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卡斯罗深吸一口气，低头，继续说道：“我来了。”
即使是被无数国民们视为圣人、伟大者、人间之神的“伟大皇帝”卡斯罗，他对白发的魔女也充满敬畏，甚至不敢继续抬头多看她几眼。
她已经存在了三千年！
卡斯罗的祖先，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是她的奴仆，宠物，而卡斯罗也是从小就被魔女所培养长大的。
曾经的少年从她那里学习许多，变得愈发强大。
魔女说过，他是自己饲养出来的第一个“半神”。
但兌卡斯罗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实际上，卡斯罗知道自己的老师，或者说是主人，这位可怕的月湮魔女……她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臻至准神的层次。
但她却迟迟没有迈出最后一步，不是无法成为神，而是没有选择成为神。
“老师，您到底在等待什么？”
卡斯罗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在等一个人……在他出现之前，我是不会升神的，小卡斯罗。”
魔女微笑着。
她已经等待了三千多年，即使是诺亚世界，恐怕也已经过去了十五六年。
那个人……
到底何时才会苏醒。
是这样么？
等人？
卡斯罗不明白，她到底在等待谁，但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问下去。
“我明白了。”
卡斯罗轻轻点头，说道：“老师，我已经按在您的意思，向国民宣布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了。”
魔女平静凝视着他，微笑道：
“很好，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交给你去办吧，按照你的想法和喜好行动吧，小卡斯罗。”
“什么？”
卡斯罗震惊了，这位“伟大皇帝”几百年来一直都在被掌控，从未拥有真正的自主，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她饲养的猛犬罢了。
现在却得知，自己突然拥有了从未奢求过的“自由”。
为什么？
他突然颤抖起来，流出泪水：
“您，要抛弃我们，抛弃这个世界了么？”
“是的，你很聪明嘛。”
秦素白轻轻点头，微笑道：“一方面是，这个世界已经让我彻底地感觉到无聊了，另一方面则是……他，终于醒来了。”
“永别了，小卡斯罗。”
秦素白深吸一口气，在书的宫殿里消失不见，书籍也全部被带走，只剩下茫然的“伟大皇帝”。
魔女在刚刚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古老的烙印在持续地发烫。
这是，那个男人给予的灵魂烙印。
也存在着他的一部分灵魂。
“没想到，会如此的漫长啊……”
她笑起来。
——
昏沉。
白彦从沉沉的困倦中醒来，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困意，每一分每一毫，都在阻止他继续苏醒。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还想继续睡下去。
不想，醒来……
我已经是如此的疲倦，仿佛被困意的海洋包围……我已经不需要再操心了，接下来，已经不需要我了……
继续睡吧。
睡下去，
直到彻底化为虚无。
【不要再睡！】
【你必须醒来！】
突然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某个无比熟悉的，令人感到颤抖的女性。
那声音，仿佛是哭泣又像是呐喊。
我是谁？
为什么我必须醒来？
昏沉。
疲惫。
白彦感觉到痛苦和疲倦，却又无所适从。
我还想继续沉睡下去……
但我必须醒来。
我必须醒来！
我不能就此踏入静谧的良夜。
——
——
——
白彦的意识在逐渐合拢，恢复，眼前见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漆黑无比的世界。
什么都看不到。
我是谁？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终于回忆起，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原来如此，我是白彦。
【不是联系者，也不是游戏之神，更加不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而是意外诞生的白彦……独一无二的。】
【我活过来了……】
【真是，太好了。】
但在喜悦之余，白彦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肉体存在。
他渐渐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坦白，危机，泪水，牺牲，化为虚无……
似乎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发生在数百年，数千年之前。
【现在的我，如何了？】
这时，一个女性声音突然响起。
【你终于醒了么？我的……主人？】
白彦微微一愣，回想起这个声音的源头，是秦素白，月湮魔女，她也在这里？
对了，我提前预备好的几个后手之一，就是在秦素白的躯体内复活，所以，最后成功的是这个备选方法？
那还蛮……令人头疼的。
白彦终于恢复了视觉，从完全的黑暗中脱离，而他见到的是一个干净洁白的房子，位于沙滩的旁边，而在沙滩更远处就是蔚蓝大海。
随后他恢复了听觉，倾听到海浪的声音，接着闻到海水的腥味。
是的，自己在用秦素白的躯体感知，在用秦素白的视角去看，去听，去闻！
白彦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关于我真正的身份……】
眼前的视角晃动，秦素白似乎是坐下了。
她还伸手拿了杯粉红色的果汁，品尝起来。
【是，我的主人……等你醒来这天已经很久了，呵呵。】
魔女继续笑道：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切割下你的那部分灵魂，试试能不能放到狗的躯体内……比如，哈士奇之类的？】
白彦听完陷入沉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魔女不完全是在开玩笑。
【你做不到的，魔女。】
【相反的是，我依然能够操纵你。】
下一刻，黑色沙滩装束的秦素白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坐在椅子上的她伸出手，轻轻点了下自己的脸颊。
白彦只要想，就可以操纵对方的一举一动。
不过，他感觉不到自己和巴别塔的联系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但不出他的预料。
因为在自我献祭之前，白彦其实做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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