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当昏君 第90章

作者:殆火

殷夫人长叹一口气,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又催了催李靖,不管怎样,都得吃饱肚子才行,这馒头沾上一点薤捣碎后的薤泥,味道极佳。

李靖确实腹中空空,拿了一个馒头,继续埋下头,一手写字,一手蘸着薤泥。

“老爷,老爷!”殷夫人惊呼几句,又捂上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边笑边为李靖擦去嘴上的墨汁,李靖刚才边吃边写,眼睛还在看着竹简,于是乎错把墨汁当成薤泥蘸了,吃的满嘴都是墨。

“夫人,先拿下去吧。”李靖也笑了笑,他有些修为在身,些许墨汁不碍事,倒是手上的事情耽误不得。

殷夫人望着李靖略带疲惫的眼神,心疼道:“老爷,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回房歇息。”

李靖摇头:“时不待我,四月朝贺,诸侯必定借着封禅一事向陛下发难,陛下文韬武略,但我等为臣,亦要为君分忧,若能修订新法,重立法治,必能定诸侯之心。”

殷夫人不解道:“老爷,太乙道长不是说……乃大势所趋,天命不可违吗?”

她没有明说,但李靖知道什么意思,当时太乙真人收哪吒为徒,讲述哪吒来历以及商灭周兴的时候,殷夫人同样在场。

李靖笑笑:“说什么天命不可违,太乙所谓的天命不过是让吒儿为他挡劫,你愿意如此吗?”

“吒儿……”想到哪吒,殷夫人又一阵心疼,她宁愿哪吒和普通孩童一般,玩玩乐乐过上一个美好童年,最后普普通通的死去,也比被人掌控命运,从出生起就定好了一辈子要强上许多。

“诶……”李靖也长叹一声,笔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商灭周兴……吒儿……”

他又想起纣王为陈塘关百姓御龙而出,冒雨与四海龙王对峙的场景,想到纣王所谓的“万方有罪,罪在万方”。

几乎每天,这一幕幕都在脑中回放。

一只飞蛾忽然从窗外飞入,迎着屋中的火光而上,薄翼扇动几下,便被火光烧成灰烬。

李靖盯着在风中摇曳的火光,喃喃道:“飞蛾扑火而成其事,若能见斗沙片刻之美好,亦足矣。”

他再次落笔,挥毫泼墨。

殷夫人没有离开,静静的为李靖研墨。

但偏偏有人想打扰这份宁静。

“老爷,夫人,不好啦!”

一个家仆匆匆忙忙跑来。

“何事?”李靖皱眉,将笔搁置。

“东夷……东夷……”家仆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喘着道:“东夷犯边,与以往不同,聚集,聚集了大量军队……”

“东夷?”李靖匆匆将竹简收好:“开府议事。”

东夷数月前就不安分,不断在边境游荡,自土方南下险些擒获纣王后,东夷更是得寸进尺,不断试探着底线。

陈塘关作为大商东边的险要关口,主要任务就是防范东夷。

“遣人将东夷入侵的消息告诉晁将军,有我李靖在,方外蛮夷休想伤我大商子民。”

……

晁雷正在东海之滨练兵。

说是练兵,其实就是打渔补贴军用。

本来,他是满心欢喜的来到陈塘关,想着纣王封他为水师提督,让他建立水师,必有深意。

可深意在哪里?

一个投军的人都没有,只有他从朝歌带来的一百个亲卫,这一百亲卫还都和他一样,全是旱鸭子。

这就是水师?一百个人的水师?

幸好李靖看不过眼,想到水师是纣王特意成立的,扣扣索索调了八百人,再加上晁雷从九湾河下游,以利诱来的近三百难民,勉强成军。

这一千二百人,就是水师的一切。

现在,晁雷收到李靖所传来东夷入侵的消息。

他终于明白了纣王亲设水师的用意。

陈塘关乃雄关,东夷想要入侵,必须倾巢而出,这样一来,后方空虚。

晁雷回想起与纣王百骑踹营的那一夜,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领这一千二百员水师,从海路绕到东夷大本营。

也许,这就是纣王定下防范东夷的计策。

东夷处于陈塘关以北,地形复杂,所以陈塘关只守不攻,可海路通畅,只需一路北上,就能抵达东夷腹地。

也就是说,水师一旦成军,东夷不再为大商边患,生死皆由水师拿捏!

干了!

晁雷不想再打渔了!纣王让他来陈塘关筹建水师,是看好他,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开疆扩土!

“所有人听命,今天不打渔,拿起你们的武器,穿戴你们的甲胄,上船,北上,直击东夷腹地!”

晁雷在水师中颇有威望,众人很快便上了船。

“船稳些!稳些!不要快!小船探路,大船在后,稳妥最重要!”

尽管晁雷抱着擒贼先擒王的大志,可他还是极为谨慎,一再强调着。

因为他还是不会游泳,一旦翻船,命就没了。

他也不是没尝试去学,可大冬天太冷了,没一阵子还真学不会。

他只能勉强站在船上,打渔还好,比较稳定,可高速行军就有些撑不住了。

“稳住啊!慢些,再慢些!别往深海,走近海航道!”

晁雷扶着船沿,脸色苍白,一百亲卫具是如此,将士们开始怀疑起出航到底是干什么的,咱这水师提督晕船啊!

不过还好,如果事不可为,原路返回就行,东夷绝对追不上。

……

第121章 苏全忠雪夜袭土方

苏全忠毕竟是将门之后,人是憨了点,但武艺与统军能力均是不俗。

一支长城守卫军分为先锋、中军以及殿后三部分。

与正常统帅不同的是,苏全忠亲自为先锋,走在最前面,反倒是副将赵丙坐镇中军。

自发跟来的战俘与奴隶,竟也一反常态没有呆在最安逸的殿后部队中,纷纷加入到先锋之列。

赵丙无奈,不合常理的天气,不合常理的主帅,不合常理的战俘、奴隶,这……到底怎么打啊!

大风雪,旌旗裂。

赵丙请求苏全忠撤军,苏全忠仍是马不停蹄,直言道:“北上。”

雪又大了几分,一切就和赵丙所预料的一样,大军迷失了方向。

赵丙都快急哭了,再次请求苏全忠撤军,原路返回兴许还有生路,不然,就是大军为他们陪葬。

苏全忠还是愣声道:“北上。”

没有半分犹豫。

赵丙真哭了:“将军,我等具为大商将士,若是战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可若是冻死在这雪地里,哪怕下了九幽也不瞑目啊!!”

苏全忠难得多说了几个字:“雪厚,下不得九幽。”

赵丙止住眼泪,再哭下去,脸上挂满冰坨子,第一个冻死的就是自己。

又行了一阵,人马冻死者相望。

赵丙望着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将士,心如刀割。

行军打仗,有所伤亡是正常的,渡河、上山,无论怎样都会死伤几个,哪怕平地行军,也可能会有不小心摔倒跌破头的士兵。

现在的伤亡,其实和普通行军差不了多少。

但让赵丙绝望的是,明明可以等到雪停再北上,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而且这只是开始,随着时间推移,找不到路的大军只会越死越多,直至全军覆没。

天色阴黑。

这是一片极为陌生的草原,大雪,迷路,人人自以为必死,但苏全忠的军中威信是用那杆方天画戟生生打出来的,没有人敢违抗命令。

只有战俘与奴隶没有丝毫怨言,他们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跟来,死在哪儿,其实都一样。

邬文化一脚一个大雪坑,他无惧寒冷,走在苏全忠身边。

在北疆,他不再是逃奴,不再是地位轻贱如猪狗的奴隶。

其实北疆的生活也不怎么好,而且天气比以往恶劣得多,可在这里,他们得到了地位,得到了认可。

而且纣王说,修建长城有功,功可赏,放在以前,没人敢想。

他们是奴隶,是战俘,死了都没人流眼泪的人,怎么又敢奢求功劳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纣王说的是假的,是在欺骗他们,但有这句话,有了念想,也值了。

邬文化觉得自己现在是个真正的人了,四米身躯高高挺立,他就是大军中的旌旗。

……

伊上斜在带领族人抢了鬼方一把后,终于确立了自己的领导地位,成为土方的新首领。

虽然依旧有人不服,但也将土方部落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而且他机智地将矛盾转移到了外敌身上,利用姬鲜来发泄族人的怨气。

从南下归来后,伊上斜就不断为姬鲜造势,将他打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奸人,所有锅都推给了他,并表示如果不是姬鲜,土方不会蒙受如此损失,前任首领更不会因此身死。

全族上下的仇恨都集中在姬鲜身上,今天他召集了所有有地位的族人,公审姬鲜,事后一刀砍了,必将声势大振,地位更加稳固。

“姬鲜,你暗通商纣,撺掇我等南下,杀我土方首领,戮我土方族人,更损失数万良马,今年冬天族人死伤无数,全是你的功劳啊!”

伊上斜看着帐中被脱光衣物五花大绑的姬鲜,这人一定是纣王的心腹,不然不会冒着极大的危险特意来到土方游说他们,可以说,姬鲜就是整个环环相扣计策中的核心之人,将他杀了,便能狠狠出口恶气。

如果不是姬鲜,他们怎么会南下?怎么会围城,又怎么会弃马而逃损失惨重!

越想越不对劲,之前首领特意约束族人,不允许大肆劫掠商人村落,就是因为姬鲜劝说如果大肆劫掠便无法议和,只会让大商与土方彻底开战,得不偿失。

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姬鲜为了减少商人损失,所特意出的馊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