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用手指敲打着古老长桌的边缘，克莱恩思索了一阵后，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个眷者，到底是指的谁？是“世界”，还是“塔”？
再次犹豫了片刻后，克莱恩隐约有了一个计划……
“不过，还需要向‘塔’先生确认一些事！”
克莱恩心里这么想着，将目光投向“塔”先生的深红星辰，就那么看了许久，最终才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灵性蔓延了过去。
早在“诚实大厅”时，克莱恩就准备找“塔”先生好好的谈一谈了，只是后来进入“梦境迷宫塔”后一直没能得空，而且那里的环境也不适合聊“穿越者”，这才一直忍到了现在。
……
隔壁的房间内，早已沉沉睡去的艾布纳此刻正在做梦，做着一个非常奇幻的梦。
在梦中，他身处于一片长满了月亮花、夜香草等植物的宁静世界中，周围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而黑暗中还隐约飘散着“丹尼尔纯露”的味道。
有些浑噩的他就这么在黑暗里不断前行，直到脸颊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接着，他的眼镜被摘下，旋即又放了回去。
就在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艾布纳想要开口询问时，他忽然感到身体极速下坠，继而在床上坐了起来。
刚才的梦虽然奇幻，但感觉很真实啊……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将灵性延伸到架在鼻子上的金边眼镜，也就是“阿尔文的答题迷宫”的入口，结果却意外发现，自己购买两次“奇迹”花费的60万镑回来了！
“也就是说，女神给予的奖励是‘报销’？这还真是接地气啊！”
仔细想想，原著里女神也为信徒报销过费用，只是数目没他这么巨大而已，也就释然了。
“至少我没提出解决‘便秘’那样的请求……
“不过，女神既然能够在‘答题迷宫’里‘转账’，这说明祂多半是个权限者啊！而我没在之前四层权限里看到祂的名字，那祂只可能是最高的五级权限者！
“也对，想要得到最高权限，答题倒是其次，关键是得得到‘阿尔文·亚伯拉罕’的准许……
“而阿尔文目前就在夜之国，且从我之前得到的那段影像看，他多半和女神的关系不错……
“所以，女神拥有五级权限再正常不过。”
刚分析到这里，艾布纳的眼前却出现了无边的灰雾，而他也看到了“世界”先生请求和他见面的影像。
艾布纳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隔壁，心想：见面你过来敲门不就行了吗？至于用“愚者”通讯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吗？
所以……这是要摊牌了？
第789章 双方的试探
对于“摊牌”，艾布纳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可以说，若非早期的克莱恩实力太差，经验也不足，难以保住秘密，他当初进入“源堡”时都未必会选择隐瞒对方。
毕竟对于那时的艾布纳来说，还不知道神灵们，尤其是女神，对自己这种真正穿越者的态度。
可等到后来发现像他自己这样由“纯白之眼”带来的穿越者很多，女神、莉莉丝、知识之神早有了解，而且还都保持一定的善意后，对克莱恩隐瞒也就没了多少意义。
他之所以一直没和克莱恩主动“摊牌”，不过是舍不得“塔罗会”上的“乐趣”而已……
但艾布纳后面“掩饰”的就不怎么用心了，甚至很多时候都很敷衍，所以才会被克莱恩发现了端倪吧？
“摊牌”不是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摊”到什么程度。
“嗯，克莱恩多半会用‘世界’，也就是克莱恩、夏洛克和格尔曼的身份来认下‘老乡’……而‘愚者’的马甲很大概率还是要捂住的……
“这一点，我也没必要戳穿……毕竟戳穿了，知道‘愚者’实际只是个弱鸡的我，反而不好再随意‘使唤’愚者的功能。
“另外，关于他‘穿越’的真相也得先按下，‘愚者’先生现在就出了心理问题可不太好……至于我的真正来历更是不能说……
“除此之外的一些事，倒是能多透露一些了，但也不能显得太过‘神棍’。”
由于早就推敲过许多次，所以艾布纳心中很快有了章程，然后才向“愚者”先生祈祷，答应了“世界”的会面请求。
等待了几秒钟，他眼前深红光芒汹涌而出，将一切淹没。
旋即，艾布纳来到了灰雾之上，来到了那个恢弘古朴的宫殿内。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世界”的身影，却看见侧方多了一个小房间，红木大门轻掩，未曾合拢。
艾布纳好奇地推门而入，就看到一间装修精美的客厅，而“世界”正坐在房间中的沙发上，看着另一侧墙壁上悬挂的“电视”。
这个风格和之前在“梦境迷宫塔”第一层，他和莎伦租住的那间酒店房间很相似啊……这是受到了启发？
瞥了眼“电视”中的内容，发现那正是“布雷恩影视公司”请埃姆林拍摄的“舌尖上的贝克兰德”。
这是在给我制造压力吗？不过，你为了装这个逼，灵性消耗恐怕不菲，真的撑得下去？嘴角微微勾起，艾布纳坐到了克莱恩对面的沙发上，与其一起观看起来。
果然，不到半分钟，克莱恩就关闭了“电视”，然后看向对面的艾布纳，等着对方主动询问。
接下来就是超过一分钟的对视，房间里忽然沉静下来。
最后，还是“灵性”有限的克莱恩忍不住率先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艾布纳想了想，从善如流地用中文说道：“山不在高？”
“有仙则名……”克莱恩下意识回了一句后，脸色顿时有些发黑，毕竟这篇《陋室铭》可是他的“黑历史”，当初觉得“塔”看不懂才写来糊弄对方的。
现在想来，在丰收教堂，对方教海柔尔小姐写这篇文，绝对也是故意的……
我那时竟然只以为是自己的“锅”……不对，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我的“锅”。
克莱恩腹诽了几句后，深吸口气，顺势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穿越者的？”
话一说完，他竟奇怪的发现气氛没之前那么僵了，不由得再次自嘲了一句：莫非自黑有助于缓解尴尬？但为什么非得是我？
艾布纳早就做好了预案，笑着回答道：“从最开始。”
最开始……克莱恩再次僵硬起来，瞬间觉得“自黑”也救不了他了。
就在他想问问所谓“最开始”是哪个时间点的时候，就听“塔”先生感慨着反问道：“你该不会觉得‘愚者’复苏，并将祂的‘容器’放出‘源堡’这么大的事情，神灵会不知道吧？
“至少女神是一直在关注，而大地母神当时也正好在廷根。”
咦？他没猜出我就是“愚者”……不过“源堡”是什么？这片灰雾之上的空间吗？他果然对这里很了解，难怪我第一次拉他上来时，就对“愚者”的神灵身份深信不疑，这也许不止他知道“愚者”是“占卜家”途径序列0的名称，还有他对这片空间了解有关……
不过，他还是误会了我和“愚者”的关系，这对我来说倒是好消息，马甲总算没被完全扒下……就是，“容器”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我是“愚者”的容器？
最后，原来从最开始我就被两位神灵注视了吗？这么说，队长被大地母神“复活”，确实是在卖我人情？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盯着艾布纳问道：“所以你是故意加入的塔罗会？”
“这是你的问题，还是‘愚者’先生的问题？”艾布纳却是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他确认我和“愚者”的关系很紧密……“容器”，难道是指神灵的半身那种关系？就比如丹尼特和“被缚之神”？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表面上却斟酌着侧面回答道：“你应该知道，‘愚者’先生并不在乎你的目的和来历。”
不错的话术……艾布纳心中赞了一句，颔首道：“我确实是刻意加入的塔罗会，但后来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组织……否则我也不会把‘审判’和‘魔术师’拉进来。
“虽然在这里说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但我还是要讲，‘愚者’先生比我所了解的要有人性的多，确实是位仁慈、善良的神灵。”
克莱恩被夸得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自己在“塔”先生那里评价那么高，毕竟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还弄丢了他的封印物。
谁知他刚想到这里，艾布纳就又“由衷”感叹道：“你在与因斯·赞格威尔的战斗里弄丢了我的‘堕落晨星’，但‘愚者’先生却选择为你背负了‘债务’，满足了我很多有些过分的‘请求’……这无疑显示出了‘愚者’先生的宽容，与对你的宠爱！
“赞美‘愚者’先生！”
别再说了！这一刻，克莱恩恨不得用脚趾在地面抠出一个洞来，但他还是依靠“小丑”的能力控制住表情，同样起身，用狂信徒的口吻虔诚地道：“赞美您，‘愚者’先生。”
而见到这一幕的艾布纳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乐出声……
第790章 克莱恩的计划
“当然，我同样感激‘愚者’先生对我的宽容，毕竟我之前故意用一些全是‘乱码’的日记进行了试探，祂却只是利用对‘小姑娘’的全新释义，利用教导年月日的写法，对我进行了敲打……
“这是真正信奉‘等价交换’的‘公正’之神。
“赞美‘愚者’！”艾布纳再次赞美道。
那几页乱码是故意的？我之前还没往这方面想……也就是说，那些罗塞尔的风流故事也是故意的，对吧？至少是没认真筛选……
幸亏我摆出的人设是遵守“等价交换”原则的神灵，收其他人这样的日记，自然不会拒收“塔”先生的……
否则，只此一点就会被他怀疑……不对，他肯定怀疑过，否则也不会试探……是我之后展露的几次“神迹”才打消了他的猜疑吧？
不过女神和大地母神，还有血族始祖，也许知道我的底细，但祂们似乎没告诉“塔”……
而且，祂们明明和刘博关系密切，却显然没告诉“塔”先生诸如“灾祸印章”、莱茵公爵、“亡灵主宰”维森特·米兰达也是“刘博”的事。
这也许是出于对“塔”先生的保护？目前的他还不能知道这些知识？
克莱恩强迫自己转移开注意力，进行分析推测，以避免因“羞耻”而流露出异样的表情。
这没持续多久，待艾布纳停下“赞美”的言辞，克莱恩就严肃地道：“‘愚者’先生虽然宽容，但祂的宽容不是无限的。”
“我明白。”艾布纳郑重回应了一声，继而又伸出手，笑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刘博，你怎么称呼？”
果然是你啊……刘博！听到艾布纳自报家门，克莱恩这次再无任何借口，内心叹息之余，表面上则同样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说道：“周明瑞……2018年穿越过来，你呢？”
“2021。”艾布纳也没隐瞒。
2021……为什么他穿越那么晚，可在这个世界第四纪初期就出现了？两个世界的时间线莫非是错乱的？克莱恩心中微颤，有些不敢去深想，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知道我们穿越的原因吗？”
闻言，艾布纳却摇摇头道：“我如何穿越的，我自己还不太清楚，但应该和‘灾祸印章’、丹尼尔、莱茵公爵等穿越者的方式类似……与你和罗塞尔应该不同，与白银城那位造物主也不同。”
这和罗塞尔日记里记录的“灾祸印章”与老黄说过的话类似……不过，白银城造物主？那位远古太阳神果然是穿越者吗？难怪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亚当和阿蒙，而且受他影响，这个世界的宗教都和上辈子的西方教会类似……
不过……我们的穿越方式不同？不同在哪里？克莱恩这么想也便这么问了出来。
艾布纳想了想，却假装请示了一下“愚者”先生可不可以讲出来。
克莱恩满心无语，但还是配合着让“隐”于暗处的“愚者”秘偶发出声音道：“可以。”
艾布纳这才组织语言道：“据我所知，你、罗塞尔还有黑夜女神是依靠‘源堡’穿越的……而那位远古太阳神是从‘混沌海’里走出……”
“女神也是穿越者？”克莱恩顿时目瞪口呆，连“小丑”能力都无法掩饰他的惊愕，继而他心中恍然，思忖道：
难怪我刚一穿越，女神就关注了我……原来祂也是同样的来历……可祂已经成为神灵，却没有返回故乡……神灵也没办法吗？
既然女神是穿越者，那名字更为“可疑”的莉莉丝呢？这位血族始祖莫非也是？
还有，又听到了“源堡”这个名字……它是指什么？这片灰雾空间，还是那扇我进不去的光门？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先是问出了莉莉丝是否为穿越者的问题。
但艾布纳其实也拿不准，只得叹息道：“我不能肯定……她似乎对我很好，可给我的感觉却有些虚无缥缈，不知道这份好，来自于哪里……所以还没找到机会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