暂操控阿尔文·亚伯拉罕身体的经历，艾布纳对此已经颇为熟练，再加上都是自己，彼此精神一致，也无需同调，所以这种操控虽然远不如未完善的“分身”秘术，但基本的动作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与此同时，艾布纳也现出身形，并高举起“齿轮书”。
汇聚在雕像前的“晨星城”居民们见到这一幕，在震惊之余，不知由谁带头，竟然一起躬身行礼，此起彼伏地呼喊出了那句预言：
“晨星闪耀，灾厄远离……
“大帝，是您归来了吗？”
由于发声的装置不同，一时间电子音、震动音等等声音乱作一团。
而这个时候，高塔七层办公室里的三位最高评议团成员却再也坐不住了，几乎瞬间，三人便各自施展手段从天而降，来到了雕像前。
他们原本还想观望一下，看看那个不速之客到底想要做什么，最好弄清楚他的底牌……但现在，眼见他一副传教的架势，却是不得不出面阻止了。
嗡的一声，黑色机甲男用干扰器暂时扰乱了在场其他人的发声装置和收听殖装，只让自己的电子音响起：“阁下，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我是神的使徒……”
艾布纳打量着三位一看就不同寻常的掌权者，笑着回答道。
第940章 晨星雅言
“我是神的使徒……”
艾布纳微笑着回应了一句后，也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三位将自己成“品”字形包围起来的“晨星城”高层。
嗯，这个科幻感十足的黑色机甲男应该是三人中实力最强的那个，这一点可以从其余二人隐隐以他为首的态度看出来。
另外，他脖子上那串和机甲完全不搭的珠宝项链应该是一件强力的封印物，不过等级却无法判断。
黑色机甲男左侧的男人造型很眼熟啊……经典的“机械战警”墨菲形象……他的改造方案难道是“我”给设计的吗？
另外，这人的鼻子和嘴竟然还保留着原貌，没有接受改造……是需要它们来完成什么特别的工作？
最后右边那个长着蜜蜂翅膀的小女孩，乍看上去似乎接受了生物改造，且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个……但她的气息有些不对，感觉上和莉莉丝当初随手为泰勒斯捏造出来的“血妖精”有些相似……
总之，都是奇形怪状的……不过他们这些人不知道在这物资匮乏的噩梦里坚持了多久，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理智就已经很不错了！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察觉到三位半神隐晦地用加密短波进行了交流——这同样在他“信息提取”的范围内。
不过，他虽然获取了这些信号，却没有尝试解密，纵然这对有着“纯白之眼”，且可以多线程运算的他来说并不困难，可那样还是太过麻烦，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模拟“操纵师”的“虚拟人格”能力，直接入侵他们的心灵。
回到正题，三位半神在短暂交流了意见后，便由那位黑色机甲男再次用电子音问道：“不知您是哪位神灵的使徒？又来自于什么地方？”
哪怕电子音的音调几乎没有起伏，但艾布纳还是从其话语中听出了几分警惕的味道。
也对，一来这座城市可不像白银城或者原著里的月城那般几乎没见过外人……他们可是花了两百年时间从“神弃之地”的另一端一点点迁徙过来的，旅途中必然见识过诸多残存的城邦，以及被邪神毁灭的城镇，对我这样好似要传教的外人自然充满了警惕。
二来，“晨星城”的坠落，本就和“真实造物主”的信徒脱不开关系，他们必然不想重蹈覆辙，哪怕被困在这里看不到希望，也比彻底毁灭要强。
转动着这种种念头，艾布纳没把自己目前的几个后台的尊名说出去，他略一沉吟，脑海中似有灵光闪现，接着便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道：
“吾主是伟大的‘纯白之眼，命运之主，知识与机械的皇帝’，祂的分身曾降临于‘诅咒之地’，也就是你们的‘机械大帝’路西恩·伊文思。”
这个尊名是艾布纳临时想出来的，三段描述中前两句分别指向了“未知之地”中虚幻的“全知之眼”和“纯白天使”，以及自己投入其中的“命运之轮”唯一性，最后一句则是他艾布纳和伊文思的综合体，反而是指向最不明确的。
但考虑到艾布纳和伊文思本就是一个人，他早晚能够拿回伊文思时自己的记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指向他的。
虽然他只是序列4，位格不足以支撑起“尊名”，但有“纯白之眼”在，却是问题不大。
而艾布纳之所以这么忽悠，也是因为在场的三位半神并不是没见识的“土著”半神，他们必然很清楚“机械大帝”早已陨落……毕竟那场能量核心爆炸恐怕很剧烈，可怜的伊文思先生并没有如“我”其他身份一般安详死去，没能留下仿佛假死一般，不析出特性的完好身体。
如果自己只说“机械大帝”，他们指定把我当成骗子……但现在将“机械大帝”说成是“我”……不，是伟大的“纯白之眼，命运之主，知识与机械的皇帝”的分身，他们最差也是将信将疑，不会完全否定。
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的艾布纳见眼前的三人没有回应，似是被他的话镇住，于是又补充道：“至于我，自然是来自于神灵曾向你们许诺过的‘光明的世界’。”
另一边，听到艾布纳话语，黑色机甲男本待不信，但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机械大帝”雕像上那块附着着非凡特性的黄色宝石，又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而埃莉诺的小女孩分身这会儿却已经神神叨叨地低声自语起来：“神灵许诺的光明世界？
“当祂归来后，必定带领晨星走出黑暗的领域，进入光明的世界……
“这原来不是预言……而是神灵的许诺吗？”
只有外形酷似“机械战警”墨菲的安尼克·斯普林特细条状的眼睛里闪烁着红光问道：“神使阁下，您怎么证明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失礼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尼克·斯普林特，是‘晨星城’目前最高评议团的正式委员之一。”
接着，他又指了指黑色机甲男和蜜蜂翅膀小女孩，说道：“他们两位分别是奥尔莫斯和埃莉诺，也同时是最高评议团的正式委员……不知您怎么称呼？”
安尼克·斯普林特？这名字指定是伊文思给取的！这么拼接可还行？
暗自吐槽之余，因为此刻用的就是自己的真实样貌，所以艾布纳也没有隐瞒，笑着回应道：“我的名字是艾布纳。”
说话的同时，他的心里其实有些诧异，因为看这三人的态度，似乎很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说辞……这也太容易轻信了吧？亏我还觉得他们很谨慎来着。
不知为何，艾布纳心里竟有了种老师对不成器学生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是错觉……艾布纳自嘲一声，接着便抛去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操控“机械大帝”的雕像伸出另一只手臂，反曲向头部位置……
他本来是想让“机械大帝”做出些简单的动作，作为“证据”用以取信对方……但一时没想到到底该摆个啥造型，所以在急切之间，只能让其敬了个前世的军礼。
谁成想，“机械大帝”的“礼”刚到位，四周的所有“晨星城”居民，包括三位委员在内，竟全都严肃地立正站好，同时抬起手臂，回了一个同样的“军礼”。
——哪怕居民们的收听和语音系统依旧处于瘫痪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四人在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见到这完全没预料到的一幕，艾布纳不由得有些呆滞。
“艾布纳……不，神使阁下！我相信您所言，您确实是‘机械大帝’的使者。”原本还有些怀疑的黑色机甲男奥尔莫斯顿时激动起来，就连电子音都有些颤抖，“其实，从您一直在使用‘晨星雅言’，我们对您就没有多少怀疑。
“毕竟，我们沿途遇到的城邦也不少……却没有一个使用的是‘晨星雅言’……那是大帝所创造的可以屏蔽力量的语言。
“不是巨人语，不是精灵语，不是巨龙语……是真正属于我们人类的正常语言。
“您的口音那么标准，就连城中大部分居民都达不到这样的水平，显然不会是现学的。”
晨星雅言？那是个什么玩意？我说的明明是鲁恩语……
对哦，他们说的是鲁恩语！
第941章 机械圣典
对哦，他们说的是鲁恩语，好神奇哦！
艾布纳在心里无聊地吐槽了一句，对于眼前这个看似“憨厚”的黑色机甲男说的话一个单词都不信。
事实上，他从刚进入“晨星城”时，就发现了这座城市居民的语言问题。
总的来说，位于山体内中下层的居民掌握的大多是古弗萨克语或者赫密斯语，那位“机械大帝”显然也普及过这两种语言。
而更成熟，也更繁杂的“鲁恩语”却是只有居住在云顶平台，高塔附近的人才会……也就是刚刚那个黑色机甲男口中所说的“晨星雅言”。
另外，这语言现在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想要定居在云顶区，除了需要一定等级的功勋，足够的能量点，规定面积的房产外，“晨星雅言”也是重要的考核项目，必须过了语言等级考试的4级水准，才有资格成为云顶区居民，享受到一系列附加福利。
这样的规定是在晨星堕落后的百年间陆续出台的，其最初还有拉动需求，活跃城中氛围等目的……但逐渐就成了“上等人”身份的代名词……
现在的中下层想要学习“雅言”，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之前提到的拉扎尔，他之所以经济状况不佳还能住在云顶区，就是因为他活得够久，在掌握着一定机械技术之余，还懂得“雅言”，实在缺少能量点时，会私下开小课……
——并非所有经过机械改造的人都能活两百年那么久，只看拉扎尔在云顶区都没钱更换坏掉的左脚就知道，更加缺乏物资的中下层，身上殖装的材料只会更差，一旦重要部位损坏，死亡就无法避免。
如今“晨星城”中的一万居民中，只有三成是经历过“晨星坠落”前的辉煌年代的，但奇怪的是，哪怕是新生儿，在长大后也依旧对“机械大帝”有着很深的信仰。
这也许和教育有关，但也可能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机械大帝’的前面一辈子是丹尼特，他就算不教南大陆的都坦语，也该把费内波特语或者伦堡语定为所谓‘雅言’吧？怎么选了个鲁恩语？
“当然，在丹尼特和‘机械大帝’伊文思之间，也许还有许多次那种没活多久，没留下任何痕迹的人生……难道是这里面鲁恩人比较多，所以他……不，是‘我’才会对这语言印象深刻？”
胡思乱想的同时，艾布纳却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机械大帝”的雕像。
如之前所说，艾布纳并不相信黑色机甲男奥尔莫斯所谓“雅言”的说辞，要真因为这个就信任自己，对方开始也不会那么警惕。
让他态度改变的，很可能是那个“敬礼”的动作，还有雕像头顶处那颗和非凡特性融合在一起的黄色石头。
但这些情报，在之前从居民“数据库”里提取到的“信息”中没有半点记载……
他们对“敬礼”一无所知，但却在“雕像”做出那个动作后，本能地“回礼”！这很不正常！
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后，艾布纳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却又不敢确认。
至于那颗融合了特性的黄色石头，也非常奇特，其上的精神残留并不是来自于非凡特性，而是石头本身……仿佛那石头才是“机械大帝”的“尸骸”本体。
“不知道如果把阿尔文或者‘幸运之神’火化后，会不会也有这种东西……那到底是什么？舍利子吗？”
心里嘀咕了几句后，艾布纳这才操控“雕像”将自己放回了地面，他没接黑色铠甲男关于“雅言”的话茬，转而说道：
“我这次奉命来到‘晨星城’，除了带来吾主的谕令外，也是对你们进行考察……”
说着，他故意环顾了周围结束“敬礼”的人们，继续说道，“令我欣慰的是，你们还没有忘记主的荣光。”
艾布纳虽然不知道“敬礼”动作具体意味着什么，但从三位委员态度的转变，就能猜出这也许是一种“暗号”……更何况，他的话里只说大家没忘记“机械大帝”的荣光，并没有将两者直接联系起来，就算有偏差，也可以用别的理由解释。
闻言，“机械战警”造型的安尼克当即道：“‘晨星城’永远信仰‘机械大帝’，所有异教徒都已经在堕落之战中被肃清。”
表过态后，他话锋一转，又询问道：“不知道大帝有什么谕令要您来传达给我们？”
艾布纳笑了笑，看了眼高塔的方向，却并没有说话，至于什么意思，让对方自己领会。
毕竟他哪有什么谕令？他来这里完全是想弄清楚自己前世有什么布置，若非中央高塔的防护系统太过高级，根本不可能混进去，他哪需要当众装神弄鬼？
见此，三位最高评议团委员再次用内置的加密短波交流起来。
“奥尔莫斯，你怎么看？这位神使大人的话可信吗？”安尼克·斯普林特率先问道。
奥尔莫斯的黑色机甲虽然看起来最威武，让人下意识以为他是战力担当，但实际上，他却是整个“晨星城”最有智慧的人。
“你都直接称呼他为‘神使’了，还问我的意见干什么？”奥尔莫斯的短波就比外放的电子音生动多了，甚至让另外两人听到了一丝苦笑的意味，“更何况，他竟然可以影响‘机械大帝’的雕像，发布心灵广播！
“你们应该知道，在大帝陨落……不，应该是回归神座后，心灵广播只响起过一次……也就是‘晨星坠落’的时候……之后，我们便莫名进入了这个噩梦下午镇之中。”
小女孩模样的埃莉诺分身跟着道：“是的，恐怕只有我们三个还记得‘晨星陨落’时的场面……以及在城市分崩离析时，响起的‘心灵广播’。
“按照神使的说法，那很可能是已经回归神座的大帝察觉到了我们的危机，所以救了我们以及祂的信徒……你们两个应该很清楚，当时我们虽然剿灭了‘真实造物主’的四个教堂，但城中信仰那个邪神的民众依旧还有不少，可他们却没能进入这处奇特的小镇，没能进入这座还完好的梦中‘晨星’……他们很大概率早已随着坠毁的晨星城，在两百多年前就一起死去了。
“所以，我的观点是，‘心灵广播’不会骗人，大帝既然明确要我们听从这位神使的命令，我们就无需质疑。”
安尼克·斯普林特沉吟了几秒，再次用短波问道：“‘心灵广播’会不会是雕像在做出‘至高荣耀礼仪’动作后的触发效果？
“这个礼仪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经历过大帝统治时代的人中，没准就有人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