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殆火
聊着聊着,黄飞虎忽然一拍脑袋:“我想明白了!”
飞廉一喜,他知道自己不聪明,刚才光顾着喝酒,根本没想。
孔宣也竖起了耳朵,他不熟悉人间之事,带兵打仗斗将斗法是把好手,要他揣测圣意,计定鬼方,那真是为难人,所以刚才也没想。
“不起征战,不用强硬手段,便是要徐徐图之。”黄飞虎抿了口酒,继续道:“不欺辱、不挑衅、不出兵,但我们可以比试。”
“比试?”孔宣似乎抓到了什么。
“比武力,比骑射,比衣食,比住房……”
飞廉仍是不解:“这是何意?”
“从各方面展示我大商的强大,让鬼方心悦诚服,自愿为我大商臣属。”黄飞虎望着朝歌的方向,目露憧憬之色,这才是真正的君王啊!
飞廉心悦诚服,不禁大喊一声:“好,此乃攻心之策!”
孔宣也有些期待,他不管什么天地大劫,也不管什么成汤气数,母亲是大商的守护神,那么他也是大商的守护神,看到一个如此英明君王,怎能不全力相助?
飞廉又道:“我等该如何行事?”
“只需这般这般……”黄飞虎一一道来,草构出一个计划。
飞廉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我们手头无兵无将,亦无粮草,没有先前准备,又该如何是好?”
黄飞虎大手一挥:“我父乃界牌关总兵,界牌关是屯粮之所,暂且借调一些亦无不可,我这便修书。”
……
冀州。
苏护自从回到冀州后,便留在侯府中,数日不出。
今天,长子苏全忠回到家中,问向苏护:“父亲,纣王如此欺人,为何不反了?若是怕那太师闻仲,孩儿这便自领一军,斩下其头颅。”
反?反啥反啊!
这都是我和大王的计策啊!
你说我苏护英明一辈子,怎么有你这么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儿子?
幸好女儿入了宫,深的宠幸,这次又有肃清朝纲的功劳,百年之后冀州也不会衰败。
当下,苏护将一切细细说与苏全忠。
“原来如此,可,为何闻太师陈兵于此,莫非是有疑心?”
苏护一拍桌子:“逆子!大王德比尧舜,又岂容得你非议?”
随后看着苏全忠的傻样,忍不住软下心解释道:“闻太师陈兵于此,朝歌城中守备变弱,是贼子谋逆的最好时机,此乃引蛇出洞之计,大王不惜涉险,也要让朝中奸贼无可遁形,还大商一个朗朗乾坤。”
这时,下人忽然来报,一名家将得入房内。
“禀侯爷,朝中下令修建烽火台,以废弃土城为基,列芦苇、柴草等物,一旦燃起,浓烟十里外可见,纣王欲以此为传信之物。”
说完,便退了下去。
苏护淡淡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苏全忠摸不着头脑,只是道:“孩儿愚钝,还请父亲点明。”
苏护哈哈一笑:“烟起之日,便是我等领军入朝歌之时!”
苏全忠道:“父亲可是要攻下朝歌,自立为王?”
苏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孩子是亲生的,和自己一样性烈如火,和自己一样武艺超群,勇冠三军,可偏偏没继承自己的智慧。
能怎么办?傻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
苏护又解释了一番,咱们领兵进朝歌是去勤王,清理贼子,捉拿贼子之后,就可以为纣王洗白,还纣王清誉,到时候就能风风光光当着外戚,一世无忧。
打发苏全忠去军营准备出兵,苏护在房中暗自叹息,得想办法让苏全忠历练一番,干脆趁着这次勤王,为他谋个差事。
却说另一边闻仲屯兵之处,闻仲得到探子报冀州军营有洞,便全军戒备起来,估计苏护要不了多久,就要造反自立,到时候一定要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
终南山。
云中子乃元始天尊弟子,前阵子得老师元始玉简传信,封神有变。
这日他驾云兴雾,忽见东南上一道妖气,直冲透云霄。
云中子算了算后,便叹道:“此畜不过是千年狐狸,今假托人形,潜匿朝歌王宫之内,若不早除,必为大患。”
联系起此前老师传信,有所感触。
于是云中子连忙唤来童子:“你与我将老枯松枝取一段来,待我削一木剑,去除妖邪。”
童子道:“何不用照妖宝剑,斩断妖邪,永绝祸根?”
云中子笑道:“不过千年白狐,木剑足矣。”
童子取来松枝,云中子削成木剑,分付童子道:“看好洞府,须去得一阵子。”
云中子离了终南山,脚踏祥云,向朝歌而去。
烽火台修建中……
……
第27章 云中子入朝歌
云中子到了朝歌,刚进城门,便听得一阵叫卖声。
“卖无心菜,卖无心菜咯!”
云中子看了看,此处正是集市所在,朝歌乃大商中心城池,极为繁荣。
不过凡俗之物对他无用,似他这个修为的仙人,早已辟谷,只不过出于好奇,走上前问了问。
云中子微微颔首,手中拂尘一晃,问道:“敢问老妪,不知这无心菜价值几何?”
“一铜贝四捆。”
云中子道:“倒是不贵。”
老妇将一捆嫩绿的无心菜拿在手上,显得极为热情。
这是百姓的智慧,万年历一出,人们知晓节令气候,便能更好的耕种,下一次收成时节,肯定有更多人在市上贩卖米粮,现在以稍低的价格出售,便能抢占市场。
“道长要几捆?”
云中子摇头,耿直道:“修道之人,无需米粟。”
他就是想买,也没钱。
没钱?一边玩去。
老妇人有些嫌弃,不买问啥价啊!上次也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家伙问了半天,又不买。
这时,几个大腹便便的壮汉来到妇人身边。
“今天我带着兄弟们一起来啦!”
这年代的百姓,基本不存在发胖的可能,勉强吃上饭就不错了。
能养出一身脂肪的无一不是诸侯贵族。
云中子看他们动作粗鲁,行为举止嚣张跋扈,尤其是走路的姿势,当真一言难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想干什么?莫非是强抢无心菜?
作为一个有徳之人,云中子已然决定出手,一旦这些人敢对平民百姓出手,他就会以雷霆手段镇压。
老妇人看到几个大汉前来,笑眯眯的道:“殷护卫,你们来啦!”
来的正是殷破败等前天子近卫,自解甲归田后,他们就在朝歌城中生活。
殷破败拍了拍自己日渐突出的小肚腩,笑道:“别喊我护卫了,兄弟们现在都是平民百姓啦!”
“好嘞,殷护卫,时日也不早了,收摊回家,修补房子的事情还得麻烦你们,这些菜一会儿你们都拿去。”老妇人这便收了摊,领着殷破败几人往北走去。
“太客气了,弟兄们现在也就有把力气能帮帮大家,都是应该的。”
这……
云中子有些不明白,这一看就知道颇有钱财的大汉们,怎么会与一名买菜的老妇人如此亲近?
奈何几人已经走远,他寻得附近一卖油老翁,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是说殷护卫他们啊!”
“他们以前是纣王的近卫,立了功,解甲归田,赏赐很丰厚,一辈子吃喝不愁,不用为生计发愁,整日无事就寻思着帮帮乡里,平日里修修房子、提提水,知道哪家有病有灾他们就会帮忙,有了纠纷,也是他们化解处理,乡里都很感激。”
“看块头就知道他们力气很大,又曾是近卫,虽然看起来有些跋扈,其实都是老实人,还曾为国征战,据说一百人北上平叛,身先士卒死的就剩三十几个,所以大家伙都放心。”
云中子也知晓一些人间之事,这些近卫正值壮年,又有功劳,理应提拔为军中将领,君王没道理将他们放归乡里,除非别有用意。
看到这些近卫相助百姓,他便明白了其中缘由,这一个个近卫,相当于地方管理人,下到一镇、一乡、一村,也许没什么管理才能,但凭着勇武与忠义,让人信服,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纠纷摩擦。
想明白之后,云中子道:“这么说来,这当今纣王,可是一代明君?”
“明君?”那老翁点点头,又摇摇头:“虽说如此,可市井多有传言,纣王不似人君,大肆选妃贪恋美色,因一己私情险些逼死诸侯女,更逼得诸侯叛乱,而今更是沉迷美色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云中子又道:“这么说,纣王是暴君?”
老翁摇头:“也不是,只是市井传言罢了,我等平民百姓又怎知宫中之事?倒是那推演出的历法于我等有恩,不少人感恩戴德。”
听这人一说,云中子也摸不准纣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君王了,转而将话题扯到“历法”上。
“朝中有能人啊!”老翁感叹道:“据说是节令官得纣王授意,推演天时,得出规律,算得准确的节令,只要按照上面记载的时日播种,来年定是丰年。”
“哪里能够看到这历法?”云中子来了兴趣,只有似他这种仙人道法通玄,能算得天时,区区一凡人也能做到?
“那边就是。”
云中子往一块石墙上看去,果然见得其上刻有时节历法,一边看一边算,竟是没什么错误。
“当真不可思议。”
云中子行了一礼,道别老翁之后继续在集市中穿梭。
一路上他也听到不少流言,毁誉参半,这样一来,他更是不解,纣王到底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