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石猫
“叶书记今天心情不错。”对于段威朋的问题,薛自立并没有犹豫就直接答道。自从成为了叶华亭的秘书之后,薛自立就已经将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可以结交的人,而另外一种,那就是不能够结交的人。
段威朋这位副书记,无疑就是薛自立严重可以解决的人。所以他对于段威朋的问题,只要是能够回答的,从来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谢老弟,今天晚上老弟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几个党校同学在一起小聚,老弟参加一下。”段威朋对于薛自立也有交好的意愿,所以对薛自立同样很是客气。
段威朋是省纪委副书记,那是正厅级的干部,而能够成为他的党校同学并一直交往下去的,那最少也是副厅级的领导。而踏进这种圈子对于自己的好处,薛自立心中清楚的很。
“谢谢段书记,如果今天叶书记没有什么吩咐的话,那我就打扰段书记了。”
两人说话之间,就已经走进了叶华亭的办公室,叶华亭早就等着段威朋的到来,在让段威朋坐下之后,叶华亭笑着道:“威朋,我这两天和单位不少同志谈话,很多人都说你是一员福将,每次你出马,那都是能够带来好消息,这次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段威朋嘿嘿一笑道:“叶书记,您可不要听他们胡乱嚼舌头,我可没有那样神,这不,我现在就给您整了一个棘手的事情。”
说话之间,段威朋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双手送到了叶华亭的面前,然后笑着道:“叶书记,山垣市钢铁厂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山垣钢铁厂的原厂长李卫仑和刁合盛两个人勾结,两人联手吞下了山垣钢铁厂,经调查,李卫仑在这次交易之中得到了刁合盛的好处费一千多万。”
叶华亭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笑意,但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沉痛的模样道:“哎,威朋书记,这个案子我很痛心啊,像李卫仑这种硕鼠,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让他们如此的毫无顾忌,对于这种现象,我的意见是一定要严加处理,最大限度的追回损失,并将这件事情办成铁案,给全省干部一个警示。”
“是,叶书记,我们专案组全体工作人员一定严格按照领导的安排,将这件案子办好,办实。”段威朋本来有点弯曲的胸脯,顿时挺拔了起来。
叶华亭对段威朋的这种态度很是赏识,他呵呵一笑道:“威朋啊,我们纪委要的就是你这种能够干实事,肯干事的态度,这次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案子办理完结,我很是欣慰,有道是有功则赏,你给全体办案同志说,等这件事情了解了之后,我请大家吃顿便饭。”
“谢谢叶书记,我相信同志们听说你的关心之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段威朋心中狂喜,能够让叶华亭亲自请客,那可以说给的是他段威朋的面子,从今之后,他和叶书记的关系,也会直线的上升。
“嗯。”叶华亭点头笑了笑,在又和段威朋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拿起了那份报告,而段威朋也很是有眼力的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
将那份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叶华亭感到很是满意,这段威朋可谓是充分领略了自己的精神,将这件事情办得恰到好处,一个原厂长,也应该能够给那些工人交代的了。
心中一阵得意的叶华亭,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拿起到电话拨了过去。在朝着电话那边笑呵呵地说了一些闲话之后,叶华亭就以开玩笑的口气,将这件他眼中的小案子说了一遍。
而那边的人,也很是心领神会的嗯了两句,就又转移开了话题,虽然过多的话没有说,但是对方却是很诚挚的邀请叶书记什么时候有空好好聚聚。
叶华亭很是满意这次电话的效果,他面带笑容的将电话放下之后,就又将那份材料拿了出来。仔细的翻了两页之后,就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书记,刚才聂书记办公室来电话,说是请您下午三点到聂书记办公室去一趟。”薛自立小心的敲门走进来,在帮助叶华亭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大办公桌之后,轻声的朝着叶华亭说道。
“嗯,知道了。”叶华亭朝着沙发椅上一躺,陡然道:“我让你找的那些东西找的怎么样了?”
“叶书记,都已经找的差不多了,不过咱们省纪委里面关于王子君的告状信倒是不多。昨天我和一个在安易市信访局上班的同学联系了一下,让他看一看安易市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薛自立一边帮助叶华亭倒茶,一边小声地说道。
叶华亭没有说话,但是眼神有点阴冷,看着叶华亭有点阴冷的眼神,薛自立在打了一个寒战之后,赶忙轻声地说道:“叶书记请放心,我的同学一定可靠。”
“小薛,做事一定要稳妥,有些事情,不做则已,一做就不能存在任何的瑕疵。”叶华亭对于薛自立的样子很是满意,他挥了挥手,淡淡道吩咐道。
见叶华亭终于还是原谅了自己,薛自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享受了省纪委书记秘书带来的荣誉,可是不想一朝失宠,然后重复自己以往的日子。
“是,叶书记,我以后一定注意。”薛自立诚恳至极的朝着叶华亭表态道。
“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小薛你是一个好苗子,以后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么。”叶华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这件事情你处理的虽然有点欠妥当,但是出发点却还是好的,这次就算了。”
“是。”薛自立赶忙应了一声,接着道:“我那同学说在安易市倒是有一些王子君的举报件,他等找到机会复印一些,给我送过来。”
“你不要亲自找你那同学接受,毕竟你的身份很敏感。”叶华亭朝着薛自立摆了摆手,沉声地说道。
薛自立在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之后,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都有点湿透了。但越是这样,他越能够感到自己老板的对王子君动手的决心,而一旦能够给自己的老板提供足够的弹药,那自己在叶书记心中的地位也就会直线的上升。
“自立,叶书记在办公室么?”就在薛自立沉吟着如何进一步搜集王子君的证据之时,段威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慌张之色。
对于段威朋,薛自立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当下赶忙将心中的胡思乱想收起来道:“叶书记就在办公室,段书记,您有什么事情没有?”
“快,我去见叶书记。”段威朋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三步并成两步的他,快步的跑进了叶华亭的办公室。
“叶书记,不好了。”段威朋在看到叶华亭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促地说道。
叶华亭冷冷地抬起头,朝着段威朋看了一眼,这才沉声地道:“段书记,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这样要是传出去,咱们纪委的形象都让你给毁了。”
“是,叶书记,我错了。”段威朋也不敢坐,他又吸了一口气,还是沉声地说道:“叶书记,刁合盛在南边被邻省的同志给抓到了,而且他在被抓之后,已经将一切都给交代了。”
叶华亭神色一动,他本来还想保持淡定,但是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他还是忍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被邻省给抓到了?”
“是的,刁合盛全都说了,邻省的赵副书记已经亲自将刁合盛送了过来,听说刁合盛在交代出来的问题之中,谈到向德良公司缴纳了两千万的好处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段威朋,声音低沉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汇报到。
“邻省怎么会抓捕刁合盛?”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走了两步的叶华亭,语气有点急躁的道。
“是咱们发的文,请求邻省协助抓捕的。”段威朋的头,不觉得低了几分,不过随即他又辩解道:“不过这都是例行的程序,实际上……”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的是结果。”叶华亭此时哪里还有刚才半丝和蔼的神色,他冷冷地看着段威朋,那模样让段威朋的心中一阵的发寒。
段威朋想要解释,但是现在刁合盛已经给邻省的同行交代的清清楚楚,证据更是确凿,这让他怎么办?他又有什么办法可以使?
“你出去吧!”叶华亭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朝着段威朋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地说道。
段威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叶华亭的办公室,而此时的叶华亭,心中也憋屈的紧。他看着桌子上那正准备拿着向聂贺军报告的材料,心中苦笑不已。心说自己就这么倒霉,一个协助的文件,就让邻省给真的将刁合盛给抓住了。
刁合盛交代到了德良公司,那就对德良公司动手吧,他娘的,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自己那位老朋友面前,多解释解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在仔细地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叶华亭心中就有了决断。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想要不查就不查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很是扎手,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办公桌旁边坐下来,心中琢磨了一下怎么和自己那位老朋友说之后,叶华亭的手就伸向了电话,可是还没有等他的手掌抓住电话,那安静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
“叮叮叮……”
清脆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之中显得特别的响亮,叶华亭看着那响动的电话,沉吟了瞬间,还是接通了开来。
“叶书记么,我是聂贺军啊!”电话那头,传来了聂贺军那满是笑容的声音。
“聂书记您好。”叶华亭虽然不知道聂贺军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但是他还是热情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聂贺军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随着这笑声,聂贺军爽朗地说道:“华亭书记,山垣钢铁厂的案子,你办得好啊!刚才邻省的秦书记可是打来了电话,专门表扬了你们纪委办事胆大心细,在讲究原则的基础上,灵活采取多种措施,和邻省兄弟部门联合办案,这很好,我代表省委对你们的工作提出表扬!”
叶华亭的心中一阵的发苦,他还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如果是以往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他的身上,他笑还来不及呢,但是现在,他却有一种哭的冲动。
这真不是我的意思,可是这话他能够和聂贺军说么?他不能,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道:“聂书记,这是全体同志共同的功劳,我没有……”
“好了我的华亭书记,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谦虚了,留着这份功夫,你还是等着邻省的兄弟部门来了之后给他们介绍经验的时候说吧。人家可是说了,虽然这刁合盛是人家抓到的,但是人家依旧要好好地学习咱们这种创新意识,学习咱们一切从实际出发,增强跨省合作的工作态度。”聂贺军显得兴致很高,他一边说,一边笑着道:“叶老弟,干得不错,这样,在今天晚上的欢迎酒,给我留一个位置,我好好地和邻省的同志喝上几杯。”
“好的,聂书记,我一定将您的意思向邻省的同志转达。”叶华亭越听越不是滋味,他知道随着聂贺军的这些话,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功劳,那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而这正是他不想要的。
聂贺军接着又表扬了两句叶华亭,这才挂断了电话。叶华亭无力的将电话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脑子此时一阵乱哄哄的。
这都是那跟那啊,自己要求低调处理,可是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样子呢?现在倒好,屎盆子,不对,应该是功劳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自己就算是想要解释,恐怕也不会有人听了。
心中虽然暗暗叫苦,但是叶华亭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在镇定了一下心神之后,还是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出去。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挽回和那位老朋友的关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一指没有人接听,叶华亭虽然强迫自己冷静,但是他的心却是无论如何都经不下来。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不想接他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喂的一声。
“老兄,我给你……”叶华亭心中一喜,他赶忙按照以往的称呼朝着对方说道。可是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那边已然淡淡地道:“叶书记出手不凡,老哥佩服,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咱们等以后再聊。”
“老兄,这个……”叶华亭心中大恨,可是他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挂电话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听着电话之中嘟嘟的盲音,叶华亭就有一种要将这电话砸了的冲动。
“他娘的,这真不是我干的。”叶华亭声音有点大的朝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吼了两声,这才将电话无力的仍在了桌子上。坐在老板椅上的他心中清楚,自己和那位老兄的关系,恐怕再也回不到以往了。
可惜啊!心中感慨的叶华亭,就觉得有一种揪心的痛,毕竟和那位的关系来之不易,现在就这么毁了,让他心中怎不难受的很。
“叶书记,邻省的赵副书记他们就要来了,办公室请示您是不是去接一下?”薛自立知道自己老版心情不好,要不是这个问题必须要请示,他说什么也不到这里来。
“迎接个……”叶华亭在屁字就要说出口的瞬间,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将那个屁字咽进了肚子里。他话锋一转道:“当然要迎接,赵书记他们帮了咱们你们打得忙,咱们要是不迎接,你丢的都是咱们省的人。咱们去迎接。”
第0546章 要么鱼水情深 要么水深火热
叶华亭的笑很苦涩,而谭晓明的笑却充满了阴冷,他没有想到,已经说好的事情居然会变成了这样,现在刁合盛已经招了他们德良公司,那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可都有些危险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谭晓明想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股肉有点绷紧了。
“晓明,他娘的你不是说没有事么,怎么会弄成这样!刁合盛被那姓叶的逮了过去,难道咱们兄弟就这么坐以待毙么?”一个坐在刘荣和身旁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大声的朝着谭晓明嚷嚷道,话音里都是对谭晓明的不满。
如果是以往,谭晓明早就教训起那男子了,但是现在,他可没有心思计较这个,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孟老三,我说过坐以待毙了么?你号丧什么啊你!咱们这次被人家耍了,那只能说咱们手段低,但是谁想在咱们兄弟身上占便宜,那还得看看他的牙口好不好呢!”
谭晓明咬牙切齿的话,让孟老三的脸色舒缓了许多。这一次,如果不是有太多的东西涉及到他,他也不会对谭晓明这般的说话。现在谭晓明已经表了态,他也不敢逼人太甚,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就笑着道:“我就说嘛,有明哥在,事情会解决的。哥,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既然那姓叶的想给咱们兄弟弄事,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在这儿死等着,依我看,没有不吃肉的狗,没有不偷腥的猫,只是咱们得弄准他的胃口了!”谭晓明端起放在自己旁边的红酒喝了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
刘荣和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谭晓明,他心里清楚,他们一个个虽然很有背景,但是想要给一个省委常委来个狠招,却不像平时吹牛这么容易的。
那孟老三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别看他跟着谭晓明呼风唤雨,但是,那仗的都是他老爹的威风,而现在,要想给一个职位还在老爹之上的省纪委书记一点厉害,尽管嘴上叫嚣得有些夸张,但是心里却是没什么底气的。
谭晓明看在沉默不语的两个人,心里多出一丝得意。和这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混在一起,没有一个出谋划策的精明之人怎么能行呢?怪不得老祖宗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呢。这话一点儿不假,就冲这两颗笨脑袋,以后还不都得听自己的?
“晓明,你说咱们该怎么做?”那孟老三见大家都不哼气,第一个撑不住了。毕竟在山垣钢铁厂的事情上,他出面的时候最多,如果叶华亭要对人的话,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他。
“要在这个时候找叶华亭的破绽,恐怕不容易,但是要给他制造一个,也没那么困难,荣和,听说王子君那件事情还在调查之中,那个打了张露佳一个耳光的女人高晶红,现在还在被调查?”谭晓明虽然在问刘荣和,但是他的口气却是完全肯定的意味了。
“是,听说那女的被折腾了好几次呢。”刘荣和沉吟了瞬间,沉声地说道。
“那咱们就从这个女人入手吧!”谭晓明淡淡一笑,脸上越加的阴沉。
……
在董国庆的顺水推舟之下,东埔市关于棉纺服装厂改制工作的领导小组很快就成立了,而作为组长的王子君,更是在常委会的讨论中被顺利通过。
就在这个决议通过的第二天,王子君就抛出了自己的改制计划,而随着这个计划的抛出,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冯市长,你说这该怎么办?王市长的这个改制计划,依我看,根本就不是冲着改制来的,分明就是想治人嘛,把我们这些人拿下来就是达到目的了!”棉纺服装厂厂长赵鑫弓,满脸愁色地看着冯志长,声音里都是抱怨。
冯志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对赵鑫弓的这副作态很是看不上眼,心里虽然鄙视,但是脸上却是淡淡地笑道:“老赵啊,你在棉纺服装厂这么多年了,难道就对选举厂领导班子这么没信心么,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选不上呢?”
“冯市长,我是有苦难言哪!这穷家难当,您知道,这些年棉纺服装行业不景气,我这个厂长当的,说话也不硬气啊!”赵鑫弓搓了搓手,万分委屈地说道。
冯志长没有说话,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朝着沙发后面躺了躺。
看着冯志长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赵鑫弓心里虽然暗骂,但是嘴上却恭恭敬敬地说道:“冯市长,说实话这个厂长我也不想当了,当这个厂长,无非是多操劳一些,混个表面风光。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怕我对不起您对我的看重啊,这个厂长的位置丢了的话,那田总他们想要购买棉纺服装厂的计划,恐怕就得流产了!”
“哼,那依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这个常务副市长给市长下命令不成么?!”
此时的冯志长也是一肚子怨气,尽管他已经和董国庆谈过了,也知道董国庆此举是为了给王子君一个包袱,但是他心里还是生气不已,棉纺服装厂被王子君接过去,那棉纺服装厂收购的事情很快就成泡影了。这是冯志长绝对不能接受的!
见冯志长脸色变得铁青,赵鑫弓赶忙道:“冯市长,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您看,能不能给王市长建议一下,新旧班子最好有个衔接,我这个厂长在服装厂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能不能,能不能把我们这些老班子成员适当的保留一下?”
“有苦劳就得把你的厂长位置保留下来吗?”冯志长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赵鑫弓能成为一个大厂的厂长,察言观色也有其过人之处,脑袋瓜肯定也不是糊涂的。冯志长的态度他看出来了,却不能介意,眼下形势逼人,他必须得把冯志长当作依靠,不然,他厂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冯市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和田总的计划不是么?”
冯志长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他点了点赵鑫弓道:“老赵啊,咱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赵鑫弓没有说话,却用请教的目光朝着冯志长看了过来,冯志长拍了拍手道:“你这个人虽然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最起码有一点让我很放心,诚实!有时候,这一个优点,就足以让人受益一辈子啊!”
“谢谢冯市长的肯定,您能这么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赵鑫弓看着冯志长的笑,心里不禁多了一丝忐忑。
“不过老赵,你也得认清形势,以我目前和王市长的关系,就算我向他提出建议,为你据理力争,你觉得他有几成会听我的?”
“这个……”赵鑫弓一时语塞,心说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想到王子君和董国庆关系的传言,像掉进了冰窖似的,心里瓦凉瓦凉的。
“王市长绝对不会听我的,你现在与其求人,还不如自救呢。你知道么,咱们市里面的几个银行,已经拒绝了市里面关于向你们棉纺服装厂注资的计划,你知道这个计划的被拒绝意味着什么吗?那就说明银行不会再向你们棉纺服装厂发放一分钱的贷款了!没有贷款,服装厂的改制工作将寸步难行,基本上没有盘活的可能了!”冯志长轻轻地瞧着茶杯,循循善诱着说道。
赵鑫弓没有立刻回答冯志长的话,沉吟了瞬间之后,这才附和道:“您说的也对,没有贷款,厂子根本就运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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