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白彦思索着，果然，并非是同一个“未来”。
一切都显得幸福美满。
世界仿佛已经完全被救世主拯救，所有人都似乎会迎来美好的未来。
白彦转过头。
他看到沐柃依然微笑着。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跳出巴别塔给予的游戏提示。
“游戏提示：”
“最后的灭世危机，降临！”
下一刻，更惊奇的事情出现！
游戏提示突然变化成一段有感情的文字！
“那么，这就是最后了啊，白彦……你现在是真正的救世主了。”
“前段时间你明明没有权限，我依然让你使用了我的部分力量，要感谢我哦……现在，都要靠你了。”
巴别塔，原来你一直默默地看着我啊。
白彦平静且有预感地抬起头。
天空瞬间黯然。
无比可怖，无法形容，难以描述的不可名状气息笼罩整个世界。
可怕的世外之神们！
伴随着灵魂祭品的逃脱，逆转之印的效果也失效了！
世界即将毁灭！
顷刻间……
“咔。”
周遭一切的一切，突然间在白彦眼前暂停。
然后，整个世界的画面都仿佛一张画般，被无形的大手抽走。
下一刻，他已经来到一个完全灰色的世界。
“轰！”
爆炸般的巨响过后，灰色的世界周围有了颜色，黑色的夜空下起瓢泼大雨。
他的前方，只有一家平平无奇的咖啡厅亮着灯火。
白彦没有惊讶，只是缓缓走向咖啡厅。
开门，进入。
人类形态的祭礼之主……那个绅士般的男人，正非常平静地坐在咖啡厅的窗边，同时微笑着向白彦伸出手。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祭礼之主微笑道：“白彦，你想喝什么？尝一尝吧，我的咖啡。”
白彦想了想，认真问道：“可乐？”
“……”
祭礼之主沉默半晌，最后给白彦倒了一杯又苦又涩的黑咖啡。
“来，喝吧……实际上世外之神只是我的副业，调制咖啡才是我的主业。”
白彦喝了一口，点头道：“还行，不过我其实更喜欢可乐。”
祭礼之主又沉默了一会。
“没有可乐。”
白彦平静地问道：“亚斯塔禄，你应该还记得的吧？祂说，只要你和起源牺牲一下，就能拯救多元宇宙，是怎么一回事？”
祭礼之主没有反驳这种说法，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是……自杀。”
白彦眉头一挑。
“自杀？”
祭礼之主继续说道：“其实以我和起源的力量，如果全力以赴，甚至有可能完全压制住终焉，让‘最后的终焉’不会真正的到来。”
“可是，全力以赴的我们必须舍弃‘人格’，就像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在猫的体内发挥不了所有的力量……我必须变回本体的形态才行。”
“但对于世外之神来说，人类时期的记忆和经历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一旦变回真正意义上的祭礼之主，就绝不会再变回尘埃般的人类了。”
祭礼之主顿了一下，叹息：“从哲学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我’就等同于死了。”
原来如此。
居然是这样。
白彦当然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去自杀？
想来对方也有很多无法抛弃，难以离开的重要之物。
他继续问道：“那么，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你们打败终焉……消灭终焉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祭礼之主呵呵一笑，说道：“没有终焉的世界可未必是好的世界。”
“至于如何打败终焉……”
“既然问题是力量不足，那我们就只要再增加力量，以及削弱终焉就行了……只要由你来代替终焉，成为新的三‘柱’之一即可……除了终焉外，谁都无法杀死世外之神，也没办法让世外之神失去世外之神的格，但如果你可以让终焉不再是‘柱’，同时成为多元宇宙里新的柱，我们的力量之和就能永远压制终焉。”
成为世外之神。
甚至，还是最强的世外之神之一。
如果是最开始的白彦听到这些话语，会觉得是异想天开。
但现如今的他距离成为世外之神，真的只差一步。
祭礼之主说道：“你想要成为世外之神，还需要最后的步骤，就像是我之前说过的步骤和条件……巴别塔，终焉石碑，逆转之印，高等文明之力，《巴别塔》仪式，唯一性……现在的你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即可成为新的世外之神。”
第二十八位世外之神！
突然间，白彦猜到了最后的步骤是什么。
他也意识到，为什么祭礼之主到如今才说最后的步骤，也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看到他时隐约会有些生气。
原来如此。
白彦闭上眼睛，说道：“最后的步骤就是……牺牲自我，舍弃过往。”
祭礼之主轻轻点头，没有反驳：“抛弃人格化的现在，成为新的世外之神，这就是成为世外之神的最后步骤，不过你和我们不同……我们本来就是世外之神，作为世外之神的时间无数倍于人格化的时间，所以在恢复完全体后，只会把人格化的经历当做是黄粱一梦……”
“而你有很大的可能重新变回来，作为一个将‘人格’形态视作本体的世外之神存在，如果……你真的重视人类时期拥有的东西的话。”
但是白彦很清楚一件事情。
其实，自己也有可能再也无法变回“白彦”了。
那样的话，虽然诞生了新的世外之神，甚至成功拯救了多元宇宙。
可“白彦”却会在某种意义上完全逝去。
他沉默许久，问道：
“如果我不愿意成为世外之神呢？你们要强迫我么？”
祭礼之主摇头，平静且诚恳地说道：“不会，如果你不愿意……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我们不会强迫你这样的人牺牲自己。”
他又说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们也别无选择了……我其实，希望苏翎和孩子们能永远地幸福和快乐。”
“不过，或许就是如此吧，真正意义上不朽的是祭礼之主，而不是现在的‘我’。”
这个男人显然非常抗拒变回本体这件事情。
他非常珍惜人格化的自己。
但是，白彦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强迫自己去牺牲。
白彦沉默许久，又问了一件事情：“如果你和起源彻底变回去，你们的力量一定能阻止世界的毁灭么？”
祭礼之主再次摇头：“不一定……事实上现在的‘我’，也无法完全理解世外之神的‘我’会怎么想……而且我们二者的力量也未必能在‘终焉’这件事情上，对抗依然是‘柱’的终焉，毕竟这是属于祂的领域。”
“或许，多元宇宙会毁灭的更快。”
——
白彦再度回到了辰海。
刚刚的他离去物质世界的那个刹那，连一秒钟的千万分之一的瞬间都不到。
整个诺亚世界正在毁灭。
世外之神们出现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支离破碎，崩坏瓦解。
完全解体！
大地，天空，甚至是血肉和灵魂，全部被粉碎成无数方块，万事万物都在哀嚎，惨叫。
唯有在他身边的众人依旧在近乎真空中的扭曲世界里，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大家只是充满惊骇和绝望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白彦平静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沐柃、玛丽丝、亚伦、秦素白、卡洛儿、绯月、艾芙、甘尼斯、艾米、欧若拉、史莱姆、麦克、念、红月、魔剑还有虹光、夏先生等人……
巴别塔的众人依旧在此。
共同面对宇宙的终结。
他突然回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预言。
我会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原来如此。”
白彦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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